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宴(上)
三、花宴(上)
然而今天她正想悄悄的綁上“隨你跪”的時候,她娘就帶着五個奴婢走了進來,看見她手上拿的“隨你跪”不禁皺了皺眉頭,一手奪過,裝作惱怒的說道:“古靈精怪”。
秋夕只能訕訕一笑,做了個鬼臉,沈夢儀揮了揮手,兩個侍女上前,將四套衣服擺在秋夕面前,問道:“你挑挑,你想穿哪件衣服?”
秋夕看着衣服挑了挑眉,伸手在每件衣服上面摸了摸,不禁驚嘆道:“這些面料好舒服,但是顏色就是有點俗氣。”
“粉色的桃花小碎裙子,雖然顯得人嬌艷欲滴,但是我穿有點裝嫩的份;鵝黃色的羽毛仙紗群,顯得人比較淡雅和高貴;紫色的牡丹長裙,我穿太過於隆重,在這種場面穿的太隆重壓過太后和其他后妃的風采,未必不是拉仇恨;金色的流蘇長裙,看起來華麗但是同樣艷壓全場,肯定槍打出頭鳥,成為眾矢之的。娘——我穿鵝黃色,素雅點,畢竟我不能搶了花的艷麗。”
沈夢儀看着秋夕點評的頭頭是道,不禁會心一笑,以前的秋夕,她從來不會挑選更不會點評,任由身為娘的她為她打扮。
但是自從醒來后,她的秋夕完完全全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觀有了自己的三觀,有了自己的個性,也許這就是玄奘大師說的因禍得福。
秋夕在沈夢儀出了神想東西的時候,她已經帶着翠翠進入耳房換衣服了,鵝黃色的羽毛仙紗裙穿在秋夕身上,不禁讓人眼前一亮。
鵝黃色的色彩被秋夕襯托的越發高貴和淡雅,仙紗裙的下擺,拉長了秋夕身材的比例,顯得更加高挑,陪着乳白色的腰帶,使只有14歲的秋夕有了不一樣的韻味,擺脫了稚氣。
秋夕嫌棄金器和寶石太重,只挑選了一個銀色臂環戴在手上,頭上梳着雙飛環髻,插着一根紅寶石作為點綴的步搖,以及頭上插了幾朵花錠作為裝飾。
臉上一點妝容都不化,只是抿了抿唇,便二話不說的站起來,轉了一圈,先發制人的問道:“娘,你覺不覺我今天特別好看?”
“小夕,在我眼中什麼時候都好看。”沈夢儀滿意的點頭,“不過這麼嬌美的臉蛋上點粉會更加好,必定把現場的公子哥兒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啊!”秋夕看着娘身邊的兩個侍女拿着粉撲上來的時候,有點慌忙的拎起裙擺,調皮的在娘的臉上啵了一口,“娘,不能讓大哥就等了,我現在就去找大哥去花宴,方便我們早去早回。”
秋夕說完后,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去,沈夢儀不禁笑着看着秋夕離開,伸手摸了摸秋夕親過的地方,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
秋夕帶着翠翠小跑到達門口,看着幽歌英俊的臉龐以及身上散發著高雅的氣息,秋夕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不禁對自己的花痴行為有了點鄙視,不過也不怪她,畢竟她家的哥哥長一副勾人心魄的臉蛋。
騎在馬上的幽歌,眼尖的看着那一抹鵝黃色的仙紗裙子慢條斯理的走來,一步一步走來,仙紗的裙子隨着走路的搖擺,每走一步就好像腳下生出一朵小黃花般,如同天上的花仙掉入凡間。
他看着秋夕炯炯有神的雙眸,以及微紅的笑臉,馬上的他不禁躍下馬來,將手上的馬鞭扔給了侍衛,走到大門前,等待秋夕的到來。
“妹妹!讓我等得可久了……”幽歌不禁對秋夕打趣道,“那你不願意等,我大可自己先去。”秋夕也知道幽歌打趣,不禁調皮的還嘴,但是在越過門口的時候,幽歌將手伸出,秋夕也沒有男女之防的想法就直接伸手握住,跨過高高的門檻。
“哥哥,你可知道你牽着是誰?”秋夕慢慢的說道,“嗯!天下最調皮搗蛋、古靈精怪的葉秋夕。”
“哥哥……”秋夕不禁皺了皺眉頭,嘟着嘴巴打斷他的話,只是幽歌淡然一笑將秋夕扶上馬車,“只是對於我來說,你是我最寶貴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
“額……”秋夕面對幽歌的話不禁臉上一紅,“哥哥,就知道打我的趣,我就不跟你說了。”秋夕坐進馬車內,裝作惱怒的憋了幽歌一眼,幽歌淡淡一笑,便邁着流星步走上馬邊,跨上了馬匹。
馬車緩慢的走了起來,秋夕看着翠翠,又看了看四周的裝飾,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來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終於弄清了所有事情。
葉秋夕,一個月前被不知人退下湖裏,原因不詳。
但葉秋夕的家世倒算的上大戶人家,但是在這個朝代,分為左右丞相和攝政王的一派鬥爭,而她的爹爹正是站在了丞相那一派,註定她與攝政王那一派的人成為死敵。
這次花宴也導致她不得不小心,之前葉秋夕死的不明不白,但是她成為葉秋夕,肯定不會被人魚肉。
最值得她眷戀的葉秋夕的身份的是因為葉秋夕有一個疼愛她的母親,從小她便沒了母親,缺失的母愛都是從葉秋夕的身上獲得,並且她從小到大就渴望有個哥哥的保護,這次倒是圓了她的渴望。
秋夕咬了咬唇,不斷回憶着,她不斷覺得葉秋夕被保護的太好,變成乖乖女才導致被欺負了也只敢委屈不敢哭鬧,以至於才有被人推下水,命喪黃泉。但是如今她為葉秋夕活着,自然對那些傷害她的人,要以牙還牙,十倍報之。
深紅色高大的城牆,讓人覺得不怒而自威。馬車緩緩停下來,翠翠拉起門帘,秋夕看着一個太監跪在地上,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在這裏幹嘛?”
太監心中一驚,頭埋的更低,身體蹲的更加低但依舊能感受出他的害怕而抖動的身板,“小姐,他這是讓您踩他下馬車。”翠翠站在地面上看着自家小姐。“不用了,讓他離開吧!把那個我們剛上來的小凳子給我吧!”
秋夕吩咐着翠翠,翠翠應聲去馬車後面尋找那個椅子,太監嚇的連忙跪下磕頭,“求小姐踩着奴才下馬車,不然奴才就會被罰去刷馬桶的。”
秋夕看着太監磕頭,額頭已經發紅,心裏一陣內疚,不禁抿了抿唇,“你別磕了!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傷害了你。”
幽歌把馬牽好后,走過來看着太監拚命磕頭,不禁皺了皺眉頭,遠看還以為秋夕在特意為難太監,“既然秋夕讓你別磕頭,你就別磕頭了。”
“小姐,請下馬車。”翠翠將小板凳放在地上,伸手扶着秋夕踩着下來,秋夕剛下馬車便立刻走過去將太監扶起來。
“你是想讓我內疚,對不對?”秋夕裝作惱怒的樣子,太監心裏更加怕,身體像簸箕一樣抖着,秋夕深知宮中的險惡,明白太監為何如此害怕,“想讓我內疚,沒門。”
秋夕咬了咬唇,伸手將手上的銀臂環塞進太監的手裏,順便把手上的絲帕也塞進去把銀臂環遮住,輕輕說道:“有機會把這個賣了,拿着那點錢看看額頭,你再磕了再要磕傻了,知道了嗎?”
太監一臉懵然的看着秋夕,但是下一刻想跪下去想感謝秋夕的時候,秋夕搖了搖頭,做了一個不出聲的姿勢,便轉身想離開。
“小福子感謝小姐體恤奴才,叩謝小姐。”小福子眼紅紅的看着秋夕,秋夕回眸一笑,便跟着帶領的嬤嬤走進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而幽歌清清楚楚的看見秋夕的行為,他只是沉默不說,將這一切收藏在心底。
“幽歌,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隨逸仙從馬上跳下來,一蹦一跳的蹦到幽歌面前,“進去吧。”幽歌看了隨逸仙一眼,臉上勾着似笑非笑的笑臉,而隨逸仙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他知道他問幽歌什麼,幽歌都會告訴自己,他只能跟着幽歌的腳步進入宮內。
紅牆綠瓦,小橋流水,百花爭艷般的怒放,蝴蝶高高低低在花叢中飛舞着,但是宮中已經來了很多官家小姐以及公子哥兒,到處都是結成群討論着,但是秋夕踏入院內,便引得眾人矚目觀看,鵝黃色的仙紗裙倒是在這個紅紅綠綠的服飾中掙得大眾一個高調。
穿着桃紅色流蘇裙的蕭小小一臉不爽的盯着秋夕,但是在走動過來的時候,卻換上一臉虔誠的笑意,“秋夕,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了你很久呢?”翠翠臉色蒼白的抿了抿唇,低語道:“小姐,這是小小郡主。”
秋夕聽見小小郡主,不禁挑了挑眉,看着小小郡主如同黃鼠狼般,沒安好心的走過來,但是她不再是以前的葉秋夕,保證讓蕭小小見到一個新的葉秋夕,“參見小小郡主。”
秋夕只是微微做了一個半禮,但是身上的傲氣卻告訴小小郡主:我不是好欺負的主。
小小郡主不禁一驚,眼前的葉秋夕一個月不見讓她不禁一驚。她咬了咬牙,自知自己的氣勢被葉秋夕壓下去,但是下一秒卻狡猾的一笑,將秋夕扶起來,“你沒事就好了,你我之間何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