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瘋狂老道

第128章 瘋狂老道

胖子說:“還是直接問村裡人吧,我對那誰,鬼上身的事兒也很感興趣。”

胖子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鄭池老婆的堂弟,也就是被鬼上身的那位,名叫姚誠。姚老爺子是他的叔叔。這還是下午在姚家吃飯時,提了那麼一句。據說,姚誠的父親名叫姚奉仙,曾經是抗日民兵團的團長,他去世之前,這家裏都是他說了算的。

就是姚誠讓孫思思情根深種,又因愛生恨,專門挑選他結婚的那天,上吊自殺了。

也不知姚誠現在身在何處,又在做些什麼。下午在姚家吃飯的時候,沒好意思細問。

想來,若是有人因他而死,感覺肯定不好。我記得當初去看望小桃桃的時候,鄭池說過,就因為這件事,姚誠最後還是沒有結婚。我估計這人一輩子都對結婚有陰影。

胖子眉頭微蹙:“這可是關鍵人物呀,可不能把他給漏了。”

我明白胖子的意思,如果沒有發生孫家老宅無頭吊屍這檔子事兒,鬼上身的故事我們也就當成趣聞談資。但是情況發展到現在,各種痕迹都往“鬼神”方面推進,我們就不能再視而不見了。若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其用心就值得推敲了。

胖子皺眉道:“剛才你看的那張照片,會不會就是姚誠和孫思思啊?我記得鄭池老婆說過,她倆是青梅竹馬來着。”

我點點頭:“有可能啊。嘿,那我先去照個相。”

胖子說:“直接把儲藏室的門封鎖了吧,明天再說。”

沈青打量着客廳門上的鏈鎖,問道:“要不要把這門打開?”

胖子站在窗戶口,用手電筒往裏面照了照,講道:“算了吧,沒有搜查令貿然進入不符合程序,萬一導致證據在程序上無效就麻煩了。這屋子鎖起來也好,等咱們緩過神,慢慢搜查,總得把孫家的情況摸個底朝天。”

沒有進屋,我們順着走廊上了房頂,平房之上別有洞天。抬頭望天,陰雲密佈,只有些許擠出雲層的朦朧月光,雨滴正巧打在我的睫毛上,灑入眼中,冰涼的感覺從眼珠傳來,遠處響起幾聲狗叫,鼻腔升騰起泥土的腥味。我們繞過一盆盆照顧的極為精緻的花草,來到一處鐵索搭成的葡萄棚下,棚架高高立起,幾串葡萄裹着雨水濕漉漉掛在棚頂。

雨淅淅瀝瀝,打在葡萄葉上,發出沙沙細響,繁茂的枝葉就像一頂華蓋,遮陽避雨,隔出一小方天地。

葡萄藤下是一張麻將桌,桌上散亂着翡翠般的麻將,被枝葉間灑落的雨屑打濕,凝結出點點露珠。

這情景讓我浮想聯翩,先前聽村民說過,孫二奎平時的愛好是打麻將。想來,這裏便是他的娛樂場所。我想像着他平時和牌友打麻將的場景,愕然發現,我們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住在人家家裏,守着人家的屍體,卻還不知道人家長什麼模樣,想想都覺得荒謬。

我看二樓已經沒什麼好搜查的,便招呼胖子和沈青下樓,我想到一樓正堂看看,沒準能找到照片或者遺像什麼的,我很好奇,孫二奎和孫思思這對父女到底長什麼模樣。

正準備下樓,我恍然看見,樓下有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幽靈一般的朝着前往孫家老宅的青石路飄去,我們所在的孫家距離青石路不遠,也是這村裡距離青石路最近的房屋。那東西進了林子,我才回過神來,連忙指給胖子和沈青看,我們三個手電筒朝着青石路照去。

胖子他倆看到的只是一道白影閃進了草叢。

草叢間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什麼鬼東西?”胖子大瞪着眼睛。

我們這還在吃驚,沈青已經直接從平房上跳了下去,將近三米的平房啊,沈青用手扳住頂沿,跟蜘蛛俠一樣,撅着屁股,腳掌在牆面上借了一下力,輕輕鬆鬆落了地,然後仰頭看看我倆,大叫:“你倆愣啥呢,快下來啊。”

我趴在房頂往下看了又看,還是沒把握能像沈青那樣舉重若輕的下樓。扭過頭,胖子已經從樓梯跑下去了,我也趕緊跟在他屁股後面下了樓。

出了門,我倆就趕緊往青石路跑,沈青已經跑的沒影了,只能聽到草叢深處草木倒伏的聲響。

前方沈青在大叫:“站住,站住。”

我進了草叢,循着聲音拚命往前跑,胖子被落在了後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喊,“啥情況?”沒人理他,他又喊道,“他娘的,莽夫,啥都敢追。”

這時候沒工夫搭理他,只顧着跑,大概跑出半公里遠,我手電筒打在前面,隱約看見沈青停了下來,已經把那白色的東西給按在了地上。

我心裏鬆了口氣,能被沈青輕鬆制伏,應該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跑,我叫你跑,整神弄鬼!”沈青揮拳就打。

我拿手電筒照過去,這才看清楚,倒在地上那團白東西是有人披着一塊白色床單。正被沈青騎在身上,揍得直叫喚。

我阻止道:“把人制住就行,別打。”

我跑上前,沈青把那人身上的床單扯開,我把手電筒的燈光擰散,湊上去一照,待看清那人模樣,我倆登時就愣住了。

被按在地上的竟然是老道士。

還是穿着他那身灰佈道袍,用手艱難撐起上半身,伸着脖子,扭頭看着我們,眼神凄然,面如死灰,全然沒有先前的高人風範。

胖子終於跑過來,看到老道士,一臉愕然:“怎麼回事兒,這老頭怎麼在這?”

沈青抖了抖手裏的床單:“喏,剛才就是他披着這床單在跑。”

我叫沈青把老道士放開,叫他轉了個身,坐在地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說話。

我問他:“大仙,您這是玩的哪一出啊?裝神弄鬼嚇唬我們?”

老道士撇着嘴,一臉的慘敗神色,就跟死了老娘一樣,委屈巴巴的,抽了抽通紅的鼻頭,嗚咽着,身體顫抖了一陣,兩顆豆大的淚水流了出來,順着臉上的皺紋橫流。眼中凄慘變成了絕望,不再看我們,看向了天空,卻是沒有說話。

胖子見他這副模樣,嘎嘎怪笑了兩聲,神氣地圍着老道士轉了一圈,前前後後打量過,很得意地說道:“我就說嘛,這老頭不是個東西,他娘的,編個鬼螳螂的故事來嚇唬我們。你老實交代吧,你到底居心何在?孫二奎是不是你殺的?”

老道士緩緩點頭,卻是舉起了手,手裏緊緊攥着什麼東西,“啪”地一聲脆響,三寸長的刀刃冒了出來,對着我們,閃着寒光。

他手裏攥着的竟然是一把彈簧刀。

說實話,這一幕在我看來,有點荒謬,這老頭莫不是以為拿着這麼柄刀,就能把我們嚇走?

沈青默默地把腰裏別著的三十厘米長的電警棍抽了出來,在老道士面前晃了晃,嗶嗶啵啵,爆出幾根電芒,根本就懶得跟他說話。

胖子賤笑着,蹲下身子,嘆了口氣,勸慰道:“老頭,我勸你還是不要想太多了,你這樣是跑不掉的。再怎麼說,你也是個修道之人,戾氣不要太重。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我接着他的話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誰知道胖子卻來了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心說,他一道士,你跟他談成佛。正準備吐槽他兩句,就聽老道士從嗓子眼兒里吐出幾個字,就跟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一樣,聲音咕咕嚕嚕:“鬼螳螂……鬼螳螂。”

我看到老道士眼中的絕望變成了決然,立刻感覺到不妙,卻根本來不及反應。

就見老道士猛地將手裏的彈簧刀插入自己的下巴,自下而上,直至刀柄。

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決堤一般順着刀柄、手腕流遍他整個胸膛,他那身灰佈道袍瞬間就被鮮血染成黑色。

我和沈青都看傻了,胖子卻是立刻撲了上去,把手按在了他喉嚨處,想要把血堵住,可是根本就無濟於事,血順着胖子的手縫往外流,胖子扭過頭對着沈青大喊:“快,把那床單給我。”

沈青趕緊把床單遞了過去。

老道士開始猛烈咳嗽起來,可是他的嘴巴被刀插在了一起,咳嗽的驚心動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知道有多疼,嘴裏的血沫子噴了胖子一臉。

關鍵時刻,方顯英雄本色。

老道士這一手夠狠了,胖子比他還狠,滿臉是血,渾然不覺,目光冷而堅定,自言自語道,“血流到氣管了,不能讓血流到氣管……”一邊毫不留情的把插在老道士下巴里的刀給拔了出來,帶出一束血光,傷口處就跟斷了頭的花灑一般,鮮血往外噴涌,那感覺,就像整個人都是血做的。胖子又用手去捂。

我和沈青看的呲牙咧嘴,腳拇指都扣緊了。

“扶着他,讓他的頭垂下來,別讓血進喉嚨影響呼吸,把傷口捂住。”胖子把老道士推到沈青懷裏,然後一把將床單塞進嘴裏,用牙把床單撕成兩截,回過頭,目光炯炯,極為冷靜地吩咐我,“你快去村裡叫人。”

我不做猶豫,扭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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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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