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抓不到的盜賊(一)
既然將事情說開,二人都輕鬆了不少,雖然二人依舊相互看不慣,但看在三年之約的份兒上,也算各自安好。
當然,寧松蘿自然將這一好消息,第一時間捎信兒給了曲徑山。
無奈幾天過去了,竟沒一點消息。
難道還在生氣?
實際上曲徑山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兒有些小。
上一次寧松蘿和村中獵戶多說了幾句話,這位好長時間都沒給好臉兒,後來話說盡,殷勤不知道獻了多少,方將這一頁翻過去。
而如今不僅放他鴿子,還沒在第一時間出現,這個氣顯然更大,根本不是短時間可以哄好的。
很顯然,她勢必要去鎮裏,不然,寧松蘿真的放心不下,
可惡的是,她現在帶着“有夫之婦”的頭銜,着實不便,瓜田李下,實在容易給曲徑招惹麻煩。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正趕上渚紫筍去鎮上進貨。
經此一事,渚家已徹底摒棄隔閡,人人勤勞努力:渚毛峰接替祖母父親的班,在村中做起了屠夫。
不過說實在的,真掙不了幾個錢,雖然方氏將家底都交給渚毛峰打理,而正因為這樣,他才知道當家的難。
祖母健壯弟妹懂事,渚毛峰省心不少,但家中要想過得好,顯然僅僅這些還是不夠的,加之他的婚約的約束,逢年過節自然要去毛家一番打理,錢就覺得更不夠用了。
而就在此時渚家人生了開飯館兒的心思,渚紫筍的廚藝自不在話下,她需要的就是鍛煉。
雖然未出閣的姑娘很少拋頭露面,但渚毛峰覺得有他從旁看着,自然不會出什麼事。
說干就干!
這些天渚家人都沒閑着,抓緊時間弄了個鋪面,地點就在肉鋪旁邊,而前幾天試營業,效果竟還可以。
這些天尋思着正式開張,所以有些東西需要去鎮子裏去採辦。
當然,這樣的大的事,寧松蘿自然會去幫忙,隨便到鎮子裏,也有了正當的理由。
而只要到了鎮子裏,就算再忙,去趟學館的時間還是有的。
所以寧松蘿馬不停蹄,趕去那裏。
但是有時就是這樣,一步錯事事趕不及,這次也是這樣,學館的大門,鎖的緊緊的。
多方打聽方知道,先生怕學子們累,所以特意休假三天,帶他們去縣城游湖了。
鎮中首富的兒子更是財大氣粗大包大攬,將一眾學子和學館先生的費用都包了。
而更為令寧松蘿氣憤的是,今早才走。
也就是說,曲徑山出門的時候,她正在趕來的路上,而要想見曲徑山一面,只能在鎮子裏乾等三天。
哎!
萬般無奈,寧松蘿只能垂頭喪氣的走了。
不在就不在吧!
大不了以後多捎信兒過來。
曲徑山畢竟不是小孩子,他自然會懂得她的心。
從鎮子回來,寧松蘿回到家裏,奇怪的是,周舉岩竟不在。
寧松蘿自然不在意,而是開始歇腳休息,畢竟一天馬不停蹄,她真累壞了。
可等太陽都要落下了,依舊不見人,寧松蘿才有些急。
當然,周舉岩出去她管不着,但怎麼也要回來做飯吧?這不能剛過了一天,約定就不算數了吧?
於是寧松蘿就出去找,找了很長時間,才在一放羊娃指導下找到。
此時的周舉岩正聚精會神看着一個方向,而在他面前,一老人正在補碗。
庄稼人日子過的不易,整天土裏刨食,日子自然過的精細。
雖然周圍大山環繞,但近山沒東西,遠山又太危險,所以村中人日子都過的比較緊,碗破了,自然是不會輕易丟的,多數都會找人補一補。
補碗人名曰補碗匠,雖不是村村都有,但補碗匠走街串巷,見的並不少。
昨天寧松蘿刷碗的時不小心打碎一隻,如今看來是周舉岩拿來補。
補碗匠是個老人,佝僂着身子,臉上溝溝壑壑,早看不出年齡。
旁邊放着一副簡易的擔子,挑着兩隻小木箱,一頭箱上放幾隻盛水盛油小鐵罐;一頭木箱下面還有放工具小抽屜。
而此時的老人正用長布條左裹右裹,讓“破碗重圓”,然後將碗夾在腿間,操起一把鑲着金剛鑽的牽鑽,開始在碗的裂縫兩側鑽小孔。
“剛才補碗的有好幾個。”周舉岩這麼說,顯然是在解釋為什麼他這麼晚還沒回去。
“嗯!”寧松蘿淡淡的答應,知會周舉岩知道了。
此時的補碗匠拿出類似於釘書釘的銅釘,將之嵌入鑽孔,再用小鐵鎚輕敲,將釘腳敲粗敲實,再在裂縫處則用一種粉末攪拌而成的糊狀物質粘起來。
說實在話,寧松蘿還是第一次親見補碗。
之前覺得補過的碗不好看,如今看到它所經歷的一切,才覺得它真的美。
串釘抹孔上釉補花,一氣呵成,一個完整而又充滿別樣氣息的碗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寧松蘿將錢交了,和周舉岩一起迴轉。
“你去鎮子裏了?”後去的路上周舉岩悶悶的問。
“是啊!幫紫筍進貨去了,這麼啦?”寧松蘿奇怪,今天的周舉岩好像管的有些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