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前往聖西爾的班車上（二）
“走吧。”陸正言站起身，提起了放在腳下的行李箱
“哦哦。”萊古趕忙也提起自己的行李，快步跟上。
就在萊古氣喘吁吁地把行李箱搬上車后，他才發現巴士里被擋板分隔為了一個個的半開放的小型隔間，各個隔間裏坐着身穿統一白色制服的學生們，他們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在安靜地看書，沒有一個人抬頭看向新上車的萊古和陸正言。
“勞駕讓讓，勞駕讓讓，哎，這車怎麼這麼窄……”巴士前半部分似乎已經沒有空着的隔間了，萊古努力地拉着行李箱想要穿過過道到車子後面去。
“萊古，注意腳下。”背後的陸正言出聲提醒。
不過萊古還未能聽完陸正言的話，他的腳就好死不死地絆到了不知什麼東西，之後就是連人帶着行李箱摔在了地上，下巴在地上重重地一磕，疼得他眼淚差點就下來了。
“痛痛痛……”萊古摸着自己的下巴爬了起來，扭頭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沒有常識把隨身物品亂放在地上。可他定睛一看，才發現絆倒自己的竟然是一隻腳。
這簡直就是從沒常識升級成沒素質了啊！萊古氣沖沖地朝着他身旁的隔間的座位上看去。
很奇怪的，巴士前半部分其餘的隔間幾乎都坐滿了人，但是只有這個隔間只有一個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放蕩不羈的卧姿。隔間裏唯一的一個人，也是那腳的主人正一腳踩在座位上，一腳伸直地躺倒在椅子上，臉上蓋着一本書，似乎睡得正熟。
“喂，這位同學。”萊古有點看不下去了，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作為將來有可能在同一間課堂上上課的同學，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眼前的這個人說兩句。
就在下一秒，從前後對面好幾個隔間裏的人突然站起，迅速圍住了萊古。本來就狹小的過道頓時變得水泄不通。
“喂！你到底在幹些什麼？”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什麼情況？萊古有點懵。
“你知不知道你碰的這個人是誰？你這平民！”有人大聲斥責道。
感情這位把他絆倒的人是玻璃做的么？一碰就碎？萊古在心中吐槽道。
就在這時，那個躺倒在椅子上的人動了動，之後伸手拿掉了蓋在臉上的書本，坐了起來，掃了一眼站在他隔間前的眾人，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太吵了！”
“實在對不起，加斯提斯大人！”之前還在對萊古滿臉怒容的幾個人趕忙恭敬地朝座位上的人鞠躬。
只有萊古滿臉若有所思，“加斯提斯？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座位上的人抬起頭，看到萊古的時候重重地皺了下眉頭，“萊古拉海爾？”
萊古有點吃驚，“我們在哪見過么？”
加斯提斯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萊古喲，又躺倒下來，隨手蓋上了書本。
“喂！”看到眼前這人的態度，就連一向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信條的萊古都有點火了，“你還沒道歉……”
但是緊接着就有人擋到了他面前，氣勢洶洶地說道，“滾開！加斯提斯大人不是你這種平民能夠接觸的！”
“從剛才開始就又大人有平民的，你們幾個是被階級觀念搞傻了么？”萊古剛要氣沖沖地把這話脫口而出，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抱歉，我和朋友是從郊區來的，很少有機會能見到帝都內的貴族大人。”陸正言從人群中插了進來，向著圍着萊古的幾個人微微低頭，“如果有冒犯，請見諒。”
“這裏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司機似乎也因為騷動而走了過來，“還有兩分鐘就要發車了，請各位新生回到座位上！”
那幾個似乎是貴族的學生這才作罷，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讓出了走道。“你這下人，別讓我們再看到你去找加斯提斯大人的麻煩！”有人在臨走前，惡狠狠地朝萊古說道。
“別衝動，聖路德維西在戰爭后階級分化極為嚴重，第九預科院在處於帝都的邊郊所以這種現象還不是很明顯，但是在進入帝都範圍以內，平民和貴族是有很嚴格的上下之分的。”陸正言小聲說道，“別因為這些小事惹上麻煩，別忘了我們進入聖西爾的目的。”
“該死，我以前覺得莉諾安的脾氣已經夠極品了，現在來看，她可真是天真可愛。”萊古嘟囔道。
“你們兩個，”之前在人群外喊話的司機走了過來，“你們也是新生？”
“怎麼？不像么？”萊古因為剛才的事一肚子怨氣，語氣有些煩躁，“比起那些人，我們兩個看起來難道不更像是努力學習奮發向上的優秀學生？”
“不……只是……”司機說，“你們兩個人的校服呢？”
萊古愣了一下。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偌大的車廂里全是清一色的白色制服，學生們的胸前都配着銀質的鷹翼徽章，女生們的領子上甚至還別著一條金色的飾帶，看上去精緻而又優雅。
在這樣的人群中，只有萊古和陸正言身穿自己的便服，萊古更是還穿着之前打折時便宜買的襯衫加牛仔褲，感覺着實和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有着濃濃的……土鱉……氣息。
難怪那群人能一眼就看出他是平民……萊古忽然恍然大悟。
“我們沒有收到校服，可能是寄過來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陸正言向司機解釋道，“但我們的確是聖西爾今年的新生，我可以給你我們的ID識別號碼。”
“不用了，”司機擺手，“就算有ID，你們會不會是今年的新生還不一定呢。”
萊古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司機說的這話明顯就是在說陸正言剛才提到過的入學考試了。
“那個……我能提個問題么？”萊古弱弱地問道，“我聽說很多學校的入學考試也就只是摸摸學生的底分幾個班之類的，最多也就是考試后給那些沒通過的人開開小灶補補習，不會真的把學生趕回家的……聖西爾應該也是這樣吧？”
“摸底？開補習班？”聽了這話，司機甚至笑出了聲，“就這麼跟你說吧，從我開始接送聖西爾的新生以來，在聖西爾入學的日子裏，已經連續好幾年是來回載着同一批人了，一個不漏。”
“納尼？”萊古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