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時間靜止
沈西博物館後面有一座小洋樓,以前空了挺久的,老肖來了之後,硬是從館長那裏拗了過來,今天早晨掛了牌子,“地宮文物修復辦公室”幾個大字鑲在門欄上面的鎏金水的木牌上,陽光一閃過,當真是多了幾分氣勢。
“讓讓,讓讓。”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來,常瑩瑩連忙往旁邊讓了一下,只見一名穿着灰色馬甲,白色襯衫的年輕小夥子正抱着一摞子檔案從走廊那頭走過來。
大抵是檔案摞的太高了,擋住了他的視線,竟是晃晃悠悠的朝她撞了過來。
眼看着成堆的檔案就要倒下來砸到常瑩瑩,小夥子突然輕呼了一聲,“啊!”
常瑩瑩的眼睛半睜着,整個人好像別頂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的,更神奇的是,明明已經倒下來的書竟然在半空中懸浮着,好像一切都靜止了一樣。
“呼!還好來得及,嚇死我了。”檔案袋后的於程長長出了口氣兒,鬆開手,整個人從高高的檔案堆后繞了過來,然後伸出手,把懸在常瑩瑩頭頂的幾袋檔案拿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走廊旁邊。
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好像時間不曾流逝,他動作極快的把所有檔案都放好,然後再回到原來的位置,捧着還懸在半空,但是已經所剩無幾的檔案袋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
隨着於程的聲音,常瑩瑩的眼瞼快速的動了一下,她愣愣的看着對面帶着一副黑框眼睛的俊秀小夥子,有些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剛才那一摞子檔案袋明明馬上就要砸到她頭上了,可是怎麼只有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掉下來的檔案袋就整整齊齊的碼放在走廊邊上?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於程伸手推了推眼睛,笑眯着眼睛對一臉懵的常瑩瑩說,“不好意思,請問這裏是地宮文物修復辦公室么?”
常瑩瑩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半天才仰起臉指着門口的牌子,傲嬌的說,“對,這裏就是,你誰呀?”
於程臉微微一紅,連忙笑着說,“你好,我叫於程,剛從北城大學畢業,是梁漢文老師推薦我過來的,請問你是?”說著,把文件袋挪到左手,伸出右手。
常瑩瑩眨了眨眼,打了個哈氣,懶洋洋的說,“誰問你是哪裏畢業的了啊?行了行了,前面就是辦公室了。”轉身踩着輕快的步伐進了辦公室。
於程笑了笑,收回手,低頭看了眼走廊邊上整齊碼放的檔案袋,嘆了口氣兒。
“哦,小於吧!”老肖從後面走過來,笑眯着眼睛看着於程。
這是於程第三次見老肖,依舊有種看見大尾巴狼的感覺。
“哦,肖主任啊!您好。”依舊是右手,老肖激動的衝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小於同志啊,等候你多時了,咱們辦公室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於程不堪盛情,鬧了個大紅臉,用力抽回被老肖握着的手,訕訕的笑着說,“哪裏哪裏,肖老師才是文物修復方面的專家。”
老肖這人自來熟,低頭看了眼旁邊的檔案袋,一邊彎腰抱起來,一邊說,“來來來,我帶你進辦公室熟悉一下情況。”說完,挨着於程並排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剛才的事兒,我都看見了。”
於程驚訝的瞪大眼睛,側頭看老肖。
老肖推了推眼鏡,笑眯着眼睛說,“以後都是一家人嘛!互相了解很重要。”說著,騰出一隻手重重拍了於程一下,“小夥子,加油干!”
於程一臉懵的看着大步走到前面的老肖,突然覺得這個老師口中的文物修復大師好像有那麼點不靠譜啊!
……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王八蛋,陶樺這個混蛋竟然真的把她整整關了二十四個小時,一秒鐘不帶少的,完全是掐着秒錶來給她開門的。
“墨小姐,你可以出去了,不過因為案子還沒有偵破,你和你爹都有嫌疑,所以未來一段時間,墨小姐最好不要離開上海。”四喜一邊笑着一邊按照陶樺吩咐的說。
十一已經氣得沒脾氣了,暗地裏把問候了一下陶樺的家長,皮笑肉不笑的對四喜說,“我現在可以走了么?”一邊說,一邊活動活動胳膊,在那麼個犄角旮旯里坐了二十四個小時,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快上銹了。
四喜故意板著臉說,“走吧!”
十一哼了一聲,一邊晃着手腕一邊往外面走,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一名穿着灰色長衫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來。
“哎呦!”男人走得急,沒看到前面的她,硬生生撞了過來。
兩個人撞了個結實,幸好後面有人拎着她的領子將她提了起來,才沒被那個冒失鬼給撞倒。“喂,你這人幹什麼?走路不看路的啦!”十一翻了個白眼,一肚子火兒沒地兒發,被他這麼一撞,簡直跟爆發了的火山一樣,眼睛一瞪,殺氣騰騰的看着男人。
“肖主任。”後面的人突然出聲,十一這才反應過來,猛地回頭一看,身後站着的可不就是陶樺么!
好嘛,冤家路窄啊!
陶樺嫌棄的乜了她一眼,一甩手,將她拎到一邊,涼涼的說,“擋路了!”
擋路了,擋路了,擋路了?
十一吹鬍子瞪眼的看着陶樺,見他伸手去扶跌倒的老肖,不由得冷笑,趁他不備,抬腳對着他的膝蓋窩就是一腳。這一腳用了十二分的力道,陶樺又毫無防備,整個人重心不穩,硬生生朝前面的老肖撲了過去。
“砰!”
“哎!我的腰!”
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撲在地上,老肖捂着腰,整個人都懵了。
“陶,陶探長?發生什麼事兒了?”老肖撫了撫眼鏡,一臉懵的看着撲在他身上的陶樺。
陶樺內心彷彿有無數匹氂牛狂奔而過,面上卻一臉平靜,再正經不過的說,“哦,沒事兒,剛才好像聽見了槍聲,恐對肖主任不利,是以多有得罪,海涵。”陶樺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頭看着十一逃跑的方向。
老肖也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一邊往陶樺身後藏了藏,一邊順着他的視線朝長街盡頭看去,“可是看出了什麼?”
陶樺一本正經的回頭看他,搖了搖頭,“殺手一般一擊不中,不會二次攻擊,暫時安全了。”說完,扭身往警察局裏走。
老肖摸了摸鼻尖,咧嘴一笑,撩袍跟了上去。“陶探長,請等等,我有件事兒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