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小黑
遭受蘇牧的傷害之後，鬼頭蠻迅速潛入斷河之中。
河面水浪滾滾，急速前行的青舟在這時也都搖搖欲墜。
東方飛飛面色凝重的來到船頭：“沒辦法了，跑吧。”
元力像是不要錢一般被他瘋狂的注入腳下的青舟之中，青舟的速度再一次提升。
那一劍過後，蘇牧已經知道他根本無法對鬼頭蠻造成任何傷害。
雖然鬼頭蠻現在暫時沉入了水底，但兩人都清楚的知道，這隻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接下來他們將要面對的將會是鬼頭蠻那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當下他也毫不猶豫的將身體裏的元力注入青舟之中。
雖然他的元力遠不如東方飛飛雄渾，但混沌元力的質量卻比之東方飛飛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個檔次。
所以他的動作雖然比東方飛飛要慢上一點，但青舟的速度卻比東方飛飛那邊要快上不少。
片刻間，蘇牧腳下的青舟就已經超過了東方飛飛。
東方飛飛看向蘇牧的眼神中有着幾分哀怨。
太特么欺負人了。
蘇牧的心情卻是輕鬆不起來，鬼頭蠻在的時候他還能夠想想應對之法，現在鬼頭蠻沉入了水底，他心底卻更加的不安。
腳下的青舟再一次加速。
但就在這個時候，蘇牧眼前一黑，一柄染血的長矛朝着他迎面刺了過來。
一種死亡的壓迫感直擊他的心底。
“該死！”
蘇牧悶吼了一聲，身體裏的元力被他凝成長鞭，隨後狠狠的朝着那支長矛抽了過去。
啵……
長矛一點點破碎，蘇牧雙瞳的焦距漸漸恢復。
還是那個漂滿了惡鬼屍體的河面，只不過剛剛的長矛卻也已經消失不見。
東方飛飛腳下的青舟與他并行，他看着蘇牧的臉滿是擔心。
“你沒事兒吧？”
蘇牧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事情大條了。”
鬼頭蠻的威脅還沒有散去，現在神藏裏面的那些記憶碎片又一次蠢蠢欲動了起來。
記憶碎片出問題的那瞬間，他幾乎沒有絲毫抵抗的就被拉扯到那副記憶場景裏面。在那一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
“快走。”蘇牧喊道。
手中的元力依舊在繼續灌注着。
兩人腳下的青舟在急速前行。
但他們往前疾行沒有幾息的時候，蘇牧發現整個斷河河面開始出現淡淡的白霧。
在白霧的掩蓋之下，那些漂浮在河面的惡鬼的屍體也漸漸的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不斷在河面沉浮的人族屍體。
這些屍體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只是屍體上依舊在流淌着的鮮血看上去又那麼的怪異。
“出事兒了。”蘇牧喃喃。
根據東方飛飛那邊的信息來看，斷河裏面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屍體。
那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他再一次陷入了記憶幻境之中。
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鬼壓床一般。
只不過真正的鬼壓床是在睡夢之中，而他現在還十分清醒罷了。
但清醒是一回事，能不能掙脫又是另一回事。
青舟不斷盪開河面上的屍體，只不過蘇牧發現，青舟的速度越來越慢，而他此刻的視野中，並沒有東方飛飛的存在。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那些記憶碎片給蘇牧帶來的影響已經能夠覆蓋他原本的感官。
雖然如此，但蘇牧知道他此刻仍舊還在斷河之上，只要往前走，方向就沒有錯。
可就在這時，一陣巨力從船底傳來。
青舟直接被這一撞擊飛到斷河半空之中。
嘩嘩嘩……
河水不斷落下，濺落在河裏。
蘇牧往下看去，一個巨大的黑影再次沉入了水底。
他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鬼頭蠻出手了。
蘇牧竭力穩住下落的青舟。
啪！
青舟穩穩的落回水面，斷河再次揚起巨大的水浪。
“飛飛，你怎麼樣了？”蘇牧大聲問道。
聽不到任何回應。
而此刻，水面上一直漂浮着的那些浮屍卻悄悄動了起來。
他們紛紛拉住蘇牧腳下的青舟。
蘇牧能夠感覺到，這一刻，青舟的速度確實慢了下來。
不帶這麼玩的。
這一刻的蘇牧很想罵娘。
“玄靈，沒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搞死那肉球？”
他開始向玄靈求助。
半晌過去，同樣沒有聽到任何回聲。
蘇牧低頭看去，在他的胸前哪還有封靈塔的蹤跡。
而他原本在斷河上換好的白衫此刻也已經變成了一具染血的戰甲。
遠空中一道道身影朝他掠來，浩瀚的能量威壓把他包圍在其中。
“假的，這些全都是假的！”
蘇牧一直不停的告誡自己，但記憶幻境實在太強大，即便蘇牧知道這是幻境，當那些攻擊到來的時候，他仍然沒能忍住出手的衝動。
元力大量流失。
而這個時候，青舟再一次迎來了鬼頭蠻的衝擊。
一道道裂紋出現在青舟之上，只要再來兩次，這青舟絕對逃不過四分五裂的下場。
蘇牧決定先想辦法搞死鬼頭蠻。
咯吱咯吱……
鬼頭蠻啃噬船底的聲音傳來，青舟上面的光芒已經薄如蟬翼，防護罩隨時都有可能潰散。
蘇牧一劍朝着水下刺去，但就在這時候，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就直接栽倒在青舟上面。
一陣陣十分強烈的灼熱感出現在他的左手之上。
蘇牧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歸元境巔峰，尋常的冷熱已經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但此時左手中傳來的灼燒感硬是讓昏睡中的他疼出了聲。
劇烈的痛苦聲中，蘇牧掙扎着坐起，左手被他一把摁進了斷河河水之中。
一股從未體驗過的陰寒感瞬間侵入他的手心，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只是在迷糊之中隱隱約約聽到東方飛飛那撕心裂肺的：“不要。”
這小子，他還活着。
……
極北寒域，小山城。
刀護法和另一個道宮境實力的人面色凝重的戰在肖陽面前。
在大廳中，還有一眾天魔教的弟子，那一個個看上去都有着不錯的實力。
“少主，這個任務風險太大，三思啊。”刀護法滿面愁容的說道。
而那一眾弟子也都是凝重的表情。
肖陽淡笑了一聲：“阿珂安排好了嗎？”
另一個道宮境的人沉默着點了點頭。
“那好。”肖陽看向眾人：“你們都是我這些年培養的心腹，也是我教的精英，如今收到教主口諭，這一趟勢在必行，但是包括我在內，很多人可能就回不來了。告訴我，你們害怕嗎？”
其餘人齊齊大喊：“為了魔神！”
肖陽輕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一頭惡鬼出現在他的手上，肖陽毫不猶豫的將惡鬼一口吞下。
大廳中的三十多人在這一刻齊齊掐訣，陰冷的氣息瞬間籠罩住了每一個人。
這股氣息還在不停地往外擴散，但到院子的時候，就被一道陣法阻攔在內。
肖陽的身體在這一刻開始潰散，其餘人神情悲痛，只有肖陽臉上無悲無喜，甚至還有幾分終於解脫的韻味在裏面。
最終，肖陽消失不見，而他先前所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個黑漆漆的光門。
……
“醒醒！醒醒！！”
蘇牧感覺自己的臉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戳了兩下，不由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牧哥？蘇小牧？？”
悠遠的身影彷彿來自地獄，他感覺自己的臉又被什麼硬物頂了兩下，特么誰啊？
蘇牧清醒過來，隨即便覺得不對。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好一個懵逼三連！
記憶回歸，蘇牧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跳起來。
現在他已經腳踏實地的站在了失落平原那潮濕的地上，身上的白衫髒了好幾處。
而東方飛飛則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的另一頭正對着蘇牧。
看到這一幕，蘇牧氣不打一處來。
他一把搶過竹竿，滿臉不開心的朝着東方飛飛戳去：“你特么有病吧，嗯？？？換我這樣拿竹竿捅你你舒服嗎？舒服嗎？？”
東方飛飛一臉委屈，但卻沒有生氣。
“牧哥，您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嗎？”東方飛飛試探着問道。
剛剛？
蘇牧想了想，除了最後一刻他把左手伸進了斷河裏，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記憶。
結合東方飛飛這個賤人現在的反應，之後好像還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他抬起了左手，左手看上去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只不過他手心中玄獸澗的圖案變得更加明顯了。
蘇牧突然想起，某鳥好像被他忘了好長一段時間。
裂空魔鷹自從上次被墨陽古木那白痴打成重傷之後，蘇牧就一直讓裂空魔鷹在玄獸澗裏面養傷。
除了定時往裏面輸送封靈元力之外，蘇牧就再也沒讓它出來過，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蘇牧試了一下，發現玄獸澗似乎並不受失落平原的影響，裂空魔鷹在這兒同樣能夠被召喚。
蘇牧伸出左手，心念一動。
“啾啾！”
裂空魔鷹的身影衝天而起。
蘇牧能夠感知到，裂空魔鷹的實力竟然已經漲到了百玄三重境。
他不由有些感嘆，不愧是我蘇小牧的鳥。
以前還只是一隻小小的麻雀，誰能夠想到現在竟然能夠成長成一頭搏擊長空的巨鷹。
只不過看着看着，蘇牧就感覺到了不對。
這小紅……咋變成了小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