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室劫財
十一剛回到墨記,還沒進門便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摩托車還停在原來的位置,門上的鎖也完好的掛在上面,但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哎,幹嘛呢?”
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十一回頭一看,小吳一臉怪笑的站在後面,手裏還捧着個巴掌大的小紅木盒子。“來來來,開門,進去,有事兒跟你說。”
十一嫌棄的乜了他一眼,沒說話,伸手在褲兜兒里摸出鑰匙開門。鑰匙在鎖孔里轉了兩下,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隨着“咔!”的一聲輕響,鎖芯從右側彈開。
小吳上前兩步要去推門,被她拍了一把,回頭訕訕的看着她。
乜了他一眼,十一把鎖丟給他,踮起腳,伸手在門板頂端摸了摸。
“怎麼了?”小吳自然不是傻的,見十一這樣,下意識就覺得可能出事兒了。他伸手拽了十一一把,把手裏的漆木盒子塞進她手裏,另一隻手摸向腰間別著的駁殼槍。
冰冷的手槍摸在手裏,小吳狠狠的咽了口吐沫,死死的盯着門板。
十一抿了抿唇,跳腳對着他的膝蓋踢了一腳,“幹什麼呢?”
小吳“哎呦!”一聲,捂着膝蓋,“你踢我幹什麼?”
十一一邊推門,一邊嫌棄的說,“你說呢?人都走了,你做給誰看?”
小吳眨了眨眼,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不由得摸了摸腦門,“切,我這不是保護你么!”一邊說著,一邊跟着她進門。
十一回身把東西遞給他,小吳連忙推回去,“別介,給你的。”
十一一愣,“我?”一邊指着自己,一邊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好像很多東西都動過了,但又什麼也沒少。難道不是偷東西的?
作坊里光線暗,東西兩排的架子上擺着的都是農具,新政府成立之後,市面上不允許出售刀具,所以很多生意都是背地裏小心翼翼經營的。十一在屋子裏來來回迴轉了幾圈,小吳跟在她身後狐疑的問,“你看什麼呢?可是丟了東西?”
十一沒搭理他,轉回身進了卧室。梳妝枱上的東西被翻過了,幾件首飾沒動,藏在花瓶里的鈔票也沒拿走,怪異得有些不同尋常。
小吳急得直摸腦門,伸手拉了十一一把,“我說你是不是疑心病啊,沒丟東西那就是沒事兒,行了,東西我送到了,走了。”說著,轉身往外走。
“等下!”十一喊了一聲,“你給我的什麼東西啊?”盒子不大,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小吳咧嘴一笑,“嘿嘿!莫爺讓我帶給你的,你就收着吧!”
打發走小吳,十一打開盒子一看,裏面一水兒的小黃魚,數一數,有十五根呢!訕訕的笑了笑,十一把小盒子丟在梳妝枱上,這錢總不是那麼好拿的,但是既然人家給了,就是不想欠下這個人情,她收了也無妨。
又在屋子裏轉了幾圈,還是毫無線索,正當十一打算去後面庫房看一看的時候,目光突然掃到床邊的一塊牆磚上,乍一看沒什麼,若是仔細看看,會發現這塊轉有點鬆動的痕迹。是有人撬過了!
十一連忙走過去把那塊有些鬆動的磚摳出來,果然,裏面放着的東西不見了。正當她發獃的時候,身後突然一陣惡風襲來,帶着勢如破竹的殺氣。十一暗道了一聲‘糟糕!’下意識的向旁邊躲了一下,白森森的刀子貼着她的耳朵落下,削掉了鬢角的幾縷髮絲。
“什麼人?”十一大喊一聲,旋即轉身就是一腳。那人大概沒想到她還會點功夫,一不留神被踢了個正着,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十一匆忙中掃了一眼,這人穿着黑色西裝,身高超過一米八了,臉上帶着面罩,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眸子,像一條淬了劇毒的毒蛇。
男人穩住身子,手裏挽了個刀花,猛地朝她撲了過來。十一哪裏敢耽擱,抓起旁邊梳妝枱上的花瓶就往他腦門上招呼。男人側身躲開花瓶,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十一已經竄了出去。
男人皺了皺眉,抬腳追了出去,可惜十一動作太快,已經跨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男人抿了抿唇,目光陰鷙的看了眼十一離開的方向,趁着晌午街上沒人,快速的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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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街靠衚衕里有一家麵館,老闆是一對夫妻,五十多歲,男的姓張,認識的人都管他叫拐張,因着早些年在碼頭做工,被人打斷了腿,後來就和婆娘張氏開了個麵館。麵館離沈西博物館不遠,就隔了兩條街,平日裏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也喜歡光顧這裏,生意倒是不錯的。
已經是初春,天氣還是有些微涼,麵館外面支了幾張桌子,因着不是飯口,幾乎沒什麼人。拐張正從面館裏出來,一打眼,正好看見迎面走過來的陶樺,連忙笑着迎上去,“先生要吃點什麼?小店不僅有麵食,還有各種小炒。”
陶樺點了點頭,尋了一張不太打眼的桌子坐下,點了一碗陽春麵,兩樣小炒。
拐張笑眯眯的去廚房吩咐婆娘下面,不多時,又拎了只茶壺回來,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天熱,這是我們老家特製的涼茶,您嘗嘗。”黃色的茶湯在茶碗裏打轉,陶樺看了眼拐張,漫不經心的說,“老闆這裏生意倒是有些寡淡。”
拐張一樂,“還可以的,只是不是飯口,而且這幾天博物館那邊好像出了點子事兒,不然我們這兒可是頂頂熱鬧的呢!”
陶樺佯裝有了些談趣兒的說,“哦?什麼事兒啊?”
拐張是開麵館的,消息靈通着呢,這幾天偶爾也有一兩個博物館的值班人員來吃飯,倒是說了些事兒,原來博物館裏失竊了,還死了人。
“哦,原來如此,那死者不會也經常來你這裏吃面吧!怪近的呢!”陶樺漫不經心的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拿眼睛瞄着拐張。
這會兒子沒什麼人,拐張又是個健談的,見他挑起話題,便笑着說,“可不是么,小張可是我們這兒的常客,平常挺健談的,經常給我們講一些博物館裏的趣事兒,什麼新出土的金縷玉衣啊,還有什麼鳳冠,書畫,講的可好了,可惜了這麼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哦!可不是么,聽說死的也是挺慘的,還是被甲胄殺死了,不會是撞了鬼吧?也不知平日裏有沒有什麼怪異。”陶樺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目光卻是落在拐張的臉上。
拐張撓了撓頭,一臉惋惜的說,“這個不能吧,沒覺得他有什麼怪異啊?出事兒那天晚上我還見到他了呢,還說博物館裏從別的地方運來了一批文物,剛出土的,正等着南京派來的專家幫助修繕呢!”拐張說完,陶樺眼神一閃,連忙微微斂眉,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然後饒有興緻的說,“哦?他跟老闆關係想來是不錯的。”
拐張笑着說,“哪有,他可看不上我這個目不識丁的,他是跟墨先生說的。”
陶樺眨了下眼,“啊!”了一聲,“可是墨記的老闆墨吉?”
拐張連忙說,“可不是么!您認識?”
陶樺笑了笑,“倒是他們店裏的常客,不過聽說他最近去了北平,怎的昨天晚上會在這裏?”
拐張“啊!”了聲,這時,他婆娘正好端着冒着熱氣兒的湯麵出來,許是聽見了他們的話,笑着說,“不能吧,沒聽他說北平的事兒啊!而且……”拐張婆娘突然壓低聲音說,“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