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競爭第二名的奇葩
實在想不明白,為了選個御廚,皇帝居然派自己的親信,想來老頭也算皇帝的親信,昨天聽說書人提了一些關於老頭的。
聽說老頭成為皇帝專用御廚前只是一個普通幫廚,而那時皇帝微服私訪,正好來到老頭所在的酒樓,巧的是那天主廚生病,無奈之下老頭被掌柜安排做菜。這一做可就不得了了,老頭的廚藝入了皇帝的眼,從那以後隨皇帝去了京城,自此便成了皇帝的專用御廚,妃嬪討好的對象。
沈妍看着老頭的方向想得入迷,樓下的冷瑾故像是有感應似的往這個方向看來,正好與沈妍的視線撞在一起。
他露出溫潤的招牌微笑,沈妍也禮貌回以微笑。她想,冷瑾故便是卉豐國第一首富的嫡子吧……
“比賽的規則大家都清楚,我便不多說了,接下來開始吧。”老頭站在主位上笑着道。
他話音一落,比賽的選手便開始動手了,一時間整個場地上全是切菜、油炸聲的聲響。
每個比賽的選手的速度不一樣,所做的菜卻是一樣的,這樣一對比下來,便能很容易看出劣質差別。能進來比賽的人多少是有一定經驗的,所以他們炒菜還算熟稔。
只是……心想着,沈妍皺了皺眉。
同樣的菜,同樣的做法,要想在中脫穎而出,要麼要做菜手法老道,要麼學會創新,卻又不會脫離主題。顯然,一眼望去多部分人都是千篇一律,但也有幾個突出的。
特別是站在中間偏左的那位白衣公子,看着他做菜就彷彿欣賞藝術一般,菜的色澤看起來也不錯,只是不知味道如何了。
而其他幾個,年歲還是較為偏高的,所以在做菜方面肯定是有一定的經驗和造詣,看他們做出來的菜,的確比那群千篇一律的人突出。
墨硯這時看比賽看得入迷,時而皺眉,時而滿意點頭,活像個老學究似的。
“嗤――”沈妍頓時間看笑了,毫不掩飾笑出聲。
墨硯聽到她的笑聲,奇怪轉過頭看望。
“墨硯,來!與師姑說說,你看出了什麼,亦或者學到了什麼?”沈妍指着下面的人問道。
墨硯點了點頭,很是認真道:“他們的廚藝各有所長,有的基本功紮實,所以菜做得很好,但就是太大眾化;有些就是花架子,看起來做得不錯,可是看起來而已,若是吃……”
說著,墨硯不認同地搖頭。
“你說得都不錯……”沈妍誇讚道,看來墨硯還是有點能力的。
墨硯聽得出來沈妍的話還未完,他連忙道:“師姑可有什麼見解?”
一來,墨硯是真的好學;二來他是好奇師傅讚不絕口的師姑,在廚藝上到底有何種造詣。
沈妍也不推辭,直接說出了自己想法,“做菜將就的是將做菜的過程當做享受,而不是當做一種任務去完成,否則就達不到一定的境界。和武劍的道理一樣,只有劍人合一才能把武功徹底施展出來。
除此以外,做菜時還要學會隨機應變,因為你無法保證會有特殊情況。而要想預防情況發生,便需要做菜人基本功紮實、平時多加嘗試創新,並且一定要學會總結積累。”
墨硯聽愣了,雖然這番話他有多處理解得模糊,卻也知道這話直接抓准要點。或者他能明白師傅說的話了,師傅說他做的菜就像為人一般死板,懂不得變通。
如今,他想明白了。他的確缺乏天賦,但他不缺乏努力,而他至今依舊一無所成且得不到師傅肯定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學不會嘗試,學不會舉一反三。這樣漫無目的地學,別說是在皇宮裏當御廚,就連來到外面當個普通的幫廚都做不成什麼。
“感謝師姑!”墨硯誠摯道了一聲,深深作了個揖。
“客氣什麼,怎麼說我白做了你的長輩,怎麼著也得拿出誠意不是。”沈妍笑着逗趣道。她是真心想要引導面前的墨硯,透過墨硯她彷彿看到曾經的自己。
那時的她廚藝也是平庸至極,中途有一段時間很迷茫,甚至想過就這樣普普通通一生好了。但她後來發現,她想要的不是平淡無奇的生活,而是無限的努力和追求。
於是,她便決然放下已經所有的一切,從頭開始,從零開始!後來成功的時候,她沒有興奮,有的只是平靜,那是精神上的平靜。
現如今,她來到古代,就相當於一切從頭開始。所以她不會停止努力、站在原地,她要風華絕代,與雲鈺並肩而行!
墨硯就站在沈妍身旁,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此時的師姑很引人注目,就像靜待一飛衝天的鳳凰,高貴而絕代。
老頭坐在上面,將下面的情況收在眼底。他轉頭看了看冷瑾故,笑着問道:“冷公子可有滿意的?”
冷瑾故笑着回道:“哪有滿意不滿意之說,府里的雜役已經夠了,瑾故在這裏感謝您老的心意了。”
他就奇怪了,這老東西怎麼處處與他家作對。也不知從哪兒探來的消息,一聽說他要來徐州,就向皇帝請命跟來。
當真是煩人得很!若不是為了……他也不會風餐露宿來什麼徐州。看比賽?他冷瑾故什麼沒見過,什麼沒吃過?
冷瑾故心想着,有些心煩氣躁拿起面前的茶水往嘴裏灌,而後又重重放下。
老頭不動聲色餘光瞥一眼,微微垂下眼眸,袖中的左手反覆摩擦着一個鏤空金陵鐲。他滿是滄桑的眼眸似是懷念、似是痛苦……既而他閉了閉眼,睜開依舊帶着慈愛的微笑,只是看向冷瑾故的眼神,愈發冷漠。
不多時,菜香味瀰漫整個場地,參賽者已經停手了。他們將自己的成品擺放在面前,靜等丫鬟們過來端菜。
看得出來,丫鬟們是經過專門的訓練,她們從頭至尾安靜做事,不多說一句,也不多看一眼。每當走到一個參賽者面前,她們將菜優雅端放在托盤裏,然後拿出一張寫着數字的紙條放在盤子旁邊。
很快,菜被按照順序擺放在一張長桌上,坐在四周的‘大人物們’也站了起來。但他們等待老頭先行走到前面,才從位置上走出來。
沈妍站在高處,她從開始就留意了那位白衣少年的作品。而老頭已經從丫鬟的托盤裏拿出筷子,動作緩慢而細緻地開始品嘗,老頭的後面是長長的評委隊伍。
一轉眼的功夫,老頭已經試過大部分的菜品。沈妍注意到他速度快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每一盤只夾了一筷,放在嘴裏隨便咀嚼幾下,便開始下一盤。想必那些菜不合格吧,不過還是有些人才的,因為老頭偶爾會露出滿意的神色。
終於到了那位白衣少年的菜品前,老頭似沈妍猜測那般,連連吃了幾筷,甚至嘴裏還喃喃着。
果然,這人定然能進入總賽,否則她還真覺得比賽沒有挑戰性。再加上墨硯說奪魁者要進宮當御廚,所以為了不進宮,她只會努力拚個第二名。
不顯眼,卻同樣有實力,挺好!
而上午的比賽也到了尾聲,進入總決賽的選手分別是為12號、32號、71號、77號、95號五人,其中32號便是那位少年。而其他幾個也絕不是等閑之輩,他們都各有所長,再加上總決賽是自由發揮,所以難免遇到特殊情況,比如有些可以做自己最拿手的菜。
想到這裏,沈妍也嚴肅了起來,她不敢說自己有多強,只能靠着自己的優勢突出了。
“墨硯,你可知我的寢閣在何處?”沈妍回過身問墨硯。
“知道,師姑是要去嗎?”墨硯已經習慣了沈妍的思維跳躍,很快回道。
沈妍點了點頭,“那勞煩你領我去吧。”
說著,沈妍懶懶打了哈欠。
墨硯睜大了眼,眼見比賽要不了多久就該開始了,別人都緊張得要死。而他的師姑居然想着睡覺,真不知道該說心大還是胸有成竹。
兩人剛走到樓梯口,便在轉角處逢到老頭和申煜呈他們。
申煜呈剛看到沈妍,便連步走了上面,“是不是想到快比賽了很緊張?”
沈妍抬眸瞟了他一眼,“緊張也沒用,是福不是禍,船到橋頭自然直。”
老頭頓時笑起來起來,肯定道:“妍丫頭這話說得好,有些東西的確強求不來。”
申煜呈嫌棄看了看這兩人,小聲嘀咕道:“好心關心一下咋了,一個兩個都說大道理,明擺着欺負我讀書少。”
雖然說話的聲音放小了不少,周圍幾個還是能聽見的。
“申家主若是都算讀書少,那我們這些沒讀過書的該怎麼說?”沈妍幽幽回道。
老頭笑得更歡了,安靜看着兩個小年輕鬥嘴。冷瑾故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聲音很是輕靈好聽,就是一枚妥妥的暖男,但是真笑還是假笑,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墨硯則憋紅了臉,卻硬是不敢笑出聲,畢竟那是申家主哎,他可沒那個膽量。不過他怎麼覺得眼前被師姑氣得臉發黑、咬牙切齒的人不像傳聞中的申家主呢?果然師姑就是師姑,說句話都能氣死人。
若是沈妍此刻探知墨硯的想法,恐怕也無奈至極,只能說墨硯誇獎人太過特別。
沈妍的異能除了沈雲鈺的想法不能探知到,其他人都沒有問題,只是使用異能有副作用,所以她便收住了,特殊情況下使用。
每當她使用完一次異能,便會精神疲憊,連着幾天都瞌睡綿綿,這也是她變得貪睡的緣由之一。除此之外,她會被無數的心聲所擾,吵得頭昏腦脹,過度了還會導致頭疼。
得到一樣東西,就註定會失去另一樣。所以即便異能的副作用多,沈妍也沒抱怨,因為這本就是逆天而為的事,探知別人心裏的想法對別人來說是及不公平的。
“老頭你們慢慢聊吧,我就不多說了,午休去了。”沈妍不顧申煜呈滿臉的幽怨,瀟洒擺了擺手。
老頭哎了聲,也算應了,既而又不放心交代道:“別睡過頭了,否則過了時辰老頭我想幫你也有心無力。”
沈妍連忙回道:“沒事,我家兩個小丫頭要不了多久該來了。”
說罷,沈妍便催促着墨硯帶路。
盯着沈妍離去的背影,申煜呈嘆了句沒良心的女人。
冷瑾故聞言,似笑非笑看着申煜呈。同是商人,難免接觸會多,他與這人打交道也有些年頭了。可不認為他是這種為情所困的人,但看樣子還真挺像,也不知是心,還是做戲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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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姑,我就不進去了。裏面的廂房騰出來的也就一兩間,您任意選一個吧。”墨硯說著,又連連看了沈妍兩眼。
他覺得稀奇的是,自家師姑瞌睡來得緊可以理解,但就一轉眼的功夫,師姑的眼眸下居然有黑眼圈。簡直是奇葩了,他算是長了見識。
“好,麻煩了。”沈妍哈欠連天道了謝意,便轉身往院子裏去了。就算墨硯沒說什麼,但看他的表情,她都能想像到自己的黑眼圈有多重了。
主要是這副身體皮膚太過白嫩,隨意一點青痕都很明顯。還記得上次雲鈺因為申煜呈的事吃醋,把她手腕扣得緊緊的,後來雲鈺終於鬆手時,她的手腕整整紅了一圈。
因為這事,雲鈺頓時惱怒他自己好久。雖然他嘴上沒說,但以沈妍對他的了解程度,還怕看不出來。
“嘖,怎麼才半天的時間就想他了。”沈妍突然嫌棄自己來,覺得自己變得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特別是有了雲鈺后,太過依賴他了。不行,得改!否則等雲鈺去京城了,那自己豈不是有得哭了?
心裏想着事,沈妍原本來勢洶洶的睡意少了大半,人清醒了不少。
推門而入,裏面還算不錯,都是古代人家常有的裝飾。往裏屋走,沈妍直接滾在床上,連被褥都沒拉便開始閉目養神。
她本以為自己會精神亢奮,陷入一種想睡卻不能睡的狀態,可她始終低估了自己的貪睡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