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無題
“先生的意思是那個司空家的女孩和空冥骨有關係?”紅衣問道,
“不錯···空冥骨凝結着那位司空家六世先祖的全部精氣神,本身帶有先天之威,常人很難靠近它,更別說是將它拿在手中了,
自司空家先天盡絕之後,空冥骨在司空家已成為雞肋一般的存在,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司空家後人之中每隔上一段時間總會出現幾個和空冥骨屬性契合之人。”
“是那個小女孩?”如果說先前紅衣還有幾分不確定的話,那麼現在他心中已是多了幾分肯定,
聞聽紅衣之言,男子點了點頭,言道:“十三年前,司空家那老傢伙的長子和懷有身孕的長媳遭遇仇家圍殺,雙雙蒙難,本來腹中胎兒也性命難保,
幸運的是當時恰逢神醫門的一位長老在司空家做客,他以驚世醫術外加司空家的空冥骨鍾蘊含的先天精氣之助,將那本已失去呼吸的胎兒給救活了,不過,也就在那時,意外發生了。”
男子說到這兒,短暫停頓了片刻,而對面的紅衣也沒催促,只是一直坐在那兒靜靜的等着,
“在那孩子重新有了心跳,開口失哭之際,半空中的空冥骨忽然化作了一道流光,融入了那孩子體內,竟然和那孩子的脊骨合二為一···”
彷彿親眼所見一般,司空家當時的情景在男子口中娓娓道來,這讓對面的紅衣心中對男子的敬畏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聖教現在有件大事,需要空冥骨上的空間之力才能成事,這也是我讓你去抓那孩子的原因。”
“是我辜負了先生所託···不過···”紅衣欲言又止,好似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有所顧忌,不知該如何開口相問,
看到紅衣臉上的神情,男子似乎知道紅衣心中所想一般,只聽男子說道:
“你到底是出身少林,佛性未失,這也是今日我將空冥骨的事情告知你的原因,若是現在不告知於你,等你日後知道了,勢必會埋怨於我呀。”
“先生言重了,我只是···”
“好了,你我認識二十載,我還不知道你嘛···你想的不差,你若是抓回那孩子,那孩子是活不了的···而且···”
“而且什麼?”紅衣的語氣顯得有些急躁了,
“而且那女孩會死的很慘···為了保住空冥骨的活性,將空冥骨上的先天之精,空間之力全部提煉出來,我們在取骨的時候,還得保證那個孩子不能死···”
隨着男子口中的話語緩緩吐出,對面的紅衣心裏便咯噔了一下,藏在衣袖中的手,捻佛珠的速度頓時比先前快了數分,
“我夜觀天象,幾個月後的某一天,乃是七星連珠之日,乃是數百年難遇的天象,到時候平穩許久的天地偉力會出現動蕩,凡塵大陣也會受到極大的波及,出現極大的破綻,雖然說七星連珠這等天象比不得九星連珠,但時間不等人呀···”
男子說到這兒忽然話鋒一轉,向紅衣問道:“這些年你也替我做了不少的事,期間殺人也不少吧?”
“這不一樣吧?”此時的紅衣看上去平靜的可怕,語氣也顯得很平淡,
“怎麼不一樣?”
目光在對面的紅衣身上打量了幾番,而後男子哂笑幾聲,開口道:“那孩子是一條生命,那這些年死在你手中的人就不是生命了?佛曰:眾生平等。這句話你似乎忘了。”
“阿彌陀佛···”聞聽男子之言,紅衣雙手合十,竟然口念佛號,
“呵呵···你們這些和尚真有意思,你更有意思···哈哈哈···”男子看到紅衣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事情,便哈哈大笑出聲,
“我如今雖不是佛門弟子,但做人也有底線,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人確實不少,但我從不殺不通武藝之人,也不殺老弱婦孺···”
紅衣的話語還未說完,對面的男子便出聲道:“所以我只是讓你將那女孩給抓回來,並沒有讓你動手殺她。”
“這我知道,可是當時我不知道的是,你···或者是別人,會讓她死的更痛苦···這比我親手殺了她還要讓我感到···阿彌陀佛···”
紅衣話語停頓了片刻,待平復了一下心緒,而後雙眸看着對面之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開口道:
“我和先生認識了這麼多年,就如同先生知曉我的為人一般,我也知曉先生的為人,雖然咱們聖光會做了不少事,但還從未殺過一個才十二三歲涉世未深的女孩兒···”
“此一時彼一時也,你應該知道,欲成大事,有些犧牲在所難免。”
“割肉剔骨···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雖不知道在抓到那個孩子之後,先生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取出融入那孩子體內的空冥骨,但紅衣可以想像得到,那絕對是不容易的,
想到在未來不久,那女孩面臨取骨之時的場景,紅衣心中閃過一絲不忍,閉目念起了佛經,
他沒有開口勸阻對面之人放棄取骨,原因就如同他先前所說的那般,他對對面之人了解很深,勸阻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想要讓那孩子無性命之憂,又可以取出空冥骨,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聞聽男子之言,紅衣緊閉的雙眸頓時睜開,
“你們佛家不是講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救她?”
面對紅衣的反問,男子先是點頭而後搖頭,
“厄···哈哈哈哈···”對於男子忽然沉默不語,紅衣好像知道了什麼,臉上愣神只在片刻,很快便哈哈大笑起來,
“先生叫我來此的正真目的可以說了吧?”先前的情緒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此刻的紅衣看上去竟然有了幾分超凡脫俗的味道,
“叫你來的目的我已經說過了···”
看了一眼對面神色甚是平靜的紅衣,男子站起身來,悠悠一語,
“對了,前幾天有人和我彙報說···少林的渡會神僧來遼東了,你們師徒多年未見,也是到了見一面的時候了。”
男子的話語在石亭之中很快隨風消散,但卻在紅衣的心底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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