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鬥氣
千夏從車子裏就看到了眼前一片豪車雲集的情形,這樣的情景在她的成長里,從來都不缺。她跟着江毅臣下了車子,江毅臣很紳士地把手臂伸過來,千夏會意,輕輕挽住了。
“我真的只要按着你說的做就行嗎?”千夏進屋之前有些不安地問江毅臣,江毅臣說:“是。”
但是千夏忽略了她的出現所帶來的轟動效應。而且,她也沒想到,會在這個PARTY上,見到鍾離岳。
“下面有請江公子來挑選他的舞伴。”PARTY的主持人大聲宣佈,珠光寶氣的名門佳麗們,便都露出翹首以待的神情。
江毅臣卻把手,伸向了不遠處一身白裙,淡雅恬靜的年輕女孩兒。
“千夏小姐,能請你跳個舞嗎?”
很富有磁性的聲音讓全場一片寂靜。
“是誰把她請來的?”在場的女人們紛紛氣得交頭接耳,“一個沒落千金,竟然也來參加江家的PARTY,真不知羞恥!”
千夏神情淡定而從容,從豪門千金一夜之間變成一無所有的平民女子,所有的落差,她都已經適應了。
她恬笑着,走向江毅臣。俏皮的丸子頭,圓圓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一襲純凈的白裙,像是天上下來的俏皮精靈。
鍾離岳也愣了一下。
想不到,江毅臣竟然會把伊千夏拉過來當擋箭牌。而她,竟然來了。
江毅臣拉住了伊千夏的手,一雙燦爛的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笑意,他動作優雅地牽着千夏的手走進了舞池。
一場探戈跳得酣暢淋漓。江毅臣攬着千夏的腰,兩人的配合很是默契,千夏的一條腿盤在他的腰上,白裙如蝴蝶蹁躚,江毅臣抱着她旋轉,那動作帥氣漂亮,讓人驚嘆。
男人們爆出叫好的聲音,女人們那是各種羨慕嫉妒恨,鍾離岳皺了眉。伊千夏從小就喜歡跳舞,恰恰、倫巴、鬥牛各種舞,她樣樣精通。他看着那兩人一個漂亮的收尾結束了那個舞蹈,他的眉宇間滲進幾分陰沉。
江毅臣拉着千夏的手從舞池走出來,千夏看到江家老爺子氣哼哼地起身走了。江毅臣便一笑拉着千夏的手走向了鍾離岳。
他拾起旁邊一杯酒說:“這個,法國莊園的藏品,味道不錯的,你嘗嘗。”
鍾離岳也拾起了一杯,品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千夏說:“真的不錯嗎?我嘗嘗!”她竟然伸手過去一把拿過了江毅臣手中的酒杯,對着自己的嘴就是咕咚一口,然後撲地朝着鍾離岳噴過來,“這什麼啊,真難喝啊!”
鍾離岳被她一口酒噴了個滿臉滿身,此刻一身狼籍,千夏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江毅臣臉龐抽動,被千夏的舉動真是弄醉了。千夏卻從餐桌上拾起一條手帕,走過來便給鍾離岳擦臉,“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千萬要原諒我啊!”
她拿着手帕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胡亂地一通擦,擦完了臉擦他的胸口,擦完胸口,又擦他的臉。
手忙腳亂地一通忙碌,可是心裏卻開心地說:“活該,噴的就是你。”
鍾離岳一張俊臉古古怪怪地變化起來,耳邊響着賓客們的唏噓聲,鍾離岳的臉也是掛不住了,他一把捉住了她在他臉上亂動的手,然後甩開。
從上衣兜里,抽出一條白色手帕擦起了自己的臉,擦完了,隨手一丟,然後往外走去。
千夏心花怒放,忍不住嘴角便開始上翹,江毅臣拍拍她的肩,“伊千夏,大仇得報了?”
千夏臉上一。她對着江毅臣嘴角一彎,“江公子,我們喝酒吧……”
千夏喝了兩杯紅酒,到PARTY結束的時候,她已經有些醉了。白皙的雙頰染上菲紅,眉眼彎彎的,笑眯眯地點着江毅臣的腦門說:“姐走了,別送。”
江毅臣正好被一個發小絆住了,沒來得及送她,千夏就自己走出了江家。
外面晴空萬里,暖風吹過,千夏有點兒暈暈呼呼的了,她覺得今天簡直開心極了,讓那個傢伙出了丑,她真是開心啊!
她就那麼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幢看起來很是古老的宅子前,她靠着那大門坐下了。
這裏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伊家的老宅。
在她的背後,透過鋼質柵欄,可以看到裏面幽深的石板路,綠草濃密,房屋幽深。
千夏靠着柵欄上,眯起眼睛,仰頭望向那晚霞滿天。她嘴裏念念有詞:“爸爸,我又回來了。”
她醉意醺然,眼前,恍忽浮現,曾經依偎在父母懷裏的情形。
一道長長的身影走了過來,他的深眸凝視着眼前兩頰暈紅,一臉迷離的女孩兒,然後走到柵欄旁坐下了……
千夏醒來的時候,腦子裏一片茫然。她看看四周,那環境似乎見過,她驚訝地抬眸,一眼望到了沙發上坐着的男人。鍾離岳側過頭來,指間的香煙忽明忽暗。
“醒了?”
千夏吃驚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我怎麼會在你這兒?”
鍾離岳慢悠悠地道:“你說過做我的情人,不在這兒,在哪兒呢?”
千夏哼了一聲,“鬼才做你情人,再說,你拿點兒證據出來啊,證明我答應做你情人啊?”
鍾離岳一笑,指間的香煙碾熄,他向她走了過來,“說吧,江毅臣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答應做他女朋友。”
“他答應給我和小平子一份工作。”千夏說。
鍾離岳哧地一笑,“這就把自己給賣了嗎?”
“你才賣了自己!”千夏反駁。
鍾離岳一雙黑眸望向她,又是哧地一笑,“你跟小平子的感情倒真是好!”
“那是自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待我像哥哥一樣,不像某些人!”千夏鄙夷地斜了他一眼。
鍾離岳卻笑勾了勾唇角,又坐下了,“我怎麼樣?我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該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什麼諾言?”千夏腦子裏是空白狀態。
“嫁給我的諾言。”鍾離岳說。
“切,你腦袋被驢踢了吧!”千夏沒好氣兒地說:“你那樣對我,我還會嫁給你?”
“我看你的後半輩子,就守着你的公司你的錢過日子吧!”
鍾離岳擰眉,“伊千夏,一個女孩兒像刺蝟一樣,這不好啊!”
千夏扁扁嘴,哼了一聲,鍾離岳卻喊道:“陳波。”
陳波應聲進來了,鍾離岳道:“送伊小姐回去吧!”
“是。”陳波說。
千夏用眼睛剜了鍾離岳一下,顧自往外面走去。
千夏回到沈清平住的地方時,沈清平的屋裏燈還亮着。千夏叩門,沈清平把門打開,鬱郁地問了一句,“夏夏,今天一整天,去哪兒了?”
“去幫一個朋友忙。”千夏說。
沈清平道:“什麼樣的朋友?”
“一個可以幫我們找到工作的朋友。”千夏笑嘻嘻地拍拍沈清平的肩。
沈清平皺眉。
“夏夏,我的工作我自己去找,不要為了我,答應別人無理的要求。”
“不是這樣的,小平子。我沒答應誰無理的要求。”千夏忙解釋。
沈清平這才不再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他還是有點兒不開心。
兩個人相繼睡下,一夜無話,轉天一早,千夏拉着沈清平,去江毅臣介紹的地方上班。可是沈清平卻推開了她,“夏夏,我們的爸爸是做地產的,我做不了地產,也要做跟那個有關的事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眼神深深地看看她,竟然顧自走了。
千夏心裏一陣恍惚。
江毅臣介紹的,是一家策劃公司,負責會場佈置,慶典婚禮策劃,職員都是年輕人,看起來朝氣蓬勃的。千夏學得很認真,很快,就掌握了工作基本流程。
這一天,千夏跟着上司和幾個員工一起去查看新工作地點,到了那裏她才知道,這是鍾氏租下的會場。
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會場佈置好。
千夏跟着同事一起測量,考察,正忙碌着,聽見有人恭敬地喚了一聲,“鍾先生。”
千夏扭頭一瞧,但見鍾離岳在陳波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他的眸光在酒店大廳里環視了一下,就向著她的方向望了過來。千夏像沒看見一樣,收了視線,繼續工作。
鍾離岳轉身,和千夏的上司說話。千夏聽到他在提一些會場佈置的具體要求,她不由自主地聽着,邊聽邊幹活。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年輕女孩兒,那女孩兒是這家會場老闆的女兒,見到鍾離岳,便嗲聲嗲氣地走過來說:“鍾哥哥,好久不見了,我們一起喝茶好嗎?”
千夏看到鍾離岳淡淡彎起的眉眼,他說:“今天好像沒空,改天吧!”
女孩兒撒嬌似地說:“就今天好嗎?鍾哥哥?”邊說,邊把一副雪白的脖頸胸口往男人的面前送。
千夏看到鍾離岳唇角輕輕勾起,笑了一下,一聲溫醇的聲音說:“好。”
千夏的袖口上,恰好落了一隻臭臭蟲,她那時站在人字梯上,他們兩人,就在她腳下不遠處,千夏手指一彈,那隻臭臭蟲直接掉下去,落在了女孩兒的前胸上,又直直地順着她低胸的領口掉進去了。
那女孩兒立時尖叫起來,兩隻手胡亂地抓着自己的衣領,嗷嗷尖叫不止。千夏忍不住樂出聲來。
她站在人字梯的一米高處,兩隻手扶着人字梯,咯咯的,笑得眼睛裏冒出了小星星。
鍾離岳擰眉,抬頭瞅了過來,千夏對上他耐人尋味的眼神,笑聲便止住了,然後開始若無其事的工作。
“陳小姐,蟲子已經掉出來了,別怕。”鍾離岳溫醇的聲音傳了過來,千夏又不由地低頭望了過去,她看到鍾離岳黑色的身形站在那陳小姐的身旁,一臉溫和關愛。
陳小姐聽見鍾離岳的話后,低頭瞧了瞧,那蟲子已經在她嗷嗷亂叫的時候,從她的裙子裏掉了出去。此刻就在她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