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老鬼

74.老鬼

徐航他們目前的線索,斷在了泰國合艾的P島。巧合的是,蘇秦和黎川收到的邀請函,也是在泰國合艾的P島。

這位富豪叫柯文南,是泰國華裔,做醫療保健發家。黎川位列於中國富豪榜上,和柯文南有過交集,而蘇秦也為柯文南的太太設計過禮服,所以他們兩人都收到了邀請函。

而徐航和白宇他們所說的“老鬼”,就在生日宴中,至於是誰,他們就不得而知了。據說當天宴會上會有一個特殊的表演,由“老鬼”提供槍支彈藥和一個自願被宰殺的人,讓柯文南體驗打槍的樂趣。

而這個特殊的表演,柯文南本人現在還不知情,徐航他們也是深入調查后才得知的,他們為了探查到這個消息,差點丟了命。

所以,生日宴當天誰送上槍支彈藥和人頭,誰就是真正的“老鬼”。

蘇秦看見他們發來的消息,驚呆了。盯着郵件里的消息,愣了好久,才轉過頭問黎川:“太扯了吧?泰國沒王法的?”

黎川平時和徐航他們接觸的較多,成員加入組織也是他一手審核,他知道的事情比蘇秦多。他皺着眉頭嘆息一聲說:“看過《人皮客棧》嗎?”

“啊?你說那部05年上映的驚悚片?”

“嗯。”黎川點頭,一臉凝重道:“這部電影有原型。導演羅斯曾經在暗網上看見,在泰國某個地方,有人利用金錢換取槍支彈藥,去屠殺一個自願被槍殺的人。那個地方讓羅斯感到厭惡,他認為那些人是病態的,為了讓自己愉悅,居然放棄限制自己的人性,可怕至極。暗網上說,這種交易在泰國是被允許的,因為受害者心甘情願,他們以自己的生命去換取金錢,讓家人擺脫貧困。令羅斯更噁心的是,這個網站將這種毫無人性的殺戮稱之為慈善。羅斯震驚,想拍攝一部紀錄片揭露真相,但過於危險,擱置了,便有了《人皮客棧》的靈感原型。”

蘇秦脊背竄起一陣涼意,她道:“我第一次聽說。”

黎川也陷入沉默,修長的手指在桌面敲擊一陣后,對她說:“蘇蘇,我們這次行程既然是帶着任務去的,那危險程度可想而知。你,就留在這裏,好嗎?”

蘇秦沖他笑出聲,說:“黎老師,有些事情,我們避無可避。為什麼每次都那麼巧合讓我們遇見這些事?憑什麼我們得以重生?我不覺得這趟重生之旅是只是為了補償我們,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我們獲得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那麼,也必定會有任務需要我們完成,對吧?哪怕是這一趟付出生命,也是造物主對我們的安排,你覺得呢?”

“是吧。”黎川帶着老闆椅轉了個身,伸手將女孩拽到自己大腿上坐下,摟住她的腰身嘆息一聲說:“如果這次能平安回來,我們就結婚吧。我不想在死之前,還是個單身狗,工科男想以心機女丈夫的身份去世。”

“呸呸呸,什麼鬼,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蘇秦拽住他一雙耳朵警告說:“以後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洗一個月臭襪子好嘛。如果這次能平安回來,立刻結婚!”

黎川俯身過去,落吻深情。

*

徐航和白宇一行十人,離開巴黎后,一直蹲在泰國,沒有離開,這一蹲就是兩年。兩年來他們救了不少被拐人口,但一直沒辦法往上查,被壓在基層怎麼都上不去。

這個跨國販賣人口集團在中國和巴黎連續出事,所以現在對中上層“領導人”把控尤其嚴格,每一層所掌握的信息都不一樣。徐航白宇在一個卧底女警和唐珏的幫助下,才打入這個集團的內部基層。

他們的組織需要一個技術過硬且可以自保的女人,辦起事來會比較方便。有時候在體制內的女警去做卧底反倒不方便,但如果是唐珏這樣在巴黎混了多年的女混混,打入犯罪集團內部做卧底倒方便許多。

唐珏在知道徐航和白宇他們所做的事後,堅決加入組織。唐珏是女孩,進入組織的要求更加嚴格,但她都闖過關卡,成功加入。

在唐珏加入組織后,她跟着白宇徐航一起去了泰國,一待就是兩年。歷經兩年,他們才查到販賣人口集團一個叫“皮蛇”的人。通過這個“皮蛇”,查到了這次P島販賣人口集團頭目老鬼的消息。

泰國這裏是全球最大的人口販賣交易中心,皮蛇負責將全國各地販賣來的人口運輸到泰國各地。這兩年,徐航他們在泰國接觸的東西,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泰國不禁□□,被賣來這裏的可能淪落為性.奴、勞工、以及其它給人帶來“歡樂”的物品。

這次出任務,他們的漁船必須在21號前抵達泰國合艾P島的碼頭,屆時那艘生日遊艇也會準時停靠碼頭。他們的漁船必須比遊艇先幾天抵達,這樣對方懷疑的可能相對小一些。

徐航他們十人住在一艘船上,唐珏雖然是女孩,卻與他們幾個男人同吃同喝同睡。

為了洗頭方便,唐珏剪掉長發,剃了小寸頭。

這天晚上,唐珏立在甲板上拿着一根鐵棍練手,手臂長的鐵棍在她手上轉得“呼哧呼哧”。白宇拿了一杯啤酒朝她走過去。

女孩看見男人走過來,炫酷收住,吁出一口氣停下。

白宇將手裏一杯啤酒遞給她,問:“加入我們,不後悔嗎?這裏可沒有唐人街住着舒服。在那裏每天雖然賺辛苦錢,但好歹有自己的床,睡着踏實。看來老徐的魅力,真挺大。”

唐珏從白宇手裏接過啤酒,豪爽地喝了一口說:“為了徐航?你也想太多了吧?他拒絕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早就對他心灰意冷了。我你還不了解嗎?我是見錢眼開啊。老闆開的價格這麼高,乾的事兒又這麼酷,我怎麼能不動心呢?我是覺得吧,人活這一生,總要有點追求,我沒讀過什麼書,師父把我拉扯大,在唐人街日復一日的搞雜耍,我覺得那不是我想要的。這份工作,能賺很多錢,又能救很多人,何樂而不為呢?”

海上的月色清涼如水,風也冷徹入骨。

“錢多沒命花。”白宇靠在圍欄上,喉嚨里吞咽了一口酒。

姑娘因為剛才的運動,出了一身汗,海風一吹倒感覺很涼快。

她靠在圍欄上,吹着冷風憧憬道:“我嘛,最大的願望就是多賺點錢,然後帶着師父回國,修一個大房子,讓他老人家頤養天年。至於徐航,算了,他有喜歡的小姑娘,我有自己的追求,早放棄他了。你呢?為什麼加入?你又沒家人,死了留下一筆錢,給誰花?”

“捐給孤兒吧。”白宇看了眼漆黑的海面,呼出一口氣說:“我有個妹妹。”

“你有妹妹?從沒聽你說過。”唐珏一臉好奇打量他。

“嗯,你想看她照片嗎?”

唐珏點頭,一臉好奇的模樣:“想啊。”

白宇外套的內胸口處有個帶拉鏈的口袋,他手伸進胸口拉開拉鏈,取出一隻錢夾,打開后從裏面取出兩張照片。

第一張,女孩舉着臉那麼大的棒棒糖,扎着兩個麻花辮,穿着粉色連衣裙站在摩天輪前。女孩皮膚白凈,五官標緻,笑起來很有能量。

只是看這張照片,唐珏便覺得心情好。調侃說:“行啊老白,沒想到你這麼糙,還有這麼好看的妹妹呢?她現在在哪兒呢?”

白宇苦澀地笑了一聲,又拿出第二張照片給她看。

沒手沒腿的殘疾女孩蜷縮在床上,雙眼緊閉,面容慘白而扭曲。唐珏怔住,喉嚨里彷彿被卡了一隻石頭,尖銳刺喉,令她非常難受。

白宇說:“我的紅紅,無論什麼樣都是最美的。”

唐珏眼睛一潤,哽了一聲說:“是啊,很美。”

“她去了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她走的時候很痛苦,如果她有眼睛,一定不會瞑目。所以為了讓她徹底放下對這個世界的執念,我答應老闆加入組織。”白宇看了眼唐珏,說:“我不想要錢,只想要那隻大老虎,死徹底。”

唐珏又灌了一口啤酒入喉,嘆了一聲說:“老白,你是個好人。”

“好人?”白宇冷笑了一聲,想起了拐子村那場大火,搖頭說:“不。我也是個惡魔。”

唐珏輕嘆了一聲,沉默良久后說:“老白,這次如果行動成功,以後你打算做什麼?”

“我已經替紅紅走遍了她想看的所有地方,如果行動成功,也就沒有遺憾,去自首吧。”

唐珏不解:“自首?你?”

白宇胳膊搭在欄杆上,笑了一聲說:“我也是個惡貫滿盈的混蛋。”

唐珏知道有些事他不願說,所以在他肩頭拍了一下,安慰道:“老白,別想太多,你做這些事,無論如何,都是個英雄。”

“是嗎?”白宇覺得挺可笑。

*

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蘇秦和黎川帶着飛豹抵達泰國。

去P島要從曼谷飛往泰國南部邊境的小城,那座小城不算旅遊城市,因為和馬拉西亞交接,據說治安不太好。

但P島風景確實美麗,加上柯先生安保做的到位,倒也不懼那些安全隱患。據說這位柯先生還是有軍方背景的。

到了合艾機場,飛豹內心雀躍,這是它狗生第一次出國。以後可以回去跟媳婦吹牛逼了。

柯文南安排了工作人員來機場接他們,負責人邀請蘇秦他們上車時,看見了飛豹,皺眉說:“這是……黎先生蘇小姐,這條狗可不能上遊艇。”

蘇秦驚訝道:“啊?為什麼啊?我們家大寶貝兒為什麼不能上遊艇啊?不是說可以帶小孩嗎?”

負責人看了眼眼神凌厲,殺氣騰騰的烈犬飛豹,皺眉說:“任何具有攻擊性的東西,都不能帶上遊艇。”

飛豹彷彿能聽懂人話似得,在地上“嗷嗷”一個翻滾,肚皮朝上,一臉無害地看着負責人。烈犬那雙凌厲的目光轉眼就不見,隨之替換的是它可憐巴巴的眼神,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得人心坎兒一軟。

它好像在說:人家只是個寶寶,毫無攻擊性的那種。

負責人一怔后,去給遊艇上負責安保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他掛斷電話后說:“這樣吧,等到了遊艇,再議你們這條狗是否能上去。”

蘇秦糾正他:“它是我兒子,不是狗。”

飛豹也“嗷嗚”一聲迎合。

上車后,蘇秦和黎川對視一眼,心領神會。這次行動危險程度很高,上遊艇后,他們不能攜帶任何通訊工具,以及具有攻擊的物品。

為了防身,黎川讓蘇秦帶上了飛豹。

為了讓人對飛豹放低警惕,蘇秦特意給飛豹腦袋上戴上了一個粉色蝴蝶結,尾巴尖尖兒上也系了一個粉色蝴蝶結,還拿紅心指甲油在它眉心點了一顆美人痣。

飛豹看着鏡中自己,表示要瘋。波音看見它這樣會跟它離婚吧?

哎……

兩年多了,飛豹的記憶依然沒有完全恢復,它現在恢復的記憶,也只是小時候波音對它好的片段。即便如此,它也重新愛上了波音。

波音已經懷孕一個月,作為準爸爸的飛豹,這次出行雄赳赳氣昂昂,勢必要干出一點大事兒,以後好跟孩子們吹牛逼。

但是……它被打扮成小娘炮是怎麼回事兒?

飛豹一臉生無可戀。

六個小時后,天色漸暗。

蘇秦靠在黎川肩上睡醒,抬眼一看車窗外的景色,心生寧靜。車窗外是一片海域,夕陽將海面烘出一片暖黃,浩瀚壯闊。

大概只過了半個小時,夕陽沉入海面,隨之替換的是靛藍的夜空。汽車停靠在P島碼頭,負責接送的工作人員先下車,替他們開門。

停車場大約停了幾十輛車,這附近都被私人的保鏢圍了起來,從車上走下的全是盛裝打扮的賓客。蘇秦身穿藍色刺繡長裙,長發利用一根發簪高挽,有現代時尚美感,也頗具中國風特色。

柯文南和妻子是華裔,蘇秦這樣的穿着也最適合這個場合。

停靠在碼頭的豪華遊艇是以柯文南妻子的名字命名,叫諾琴號。這艘豪華遊艇有七層甲板,裏面有健身房和私人影院,還有一個可供客人聚會的大廳。遊艇上,不僅有直升機停機坪,還有游泳池。

賓客們排隊拿請柬上遊艇,為了遊艇上其它賓客的安全,所有人的通訊設備都被沒收,然後過安檢。

蘇秦和黎川帶着飛豹去入口安檢處安檢,進入專門的儀器檢測通道。

安檢人員搜過蘇秦的身後,讓蘇秦把發簪抽下來,給他們過檢。蘇秦哭笑不得,一面摘發簪一面解釋說:“這只是中國傳統的髮飾,毫無攻擊力的。”

即便她如此說,安檢人員還是將她的發簪放在手心,仔細端詳。發簪另一頭的尖銳打磨得很鈍,想傷人,恐怕得有很大力氣才行。

安檢人員將簪子還給她,垂眼看向地上狗頭和尾巴繫着粉紅蝴蝶結的飛豹說:“先生,女士,你們的寵物不能上船。”

“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可以帶家屬?這是我們的兒子,你們瞧它這麼可愛,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蘇秦說著,飛豹雙腿站立,衝著安檢人員做“拱手”的動作,雙眼汲着一汪水,嬌氣的小摸樣儼然與這幅健壯的身體不符。

飛豹祈求安檢人員的情景引起了另一名賓客的注意。

一名穿軍裝的男人帶着幾名下屬走過來,看了眼那條使勁兒賣萌的蠢狗,抬眼對安檢說:“一條狗蠢狗,怕什麼?”

安檢人員對着這個男人低頭說了聲“是”,放行。

蘇秦和黎川牽着飛豹上了遊艇,進入大廳后,到了一處無人角落坐下。她看着那個穿軍裝的男人,問黎川:“那人是誰啊?不是說不許帶武器?他怎麼?”

黎川搖頭,表示不清楚。現場賓客近百,中國人少之又少。蘇秦和黎川貼耳說話,身後有人叫她“蘇蘇”。

黎川和蘇秦同時回頭,看見了穿着明黃禮服的孟思思和她的父親。

孟思思挽着父親走過來,一臉興奮說:“蘇蘇,我沒想到真的是你!也對也對,你好歹是大設計師了,你還為柯夫人設計過禮服,她邀請你我真不應該覺得意外。”

孟思思去了首都上大學,她上大學后,蘇秦和她聯繫就少了,但寒暑假兩人還是會相約見面。孟思思現在就讀於首都大學,打算畢業后入伍。

她父親的業務已經拓展到泰國,與今天生日宴會的主人也算有交情,所以收到邀請。孟思思最近剛好來泰國旅遊,便跟着父親來參加了這個宴會。

孟思思看了眼被打扮成小可愛的飛豹,蹲下身揉它的狗頭:“飛豹,你今天晚上好可愛啊啊啊。”

飛豹被揉得一臉生無可戀。

黎川看向那個泰國軍人,問孟父:“孟先生,那位是?”

孟父朝着黎川的目光看了眼,說:“哦,阿查克,泰國陸軍三星中將,柯先生的好友。”

這個阿查克曾任泰國A省軍區司令以及B省第44軍區司令。泰國是的官員體系受軍隊影響嚴重,掌權人往往都是高級將官,軍人在泰國地位相當之高。

而這個阿查克能來參加柯文南的生日宴,可見柯文南在泰國也很混得開,怪不得一個生日宴搞這麼嚴苛。

宴客廳採用自助取餐,香檳美酒各種食物,取之不竭。

黎川和蘇秦端着酒杯去跟柯先生和柯夫人敬酒。

柯夫人垂眼看打扮可愛的飛豹,哎呦了一聲:“這隻大傢伙,看着真可愛。”

蘇秦眉眼一彎說:“這隻大可愛可嬌氣,我和黎川離家超過三天,它準兒跟我們鬧,不吃不喝,還尋死的。這不,我們只能帶它過來。”

飛豹搖着尾巴,吐着舌頭拿爪子溫柔地在柯夫人膝蓋上拍了拍。

柯夫人彎腰抓住飛豹肉呼呼的爪子,心都要化了:“哎呦,真聽話,還懂討好人呢。”

蘇秦吩咐飛豹:“飛豹,來,給柯夫人和柯先生表演一個恭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飛豹聞言,利用雙腿站立,雙前爪相互搭着,沖柯夫人柯先生“嗷嗚嗷嗚”,似乎在恭祝柯先生生日快樂。

這狗這麼聽人話,性格又溫順,連阿查克也饒有興緻地打量着這條賣萌的烈犬,覺得這條寵物犬,有點兒意思。

跟柯先生和柯夫人打過招呼,蘇秦和黎川去吃了點東西。緊接着,去舞池跳舞。

蘇秦踩着高跟,墊着腳,幾乎貼着黎川的腳說話:“今晚老鬼會出現嗎?畢竟這裏有個將軍,他膽子沒那麼大吧?”

“不一定。”黎川摟着她的腰身說,“靜觀其變。”

兩人正說話,宴廳里突然斷電,大廳里一片驚呼。

黎川下意識將蘇秦抱在懷裏,飛豹也眼神一凌,警惕性地跑到兩個主人身邊,齜牙豎耳,聽着周圍一切動靜。

黎川抱着蘇秦,憑藉直覺將她往旁邊一帶,將女孩壓在牆上,用身軀護着她。飛豹也下意識地拿健壯的獸軀擋着兩位主人,呈戰鬥戒備狀態。

約摸幾十秒后,大廳燈光乍亮,大家一陣晃眼后,看見宴廳中央有人舉着一把槍,跪在那裏。

燈光亮起來的那一秒,目光凌厲的飛豹立刻變成小可憐眼神,假裝害怕,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蘇秦看了眼戲精飛豹,忍不住給它點了個贊。

宴廳一陣躁動,人圈不約而同往後退了幾米。

舉着手槍的男人枯瘦如柴,兩眼空洞。他朝着柯氏夫婦方向磕頭,用泰語說了一段話。

蘇秦聽得不太懂,問黎川:“什麼意思?”

黎川皺眉,低聲翻譯說:“大意是,他收了人的錢,讓柯先生對他開槍。”

在座聽得懂泰語的各位,無不震驚,嚇得貼牆而站。如果現場沒有阿查克,大概會到一種極致混亂的狀態。

柯文南皺眉,叫保安入場。沒想到那個男人直接拿槍指着自己太陽穴,顫着聲音道:“都不許過來!”

柯文南當然知道這是誰的傑作,眉頭皺狠。

柯太太一臉緊張看着丈夫,緊握着丈夫的手低聲說:“怎麼辦?”

柯文南將太太護至身後,與此同時,宴廳再次斷電。陷入一片黑暗后,四周“砰”地一陣槍聲,空氣里充斥着火.藥味兒和血腥味兒。

黎川堵着蘇秦雙耳,用身軀護住她。

燈光再次亮起時,那個求死的泰國男人已經消失了,彷彿從未存在過。那人跪過的地方多了一張紅毯,彷彿是為了掩蓋什麼。

宴會繼續,大家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

蘇秦看了黎川一眼男人抱了她一下,輕聲哄:“沒事。”

蘇秦揉了揉眉心,以累了為由,讓黎川帶着自己回了房。他們剛關上門,黎川開始檢查房間裏是否有監視監聽設備,確認沒有任何監控設備后,他低聲跟蘇秦說:“沒事吧?”

蘇秦搖頭表示沒事,只是覺得剛才的情況很不可思議。

“嗷嗚嗷嗚~”

飛豹拿狗爪拍了一下黎川的膝蓋,表示它有事!

黎川去給蘇秦倒了杯水。蘇秦從他手裏接過水杯后問他:“黎老師你看見了嗎?阿查克的神態。”

“嗯。”

蘇秦繼續說:“作為一個軍人,在友人的生日宴上出了這種事,他居然無動於衷?第一次斷電,應該是老鬼的人搞的鬼。第二次斷電,應該是柯先生的人,為了讓不讓賓客看見血腥的一幕。黎老師,你覺得遊艇宴會結束之後,會有人報警嗎?”

“報警?軍方中將在這裏,你認為會有人報警?”

蘇秦呼出一口氣:“好吧,我希望別是我想的那樣,不然,就太可怕了。憑我們,很難掰動這樣的勢力吧?”

“任何力量都有相對應的力量去制衡,如果阿查克是老鬼,只要有證據,掰倒他就不是問題。”

蘇秦牙齒磕着水杯,皺着眉頭說:“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老鬼會送這種東西給柯先生?真的不怕惹事兒嗎?”

黎川說:“自己送人頭,心甘情願,牽扯不上任何人。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依柯先生的態度來看,好像並不是很認同阿查克這個朋友。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蘇秦抬腕看了眼手錶,呼出一口氣問:“黎老師,已經九點了,徐航和白宇他們,能成功上船嗎?”

*

孟思思被今晚的事兒嚇懵,回到房間,猛喝了兩口水。

她給自己“咕隆咕隆”灌水的同時,窗戶外面有“東西”進來。那“東西”逐漸朝她逼近,她下意識轉身,將手裏的水杯砸過去,抓住身後男人的手,糾纏一陣,將男人摔倒的同時,自己也被男人拽倒。她和男人就地兩滾,被掐住了脖子,然後看清對方的臉,瞪大了眼睛。

就在這時候,有人來敲門,敲門聲很急促。

“孟小姐,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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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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