第三章 人工呼吸

孫悟空對閻王說：“閻兄，這就是你得不對了，把人家摁住幾百年不讓投胎，看把這孩子急的。..就不怕損陰德？”閻王說：“大聖哪，我們也是沒辦法啊，如今陽間人口越來越多，陰間鬼口越來越少，這鬼口持續負增長的壓力一天比一天嚴重，可怎麼好啊。”孫悟空說：“你也真是，不就少點鬼嗎，少就少點，還省幾口飯呢。”閻王說：“大聖你有所不知，玉皇大帝每年都有GDP指標下來，沒鬼口，還完成個屁啊。”孫悟空說：“唉，我也不管你這破事了，先幫我查查這人工呼吸是怎麼回事，我趕時間呢。”

唐僧他們正在干坐苦等時，孫悟空從地下蹦出來，一出來就大叫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唐僧一聽高興地說：“哦，太好了，太好了，兔子怪，你看我徒弟也不錯吧，這麼快就有辦法了，不過我還是懷念你的那個小兔怪，真是個好徒弟啊，又聰明又能幹，又溫柔又貼心，又勤快又懂高科技，不知能否給我引薦引薦。”沙僧說：“師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看……”唐僧打斷他：“沙僧，不懂道理就不要亂插嘴，拜託，我知道撬行是不對的，但如今這世道，競爭如此激烈，萬一你們哪個有個三長兩短的，或是被什麼宋僧、周僧挖去，我就不能弄點後備人才？”沙僧說：“唉，師傅，你誤解我了，我是說那兔子怪還沒活呢，你跟他說半天有什麼用啊，等大師兄把他救活你再說不遲。”孫悟空說：“沙僧啊沙僧，這年頭老實人可真不多了，像你這麼天外飛仙級的老實人真是千年難遇啊，師傅哪是說給妖怪聽的，說給我們聽的呢，好讓我們有危機感啊。”沙僧撓撓頭，問唐僧：“師傅，不會是真的吧？”唐僧閉目不言，孫悟空搖搖頭說：“這還能問，老實，太老實。”

老猴子問道：“大王，快說說你的辦法吧，我們都急死了。”孫悟空說：“哦，對，我們還要救這個倒霉兔子呢。”一邊說一邊從虎皮裙下掏出一張紙來，在空中甩了甩，嘩嘩有聲，高興地說：“這回可真讓你們長點學問——人工呼吸，沒聽過吧。”小猴子們興奮地說：“真沒聽過，真沒聽過，肯定特有意思吧。”孫悟空把紙拿正，正準備讀時，就聽到石頭後面有聲音傳來：“心肺復蘇可以分三個步驟，先要打開氣道，然後進行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就是……”孫悟空一聽大怒道：“誰啊，敢搶我的話頭。有種出來跟老孫PK一下，看誰能救活那個死兔子。”那個聲音不理他，還在繼續說著，速度越來越快，最後說“如此就能達到救死扶傷之功效”。孫悟空縱身跳到石頭後面一看，卻什麼人都沒有，拖着金箍棒走出來，氣哼哼地說：“哼，會背書有什麼本事，有本事來給他呼一下，吸一下。光說不練假把式，能把他救活我才服了你。”剛走出幾步，突然一轉身跳到那個大石頭後面，嚷道：“哈哈，這下讓我捉住了吧。”遺憾的是仍然沒人，只好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唐僧一看，大笑道：“哈哈，我一聽就知道是那個超可愛的小兔子，看看人家，要多機靈有多機靈，這麼容易被你捉住豈不有損他一世英名？豈不有損我對他的一番眷眷愛心？”

猴子們獃獃地看着孫悟空，默不作聲。孫悟空對猴子們吼道：“還看什麼看，沒聽到剛才兔教授上課嗎，快動手啊，難不成還要俺老孫親自操刀？”一回頭，看到唐僧如刀般的眼神，忙說：“啊，不操刀，不操刀，救人，救人，救兔。”老猴子說：“可是，可是，大王啊，這恐怕有些難，難，難為情啊？”孫悟空說：“哼，我們出家人四大皆空，害怕什麼難為情的，動手，不，動嘴吧。”猴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動不動。孫悟空對老猴子說：“嗨，嗨，別裝了，看着我，對，就是跟你說的，你們還等什麼呢？”老猴子吞吞吐吐地說：“大王，這裏就你們三個是和尚，我們可都不是出家人啊，我們出來是跟着您打架玩的，可不是做和尚的啊。”孫悟空說：“哦，我還真沒想到這茬兒，你管他出家不出家的，救兔要緊。”老猴子說：“是，大王，我們還以為你們三個和尚要親自操刀呢。”一回頭，看到唐僧如刀般的眼神，忙說：“啊，我錯了，不操刀，不操刀，可也不能怪我，我們大王都是叫我們怎麼打架的，習慣了。小的們，開始了。稀里嘩，你先來。”稀里嘩去用了好大的勁，可兔子一點反應都沒有，換了另外一個猴子，還是沒有反應，最後，所有的猴子都試了一遍，還是沒反應。老猴子說：“大王啊，我們都儘力了，救不活怎麼辦啊？你這個法子是從哪兒搞過來的啊，該不是被人忽悠了吧？”孫悟空說：“也是，那個急着去投胎的華佗是不是逗我玩兒呢，這個老鬼，敢騙我老孫，死了幾百年了，難不成真的還沒死夠？”老猴子說：“可不是嗎，敢耍我們大王，看看他長了幾個**，打得他們通通開花。”一塌糊說：“那也太殘忍了吧，真血腥，含苞欲放就可以了。”老猴子說：“那就一半含苞欲放，一半鮮花怒放，你看怎麼樣，這叫滿園春色。”稀里嘩說：“滿園春色？不通！紅杏出牆還差不多。”

剛說到這裏，傳來一陣微弱的笑聲：“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滿園春色，哈哈哈，紅杏出牆，你當人家都像你們這些猴崽子的**這麼紅啊，哈哈哈，這些猴崽子怎麼就這麼笨呢，可氣死我了，可氣活我了。”原來那個倒霉兔子真的活過來了，他一邊說一邊咳嗽，雖然聲音斷斷續續，氣若遊絲，可還是低笑不止。看他一臉又痛苦又開心的表情，真是滑稽透了。孫悟空與眾猴子們面面相覷，一時也搞不清他們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一塌糊問稀里嘩：“小稀啊，你說我們是該慶祝呢？還是讓這個死兔子再到姥姥家去玩一玩？大不了我們再呼吸他一下。”稀里嘩說：“我也不知道啊，你可千萬不要亂說亂動，讓大王把氣撒在你身上可就大大的划不來了。”

兔子笑着笑着終於有了點力氣，掙扎着爬起來，四周看看，看到那麼多的猴眼睛看着他，想到剛才的話，不禁又大笑起來，這會笑得更猛了，指着猴子們一邊笑一邊說：“哈哈哈，剛才是哪個幽默猴子說滿園春色，紅杏出牆的，哈哈哈……，快出來讓我瞧瞧，最好把**讓我打打看看，哈哈哈……，我好想看看滿園春色，紅杏出牆的**啊。是誰啊，快出來，快出來。我已經好久沒聽到這麼冷的笑話了，雖然我今天挺倒霉，但這會兒心情不錯，不會太用力打的，我就打那麼幾小下下，放心吧。”他指着老猴子問：“哎，是你嗎？”老猴子忙搖搖頭說：“不是我，不是我。”又指着稀里嘩說：“哎，是你嗎？”稀里嘩遲疑了下說：“不是我，也不是我。”兔子環顧四周，指着孫悟空說：“哎，我看你好眼熟啊，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好像真的在什麼地方見過你，——我真想不出了，剛才是不是你說的紅杏出牆？哈哈哈……”孫悟空恨得牙根痒痒，怒不可遏地說：“好你個死兔子，救活了你，你不知感激，還在這裏瘋言瘋語，招打把你。”掄起金箍棒就打，兔子連忙叫道：“等會等會，哈哈，哈哈，等我笑完，哈哈，等我笑完。我笑得上氣不及下氣的，怎麼打啊？”唐僧說：“兔寶寶，你趕快逃命去吧，還笑什麼呢。”兔子說：“哈哈，我也不想，但我想到滿園春色就止不住了，哈哈，你想想，紅杏出牆，猴**，哈哈——哈哈——。”唐僧想想也大笑起來：“哈——，倒也是，言之有理，那你繼續吧。”孫悟空怒道：“死兔子，還笑，看棒。”掄起金箍棒就要打。唐僧說：“悟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常言道，嗔拳不打笑面人，你看人家都笑得快斷氣了，你還忍心打他，唉，人心不古啊。”兔子笑得差不多了，盯着唐僧看，看了許久，努力回憶着什麼。唐僧被看得有些發毛，說道：“兔寶寶，你看什麼呢，你摔呆了吧？”兔子擺了個帥氣的Pose，說：“謝謝誇獎，月宮裏的人都說我比吳剛長得帥，沒想到您也看出來了。”孫悟空說：“我嘔——，你帥呆了，你是摔得失心瘋了。現在可以受打了吧？”唐僧說：“兔寶寶啊，你快逃命去吧，你那張嘴遲早會斷送你的。”兔子又看看孫悟空，只覺得一道靈光直衝腦門，終於清醒過來，忙說：“哎呦，我終於想起了，謝謝唐僧。你們這些人，太暴力，不跟你們玩了，bye－bye。”兔子“嗖”的一聲向洞口跳出去了。

孫悟空埋怨唐僧說：“師傅，你也真是，又讓他跑了，你說誰背你出去呢？”唐僧說：“悟空，做人要厚道，我這是為你好，你真的就沒看出來？”孫悟空說：“徒弟愚魯，還真沒看出來，真希望我能再修行幾萬年，說不定就能看出一星半點的花邊來。”唐僧說：“哼，他再不走，肯定又會被你一棍子打死，你又得想辦法救他，豈不麻煩？能救活還好，若是救不活，又要受那緊箍咒的苦，我的好徒兒啊，你讓我於心何忍啊？”說著說著不禁熱淚盈眶。孫悟空說：“師傅啊，我只是嚇唬嚇唬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怎麼可能打他呢。”唐僧說：“唉，我管得了你的腦袋，可管不了他的嘴啊。”

豬八戒在洞外睡的正香，朦朧中好像聽到沙僧的一聲喊，咕噥道：“別叫別叫，今天好瞌睡啊，讓我再打個盹兒。”又睡著了。再睜眼一看，發現沙僧不見了，連忙爬起來，叫道：“沙僧，沙僧，你在哪兒？”沒人答應。豬八戒心想：“這個沙僧，讓他好好看洞口，這麼貪玩，不知道哪兒去了，都是跟孫猴子學的，看來這麼重要的事就得做師兄的做才讓人放心。”豬八戒來到洞口，剛一探頭就發現一個黑影子飛過來，慌忙一耙子揮過去，那個黑影剛好撞到耙柄上，“嗖”的一聲向下掉去，拋出一聲慘叫：“啊，唐僧，你好，好，好陰險——”豬八戒聽到“唐僧”兩個字，心說“一定是個妖怪，敢罵我師傅呢”，於是吼道：“死妖怪，哪裏跑！”縱身跳下洞去。

孫悟空正在洞底指揮眾猴子想辦法怎麼把唐僧弄出去，就聽到“撲通”一聲，一個黑影栽進灶膛。孫悟空忙對老猴子說：“快去看看，怎麼又有個東西蹦到灶里去了，今天不會是遇到灶王爺的仇人了吧，怎麼老是跟這個灶過不去啊？那可是我師傅應該呆的地方。”老猴子轉了一圈，從灶里拖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出來，對孫悟空說：“大王，好像又是剛才那個死兔子，這回看來是活不了了。”孫悟空對唐僧說：“師傅啊，這回可不管我的事了，他蹦極玩我有什麼辦法。”唐僧說：“我不管啦！”孫悟空說：“太好了，小的們，別管那個死兔子了，我們來想辦法把師傅弄出去。”唐僧說：“我——不——管，我只要活兔子，死兔子的不要。”孫悟空說：“師傅，你也不能不講理吧，我們好不容易救活他，也不知道他是炒股遇到熊市了，還是貪污遇到紀委了，這麼趕時髦跳樓自殺，你說我有什麼辦法啊？”唐僧說：“悟空，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沒有責任感呢，做事情要有始有終，救一次他自殺，可以再救一次嘛，救他五百次我就不信他自殺五百次，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繼續努力吧，再說……”孫悟空說：“Stop，我救還不行嗎？”剛說到這裏，就聽到一個聲音從上面傳來：“死黑怪，哪裏跑，俺老豬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