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京城的陰謀
仁心漫步目的的在山中走着,心亂如麻,幾日來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終於耗光的他的體力,只得尋到一處突出地面的石塊坐下,卻依然覺得身在夢中一樣,只是這似乎是個永遠不能醒來的噩夢。
之前他殺了傅彩媛,一來是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玄瀅月不利,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而來經過這段時間在月息國的經營,他已經知道了百年前月息有一樣寶物,可以解月下香之毒,而他也探得了寶庫的位置,以為解藥之事已是十拿九穩了。可當他來到寶庫所在的地方,卻發現很早以前就有人進去過了,月息國數百年來積攢的各種奇珍異寶都在,卻惟獨少了那最重要的東西。苦尋數日無果后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雖然玄瀅月說過他們已經恩斷義絕,但他依然很擔心她的身體,於是決定哪怕不能完全解毒,他也要傾盡平生所學保住她的姓名,就算她如今如此恨他也沒什麼關係。
可是當他潛回中土軍營的時候卻發現玄瀅月身的毒已經解了,而且還是子午神教的教主給她的解藥,原來那個神秘的玄衣教就是月息國的影宮,月下香的解藥“幽香”早在十幾年前就被玄衣教的前任教主偷出來了……這些事是仁心萬萬沒有想到的,原來他苦心尋找了十年的解藥竟然就在如此接近的地方,而且得到竟然這麼容易……他覺得自己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在那一瞬間崩潰了,他苦心謀划,不惜引起玄瀅月的誤會,不惜雙手沾滿鮮血,甚至還讓玄瀅月說出了那麼絕情的話。
仁心痛苦的閉了眼睛,心臟痛的無法呼吸,他從未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這麼的可笑和徒勞。玄瀅月雖然平日裏嘻嘻哈哈的,可她卻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她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來,必然已經沒有了任何迴轉的餘地,而且假如不是自己,北親王玄中日也不會被傅彩媛所害,這幾乎等同於殺父之仇啊!
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啊!為什麼以前唾手可得的時候他不懂,如今他懂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命運卻又如此的無情?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即使被最心愛的人害死,卻依然依然痴心不改的可憐女子。他一直為母親的痴情而不值,可如今他似乎可以理解了,因為感情這種東西根本就是無法控制的。他忽然很懷念在青龍山莊的那個晚,溫柔的月色,她臉靦腆而羞澀的笑容,還是那讓人迷醉的話語,假如是現在他會毫不猶豫的拉住她的手,一生一世再也不分離。
可如今這些竟然都成為了奢望,一想到她決絕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劍鋒,他就心痛的無法附加,可是他卻不願也不想放手,她對自己還是有情的,這如今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希望。
可他又該以何種面目去見玄瀅月?忽然間仁心的腦海中閃出了一個人的身影,那是在撿到傅彩媛之前,古月劍派的掌門林天岳。林天岳是母親的胞弟,所以算的是他的舅舅。母親當年是古月劍派的大小姐,而且在武學極有天賦,年紀輕輕便將飄隱劍法練到了第四重。假如後來林清旋沒有遇見任霆威,拋棄一切下嫁給他,古月劍派的掌門必然非她莫屬。所以林天岳才接任了掌門一職,他也很有天賦,但飄隱劍法練到第七重之後就很難再有進境了,而且身體也因為長年的負擔開始出現了衰退了跡象。
仁心則繼承了母親在武學的天賦,雖然不喜練劍但他還是一直練着母親留下來的劍譜,也知道那就是古月劍派的不傳絕學飄隱劍法,再加這些年來為了出谷尋葯,他在武功多了些心,飄隱劍法幾乎已經練到第九重了。
心中有了算計之後仁心的目光不再迷惘,他站起身大步向遠處走去……
而在這邊玄瀅月入夜十分才趕回京城,她帶着幾名侍衛快馬加鞭的返回北親王府,剛到了門口就發現街道靜的出奇,雖然天黑了街不會再有行人,可是連打更的聲音也聽不到未免有些奇怪。
但是她還是命人前敲門,出來迎接的是府中的一名管事,只是他在看到玄瀅月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臉甚至出現了驚慌的神色。可玄瀅月卻不理睬這人的異樣,直接走了進去。
然而剛剛走到前院的中間,從四面的樹叢,走廊和假山的後面突然閃出來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禁軍士兵,原本安靜沉寂的庭院裏也立刻變得燈火通明。
跟在玄瀅月身邊的幾個侍衛立刻神色大變,紛紛抽出刀劍嚴陣以待,同時把玄瀅月護在了正中間。
“你們是什麼人?敢私闖北親王府!?”玄瀅月皺皺眉,語氣嚴厲的喝道,此時她身所散發出來的強烈氣勢絕對是個身份高貴的皇家郡主。
這時從那隊禁軍士兵里走出來一名身穿紅色宮裝的中年太監,他身材消瘦,長得尖嘴猴腮的,顯得十分猥瑣。玄瀅月對他有些印象,似乎是宮裏內務府的一名高級宦官。
“下官見過龍澤郡主。”那宦官微微一欠身,陰陽怪氣的給她見了禮。
“原來是宮裏的公公,你這是怎麼回事,帶這些人來是什麼意思!”玄瀅月毫不客氣的指着周圍那些士兵說。
“下官的主子聽聞郡主殿下回京城來了,就命下官來請郡主前去小聚一下,還請郡主殿下賞臉。”那太監依然是笑嘻嘻的說著。
“你的主子?”玄瀅月冷笑了一聲,“公公不是宮裏的人嗎?莫非是皇找我?”
聽到皇這個詞那太監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他笑眯眯的說:“下官的主子您一會兒就能見到了,請把。”說完對周圍的士兵使了個眼色,便給玄瀅月讓出了一條路來,而門口也駛來了一輛馬車。
“放肆!”玄瀅月大喝一聲,“本郡主是什麼人!你們手執兵器私自進府,還敢威脅我!?就不怕我告到皇那裏置你們的罪嗎!”
“郡主,您不在京城多日,恐怕有些事並不知道。”那太監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陰光,“我家主人誠心想和郡主談一些事,郡主還是不要反應過度為好,不然……”他朝旁邊又使了一個眼色,只見從內院裏押出了二十多名老弱婦孺,他們皆是玄家的家生子,為玄家服務了幾輩子,此刻每個人的脖子都橫着一把尖刀,一個個都嚇得不停的哭泣。
玄瀅月直直的看着那名太監,目光深邃,讓別人無法猜出她在想什麼,最終她還是邁開大步朝門口的那輛馬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