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隨軍
聞言謝季燾轉過身來,看見杜明卿之後腦中便想了一個理由,待杜明卿走到他身側的時候謝季燾開口說道:“杜相爺有禮,本皇子今日前來是有事想要尋杜家大小姐。”
找容催的?杜明卿雖心有疑慮,但仍舊面不改色的看向謝季燾輕聲道:“不知六皇子找容催所為何事?她一個女兒家的,也不知能幫到六皇子什麼。”
話語已出謝季燾只能想個別的法子,忽然想起之前杜容催好像有些醫術,“杜相爺,本皇子聽聞杜家小姐醫術高明,特來詢問一事,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杜明卿蹙眉看向謝季燾,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女兒還會醫術?莫不是這一年在女學中所學的?輕咳了一聲道:“既然容催的醫術入得了六皇子的眼,那微臣也不做阻攔,容催她現在應該在相府後院中。”
雖說男女有別,可自家女兒若是可以攀上皇子的高枝,這也未嘗不可,容琳與太子走的相近,而容催與六皇子走的相近,如此一來,無論日後是誰登基,兩個女兒自然有一個會坐上皇后之位。
聽得杜明卿的話謝季燾這才拜別他抬腳往府中走去,一心想要見杜容催腳步越發的快,拐過幾個長廊謝季燾遠遠便瞧見了不遠處正坐在樹下的杜容催。
一襲白衣端坐在樹下,秀髮用白玉簪子盤起,微風一吹,零星的花瓣徐徐落在她的肩頭,如同仙女臨世一般,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情根一種越是壓抑越是生長的快,謝季燾伸出手來隔着空氣想要觸摸眼前人。
許是感受到身後異樣的光芒,杜容催忽而轉過頭來看見謝季燾正站在長廊中瞧着她,幾年不見那個纖瘦的男子已經成長的越發英氣,杜容催朝着他揚起一個微笑。
時間像是在此刻凝滯一般,雙目對視的那一瞬間,杜容催竟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轉過頭低額不去瞧他,臉頰上卻浮起紅暈來。
“你要在那站多久?”杜容催見謝季燾許久不走過來,忍不住開口詢問,可卻見他仍舊一副晃神的樣子,不免捂嘴笑了笑。
聞言謝季燾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緩緩走到杜容催的身側,手輕撫上腰間摸到那冰涼的觸感,這是在邊關瞧見的一支發簪,覺着適合她就給買了下來,猶豫片刻才開口道:“你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杜容催聽這話又笑了笑,起身站在謝季燾的面前,見他額間垂下一律髮絲,伸出手來將那髮絲繞回玉冠之上,笑道:“兩年之間我總該會變些模樣的,倒是你怎還跟個孩子一般,身為皇子怎得出門都不注意一些。”
這話聽着像是責備,可謝季燾卻覺着暖心,他方才想了千言萬語要跟杜容催說,可一張口好像就惹她不高興了,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這兩年你可還好?”
“我自然挺好,你在邊關這兩年也立了不少功,那太子定會多加留意你的,早些年的時候你沒這些盛名他自然不會將你放在眼裏,現如今情形已經不一樣了,外出要小心一些。”杜容催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開口囑咐他,現在他已經有了盛名,那麼跟謝承睿的鬥爭這才剛剛拉開帷幕。
“我會的,杜容催,我。”謝季燾說著,低下頭想了半天,該怎麼把這簪子給她才好,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喜歡……”
“容琳參見六皇子。”
清麗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謝季燾的話,謝季燾疑惑的轉過身便看見杜容琳朝他們走了過來,一見她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就覺着噁心,而想掏出那簪子的動作也只好作罷。
杜容琳剛一回府便聽聞了六皇子謝季燾來了府中,雖然她想攀上太子這高枝,可現在這六皇子也不能忽視,萬一以後坐上皇位是這個六皇子呢,便匆匆來了這後院之中。
看着杜容琳這般模樣,杜容催不免心中嗤笑,這人不論過了多久這性子始終不會改變的,依舊的攀言付勢,懶得再看她一眼索性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端起桌上的金盞呡了一口。
“杜二小姐,這已經入秋的季節外出還是多穿些好。”謝季燾冷冷的看了杜容琳一眼,她裸露的鎖骨若影若現,餘光瞥向一旁的杜容催身上,她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聽聞這言杜容琳以為謝季燾在關心她,滿心歡喜,不屑的看了杜容催一眼,隨即柔柔的朝着謝季燾一笑道:“多謝六皇子提醒,容琳出門總是會忘記添些衣服,這天氣轉涼,六皇子,容琳房中有新上的茶可要去品上一品?”
“你覺得六皇子府中的茶還沒你房中的好嗎?”杜容催聞言冷冷的說道,眯縫着眼看向杜容琳,眼神中帶着一絲笑意。
不料杜容催會如此直言,杜容琳面上帶着尷尬之色,眼睛又看向謝季燾一眼,她本是好意想請六皇子前去飲茶,好順勢能跟六皇子拉近關係,卻沒料杜容催說出這話來,連忙恭謹的行禮說道:“六皇子恕罪,容琳並沒有那個意思。”
杜容催都能看出來的心思,謝季燾又怎會看不出來,心中暗笑卻又無法表露出來,極力忍住笑意咳了一聲后朝杜容琳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你不必如此驚慌,想必杜大小姐只是說些玩笑話罷了。”
聽見謝季燾為她說話杜容琳心中越發高興,炫耀般朝杜容催飛了的眼神,面上仍舊恭謹的說道:“那茶六皇子可要去品一品?”
謝季燾見杜容琳一直在提這事,又看了一眼杜容催,怕去了杜容催會不高興,便冷着一張臉低聲說道:“本殿下還有事要處理,稍後便會回府,恐無法跟杜二小姐品茗,有時間定會去嘗一嘗。”
杜容琳本還想說些什麼,杜容催已全無耐心聽她廢話,“杜容琳,父親那邊讓你回府後先去一趟,可別晚了。”
聞言杜容琳憤恨的看了一眼杜容催,本可以跟六皇子拉近關係的,卻又被她攪了局,額首朝謝季燾行禮輕言道:“既然父親找,那容琳先走一步。”
謝季燾見杜容琳終於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將手放在腰間準備拿出發簪送給杜容催,可眼前人卻突然站了起來,他慌忙的收回手生怕被發現任何端倪。
“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府吧,你剛回京沒幾日若是老往我這跑也確實不合適。”杜容催起身淡漠的說道,抬眼看向謝季燾,見他有些不自然的感覺,“蘇妃那邊恐會把你當做目標的,那邊我會去說服,以後便用書信來往比較合適。”
聞言謝季燾低下頭隱下眼中的不舍,說實在皇位並非很重要,但是害死他母妃的那幾個人他是不會放過的,“我明白,杜容催,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情。”
杜容催抬起頭看向謝季燾淡漠的說道:“有何事可以直言,你我之間無需那麼多的拘束。”
“沒什麼,我先走了。”謝季燾說完抬腳便走,眼中的疑惑也越藏越深,而腰間的發簪始終沒有送出去,其實從一開始他便懷疑杜容催是否帶着某種目的而接近他,可看着又不像,他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看着謝季燾離去的背影杜容催愣了愣神,覺着回京后的謝季燾有些怪異,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幾日蘇妃應該會請她入宮,畢竟現在謝季燾的勢頭已經蓋過了三皇子謝炳乾,她作為母妃自然會憂慮萬分。
更深露重,偌大的的皇子府中寂靜一片,謝季燾端坐在椅上,看着桌上的畫像陷入了沉思,時候不由自主的撫上畫像眾人的臉頰,“杜容催,你可知這芸芸世間我最舍不下的人就是你。”
晨露未乾,杜容催便早早起了床,身後的如意正為她梳着髮髻,入秋的風悄無聲息的吹入了房中拂起她額間的細發。
“小姐,今日便戴着這支翠玉簪可好?”如意拿起梳妝枱上的一支翠玉簪放在杜容催的面前試探性的問了問,憶起這玉簪好似之前皇後娘娘賞賜的,小姐還從未戴過。
聞言杜容催抬眼看了看翠玉簪,這玉簪通體雕紋精緻,她向來不喜歡這類宮中飾品,便搖了搖頭伸出手拿起旁邊的那支白玉梅花簪輕聲道:“就這支吧。”
如意放下手中的簪子接過杜容催的那支簪子插在髮髻之上,心中很是疑惑,小姐這還未到及第之年為何老是喜歡佩戴這些素色簪子,可又偏愛紅色衣裙。
“大小姐,蘇妃娘娘宮中送來帖子。”小廝在門口輕聲言語,因是女子閨房他也不敢貿然闖入。
杜容催眉頭輕挑,看樣子蘇妃娘娘沒她想像中那般沉得住氣,本想着會幾日後來找她,卻沒料到今日便遣人送來了帖子,朝如意使了個手勢,依舊坐在凳上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