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惹火上身
符紙落在顧琛背上的那刻,立刻濺出金色的火光!
他緊握着我的手毫無徵兆地鬆開,我趕忙後退,逃出了他的束縛。雖然嚇得身子一個勁地打顫,不過還是嘴硬地還擊說,“顧琛,我……我告訴你,你最好對我規矩一些,不然我一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我沖顧琛吼去,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後背被我燒出一個大窟窿。
他聽到我說話,默默地把身子轉了過來。
還是一樣的俊顏,猩紅的眼裏卻寫着兇狠。
他的表情一點點地變得猙獰起來,臉上裂開一道道的斑駁,不過冷冽地扯了扯嘴角,搖晃着身子,緩緩朝我走來……
在他強大的氣場面前,我被迫拘謹地後退。
“你……你別過來。”我往旁邊看了看,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刀,信誓旦旦地指向顧琛,“你再過來,我……我還能往你的身上再貼一張符咒!”
我心虛地往下咽了口口水,雖然是在放狠話,不過言語中透露着難以掩飾的心虛。
顧琛冷漠地看着我,不但對我的威脅不為所動,甚至冷涼蔑視地輕哼了聲。
我再是心虛地後退,身子完全貼在了牆上。
他步步緊逼,不但無視我手裏的刀,更無視背後的符咒。聲音低沉,“葉蓁,你就這麼想,將我置於死地嗎?”
我搖頭,可憐兮兮地看着顧琛。
我沒有……我做這麼多,不過徒求自保。
只他的臉一點點變化,褪去之前俊朗的外表,露出厲鬼的猙獰。稍微動了動脖子,發出卡啦卡啦關節扭動的聲音,一點點地朝我迫近,以手將我禁錮在牆壁與他的懷抱之間。
近得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那張扭曲的臉上,裂開一道道斑駁的紋路。
“你,回答我。”
他伸手掐住我的咽喉,將我一點點地提了起來。他咬牙切齒地看着我,猩紅的眼裏都是恨意,“你就這麼恨我?還是天下女人全都一個樣,你和她一樣,都想置我於死地?”
我被掐得缺氧,根本不能思考顧琛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呼吸越來越艱難,困難得快要昏厥過去。
不過他到底還是將手鬆開,冷漠地看我癱軟落在地上。他伸手自顧自撕掉我貼在他背上的符紙,低低淺哼,“這些不過讓我稍微痛一痛,對我倒是無效。那個給你符紙的傢伙,應該很失望吧。”
他說完,進到我給葉閬備下的那間屋子裏,沉悶地將門帶上。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直至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還有顧琛頗有深意的言語。
以及,他最後看我的眼神。
仇恨、倔強、失望和無奈……他眼神里藏着複雜的情愫,只我竟然可以鮮明地感覺出來。兀自擼起自己的袖子,盯着那朵奇怪的玫瑰出神,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
我用手擦了擦,玫瑰並沒有如紋身一般起了褶皺,它更像是天然就長在我的皮膚上,並且陪伴我多時。
…………
我靠在沙發上,腦子亂亂地胡思亂想,琢磨着有的沒有的。又夢到了那個一望無際的水域,夢到了那個被族人流放的男孩。
他離開的時候,眼神倔強地看着岸邊,眼裏帶着恨、帶着倔強……
顧琛剛才的表情和他重合,竟然相似到了骨子裏。
不過,徒添了一抹無奈。
我猶豫着睜開眼睛,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瓣,竟然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顧琛卧室的房門。
他沒有關窗戶,靜靜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收斂鬼氣的俊顏一如既往的帥氣。
我痴痴地看着,竟然走神了。
他嘴唇微微顫了顫,低低囈語。“我不要走,總有一日我會回來的。”
我的心尖,莫名顫了顫。
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一步,離他更近了些。
我知道自己在玩火,不過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靜默地看着顧琛。
他睡著了極好……
我喜歡顧琛睡着時的安靜無害,和他醒來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鬼。想到這裏,我又心虛地咽了口口水,循着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哪知安靜躺在床上的顧琛卻睜開眼睛,他不許我逃走,還譏誚地輕輕斥責。
“沒想你竟然有這樣的興趣愛好,喜歡看人睡覺。”
他坐了起來,沒了之前的狂躁暴怒,恢復到往日那副萬事不上心的模樣。我心悸地看了他一眼,稍微往後退了退,“我……我沒有看你睡覺的嗜好。只是你之前說過只要跟你去寺廟,我們之間就兩訖了。所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望着顧琛,雖然心裏害怕得一直打鼓,偏偏還得維持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端着和他講條件。
“兩訖?”顧琛偏着腦袋,審視地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我一番。
良久她終於看得滿意,微微清淺地往上揚了揚唇瓣,“我之前的確說過這樣的話,我們之間可以算兩訖。不過你要走陽關道我跟着你,你要過獨木橋也甭想把我甩掉。”
“你什麼意思?!”我錯愕地瞪着顧琛,據理力爭,“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你騙我對不對?你……你不守信用!”
顧琛下床,緩緩朝我走來。他以手抬起我的下顎,居高臨下地瞪着我,在氣勢上把我完全碾壓。“我們之間固然可以兩訖,只是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找葉晗,不能就這麼和你橋歸橋路歸路。再說你是多天真,竟然妄圖和厲鬼講信用?我從地獄深淵爬出,從來就不是正人君子,也從來不會履行自己的諾言。”
顧琛看着我的眼睛,言語遺憾地告知。
我記起顧琛一開始找到我,的確要我告知爺爺葉晗的下落,只他老人家失蹤良久,至今不知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不過顧琛盯着我的眼睛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他捧着我的臉,低沉清淺地說。
“我,也不會就這麼放過你。”
他以低沉的語氣,深沉的眼眸說著情話,只我感覺自己產生了幻聽,被他的“情話”嚇出一身冷汗。
我連連後退,丟盔棄甲地逃出了卧室。
顧琛沒有追上,似在享受調戲我的快感……
我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竟然會因為顧琛和夢裏的小孩重合而黯然神傷,對他有那麼一瞬的可憐。只到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切都是他活該!
…………
後半夜我躺在床上,更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收拾起床準備上班。
顧琛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見我起床悠悠淺淺地看了我眼。
“早。”
他招呼說,倦懶地打了個哈氣。我沒有搭理某隻,只悻悻地把門打開,剛好對面的門也從裏面打開,陳海和方婧姝從屋裏走出來,他見是我,慌亂地往後退,躲在女人的身後,妄圖用女人小小的身子將他藏住。
我不八卦,但他們兩明顯孤男寡女共處過一室,再想想女人在警局對陳海的力挺和維護,我很容易推測出他們曖昧的關係。
顧琛見我愣在門邊,竟也來了興緻。他倦懶地站起身子,隨性地走到我跟前,也瞧了女人一眼。
“你的女人,挺漂亮的。”
顧琛果然比我大膽,把我只敢憋在心裏的感慨說了出來。
女人羞澀地咬了咬唇,雖然嘴上抱怨,不過並沒有反駁顧琛的話,而是欣然接受了顧琛剛才的說法。一把攬過陳海的胳膊,和他親密地靠在一起,“原來丫頭和我們家陳海是鄰居,看來你們之間應該存在誤會,屍體不是他偷走的,他只是性格古怪了些,喜歡的東西和常人不一樣罷了。”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想到昨天鍾雪說那些大多是仿製品,自己冤枉陳海的可能性極大。
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愧疚不安地望着陳海。
“可是我覺得他喜歡的倒和常人無異,一樣喜歡漂亮好看的女人。”顧琛搭話到,毫不吝嗇地讚美道。
女人聽了這話笑得跟花兒一般,陳海卻如踩到了尾巴的老鼠一般,他慌亂地沖我們擺手,又將女人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打掉,模樣哀切地替自己辯解,“你別誤會,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女人嗔怪地看了陳海一眼,一張臉憋得通紅通紅,羞惱地落荒而逃。
我見過不少巧舌如簧的,卻從未見過如陳海這般不會說話的。更有甚者他把女人激怒,也沒有要勸她回來的打算,竟還模樣認真地替自己辯解,“你相信我,我們真沒關係。”
他這樣的,活該單身。
我沒在乎陳海的解釋,只把這當成了一天的插曲,收拾好東西后一路小跑地去殯儀館上班……
曉曉神秘兮兮地告訴我,殯儀館昨晚也丟了具屍體,死者家屬正在館長室鬧着,嚷嚷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只是聽便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曉曉也很奇怪,她以手托腮,模樣擔憂地自言自語。
“到底是怎麼一個變態,才會對屍體感興趣?而且,丟失的還都是女屍,我聽說戀屍癖的人,會對屍體產生興趣,然後做那種事情……”
她一邊說一邊假想,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