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別的婚禮

翌日，韓家大院內，溫暖的夕陽照在韓驊那喜慶的臉上，看他那一身嶄新的衣袍，和歡喜的神色，誰也不會想到他就要趕赴戰場，特別是那身帶病的身體，在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裏，好象也已經遠離了他。

今天並不是什麼節日，然而韓家大院內卻是一片的張燈結綵，房檐上鮮紅的布綢，一段段的打着結，倒掉着垂了下來，門前倆盞碩大的燈籠，更是在微風下搖曳擺動，看那姿態好象是養足精神，好等到晚上跟月亮掙輝。

也難怪韓家一副喜慶的樣子，今日可是韓罡跟趙憐兒，大喜的日子，作為唯一的長輩，韓驊現在可以說是已經笑不籠嘴了，明日他就要上戰場，能在這即將赴死的前一天，看着侄子成家，作為相依為命的長輩，韓驊確實感到慶幸，要知道戰場之上，身體好的都是存活幾率不大，更何況是韓驊這個帶病之人？

雖然因為時間倉促並沒有邀請什麼客人，但是韓家一家三口，還是歡喜的按照古往今來的那一套禮節，進行着婚禮，韓驊可是又當司儀，又當長輩，拜完天地更是客串了一把客人，跟着韓罡小酌起來，新娘子趙憐兒，則是默默的迴轉新房，靜靜的等着新郎韓罡的到來。

酒桌上，韓罡看了看窗外那已經黑下來的天色，微笑道“叔叔，來小侄敬您一杯，謝謝您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韓驊看着眼前身穿大紅新郎袍子的侄子，聽到那理智平靜的聲調，不由的打內心裏感到欣慰，想當年出村的時候，何曾想到韓罡能有**的一天？韓罡痴傻的那段歲月里，留給韓驊的只有無盡的絕望，絕望的是韓家前景，還有那幾代傳承下來的信念，黑暗的時光如今已經遠去，自己的侄子雖然年僅10歲，但是那老成的性格，堅韌的神經，再配上那韓家特有的面龐，稜角分明中更是讓人體會一種什麼叫做陽剛的帥氣，如今唯一的缺憾就是韓罡那略顯單薄的身體。

微笑着注視着舉在眼前的酒杯，韓驊欣慰的拿起自己的杯子，互相碰了一下，便滿懷歡喜的喝了下去。

然而，當酒下咽到肚子裏的那一刻，韓驊卻慢慢的收起了，微笑的表情，因為他只感覺到渾身酸軟，麻木的已經不聽使喚了。

韓驊正躺在地上驚惶失措，卻在此時，正看到韓罡一臉平靜的上前攙扶起他，韓驊驚慌的表情一頓，接着強撐起困頓的精神，也是一臉平靜的道“罡兒！你怎麼那麼傻？”說完就很不情願的閉上了雙眼。

看着已經陷入沉睡的叔叔，韓罡平靜的道“這一世，難得有叔叔相依在我身邊，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您拖着久病的身體去送死？孩兒8歲以前是個痴獃兒，不但分擔不了您身上的負擔，更是讓韓家列祖列宗蒙羞，今日不同往日，就讓侄兒為您爭氣一回吧！”

說完，慢慢的背起韓驊，向著韓驊的房間走去。

新房內，新娘子趙憐兒，正在床頭心情忐忑的坐着，心中時而期待時兒彷徨，要知道她可是真心的喜歡韓罡的，如今得償所願，卻是心理產生了一種患得患失的莫名情緒，趙憐兒本是一名無依無靠的可憐人，不但被舅舅當做貨物一樣賣掉，更是在那一時刻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心靈港灣，可是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韓罡的出現頓時使得趙憐兒莫名的產生了安全感，如今婚事已成，可謂是使得趙憐兒滿心歡悅的，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長輩要遠赴沙場。

就在新娘子趙憐兒胡思亂想，思緒滿天飛的時候，韓罡推門進來了，韓罡進來后也不多話，直接奔着主題說起，“今日的婚禮可以不作數的，我明日就要參軍，到時候如果我回不來，你就找個好人家吧！今生我韓罡負了你，對不起，不過我還是要請求你一件事，一個星期內在家照顧好我叔叔，因為我給他下了曼陀花，叔叔最少也要4.5天左右才能活動四肢，這期間就麻煩你了。”

韓罡說的話語趙憐兒並沒有全部聽進去，因為她已經被第一句驚呆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苦盼，本以為今日終於開花結果，可是誰又能想到這結果卻是這樣，韓罡拿婚禮如此兒戲，怎能不叫趙憐兒傷心？一句“婚禮不作數”就完全駁回了小姑娘的一翻情誼，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語，頓時在小姑娘那本已班駁的心上，又重重的插了一劍。

新房內，趙憐兒聽到韓罡平靜的話語后，先是楞了楞，接着默默的撩起頭上的蓋頭，沉默着下了床頭，眼神發直的向著門外走去。

看着趙憐兒毫無生氣可言的眼神，韓罡心疼的要命，要知道韓罡也不是無情之人，小姑娘對他的一翻情誼早已感動到他了，三個月來，睡覺前，在自己床下準時的會出現一盆剛燒好的熱水，清晨更是一睜眼就看見小姑娘忙碌的身影，晚上學習后更是準時的出現一份消夜，二人之間三月來的相處，雖沒有太多的言語，但是每每一個眼神就會明白對方的心裏所想，一份份的關愛，一絲絲的理解，更是彼此的捆綁着對方。

本來韓罡平靜的說出那翻言語，就已經是很勉強的做到，可是如今一看見那往日精靈可愛的臉龐此時變成的一片死灰顏色，便再也忍不住了，忙上前搶過趙憐兒的身軀，緊緊的抱着懷裏，呢喃的道“我本以為我可以做到，可是我的心告訴我這樣做很傻，我現在如果說你還是我的娘子，你還願意嗎？”

趙憐兒聽到這話楞着了，也難怪她反應不過來，要知道韓罡可是剛說完，婚禮不作數的，這種突然的轉變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怕是也是很難快速的反應，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小姑娘可是生怕自己會聽錯，只聽她略顯怯弱的問道“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可以再說一遍嗎？”

看着眼前被自己嚇壞的趙憐兒，韓罡不由的感到很是歉意，忙開口道“我說，我還要你做我新娘子，你還願意不願意。”

趙憐兒如今聽到韓罡再一次的重複剛才的話語，心中確定了一下，才欣喜的道“你還要我？你真的還肯要我？”

這傻裏傻氣的話語聽的韓罡一楞，忙微笑道“什麼要不要的？你是我的新娘子，剛才不是已經舉行過婚禮了嗎？”

聽到這話，趙憐兒頓時不幹了，追着說道“不是你剛才說什麼，今天的婚禮不作數嗎？對了，你後面說的什麼來的？”

韓罡看着懷裏的趙憐兒，無語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內疚，原來趙憐兒只聽到第一句“婚禮不作數”的話語，後面的內容欣慰心靈受到傷害而下意識的屏蔽掉了，正是因為如此，才可以感覺到趙憐兒讀=對韓罡用情之深。僅僅一句話，就帶給她那麼大的傷害，韓罡想到這裏，更是倍感憐惜的看着眼前的可人。

感受到韓罡眼中的種種情誼，小姑娘不由的感到幾許溫暖，趴着韓罡的耳邊，輕輕的道“剛才你說的什麼，再說一遍吧！前面那句就不要說了。”

韓罡苦笑了一下，才接着道“我明日要替叔叔從軍，你在家裏好好照顧叔叔，特別是最近一個星期，因為我剛才在酒里下了重量的曼陀花粉，叔叔最少也要4，5天才可以活動四肢，這期間你要多留意一下，還有就是我此去生死不在知，如果到時候我回不來了，你就……”

“噓！我等你回來。”

看着打斷自己說話的趙憐兒，韓罡不由的感到溫馨，趙憐兒早不打斷晚不打斷，偏偏在交代她的事的時候打斷，無疑就是要告訴韓罡一個信息，不管他生或者死，她都會等下去，如此情意又怎能不叫韓罡感動？前世韓罡作為一名孤兒，年紀輕輕的就死了，來到這個世上，先是看到拖着病痛為他奔波的叔叔，如今又遇見一個不管生死都願意等他回來的娘子，韓罡的心裏又怎能無動於衷？

如此重的情誼背負在身上，頓時讓韓罡產生了，“無論如何保住自己生命，回來跟親人團聚”的堅定念頭。

新房內，韓罡雙眼飽含愛意看着趙憐兒，慢慢的拉着趙憐兒的小手，走到了床邊，趙憐兒像似猜到了什麼，臉色紅紅的閉上了眼睛，隨着韓罡一起向著床塌倒了下去。

就在韓罡即將遠赴北疆戰場的前一夜，與大他三歲的趙憐兒完成了，婚禮的最後一道程序，同時也結束了他前世加上今生的30幾年的處男生涯。從這一夜開始他也將進入**的世界。今日的洞房花燭，預示着明日的血與火的試練，二人更是知道今日一翻**不知何時才能再敘纏綿，自是一翻極力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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