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憶
刑長老送白絮出了灰色地帶就離開了,而等她回到家,她爹娘正一臉急色地等候在內。
那着急的神色,在瞧見白絮的一霎,消失無蹤。
“絮兒,你去哪兒了?你娘都快急死了。”
她爹略帶責怪的語氣響起,而她娘則衝到她身邊,蹲下身子一把擁住了她。
白絮輕柔的撫着她娘的後背,察覺到一絲溫熱浸潤了她的肩膀。
“娘,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沒事兒,沒事兒,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簌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哭喊過度傷到了嗓子。
“你去灰色地帶了?!”
稍一走神,耳邊的溫言細語就變成了狂風暴雨,轉變來得猝不及防。
娘怎麼會知道?
白絮還沒來得及對她娘所說的話做出反應,就被捏住了雙肩。
“絮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去灰色地帶了?”
白絮點點頭,愣愣的不知所措。
“絮兒,不要怪爹娘,爹娘也是為你好。”
她娘臉上的表情既沉痛又決絕。
隨即白絮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到她醒來,發現自己被鎖在了屋裏,任她如何叫喊都無人應答。
跌坐在門邊,深深的無力感襲來,白絮不明白為什麼之前在院子裏打瞌睡的她,一覺醒來會被鎖在這。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隨着門被打開,她娘端着食物走了進來。
“絮兒,你坐在地上幹嘛呢?快起來,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漿湯和雲羹,快來嘗嘗看。”
“娘,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白絮弱弱的聲音響起,沒有起身。
“最近不安全,娘擔心你出去亂跑會遇見壞人!乖,咱們吃飯。”
簌蹲下身子,抱起白絮來到桌前。
“真的嗎?這裏也會有壞人嗎?”
白絮內心的惶恐被驅散不少,卻始終覺得自己落下了什麼。
簌舀了一勺雲羹放在嘴邊吹涼,再送到白絮嘴邊。
“當然有了,不過現在是吃飯時間,別想那麼多了,來,先吃點東西。”
白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聽話的張開嘴,吞下送到到嘴裏的食物。
吃完東西,她娘幫她擦乾淨嘴邊的食物殘渣,若無其事的問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乏得厲害,頭也有些疼。”
白絮仔細感受着身體的各個部位,把不舒服的地方一一告知。
“沒事兒,你躺了太久了,腦子疼,乏些是正常的。你再休息會兒,等你痊癒了,娘再帶你出去玩兒。”
白絮還有什麼想問,卻發現困意襲來的毫無徵兆,她的思緒開始混沌,很快就陷入黑暗。
黃昏中,白絮倚在面朝落日的窗邊,托着腮,沐浴漫天餘暉。
巨大的太陽緩緩下沉,染紅了所有的建築,就連那些忙碌着的族人們,也沾染上了火紅的色彩,煞是好看。
有一個少年,正對着地面一處漏洞仔細的敲敲打打,那認真的模樣像極了工作時的白逸。
白絮不由得牢牢盯住了他,暗自期待着什麼。
像是察覺到了白絮的目光,少年側過頭,看了過來……
逆着光的少年,渾身鍍上了一層光暈,關於少年的所有細節都被隱入陰影之中,白絮只看清了他身側的雲錘。
潔白的錘身嚴絲合縫,一看就充滿了分量,卻也代表着少年普通國民的身份。
白絮朝着那個看不真切的少年揮了揮手,笑得春光燦爛。
少年沒有回應,匆匆回過頭,倉皇的跑開了。
白絮走到一旁的鏡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長得有那麼恐怖嗎?”
果然,女人還是沒辦法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啊。
之後的好一段時間,像是想要驗證些什麼,白絮每天趴在窗戶上盯着那個少年。
可那個少年無論是開始的渾身不自在,還是後來的越來越鎮定,始終都沒看白絮一眼。
這天,白絮終於忍不住了。
“我很醜嗎?”這是白絮對少年說的第一句話。
彼時太陽剛剛升起,晨光給每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蹲在地上的秦斂聽見女孩兒的聲音,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內心似有千萬隻兔子在上下蹦躂,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無法說出來。只傻傻的盯着女孩小巧的腳趾頭,思緒萬千。
“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
女孩兒蹲下身子,把臉湊了過來。
少年嚇得跌坐在了地上,滿臉緋紅,正好瞧見了女孩兒的樣貌。
面前的女孩兒長發未經打理,隨她的動作,柔順的垂落在頰邊,落在肩頭,然後隱入身後。烏黑的長發及腰,像是黑色的錦緞一般。撲閃着的眼睛裏神采奕奕,褐色的瞳孔里滿滿都是自己的身影。眼尾被卷翹而纖長的睫毛拉長成嫵媚的形狀,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意味。再加上完美形狀的秋波眉,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像是看不真切的深淵,無限吸引着你去探尋。
小巧挺立的鼻子佔據在臉的正中,給整張臉帶來了生氣,使人不至於誤會這是一幅太過於真實的美人圖。
嫣紅的嘴唇是這世界最鮮亮的那抹色彩,厚薄適中的點綴在那張猶帶着嬰兒肥的圓潤臉蛋上。好一個天真爛漫,又隱藏着魅人氣息的女娃娃,真不知道長大後會是何等姿色。
打她從雲池出生,他每天都會遠遠看着這個女孩兒,默默等待着她長大。會跟隨負責這片區域的人學習,也是因為她住在這的緣故,而自己究竟抱着什麼樣的心思,他也不大清楚。如今這麼近距離的瞧見了她,心裏突如其來一種想要私藏她的念頭。這念頭來得猝不及防,驚得他越發不敢看這個太過於明艷的女孩兒。
“沒……沒……有……你……很……很好看。”秦斂磕磕巴巴的說著。
“所以你是害羞了?”白絮惡趣味的繼續發問。
她有些好奇這個少年的身份,想要了解他,看他究竟是不是能夠復活弟弟的那個人。
雖然,她並不知道復活弟弟究竟該用什麼法子。
面對女孩兒的熱情,秦斂有些無法適從。
“不,不,是。”少年回答得含糊不清。
“算了,不逗你了,我叫白絮,你叫什麼?”
白絮一邊問,一邊坐在了秦斂的身邊,絲毫不覺自己的再次靠近給斂造成了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