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合同嗎?2
她洗完那幾件衣服,手臂就酸得快抬不起來了。
把衣服掛起來,她就從住所出來了。
四周都是在建工程,幾輛工程車依次駛過去,對面的那幢建了半截的大廈便是沈清平工作的地方了。她手搭涼棚向那邊觀望,依稀看見一道熟悉的影子,他站在五層樓的地方頭戴黃色安全帽,正忙碌着。
眼前有輛車子駛了過來,擋住了千夏的視線,千夏望過去,呆了一下。
那是鍾離岳的車子,千夏眉頭一緊。
她這才想起來,這裏的工程原是沈氏的,而沈氏現在,連同伊氏一起,早已劃歸到鍾離岳的名下。
鍾離岳從車子裏下來了,修長的手指往上託了一下墨鏡,一種與生俱來的帥氣與深沉透露出來。
千夏想到那晚用藥迷昏他的事情,心裏一陣緊張。
鍾離岳走了過來,手裏捏着一塊手帕,陰陽怪氣地說:“伊千夏,用藥迷昏我這種手段都用出來了,你說我得怎麼樣疼你呀!”
千夏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對付你這種人就得用這種手段。”
鍾離岳唇角一勾,笑了起來,可是下一刻,他捉住了她的手腕,“伊千夏,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幫你擺脫王龍的糾纏,你做我三個月的情人。”他扣緊了她的手,眸光咄咄泛出一抹危險的意味。
千夏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鍾離岳,你說我們有約定,約定在哪兒啊?有合同嗎?嗯?合同在哪兒啊?”她伸出那雙白皙嬌嫩的手,揚眉吐氣地跟他要合同。
鍾離岳被她的話一下子噎住了。
千夏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留下鍾離岳站在那裏,一臉青白變換。
沈清平回來的時候,千夏高興地告訴他,“小平子,我有工作了。”
“什麼工作?”沈清平驚訝地問。
千夏笑嘻嘻地說:“發傳單。”她把腳下厚厚的一摞房地產宣傳單抱了起來,“諾,這就是我的工作。
“明天一早我就上工了。”她顯得很興奮。
沈清平有點兒哭笑不得。
轉天一早,千夏就抱着那摞宣傳單出發了,她站在十字路口,給因為紅燈而停下的車子發放傳單,有的人很客氣地跟她索要,有的人則很厭惡地趕她離開。
千夏都陪着笑。
她曾是豪門千金,曾經有過花不完的錢,可是現在她一無所有,她不能不用自己滿腔的熱情去發放這些傳單。
“先生,最新樓盤,首付只需二十萬。”當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前面停下時,她拿着一份傳單過去敲那人的車窗。
深色貼膜的車窗徐徐打開了,鍾離岳英俊的臉龐露出來,他墨鏡遮着面,一種英凜的氣息從墨鏡後面的眼睛裏射出來。
千夏呆了一下。
怎麼會是他!
手拿着傳單,可是她僵在那裏了。
鍾離岳的手伸了過來,把傳單拿過去了,他歪頭看了看廣告的內容,又把傳單從窗子給丟了出來。
“伊千夏,知不知道你這是在阻礙交通。”
千夏眨了眨眼睛,沒好氣地說:“你又不是交警,管我做什麼!”她對着他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轉身去給身後的車子發傳單去了。
鍾離岳的眸光落在她的後背上,她穿着淺黃色T恤,藍色短褲,邊發傳單,邊偷空用手指揩一下額角的汗珠。
這大暑的節氣里……
鍾離岳把車窗合上了,車子往前駛去。
千夏的工作,薪水是日結,這個讓她很高興,她拿着那辛辛苦苦得來的四十塊錢薪水,高高興興地來到沈清平所在的工地,花兩塊錢買了兩根冰棍,自己吃一根,另一根拿着去給沈清平。遠遠地,她就看到沈清平在綁鋼筋。
千夏舉着冰棍喊了一聲,“小平子!”
沈清平聽見喊聲便扭頭望了過來,千夏跑了過去。“諾,給你的。”她把手裏沒有拆開的那根冰棍遞給沈清平,沈清平一臉的汗水,接過,拆開包裝,咬了一口,說:“真解暑!”
千夏嘿嘿一笑,美美地看着他吃,“這可是我的第一份薪水買的呢!”
看她那孩子氣的樣子,沈清平笑了笑,說:“等着啊,等我發了薪水,我請你吃大餐。”
“嘿嘿……”千夏開心地笑起來。
鍾離岳在幾個工地負責人的陪同下,正在巡視現場,此刻看到前面那樣子開心而親密的兩人,他微微皺了眉,“工地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嗎?你們是怎麼管理的!”
他衝著身旁的人發了火。
身邊的負責人臉上出了汗,“我馬上去趕她走!”
他匆匆地向著千夏和沈清平的方向走過來,“喂,這裏是工地,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趕緊離開,喂,說你呢!”
他邊走邊對着千夏惱火地喊。
千夏吐了吐舌頭,她也是這時才看到十餘米外眾人陪同下的鐘離岳,他一身西裝,頭上頂着一頂黃色安全帽,一臉嚴肅。
“快走吧,這裏不允許外人進來。”沈清平對千夏說。
千夏道:“那我走了啊,再見。”千夏轉身便跑開了。
沈清平的目光這才望向鍾離岳,鍾離岳也在看他,沈清平移開視線,走向自己的工作崗位。
工地負責人對着鍾離岳連連認錯,“是我管理不嚴,下次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
鍾離岳卻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來:“讓他回家。”
“啊?”負責人愣了。
千夏一路跑回了沈清平的居所。關上門,她又把那幾十塊錢掏出來看了看,心裏美滋滋的,雖然這錢賺得辛苦,但卻是自己第一份勞動所得呀!
沈清平回來時,神情鬱郁的,千夏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就那麼一個人躺下睡了。
千夏擔心琢磨了一個晚上,早晨起來時,她看到沈清平又向工地走去了。千夏跟在後面,一路走了過去,她看到沈清平正懇求着昨天吼過她的那個經理。
“李經理,求你讓我回來工作吧,我沒有別的本事,只能在這裏賺口飯吃了。”
沈清平一臉的誠懇和焦灼。而那個李經理,也是原先沈氏的一員,可是此刻露出為難的表情來:“沈公子,實在對不起呀,是大老闆讓您離開,不是我讓的呀……”
千夏這才知道,沈清平因着她的緣故,被辭退了。
千夏心裏一股火冒上來,鍾離岳竟然無情到這般地步,連發小的一碗飯都不肯給嗎?
一發完手裏的傳單,千夏就坐着公交去了鍾離岳的宅子。
傍晚時分,暮色灑在鍾家古樸幽深的院子裏,裏面看起來很是冷清。
“鍾離岳,你出來!”
千夏的腳,踹那大門。
“你出來!你出來!”
可是踹了半天喊了半天,那宅子裏都沒有半分動靜,千夏心裏火更盛,又大喊了一聲:“鍾離岳!”
“幹嘛?”耳旁傳來淡淡的,慢條斯理的聲音。千夏猛地扭頭,這才發現鍾離岳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過來。他一身得體的西裝,身形修長而儒雅。
千夏瞪着眼睛,“鍾離岳,你公報私仇!”
“我怎麼公報私仇了?”鍾離岳慢條斯理地問。
千夏道:“你為什麼辭退平哥,他犯了什麼錯?”
“他工作時間談情說愛。”鍾離岳走近了一步,神情淡淡的,好像並沒有因着她的質問而惱怒起來。
“不是的!”千夏立即辯解,“我們沒有談情說愛,我只是給了他一根冰棍!”
“哦。”鍾離岳平靜地注視着她的眼睛,“那就算我公報私仇好了。”
千夏立時被他的這句話給噎住了,“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眼看着她那一張蘋果臉迅速地漲紅了,鍾離岳的心頭卻有一種愉悅感升上來,他不由勾起了唇角,眼神中更帶了幾分輕蔑。
那修長的身形轉身要走,千夏氣得一腳踢了過去。
鍾離岳膝蓋部位一疼,暫新的黑色西褲上留下了她的腳印,他只彎身,輕輕地拍了幾下,而千夏卻氣呼呼地扭頭走了。
她回來時,沈清平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發獃。千夏吶吶地喊了一聲,“小平子?”
沈清平抬頭,對她扯了扯唇角,“回來了。”
“嗯。”
千夏在他身旁坐下。
“小平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丟了工作。”
沈清平卻輕輕笑了笑,“不怪你,怪只怪我們的父悲,是他們見利忘義,所以才有後輩的反目成仇。”
千夏看到了沈清平眼角的滄桑和無奈,還有深深的感傷,心裏難過無比。
鍾離岳進屋之後,在父母的遺像前,上了一柱香,他的深眸,凝視着照片上的中年男女,慢慢地流露出濃濃的感傷。
千夏一早上站在路口分發傳單,暑熱的天氣,讓人心浮氣躁,她不時,伸手揩掉額頭滲出來的汗珠。
“先生,來份廣告看看吧,最新樓盤……”千夏舉着一份廣告單那嬌小的身影在揮汗如雨的街頭,快速地穿梭於車輛中間。
一輛白色的車子隨着紅燈停下,江毅臣打開了車窗,衝著千夏喊了一句:“小妹妹,過來”
千夏回頭一瞧,但見一輛白色的車子裏探出江毅臣的頭來。
“做嘛?”千夏問。
江毅臣摘下墨鏡,唇角勾起笑容,“你幫我個忙,我介紹份工作給你。”
“什麼忙?”千夏問。
江毅臣道:“做我一天女朋友。”
江毅臣,江氏集團創始人唯一的孫子,不久前從法國回來,感情上,似乎是空白。
這是伊千夏所了解到的江毅臣的全部信息。
“我答應你,但你要答應也幫我這個哥哥找份工作。”千夏指着不遠處也在發傳單的沈清平說。
江毅臣笑呵呵地說:“成。”
轉天的一早,江毅臣就把車子開到了千夏所住的地方,那時,沈清平已經去發傳單了。千夏隨着江毅臣上了車子,江毅臣載着她去商場從頭到腳地把她包裝了一番,然後往着江家大宅駛去。
今天的江家大宅里很是熱鬧,因為江老爺子正在為他的寶貝孫子舉辦一場PARTY,PARTY的目的,就是在眾多千金名嬡中,為江毅臣覓一份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