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行動的人們

劉小天積極的準備着，不過他還只是停留在收集情詩，背誦情詩的階段。至於QQ，他是早就加上了楊瀟，但是還沒有等到網上遇見的機會。而我和郝廣發出QQ好友請求后，一直沒有得到李曉婷和陳慧的通過。至於周鳴宇，發沒發好友請求不可得知，大概率事件是沒發，他依然過着霸氣和頹廢並存的生活。汪曉則沖在了最前面，他堅持每天在網吧蹲守3、4個小時，終於讓他等到了張欣，在QQ上經過幾次胡侃、海聊，然後直接約見面。

深秋的一個周末，汪曉破例一大早就起來了，只聽他叮叮噹噹的端起臉盆衝進了水房，整整半個小時，才沖回了宿舍。然後右手拿梳，左手拿啫喱水，對着鏡子梳妝打扮了半小時，終於衝出了宿舍。宿舍裏邊充斥着啫喱水的味道，周鳴宇開炮了，“媽的，簡直是毒氣，快開窗戶。”劉小天則非常同情汪曉，“算了，一點味道而已嘛，追女生當然要香噴噴的了。”郝廣緩緩的打開了陽台上的窗戶，順便往樓下張望了一下，心中默念着對汪曉的祝福，又返回到床上。衝出去的汪曉，走在藍天白雲下，柔和的太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溫暖着大地，地上鋪滿了金黃樹葉，清風瑟瑟，吹的人神清氣爽，這麼好的天氣，真可以說是老天作美，約會想不成功都難。汪曉感受着美好的天氣，嘴角微微揚起，滿面春風，不由得就加快了腳步，他想迅速的見到張欣。

汪曉提前半小時到達了約會地點，也就是學校里的花園。這個花園不大不小，裏邊種着一些五顏六色的月季花，還有一些翠綠的草和幾棵小樹。一條長廊貫穿整個花園，長廊並非筆直的，而是轉彎了八次，在第3、5、7轉彎處，分別有一個小亭子。小亭子裏有一張圓桌，幾個石凳，方便遊玩的學生、老師們休息。實際上這個花園早就成了約會聖地，裏邊經常見到的是一對對的小情侶，在裏邊單身行動的只有花草修建人員和清潔工。此時，汪曉就在第7轉彎處的小亭子等待着，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是為了防止被別的同學看到。

汪曉出發沒多久，由於啫喱水味道實在是太濃重，大家也陸續起來了。劉小天迅速的洗漱完畢，坐在床上發獃，等我返回宿舍時，他一下子蹦了起來，“快走，咱們去上自習，我有問題請教你。”反正也沒事做，便收拾了書包，跟隨劉小天出了宿舍。一路上劉小天是連蹦帶跳的，還一個勁的催，“快，快，晚了就沒有好位置了。”平時我們都是在第一教學樓上自習，距離宿舍比較近。但是這次劉小天帶着我穿過了第一教學樓，徑直來到了第二教學樓。之後他又是一路小跑的到了6層，我在後邊跟的氣喘吁吁的，剛上到6層，他就指了指一個教室，竄了進去。等我進去教室時，他已經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我慢悠悠的走過去，使勁拍了他一下，“上個自習，着什麼急。”劉小天一臉壞笑的指了指窗外，“好戲馬上開始了，呵呵。”原來劉小天一路狂奔是為了看汪曉約會。

透過窗戶，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了花園深處的小亭子，也看到了小亭子外，獃獃站着望向遠處的汪曉和他那五彩艷麗的服飾，暗紅色的劉海。大約十分鐘后，散發著無限青春氣息的張欣終於出現了。汪曉滿臉堆笑的迎了過去，兩人在亭外簡單聊了幾句，估計也就是最基本的寒暄，之後兩人一起走進了小亭子。汪曉還是考慮周到，他帶着張欣坐到了靠里的位置，所以我和劉小天只能看到小亭子。劉小天使勁的望了望，依然是看不到，他跺了跺腳，像變成一隻蒼蠅飛到亭子裏去。他搖了搖頭說：“真沒意思。”然後扭轉過來，從書包里取出書，“我靠，我要看高等數學，怎麼拿的是英語，你帶了沒有？”我翻了翻書包，自己在慌亂之際裝進來的居然是鹿鼎記。“好吧，就學這個吧。”說完，他拿走了鹿鼎記，開始細細品味。我從書包里拿出天龍八部，也開始學習武俠小說。學習時，劉小天還不時的朝小亭子張望一下，期望能看到什麼，可惜什麼也沒看到，連他們從小亭子出來的關鍵一幕都沒捕捉到。

中午回到宿舍，我們就期盼趕快看到汪曉。直到午休結束，汪曉才面帶桃花的回來了。他一進門，劉小天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快說說，怎麼樣了？”“又不是你談對象，你着什麼急？”我補充了一句，“這就叫皇上不急，太監急。”劉小天一把把汪曉抓了過來，“我是關心你啊，快說，我都等了半天了。”汪曉慢條斯理的說：“兩個字，相當不錯，我們聊得非常好，還一起吃了個飯。”劉小天眼中充滿了羨慕，“我靠，你小子可以啊，別說我沒教你，趁熱打鐵，趕快多約幾次。”“還用你教，我們都約好一起上自習了。”汪曉得意的說。“你確定你是去上自習嗎？”我反問汪曉，“一提起來這個我就生氣，學校太死板了，時尚雜誌都不讓帶出圖書館，我也不能傻坐着啊，把你那本什麼記借我看看。”“我靠，你這熊樣，張欣怎麼會喜歡你。”我接著說，“這是熊樣嗎？這是標準的大帥哥。”說完汪曉就對着鏡子開始傻笑。劉小天嘴裏哼唱着小曲，小眼珠骨碌碌的轉着，不知道又在盤算着什麼。哐當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媽的，你倆在哪上自習呢？我找了一個樓也沒找到。”周鳴宇憤憤的質問，“我們看戲去了，你理解不了的。”劉小天輕聲說，之後繼續哼小曲。“就你那點出息，我都猜到了，偷看汪曉去了吧。沒出息。”周鳴宇說完做了個鄙視的手勢。“我靠，真猥瑣，幸虧我選在了最裏邊的位置，哈哈。”汪曉得意的說。周鳴宇看着鏡子裏傻笑的汪曉，“你也沒出息，人家給你個笑臉，你就高興成這樣了。”“明顯的酸葡萄心理，沒事，你就嫉妒吧，哈哈”汪曉故意學成南方人的語調輕柔的說。“嫉妒個屁，垃圾。”周鳴宇繼續憤憤說。最後進門的郝廣，一進門就關切的問，“怎麼樣？汪大帥哥。”“一切順利，等我的好消息吧，哇哈哈。”汪曉回答。劉小天依然哼着小曲，周鳴宇費神費力的尋找我們，估計是累了，在床上早已打起了呼，而我還在學習武俠。

之後汪曉時不時的約張欣一起去上自習，張欣估計是去學英語，而汪曉則是想辦法打發時間，那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小說。所以汪曉看了不少武俠小說，從金庸到古龍，再到梁羽生，最後連瓊瑤的小說也開始看了。直到有一天，汪曉推門而入時說了一句可笑的話，才和言情小說暫告一個段落，“我靠，看的我都快哭了，不行了，這個適合女生看。”之後汪曉在眾人的指導下，開始學習歷史小說。其實張欣那麼美麗活潑，不乏追求者，但是在理工類院校里，明顯暗戀者更多一些。這些暗戀者在心裏喜歡着，但是不敢採取任何實際行動，甚至是正面碰到，看上一眼，都會讓自己迅速臉紅，心跳加速。有幾個大着膽子衝上前去，表達方式又過於直接，無非就是，“同學你好，我想認識你，可以嗎？”或者是，“同學，我們是一個學校的，真巧啊，認識一下吧。”由於台詞本來就很老套，再加上非常的不自信，所以說話時雙唇就在顫抖，甚至是全身都有點哆嗦，有時還會噴出唾沫星子，最終第一印象就過不了關，紛紛敗下陣來。而英語專業的師兄們，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但是又苦於勾搭的師姐和女同學已經不少了，所以實在抽不出時間再去勾引別的女生。這種情況下，汪曉那比較出眾的長相和身材，起碼獲取了張欣的第一印象好感，或者說汪曉是張欣面前出現的第一個入眼的男生。

李曉婷的QQ總算是加上了，不過很奇怪的是，自從我加上她QQ后，她就長期不在線。而我也開啟了蹲守模式，每天花費3，4個小時在網吧，就等着在網上第一次遇見。可惜轉眼一周過去了，還是一點收穫也沒有。宿舍的一次卧談會上，我拋出了話題，下一步怎麼辦？大家開始支招。周鳴宇率先開始了霸氣的言論，“反正你也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你就直接攔住她，然後打招呼，自我介紹，說你想認識她，多簡單。”“你那樣做，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太野蠻，應該從地上撿起來一塊錢，實際上是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來的，然後跑過去對她說，同學這是你掉的嗎，不管她回復什麼，你都要跟着她，然後趁機自我介紹。”汪曉說，我說：“沒想到你這個情場高手，提供的是這麼老土的方法，有點新鮮的沒有？”在追女生這件事上，估計汪曉是順風順水的，所以也沒什麼經驗。“寫一首情詩發給她，我這裏庫存很多，再約她見面，見面時，你再朗誦幾首情詩，一定能吸引她。”劉小天明顯是把他想出來的追楊瀟準備使用的套路說了出來。我又否定了劉小天的想法，“她又不是楊瀟，寫情詩有什麼用。”最後發言的是郝廣，“等我明天幫你問一下她在那個社團，你也加入進去，不就認識了。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可是會事半功倍哦。”郝廣這時候已經是班裏的宣傳委員，他喜歡參加各種活動，所以也參加了各種社團，關係網是我們5個人里最強大的。甚至在整個班裏都是最強大的。每個社團招新人的時候，都會先聯繫到他，然後讓他在班裏做宣傳。“哈哈，郝廣說的對啊，共同的興趣愛好，事半功倍，那就麻煩你了，郝廣。”我高興的說。“沒問題，都是小意思，肯定給你打聽清楚。”郝廣拍了拍胸脯。

第二天郝廣就開始行動了，他發動了所有的關係網，跑遍了十幾個宿舍，聯絡了十幾個社團的相關人員，甚至是女生絕不可能參加的籃球社團。郝廣的問題都是一樣的，“你們社團有一個叫李曉婷的嗎？大一的。”回復是五花八門的，“她是美女嗎？她在哪個社團？”“她在哪個專業？”“她沒有對象吧？”“她是不是經常穿淡黃色裙子的那個？”“那是我表妹，不許你靠近她。”“那麼丑的你也有興趣，趕緊放棄吧，我給你介紹個好的。”“你沒戲了，我已經搞定她了。”“我剛送她回宿舍，我們是高中同學，都好了一年了。”本來是打聽消息的，結果變成了被打聽消息和亂起鬨，還有幾個是虛張聲勢的，企圖通過這種方式讓我們放棄。當郝廣把他聽到的那些回復在卧談會上說出來時，就像是在聽相聲，他們幾個笑得前仰後合，而我是哭笑不得，看來這次打探行動是失敗了。“別那麼灰心嘛，說不定哪天她就入團了。”郝廣安慰我，“胡說八道的那幾個是誰，我去收拾他們。”周鳴宇依然是一副霸道的姿態。汪曉緩緩的說：“還是得靠我吧，我來幫你。不過要等等機會，我現在關係還不穩定。”說著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來汪曉進展順利是一件大好事，他就像一個釘子，已經打入了英語專業的內部。

一個秋風瑟瑟的下午，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人。汪曉去上自習看小說。周鳴宇為了鍛煉自己的身體，好讓霸氣可以更充足，去打籃球了。郝廣則是去話劇社，排練話劇，準備參加學校組織的新生話劇表演。劉小天在圖書館裏，瘋狂的翻看着莎士比亞和徐志摩的作品和詩集，他恨不得自己馬上就變成莎士比亞或者徐志摩，站在楊瀟面前，來幾段特別抒情的詩句，然後楊瀟回報給他熱烈的掌聲。我在宿舍里無意中看到了劉小天放在書架的一封情詩，乾淨的紙張上，有着五色的花紋作為底色。紙上抬頭寫着一個字瀟，下面是兩首情詩，“愛情是嘆息吹起的一陣煙；戀人的眼中有它凈化了的火星；戀人的眼淚是它激起的波濤，它又是最智慧的瘋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驚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落款是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