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報復
他說著話,竟然拾起了桌面上擱着的黑色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划動了幾下,調出一個號碼來,說道:“陳波,叫王龍過來,領人。”
千夏聽得一驚,她想不到,她的命運竟然要這樣被鍾離岳改寫,“鍾離岳,你不是人!”
她氣得破口大罵,可是鍾離岳根本不理她,兀自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子前。
千夏忍不住上去踢他,“鍾離岳,我恨你,你這個沒情沒義的傢伙!”
鍾離岳只淡淡地睞了她一下。
江毅臣道:“鍾哥,這樣不太好吧?”
鍾離岳道:“對於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這樣再好不過。”
江毅臣對伊千夏擰擰眉,似乎有點兒無可奈何,千夏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得罵道:“鍾離岳你這麼缺德,你會有報應的!”
鍾離岳只是譏誚地勾勾唇角,而王龍已經帶着幾個人進來了,他一把抓住了千夏的胳膊將她扯了過去,“你個臭婊子,看你還往哪兒跑!”
王龍罵完了千夏,又一臉笑地轉向鍾離岳,“鍾先生,謝謝了,江少,再見。”
王龍客氣地說完,扯着千夏就往外走去。
千夏被他帶出了包房,王龍氣呼呼地一巴掌就煽過來,“他NND,你讓老子把臉都丟盡了!”千夏的臉上猛地一疼,耳邊已有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來,“喂,你怎麼打人!”
竟然是陳波。
他正好走過來,此刻一把抓住了王龍的手,王龍知道那是鍾離岳的助手,訕訕地呵呵了幾聲,“不打了不打了。”
千夏打心眼裏感激陳波,這個人,雖然像他主子一樣不苟言笑,但卻比他的主子心善得多。
王龍果真沒再打她,但是扯她扯得很緊,一直把她塞進他的車子裏,命令司機開車。
“我跟你說,再跑,我打折你的腿!”王龍在她耳邊威嚇她。
千夏垂了頭,不言語。
王龍罵罵咧咧地,“你NND,老子的臉面都讓你給丟光了。”
千夏就默默聽着,耳朵里嗡嗡的,像是飛進了無數只蒼蠅,她欠這個人的,或許,她就真的是肉償的命。
到了王家,王龍又一路扯着她進了他的卧室,千夏心情越發緊張了。王龍說:“給老子準備準備,今晚把洞房花燭夜補上。”
王龍罵罵咧咧地走進了浴室,千夏聽見水聲響起來,便立刻掏出手機來,撥通了沈清平的號碼,驚慌地說:“平哥,快救我,那個人要跟我入洞房!“
“夏夏,別怕。”沈清平邊說,邊拾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往外走去。
他走到一處公用電話亭前,撥了個報警電話,“警察先生,永發商廈老闆王龍家裏藏了逃犯,請你們速去清查。”
千夏不知道沈清平會怎麼樣救她,她擔心得不得了。如果王龍強迫她,她簡直沒有反抗餘地。她扯着嗓子對着浴室那邊喊了一聲,“你洗乾淨點兒,我有潔癖。”
“NND,事兒還不少。”王龍罵罵咧咧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
沈清平速度很快,王龍才洗完澡,裹着浴巾在屋子用吹風巾吹頭髮,外面的傭人就來叩門了。
“先生,警察來了。”
“警察?”王龍很驚訝,“他們來做什麼?”
“他們說咱家裏窩藏逃犯,您快下去看看吧。”傭人說。
王龍哼了一聲,忙去換衣服,千夏移開了視線,沒有去看那具肥肥的身體。
王龍匆匆下樓去了,千夏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聽,裏面傳來沈清平壓低的聲音,“夏夏,到後門這裏來。”
千夏忙拿着手機跑了出去。王龍和他的兒子正在前廳忙着應付警察的盤查,沒看到她跑出來,她從樓上下來,便躡手躡腳地偷偷來到王家的後門處,大門上着鎖,但是外面站着的人讓她心頭一喜。
“平哥!”
“夏夏,把這個放他水裏。”沈清平從柵欄外面塞進一個小紙包來。千夏接過,沈清平說:“你快進去,別讓他看見。”
“嗯。”千夏忙轉身往屋裏跑去。
那些警察在王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正被王龍從正門送出去,千夏跑上樓,把那包東西撒進了水杯里。王龍罵罵咧咧地進來了,“NND,哪個混賬王八蛋報的案。”
千夏心知肚明,是沈清平做的,她忍着笑,像個賢慧小媳婦似地,把那杯水給王龍端了過去,“王哥,喝杯水消消火吧。”
千夏一張蘋果臉透着粉紅,大眼睛明亮而秀氣,王龍見了,身體發熱,心裏的火就沒了,“下次不許再跑了聽到沒有!”
千夏乖順地點頭。
王龍接過那個水杯,一氣兒喝了半杯水,千夏心裏捏着一把汗,不知沈清平給她的是什麼,想來應該是安眠藥類的東西。
王龍又喝了一口水對千夏說:“過來,坐過來。”
千夏頭皮發麻,不得已地走過去,王龍胖胖的胳膊在她肩上一摟,千夏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王龍好像是真渴了,把杯子裏的水都喝乾了,然後打了個哈欠。
“NND,怎麼還沒洞房,就困了。”
他話才說完,人就軟軟地倒下了。
千夏鬆了口氣。
這一宿王龍都沒有醒,千夏後半夜時也迷糊了一覺,王龍醒來時,嘀咕了一句,“怎麼睡了這麼久。”
千夏心裏正緊張着,王龍的小兒子來敲門了,千夏把門打開,那人看看她,對王龍道“爸,您跟李老闆約了九點鐘見面的,忘了嗎?”
王龍皺眉頭道:“去準備一下,這就走。”
千夏鬆了口氣。
王龍又對兒子道:“今晚宴請鍾先生和江公子,別忘了提醒我。”
“是。”小兒子說。
千夏聽得眉頭一皺。
王龍急匆匆地換着衣物,邊換邊嘟嘟囔囔,“昨天怎麼連衣服都沒脫……”
千夏不敢言語,直到王龍跟着他兒子匆匆出去了,她才徹底鬆了口氣。王龍臨走前還交待了傭人,不準千夏離開卧室半步,千夏在王龍的那間卧室里,心驚膽顫地熬到了下午三點。
王龍又回來了,把一件紅色旗袍扔給她,“穿上,打扮打扮,跟我出去宴客。”
千夏看看那旗袍,大紅的顏色,新娘子才穿的那種。她拿着去衛生間換上了,好在,王龍忙着打電話沒功夫答理她。
千夏換好了衣物,王龍就帶她出門了。
他們來到一家酒店,王龍的手臂橫在千夏的后腰上,讓千夏像小媳婦一樣地依着他,千夏心裏厭惡,但卻不得不忍着,也許這個晚上是她再次逃脫的機會。
鍾離岳來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陳波,江毅臣。
王龍見到他們,老臉帶笑,媚相橫生,客氣得不得了,千夏噁心得想吐。
鍾離岳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她的臉,卻是客氣地跟王龍寒喧。王龍說:“謝謝鍾先生讓他找到他新太太。”
鍾離岳說:“不用謝。”
千夏真想在鍾離岳那張斯文得體的面容上狠狠地撕上一把。
酒桌上,她安靜地坐在王龍的身旁,王龍不時在桌子下面摸摸她的手,還藉著酒勁兒在她耳邊低聲說:“今天晚上,一定圓房。”
千夏惱火,可又不能表現出來。
陳波一直站在鍾離岳的身旁,隨時侍候,江毅臣笑呵呵地喝了幾杯酒,有時也會看看千夏,鍾離岳儀容優雅,目不斜視,跟王龍淡淡寒喧。
“王哥,我想敬鍾先生一杯。”千夏對着王龍一笑,模樣嬌滴滴的。
王龍說:“好好,去吧。”
千夏便端着自己面前的紅酒,走到了鍾離岳的身旁,只是她故做被江毅臣的椅子絆了一下,那杯紅酒整個波在了鍾離岳的臉上。
鍾離岳呆了一下,臉上刷涼一片,酒液滴進了他的領子裏,白色襯衣已經濕了一片,看起來很狼狽。陳波忙將一方白色手帕遞了過來,“鍾哥,給。”
鍾離岳接過那手帕擦了擦臉,王龍罵道:“你這女人,你怎麼搞的!”
千夏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鍾離岳顯得很大度,“我去下洗手間。”
他站起來,往外走去。
王龍這個罵千夏,說她毛手毛腳,什麼事都干不好。千夏也不言語。忽然間捂着肚子說:“哎喲,我肚子好疼啊,我要去廁所。”
王龍惱火道:“你TM的,事還真多!”
“王老闆,我們喝一杯。”江毅臣在這個時候笑呵呵地說。
王龍便忙笑臉相迎,能攀上鍾離岳和江毅臣這樣的人,王龍心裏美滋滋的,連盯着千夏不讓她跑掉都忘了。
千夏一個人從包房裏跑了出來。穿着大紅旗袍的身影在走廊里特別扎眼,慌慌張張的,砰的撞在一個人身上。
千夏肩膀處撞得生疼,再一抬眼,就愣了,因為撞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鍾離岳。
“怎麼,又想逃了?”鍾離岳慢悠悠地說。
千夏心裏正對他親手把她送回王龍身邊而惱着火,見他這副事不關已看笑話的樣子,更是心裏增了幾分恨。她暗地裏咬牙,卻又忽然間揚起秀眉,一笑。
手在旗袍領子處一扯,露出白皙的頸子,然後在鍾離岳的目瞪口呆中,她雙臂纏上他的脖子。
鍾離岳目瞪口呆,毫無防備間,忽然聽見她扯着嗓子的大叫:“來人啊,非禮啊……”
鍾離岳眉心危險的一凜,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王龍以及陳波、江毅臣都過來了。
從他們的角度,只看到鍾離岳把一身紅色身形嬌小的千夏壓在牆壁上猥褻,江毅臣目瞪口呆,陳波也吃驚不小,而王龍氣憤地大吼了一聲:“鍾離岳你在做什麼!”
鍾離岳的神情顯然有點兒狼狽,他掰開了千夏暗自攥着他衣服的手,身形離開,整了一下領帶,陰狠的眸光瞪了一眼千夏。
千夏卻滿臉委屈地跑到了王龍的身旁,“他……他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