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英戰呂布
“奉孝，為什麼要這麼做？”夏侯惇壓低了嗓門，一臉的不明白。
“別多問，照做就是。”郭嘉雙目如炬地看着夏侯惇，聲音壓得更低。
“主公，真要如此？”夏侯惇又問向了身前的曹操。
曹操卻一言不發，只當沒聽到，靜靜地仰望着虎牢關的城牆，頭也不回。
隨後，一粒尖銳的石子擊中了劉備坐騎的臀部，馬匹受了驚，全身抖了一下后迅速向前衝去。
劉備瞪大了眼睛，雙手奮力地拉着馬繩，卻只稍稍減緩了點速度，還是筆直地朝着呂布跑了過去。
“嗯？玄德？你……”公孫瓚下意識地伸了下手，表情緊張又莫名地回頭看向關羽和張飛。
其他諸侯和大將們也都瞬間停止交談，視線集中到了劉備身上；陶謙更是驚訝得睜大了老眼，鬍子都翹了起來。
“該死的馬！亂跑什麼！停下！”劉備也着實被嚇了一跳，對着坐騎罵道。
關羽和張飛完全沒料到劉備竟會自願主動出擊，傻傻地相互看了一眼，眼神既驚慌又疑惑，隨後便立刻同時拍馬趕了上去。
“不是讓你別亂來！為什麼衝出去？”張飛邊追邊喊。
“你以為我願意啊？是這匹混賬馬！”劉備還在努力地拉着馬繩，又跑了一段之後，好不容易地停下了，可是離呂布只有不到兩米。
呂布並沒有起身，依舊坐在地上，抬起了眉毛看着眼前一身閑服的劉備，這下換成呂布歪起了腦袋，好奇地問道：“怎麼……來了個文官？你是誰？”
“呃……”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劉備心裏還是有些畏懼，但他從來就不會向別人求饒，何況身後還有這麼多諸侯旁觀，單聳着眉毛，翹起了嘴角回應，“我應該……是你的祖宗。”
劉備雖是挑釁，但並不算胡說，他本就是呂氏一族。
“哈哈哈哈！”呂布大笑着站了起來，故意咳嗽了兩聲，拍了拍胸口，“笑得我都嗆了一下。”
劉備右手握住了劍柄，隨時準備着，後背已開始冒汗。
“既然是祖宗，那就回墓里去吧！”呂布說罷，瞬間刺出長戟。
速度飛快，劉備都沒來得及拔出劍，戟頭已近在眼前，只得奮力地將身子向後仰倒，儘可能地躲避。
一下激烈的金屬碰撞聲，丈八蛇矛擋住了方天畫戟，插在了利刃的間隔中，同時在另一側，青龍偃月刀垂直砸下，關羽和張飛一起趕到。
呂布迅速將身子側移，用長柄擋住，左手一把抓住了關羽的刀柄。
劉備此時抽出了雌雄雙股劍，大力向呂布刺去，呂布右手將長戟一抬，用另一側的利刃間隔處鎖住了利劍，四人一時間僵持着。
“這把刀……這匹馬……還有……嗯？”呂布掃視了一下劉關張，“不男不女的手下敗將，哈哈哈哈，都到齊了。”
呂布雙腿發力，從后躍起翻身向前，大吼一聲：“全都給我滾下馬來！”隨後雙腿呈一字張開，猛地踢在了劉備的坐騎和烏騅的側臉上。
兩匹馬頓時往兩側斜下倒去，接着撞上關羽的坐騎，四把名器由於位置移動而相互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火星四濺。
當呂布翻騰過來雙腳落地時，劉關張三人隨着馬匹一起倒了下去，揚起了大片的塵土。
呂布沒有繼續攻擊，將長戟頭朝下插在地面，一隻腳踩住，神情自若地說：“快起身！快起身！三對一，有趣！”
張飛迅速爬了起來，看了一眼烏騅，見它正側躺着掙扎，已經暈頭轉向，無法站立起來。
於是，張飛揮起長矛，怒目圓睜，一個大步朝呂布躍去。
劉備被壓在了馬身下，完全動彈不得，“雲長，過來拉我一把。”
“真是麻煩。”關羽吐掉了口中的雜草，拽着劉備的衣服，單手一提便把他拉了出來，“要衝也輪不到你。”
“感覺……是有人故意害我。”劉備的眼珠移到眼角，微微側向身後的聯軍，“算了，之後再說，你快去幫……”
劉備的話還沒說完，張飛被呂布一腳踹中，橫着飛了回來，躍過劉備和關羽的頭頂，重重地摔在了他們身後。
劉備和關羽同時轉頭看去，沉着眉毛，撇着嘴巴。
“幫我一下，打不過。”張飛用長矛撐着身子站起來，對着關羽說道。
“唉，一個比一個麻煩。”說罷，二人一道沖向了呂布。
劉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前走了幾步；關羽的坐騎和張飛的烏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甩了甩腦袋，似乎是恢復了；而劉備的馬看來傷得很重，口鼻中淌出了鮮血，痛苦地呻吟着。
關羽、張飛和呂布戰得不可開交，勢均力敵，儘是武器間的撞擊聲，拳腳間的格擋聲，誰也無法迅速把對方逼入絕境。
聯軍們都驚訝地看着三人精彩絕倫的打鬥，先前的畏懼和緊張逐漸消失，眾人都開始期待劉關張的勝利；公孫瓚、陶謙和孫堅更是雙拳緊握，興奮異常；曹操也摸着鬍鬚，露出了一絲微笑。
唯獨郭嘉依然皺着雙眉，冷眼注視着面前的這場戰鬥。
……
三人已經打了好一陣，仍舊不分勝負。
劉備一隻手握着劍，時不時地揮動兩下，另一隻擺在身後，挺直着身子，左右來回地走動。
突然，張飛的腳被一塊凸出地面的石塊拌了一個踉蹌，呂布見機會來了，瞬間甩開關羽，抬起膝蓋擊中了張飛的肩膀，張飛的上身被一股蠻力頂起，胸口露出了破綻，呂布隨即攥緊了長戟便猛力刺去。
關羽的長刀火速趕來，一下架住了長戟，二人握着武器，都咬緊了牙根在比拼力氣，一旁的張飛則快速調整了動作，將長矛直直的向呂布的咽喉插去。
呂布毫不慌張，大力地側向跳起，躲過了攻擊，同時撞在了關羽身上，藉著彈跳的力量將他壓到身下。
關羽雖然沒來得及閃開，但知曉呂布雙腳發力時必然會忽略了手臂，便猛然用長刀往外一抽，呂布的雙手一下子鬆開了長戟。
呂布見武器被打出，已來不及抓回，且和關羽剛剛倒地起不了身，長戟還被抽在半空，他突然抬起腳面大力踢向了長柄的末端，長戟帶着長刀一同飛了出去，這下關羽也失去了武器。
長戟和長刀正好摔在了劉備跟前，落地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撞擊聲，聽得劉備緊閉雙眼、咬牙切齒。
呂布和關羽馬上撐地起身，同時張飛的長矛又一次襲來，呂布將身子大幅度後仰過去，再次避開，同時伸出右手勾住了矛柄，右腿踩住了張飛的腹部，左腿蹬住了關羽的右膝，把關羽的正面推向了前方，後背對着自己，而左手卻被關羽的右臂牢牢架住，三人頓時無法動彈，相互被鎖住了。
僅剩關羽的左臂還可活動，但礙於位置和距離，無法揮拳打到呂布。
劉備歪斜着腦袋，看着眼前的三人，壞笑着緩步走近。
“別過來！”關羽叫停了劉備，“一旦發力，若三人分開，此處便非常危險。”
“嗯？”劉備單聳起了眉毛，“那可怎麼辦？”
“把武器丟給我。”關羽向劉備伸出了左手，表情吃力。
雌雄雙股劍飛來，關羽握着劍柄，眼神冰冷，“這……我感覺還是刺不到。”
“試試。”劉備翹着嘴角說道，感覺像是在看好戲。
關羽一邊抵抗着呂布的蠻力，一邊強行扭曲着身子向後方不斷刺劍，動作顯得十分滑稽，且果然是刺不到。
張飛和呂布都看得沉下了眉毛，汗水卻不停地往下流淌。
關羽憤憤地丟還了利劍給劉備，翻着眼珠、語氣低沉地說：“長刀——”
劉備再匆匆跑回，單手握住了刀柄，提不動，再用雙手，只可勉強拖行，想要丟出去是不可能的。
“該死！怎麼這麼沉！”劉備吼道。
“他的刀可有八十斤。”張飛回應。
“你的八十斤，我的足足一百斤。”關羽反駁。
“嗤，我的一百二十斤。”呂布竟然也不服氣地跟了一句。
三人相互間對望了一下，同時翻了一記白眼，繼續僵持着動作。
聯軍的諸侯和大將們又一次不知所措，又一次獃獃地望着前方，這下連郭嘉也包括在內了。
劉備吃力地拖着長刀往烏騅走去，似乎是想到了辦法。
關羽、張飛和呂布已不奢望劉備能幫助三人分開了，都各自怒視着對方，紛紛開始蓄力。
劉備不慌不慢地把烏騅調轉了方向，背朝自己，再蹲到地上，用後背架起了關羽的長刀，刀頭翹得很高。
“踢！”劉備對着烏騅喊道。
同時，另一邊……
“翼德，準備。”關羽朝張飛使了個眼色。
“好！來……”
正當二人試圖一同發力彈開呂布時，青龍偃月刀在空中橫向旋轉着砸來，長柄一下擊中了關羽和張飛的面門，二人應聲倒地。
“糟糕。”劉備看到自己闖禍了，抬手摸起了後腦勺。
呂布趁機騰空躍起，翻了一圈，正好落在了劉備的面前。
聯軍看到這一幕，有人用手拍了拍額頭，有人嘆了一口氣，剛才的興奮和激動又瞬間轉變成了沮喪和無奈。
呂布比劉備高出了一個腦袋，歪起下巴俯視着他；劉備看了看關羽和張飛，正捂着臉倒在地上，只得伸手握住了劍柄，沒有顯示出害怕，反而表情很自信。
“你……想殺我？”呂布似乎都不屑解決劉備。
“非也，我想殺的是董卓。”劉備沒有仰頭，上翻起眼珠看着呂布回應，“將軍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嗯？什麼意思？”呂布的神情變了，變得有一絲緊張。
“將軍萬夫莫敵，卻寄人籬下，連女人都可共享？”劉備這下昂起了頭，翹起了嘴角。
“你……”呂布一時無法反駁，眼珠開始四處打轉，腦海中浮現了貂蟬那美麗的容顏和董卓那醜陋的面孔。
“若董卓不除，將軍如何抱得美人歸？”劉備說罷便一把抽出了利劍。
呂布還愣愣地站在原地，近在眼前卻完全沒有注意劉備的舉動；劉備使出一招側身直刺，利劍穿過了鎧甲的間隙，淺淺地插進了呂布的左肩；身後的關羽和張飛也已起身，手裏握着武器，大步殺來。
“將軍，還不退？”劉備抽出了利劍，呂布的肩膀頓時鮮血直流，同時感到一陣刺痛。
聽到了身後的跑步聲，呂布一下驚覺，迅速彎腰抓起方天畫戟，回身就是一陣亂揮，勉強抵擋了關羽和張飛的攻擊。
受傷外加心理起了變化，呂布的動作已經完全沒有了章法，隨後又是一個騰空躍起，向城門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