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

撞見

夜半烏啼,隱約的吹起了涼風。

窗外的大樹被吹的沙沙作響,偶爾還有枝條敲打牆壁的聲音。

宋西樓披上件外衣,點亮了屋子裏的油燈,昏黃的燈光照在她側臉上,恬靜又溫婉。豆大的燭光亮起之後,就聽見極小的敲打聲,像是手指叩擊着窗沿。

一聲,兩聲,三聲。之後就沒再有半點的動靜。

還沒待她走到窗戶那,門外就有了腳步聲,隨後就聽見小全子喊:“主子,你睡了嗎?”

“進來吧。”

“吱嘎”一聲響起,進去后就看見宋西樓捧着油燈,小全子看了一眼之後就立馬的低下頭,問:“主子怎麼起來了,可是哪裏不適?”

他剛剛好像是看見了個人影,但是太快又不敢確定,爺吩咐他不準離開主子半步,他自然不敢懈怠。

“沒事,只是窗戶開了。”隨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見到那半開着的窗戶。小全子一笑上去關了起來:“大概是風太大吹開了,夜深了主子趕緊睡吧,免得着了涼。”

恐怕是自己睡迷糊有了重影,這夜半三更的哪有什麼人?

見宋西樓點頭,他才放低聲音關上門,隨後一撩衣擺,坐在宋西樓的門口開始打盹起來。

次日起床時,冬芽就嘟着嘴滿臉的不高興,宋西樓打趣她:“這是怎麼了,嘴巴上都可以掛油壺了。”

冬芽翹着嘴不說話,還是小全子笑呵呵的道:“早上做水晶糕的王大娘不舒服,冬芽姐姐這就不高興了唄。”

“這也值得生氣?”宋西樓斜着頭插上一支玉蘭簪,簪尾的吊墜晃晃蕩盪的好看的緊,她回過頭道:“我帶你去吃。”

冬芽一臉的興奮,搖着她的手:“小姐,你說真的?太好了我們到這裏還沒出去過呢。”

宋西樓轉頭問小全子:“哪家的水晶糕比較好吃?”

他想都不用想,手一拍大腿:“那當然是玲瓏閣啊,他家的水晶糕最出名。”

於是,一大早的坐着馬車就來到了玲瓏閣,小全子趕馬極好,一路上都平平穩穩。

走進大堂,掌柜的眼尖立馬上前問:“前堂太過熱鬧,幾位來個雅間?”目光在三個人身上一掃,停在了宋西樓身上。

見她點頭,立刻笑眯眯的,大喊:“二樓雅間。”

帶她們上去的小二嘴也特別的靈活,樓梯才走了一半就把店裏的糕點名報了個大半,冬芽急的流口水腳步明顯的快了些。

坐下之後,就求着宋西樓點她想吃的,宋西樓一向疼她沒半點猶豫就點了頭,小二樂於接了個大單子,伺候的更加勤快了些。

冬芽卻嫌棄,擺着手:“這裏有我們,你趕緊去廚房催催。”

小二剛出去,卻又上來瘦小的夥計,急慌慌的指着下面:“貴人,您的馬不知吃了什麼,拉稀拉的腿都軟了。”

小全子一臉的着急,看了宋西樓一眼之後:“主子,奴才下去看看。”那馬是他一手養大的,平日裏與他也最親近,現在馬出事最着急的莫過於小全子。

待他走後,剛剛站在一邊含胸駝背的人抬起了頭,撲通一聲跪下:“小姐。”

“冬柳呢?”宋西樓放下手中的茶,瘦小的漢子站了起來,走到屋內的屏風前,手一推屏風就轉了個邊,露出裏面的隔間。

“冬柳哥在那。”隨着他的手一指,就見屋內坐着個壯實的漢子,濃眉大眼狀似銅鈴,瞧着嚇人但人卻憨厚極了。

漢子撓撓頭,見着宋西樓就想跪下,她及時的攔住了:“這麼著急可是查到了些什麼?”

昨個響起的敲窗聲是她與冬柳之間的協議,要是有大事就用這個方式叫她出來,冬柳比她前一腳來京城,宋西樓讓他來查九爺,愛新覺羅:胤禟。

上輩子一直有個心結掛在她心上,康熙四十三年康熙下旨炒了趙家,趙文軒一府幾十口人全部死於大刀之下,其餘旁支男的流放,女的為娼。

要不是趙文軒,在宋家那麼些年她早就餓死或者凍死了,上輩子到最後她才查到趙家的死可能與九阿哥有關,所以便叫冬柳提前來京城。

趙家是皇商,趙文軒一手雕刻手藝惟妙惟肖,每年都會被奉為上品獻給皇上,一時之間只要是趙文軒手裏流出來的東西,都被人炒的比金子還值錢,九阿哥也是經商的頭腦,宋西樓怕是趙家礙了九阿哥的眼。

“我日夜盯着九爺府,發現他這段時間常去鶯歌院,我派人盯了幾天,卻在那看見了江正齊。”江正齊是江南的知府,在江南橫行霸道逢人就打着太子的名聲,冬柳待他自然熟悉。

“江正齊?九爺?”宋西樓也是迷糊的,這兩個人照理來說應該是敵對的關係,怎麼可能走到一起。

“還有一件事情更加奇怪。”冬柳說著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宋西樓笑了:“對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被那笑容恍了眼,冬柳這才開口:“外面現在都在傳,說暗河堤壩是太子下命不讓修的,江正齊以死明志,告到了皇上那。”

鶯歌院作為京城最大的紅樓,多的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二兩黃酒下了肚什麼都敢往外說,冬柳跟蹤九阿哥那段時間也聽了不少。

“聽講皇上訓斥了太子,卻單單誇了四貝勒。”這也是他剛剛猶豫的原因,他知道小姐與四阿哥有牽連,但是又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

“小姐,你看這些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宋西樓也搞不清裏面的關係,按說這江正齊是太子的人與九阿哥那是老死不相往來,太子是未來的儲君,怎麼會有人為了個阿哥放棄太子呢。

九阿哥身後站着的是八阿哥,江正齊難道單單看好他?

搖搖頭有覺得不太可能,除非是有什麼不得以的緣故,不然太子怎麼這麼多年的都沒發現,讓他來了今個這一招。

“江南,大水,突然上漲的糧價。”這些看似自然的景象,在宋西樓腦子裏慢慢的連成一股線。

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那場洪災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為。

要是有人趁大雨故意弄開了堤壩,至上萬災民的死於不顧,然後陷害給太子,知府是太子的人再由他出來挑明,一切看似都民正言順。

上漲的糧食,就是太子撈金的證據,若是真是這樣的話,試問哪個人會同意讓一個至百姓生死於不顧的人來當太子呢。

“這些,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腦子裏的想法卻怎麼也停不下來,後來的趙家也是擋了他們的道才被滿門抄斬的嗎?

那麼,江正齊這個跟着太子多年的人,又是為了什麼?

屏風處突然的響起了敲打聲,宋西樓看了冬柳一眼:“你去查查九阿哥的後院,以後再與我聯繫。”

從屏風處過去,就見冬芽扒在桌子上吃糕點,桌子上面十幾個盤子每樣都動了幾塊,宋西樓挨着她坐下,隨手拿了塊芙蓉糕。

一塊糕點還沒吃完,小全子就進來了,見她們好好的坐在原地明顯的鬆了口氣:“主子,馬車好了,現在要回去嗎?”

“那馬怎麼樣?”宋西樓見滿臉都是汗。

“沒事,就是吃壞了肚子。”這裏的小二不知道,喂錯了草,喝了點鹽水后好了不少。小全子暗地裏卻想,主子還真是心善,連馬都關心。

“那走吧。”宋西樓點着頭,“待會回去的時候叫人來看看它。”

冬芽手忙腳亂的急着把沒吃完的帶回去,剛剛那個瘦小的夥計也過來幫忙,收到宋西樓這兒的時候低聲說了句話。

“小姐,趙公子就在隔壁的雅間,冬柳哥叫你趕緊出去。”

宋西樓手一頓,掃了冬芽一眼,冬芽回頭大聲的嚷嚷:“這些,這些都不好吃,不要了。”

夥計立馬喜笑顏開弓着腰:“謝貴人賞賜。”

宋西樓帶着她們有些急促的下了樓,幸運的是到了門口也沒與趙文軒碰上,小全子問這的掌柜借了匹馬,正在後面套馬車。

沒一會身後的大堂就傳來喧嘩聲,十幾個人圍成一群正朝着門口走來,領頭的是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站在這群人中間挺直如同綠竹,一身的清貴之氣。

可待宋西樓轉過頭,就看見那雙與外表不相符的眼睛,裏面滿是張揚與傲氣,期間還夾雜着淡淡不屑。

這就是趙文軒,一手雕刻萬人求,整個人傲氣的渾然天成。

“西樓。”趙文軒對上她的目光,一臉的驚喜,甩開一邊想與他說話的人,不可置信的走過來。

“你認錯人了。”無數人的眼睛看着她,宋西樓表面風平浪靜,手卻握的緊緊的,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認出來。

尤其是在小全子隨時會過來的情況下。

宋西樓轉頭就走,趙文軒楞住了,又慌忙的跟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宋西樓,你個騙子。”

“放開她。”

一輛馬車停在兩人旁邊,裏面傳來一段男聲,兩人同時扭頭過去就見一男子黑沉着冰塊臉,手裏拿着一串佛珠。

眼裏腥風血雨,看着手握在一起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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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之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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