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棒責之危!
驟雨初停,天亮了。
“踏踏踏……”一陣凌亂而有力的大步聲傳到了十號馬廄之中,隨着腳步聲越來越重,驪歌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的耳朵唰的一豎!
一雙杏眼便瞪的溜圓!
天色大亮,陸孤大人一早便會檢查馬廄,若有不潔,脫光褲子,棒責二十!兵奴阿皮的聲音一下子在她的耳邊回蕩!
若有不潔,脫光褲子,棒責二十!昨夜已經清理了一遍三處馬廄,三個小郎商量好小睡到天亮,再檢查清理一遍,免得第一天來到着馬廄就被陸孤大人責罰,要知道,他們十三歲的年齡,一路顛簸,若是遭受兵營棒責,恐怕性命都難以保全!
“踏踏踏……”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像是朝着十號馬廄方向走來,糟了,他們三人居然靠着草垛睡過頭了!
“阿恭,阿泰快醒!”驪歌一翻身爬起來,低聲急促的喊道。
這一喊,阿恭和阿泰也醒了過來,頃刻間,三人就聽到了馬廄木門吱呀呀被推開的聲音!
糟了,夜深后,阿恭憑着高超的跟戰馬交流的技藝,從馬口下捧了些炒熟的青豆,三人狼吞虎咽裹腹,沒料想,居然睡過頭了,並沒有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在黎明前再清理一遍馬廄!
已經來不及了,十號馬廄夜半有馬夫添加夜食,到黎明定然有新鮮馬糞,驪歌忐忑着,一想到萬一被掌管馬廄的陸孤大人查出不潔,就要被脫光褲子,棒責二十,她是女郎,若被脫光褲子,恐怕就就是跟昨日那些充做兵妓女郎一般的下場!
想到這來到兵營,一大早就前途未卜,生命捏在其他人手中,驪歌便覺得遍體通寒,不敢大聲喘氣。
“噗噗噗……”馬廄里一股新鮮馬糞的臭味忽然飄來,驪歌頃刻間臉色發白,身子靠着馬房,暗道:完了。
“吱呀呀……”馬廄們被大推開,阿皮弓着身,隨着推開的馬廄柵門匍匐在門后,冷風一下子灌進來,一個頭戴風帽,寬口褲,外披皮毛短衫,腳蹬長靴的黑壯長官帶着四個高大軍漢大步走了進來!
那黑壯大漢一雙眼睛有點腫脹,進來像是聞到馬糞味,微微眯着眼睛,像一條剛剛從蛇洞裏鑽出來的毒蛇,望着馬廄掃了一遍,眼光便落到靠着馬房牆前,低頭匍匐在地上的三個小郎身上。
“稟告陸孤大人,這三個小郎是昨日獨孤長史責罰到馬廄充做兵奴的阿恭,阿泰,阿九,昨夜負責清理八號九號十號馬廄。”昨日帶着三人來到馬廄的那叫土庫的牽馬軍漢上前,指着匍匐在地上的三人說道。
陸孤大人眼神從馬廄中撤回來,落到跪伏在地的三個小郎身上,眯着腫脹的眼睛,朝着三個小郎上下打量,說道:
“兵奴小郎,即是被土庫帶到十號馬廄,定然醜陋不堪,不合我意。阿皮,給這三個小郎再說一遍清理馬廄的規矩!”
“是。”匍匐在地上的阿皮這才挺起胸,尖聲說道:“八九十號三處,黎明前清理乾淨,陸孤大人一早檢查馬廄,若有不潔,脫光褲子,棒責二十。”
阿皮說完,慢慢後退,隱藏在柵門之後,馬廄內卻響起了令人心驚膽寒的陰笑聲:“我最厭兵奴醜陋,又連馬廄都清理不凈,土庫,告知這三個兵奴八號,九號,十號馬廄有幾處不潔!”
那陸孤大人看着全身顫抖不止的阿九三人,陰沉沉地笑着,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讓土庫說出三個小郎的罪責。
“八號,九號,十號,各有一處馬糞尚未清潔。”土庫的眼神冷冷地飄到三個顫抖不已的兵奴小郎身上,想到這深秋霜凍之晨,有三個原來侍奉貴人的孌奴小郎被脫光褲子,跪在馬糞之內接受棒責,忽然感到下身莫名的興奮。
就在土庫大聲宣佈三個馬廄有不潔馬糞尚未清潔之時,跪伏在地上的三人齊齊大驚,抬起頭來,眼神種充滿了乞求。
那陸孤腫脹的眼睛頓了頓,眯起眼睛看清了三個小郎慘白的容顏,漫不經心地陰笑道:“這兩個小郎一個臉有青胎,另一個血疤未好,容色醜陋,理應受罰,倒是另一小郎,雖臟黑難看,倒也有些風華,棒責二十后,且放到一號馬廄侍奉。”
這兩個小郎一個臉有青胎,另一個血疤未好,容色醜陋,理應受罰,倒是另一小郎,雖臟黑難看,倒也有些風華,棒責二十后,且放到一號馬廄侍奉!
居然要棒責三人,而且,她和阿恭受罰是理所應當的,阿泰雖臟黑,卻被那陸孤大人看上,棒責后卻要被送到一號馬廄侍奉!
這兩人逕自對着驪歌,阿恭,阿泰評頭論足,彷彿視這三個小郎為待宰羔羊,那陸孤大人說完,腫脹的眼睛懶洋洋地看了三個驚呆到當場的小郎一眼,極為傲慢。
旭日東升,馬廄里忽然明亮無比,照在驪歌臟黑的小臉之上,她抬起頭來,對上眼前五個軍漢極為猥瑣興奮的目光,她心中自知,一旦被棒責二十,她必將面臨成為軍奴女郎的下場!
或許,她在這些高大粗壯軍漢之下,會連遭欺辱,甚至連做最底層的軍奴女郎都不如,要知道,這些軍漢都是莽漢男人,若知道她是女郎,落到他們之手,連明天早上的太陽恐怕都見不到!
不,阿恭和阿泰尚可能支撐,她卻是萬萬不能接受棒責!
驪歌抬起頭,對上五個軍漢極為興奮詭異的目光,她站了起來,在五個軍漢極為驚訝的注視中站了起來,讓自己沐浴在透射進來的溫暖陽光中,吸取着僅有的一絲絲溫暖。
馬廄之中,那土庫大人正要呵斥驪歌,命令身後的軍漢把這三個小郎拉出去執掌棒刑,他的話還沒有出口,便看到驪歌壓制着驚恐,居然自行站了起來,他頓了頓,合上嘴巴,一時拿不定主意,回頭看向了掌管馬廄的陸孤大人。
陸孤腫脹的小眼睛一亮,顯然對眼前這個惶恐不安,卻掙扎着自行站起來的小郎發生了興趣,這個小郎雖右臉有青色胎記,卻兩眼黝黑有神,站起來后,壓制着驚恐,很快就恢復了自如,要知道,就算是兵營中普通的軍漢,看到他魁梧壯實的身材,也禁不住望而生畏,這站起來的小郎,向前走了兩步,卻帶出了一種無知者無畏的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