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蘇妃中醉花棠之毒
如意見狀便知道是何意思,打開門接過那張帖子放在杜容催的面前,張望了四周這才低聲說道:“小姐,蘇妃娘娘找的如此着急,會不會……”雖知道小姐想要做些什麼,可仍舊覺着蘇妃娘娘不簡單會傷害到小姐。
見如意這般驚慌杜容催轉過身輕輕拍了拍如意的手背道:“沒事,你在府中等我便好,我去去就回,你在府中好生看着杜容琳。”
“嗯。”
杜容催吩咐好了如意一切后便隨着來府中的小廝入了宮,每每落轎站在宮門口時心口總會一痛,她還是忘不了前世所發生的事情。
怯懦的跟在宮婢的身後,經過好幾個宮殿這才到景合宮,諾大的牌匾懸於宮門之上,還未入殿便聞見了一股異樣的香味,杜容催忍不住伸手捂住口鼻,不對勁,前幾日來宮中的時候還不曾聞到過這般氣味。
隱下心中的疑慮杜容催徐徐走進殿中,只見蘇妃半倚在太妃椅上,一副慵懶之色,杜容催走到正殿之中委身下跪行禮道:“杜容催參見蘇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不必多禮。”
響於杜容催耳邊的,是極盡慵懶又嫵媚的聲音,杜容催起身坐在一側的椅子上,始終沒有抬頭看向蘇妃娘娘,心中越發覺着這殿中熏香十分怪異。
“不知娘娘這殿中焚的是何香?”半晌后杜容催這才開口說道,可久久無人回應她,杜容催疑惑的轉過頭看向蘇妃,只見她眉眼中帶着些許恍惚。
杜容催只是心覺着奇怪,但也不敢妄做揣測,偌大的宮殿中只有她們二人,無人說話殿中寂靜一片,呆了一會後,鼻尖突然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杜容催猛地一驚,這是醉花棠!海棠花的一種,可卻有奇毒,若人聞久了便會精神失常猶如患了失心瘋一般。
在殿中環顧了一圈,杜容催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香爐上,端起身側的茶盞就朝那香爐走去,掀開蓋子剛想用茶水熄滅熏香時卻停頓了一下,這醉花棠她只聽聞過也從未解過此毒,若是貿然熄滅恐怕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
杜容催將茶盞放到一側,走到蘇妃娘娘的身側,將蘇妃娘娘從椅上拉起依靠在自己肩頭,吃力的將蘇妃娘娘扶到內殿之中,將蘇妃放在椅子上,取過一旁的茶盞潑灑在蘇妃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涼意使蘇妃晃過神來,從臉頰上滑落在手背的茶水讓蘇妃蹙眉,剛想開口大罵時卻瞧見了杜容催站在了身側,蹙眉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聞言杜容催這才明了一切,有人在蘇妃的熏香中做了手腳,現在以蘇妃的名義請她入宮,在蘇妃毒發之時她若是被殺了始作俑者也會將責任推卸給失心瘋的蘇妃身上,若是她還手傷了蘇妃,便會被扣上行刺宮中妃嬪,一舉兩得之策。
“蘇妃娘娘,有人用你的名義送了帖子去了相府請我入宮,我一來便覺着你這宮中熏香有異,便將娘娘帶到了此處解了那迷藥。”
聽到這話蘇妃立馬站了起來看向杜容催,她也覺着這幾日身子有些不適,請了太醫太醫卻讓她好生休息,“本宮殿中的熏香都是專門有人配製的,若是有異怎麼沒人跟本宮稟告?”
杜容催不禁心中嗤笑,隱下眼中的笑意低聲說道:“在這宮中敢在娘娘殿中熏香做手腳並且無人敢稟告的,想必娘娘心中已有了數。”話只說一半,剩下的便讓蘇妃自己猜去好了,只要蘇妃出手對付皇后,那麼她們便沒有時間來算計謝季燾。
蘇妃一聽到杜容催這話,心中不免怨恨,這皇后當真是不肯放過她!她的兒子搶了太子之位還不算,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來了!
“娘娘,我們暫且按兵不動,把這熏香偷偷給換了,這些日子裏皇后看娘娘沒有毒發,肯定會再次出手,到時候我們再商量對策也不妨。”杜容催轉過身來看了看殿中的情況,隨即低聲說道。
“杜容催,你今日就留在這宮中,本宮先去梳洗一番。”蘇妃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也不想多跟杜容催多費口舌,她一定不會放過皇后的,等晚上皇上來的時候要好生吹吹耳邊風。
看着蘇妃快速離去的背影,杜容催微微抬起頭輕笑一聲,本就不想阻攔她們內鬥,今日發生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皇后所做,可在那蘇妃的心中已經認定了下藥的就是皇后,可她心裏卻覺着不會那麼簡單。
入夜之後,杜容催一人呆在側殿之中,黃昏日落之分便聽聞皇上來了景合宮,想必蘇妃在皇上耳邊一定說了不少的話,可依往日她對皇后的認識,皇后絕對不會用熏香來對付蘇妃,只會借刀殺人,那下藥想要害她的人究竟是誰?
微風吹開了窗戶,杜容催偏過頭去看向窗戶,只覺着寒意襲來,緩步走到窗戶邊還未等她關上窗戶,只見一黑衣人匆匆逃離。
這嚴禁深夜外出的皇宮中,居然有人穿着黑衣在宮中行走,杜容催心生疑慮便從窗戶處爬了出去,一路跟了上去,可在漆黑的夜晚中她跟了數個長廊之後居然發現自己迷了路!
循着往日的記憶杜容催在宮中漫步尋路,走到一個廢棄的宮殿時卻聽見了裏面傳來異動,杜容催趕忙躲進一旁的石獅身後,沒過多久只見一個黑衣人偷偷摸摸的從那宮殿中走了出來,倉惶而逃。
見那人走遠后杜容催這才從石獅後走出來,抬起頭看着眼前這宮殿,好像前世的記憶中並未有這宮殿的存在,還是說前世自她入宮前這座宮殿就已經消失了?
滿心懷疑的杜容催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抬腳走了進去,撲面而來的儘是積攢已久的灰塵,其中還有些腐肉的味道,杜容催用手捂住口鼻緩緩走進殿中,這皇宮中怎麼會有這麼一座廢棄的宮殿?
待她走入正殿之中的時候,瞧見不遠處的牆上掛着一張畫像,畫像上的人十分熟悉,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般,杜容催走近畫像忍不住伸出手來撫上畫像上的人,猛地想起,這是元妃娘娘!早些年是給皇上生下第一個皇子的女人,可皇子不足一歲便猝死在床,元妃因此而得了失心瘋想要行刺皇上,關入冷宮后沒些日子便死了。
杜容催環顧了一下四周,大概猜測到這便是元妃之前的住所,可為什麼還會有人來這個地方?忽而耳畔傳來門扉被推開的聲音,杜容催趕緊藏到一處,偷偷露出半個腦袋打探外面的情況。
謝季燾緩緩走進殿中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驚覺這殿中不止他一人,便裝作要離開的樣子,快步繞到那人的身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冷的在她耳邊說道:“是誰派你來的?”
脖子上手指的力量讓杜容催有些喘不過氣來,用雙手用力扒着謝季燾的手,天色太黑她本沒認出來人是誰,可當那聲音真切的傳入耳中的時候她便認出來了,掙扎了半天這才有喘息的機會,結結巴巴的說道:“六六皇子!是我!”
一聽是杜容催的聲音謝季燾趕忙鬆開手,將她轉過來時看見她臉色難看,脖子上的指印分外明顯,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輕咳一聲言語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裏?”早上的時候分明聽見她在蘇妃的宮中。
杜容催大口喘着粗氣,久久才平復過來,連忙擺手示意道:“我沒事,是我太唐突了,入夜的時候我見有人從蘇妃娘娘的宮中走出,便跟到了這個地方來。”
看着杜容催眼中認真的眼神,謝季燾便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宮殿中有她不能知道的東西,若是被發現了,他們今後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料,隨即低聲說道:“你是蘇妃請入宮的,若是此刻被旁人瞧了去,傳到皇后耳中,你與蘇妃都無法脫身。”
言下之意杜容催很清楚,他在讓她先走,心中雖有疑慮,但謝季燾所言也並不無道理,便點了點頭囑咐道:“你身為皇子也不能在此多逗留,早些回去吧。”
說罷杜容催便抬腳離去,走至宮殿門口時停了下來轉過身回頭望了一眼宮殿,心中疑慮漸生,難不成這宮中有什麼秘密是謝季燾不想讓她知道的?
偷摸着從來時的窗戶處又爬了進去,已是深夜但她卻毫無睡意,索性拿起桌上的紙筆將謝季燾等人的名字寫下,還有這段時日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人都看似毫無關聯,可卻這些事情又將他們綁在了一起,究竟幕後主使人是誰?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杜小姐,您醒了嗎?”宮婢端着金盆站在門口低聲問道。
聞言杜容催這才晃過神來抬頭看過去,竟發覺已經天亮了,她在房中坐了一夜,仍舊想不明白所有的事情,罷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