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大海
葉飛扭了扭脖子，看了下時間，下午兩點，雖然外面太陽很大，但他還是想趁今天有時間，過去一趟，因為……他很迫切的想在那個男人身上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葉飛開門，來到客廳時，沖正在廚房忙碌的王媽招呼一聲，“王媽，我有事出去一下。”
“哦，小葉你大中午的去幹嘛啊？”王媽聽到葉飛的聲音，趕緊放下正在洗的碗筷出來一看，葉飛已經出門了。
葉飛出門后，走了幾步，就看到前方來了輛出租車，頓時感覺人品爆發，在這裏都能等到出租車，想來也是剛剛送哪個富人回來的車吧。
葉飛攔車，出租車停下，他趕緊上車，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葉飛一坐下，把門關好，“去DS區。”
司機轉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葉飛。
DS區，在偌大的中海市，乃是名副其實的貧民居住地，由於污染嚴重的緣故，導致這裏沒有得到開發，房屋老舊，但在這有個十分不錯的好處，就是租房便宜，而且離市區也近，走幾分鐘路就到了，對於貧窮的農民工和下崗工人來說，這裏是十分不錯的暫居地，因為他們那微薄的工資，根本供應不起市區中的高水準消費。
很難想像，一個住在全市最豪華地段的人，竟然會去全市最窮的地方，這也是司機為何不解的原因。
“你沒聽錯，去DS區吧。”葉飛擺擺手說道。
“呃，哦，好的。”司機有些錯愕，不過還是點點頭。
車子發動，葉飛的臉上，卻是沒有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整個人變得深沉起來，靜靜的思考着什麼。
兩個小時后，出租車停下來，閉目沉思的葉飛睜開眼睛，“到了嘛？多少錢？”
“五十塊。”
司機開口。
“嗯。”
葉飛拿出一張一百的給司機，司機找他五十，當即開門下車。
一下車，略有些嗆鼻的污穢空氣撲面而來，這裏是中海市的平民窟，污染極其嚴重，中海市的高層都已經放棄改造這塊地方，讓其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貧民聚集地。
“十七年了，終於回到這地方了。”葉飛表情嚴肅的看着前方一排排低矮的平房，還在飄着滾滾黑煙的大煙灶，心中頓時感慨萬千，這片地方是他八歲之前的噩夢之地。
雖然十七年過去，但這塊平民區沒有得到改造，依舊如十七年前一般，破舊、骯髒、污穢，那麼令人厭惡。
憑着十七年前的記憶，他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前方的低矮平房走去。
沒多久，就走到其中一間平房門口，這間平房白色的牆壁都變黑了，顯然遭受了歲月的侵蝕。
看着前方的平房大門口，葉飛的思緒不知不覺的回到十七年前，自己經常就是在這個平房的門口，遭受鞭子的抽打，遭受那個男人的拳打腳踢，那時候的他才幾歲，一直到八歲那年，才徹底擺脫了噩夢。
“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葉飛也不知道那個童年時期，留給他難以磨滅記憶的男人，還在不在這間房間裏面。
當然，這次他並不是回來報復那個男人的，他來這裏，純粹是為了能夠了解一些自己身世的事情。
葉飛走到門口，想要敲門，發現門沒鎖，當即，他輕輕的推開門，房間裏面昏暗、低矮給人幾分壓抑的感覺，裏面擺設很簡單，左邊牆邊擺放了一張四四方方的飯桌，兩張凳子，再過去是一張看起來已經發霉了的床，床頭是一個破舊的簡陋衣櫃，床尾方向有着一台黑色老版的電視機。
房間的擺設就是這麼簡單，一如既往，十七年前的電視只是黑白的而已。
葉飛推門走進去，而正好這時，從旁邊潮濕低暗的廚房裏面，走出一道有些佝僂的身影。
葉飛眸光一閃，當即低沉叫道，“牛大海！”
“你……你是什麼誰啊？”正端着一碗水走出來的佝僂男子嚇了一跳，手上的碗差點打翻，緩了一下，他眯着眼睛看葉飛，很陌生的年輕人。
葉飛盯着牛大海，他變了好多，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身軀，到現在更加彎了，人也更矮，本就不多的頭髮，如今幾乎全部掉光，唯一不變的是，那張醜陋的惡臉，讓葉飛乍一看，還有些陰影。
“我是葉飛！”
平復下心情，葉飛輕聲道。
“葉……葉飛？”牛大海抬頭看葉飛，聽到他的名字后，整個人沉思了片刻，接着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你……你是葉飛？都長大成人了。”
牛大海打量着葉飛，嘴角露出幾分苦澀之意，當年，他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到後來毀在了一個小孩手上，更是因此坐了足足五年的牢。
“十七年了，難道我還不應該長大嘛？”葉飛盯着牛大海冷聲道。
“呵呵，也是，算算時間，你也有二十五六了。”牛大海緩了片刻，倒是變得鎮定起來，“你是回來報復我的嘛？”
“報復你？”
葉飛冷笑一聲，道，“在我八歲之前，和離開你之後的十八歲之前的日子裏面，我的確是天天都想着將來要如何報復你，可是看到你如今的樣子……”
說到這裏，葉飛淡笑的搖搖頭，“我沒那個想法了，怎麼說，你也養育了我八年，當然你也虐待了我八年，不過，這些我都不會計較，報復你這樣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實在是沒那個必要。”
“呵呵，就算你要報復我，我也不在乎了，我牛大海，這輩子做盡壞事，早就在等着報應到來。”牛大海輕笑着，走到飯桌旁，搬過來一張凳子給葉飛。
葉飛接過凳子坐下來，打算跟牛大海好好的談一談。
牛大海自己也搬了張凳子坐在葉飛的對面，眼神平靜的打量着葉飛，想不到當初那個毛頭小子，如今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你還是過得這麼慘啊？”沉寂片刻，葉飛看了看周圍開口。
“我這樣的人，活着都算是個奇迹。”牛大海自嘲一笑。
“當初，我走後你應該很慘吧？”
葉飛想了想開口問道，因為那年他要離開時，請求老特工報復一下牛大海，不過具體是如何報復的他就不知道了。
“坐了幾年牢。”牛大海點頭應道。
“活該。”
葉飛一陣爽快的說道，雖然現在他是不會報復牛大海，但知道他以前痛苦的經歷，頓時心中的恨意消減不少。
“惡有惡報嘛！”牛大海也不介意的笑道。
“好了，先不說談這些。”葉飛擺擺手，正色道，“我想問你，你是從哪裏把我拐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