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風雪白頭

第149章:風雪白頭

白芍的媽媽還在抽泣,白芍又說:“媽媽,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現在就回去,我肯定會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來給你看病,就算要花很多很多的錢,我也要治好你。我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還欠下來的錢,但是我不能一輩子都沒有媽媽了。媽媽,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要是連你也不疼我的話,我就什麼都沒有了。”白芍的媽媽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突然,旁邊小巷子的門突然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人,她依靠在門框上,抄手說:“你們幹嘛啊?有人要死了啊,一大早的在這裏哭喪?”

我正想回頭看看是誰這麼刻薄,白芍的舅舅卻先開口罵了起來:“秦可心,你說話積點德行不行,你搬到這裏來幾個月,找了多少的男朋友了,把我們這裏的環境搞得亂七八糟地,我還沒有說你呢,你就好意思說我們了。”

秦可心笑了起來:“笑話,難道有什麼法律規定了我不能找男朋友談戀愛嗎?我的房東都沒有說我什麼,你這個老不死的幹嘛要出頭啊。”白芍的舅舅氣得七竅生煙:“秦可心,你家人都死絕了嗎?說話這麼惡毒。”秦可心粲然一笑:“你這個老不死的還真的說准了,我家裏的人死得一個都不剩,只有我一個人了。來啊,和我罵啊,你詛咒我全家死完,我詛咒你全家死完,看誰的報應先到。”白芍舅舅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秦可心又對我們說:“還有啊,你們這些要死不活的,趕緊去遠一點的方死,不要在我的門口,給我添了晦氣。”

白芍站起來和她對罵:“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才要死了,你死了我媽都不會死,”白芍的舅舅上前來勸架:“好了好了,你不要跟這個瘋婆子說話,她是我們這裏出了名的破釘子戶,我們先進我們家裏去說吧。”我站起身來,背過身去,對秦可心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秦小姐剛剛被酒店開除了。如果我還沒有記錯的話,開除的原因應該是威脅到了別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吧。要是秦小姐全部都忘了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打電話叫警察來。”秦可心一看到是我,臉色都變了下去:“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沒想到吧,我不僅沒有摔死,反而還出現在了你的面前。”我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的命天生就比較大,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害死的,讓秦小姐的計劃落空了。還有,我不想再說第三遍,要是你不想我叫來警察再去查一查酒店的事情的話,你就趕緊滾,從我的眼前消失。”秦可心一看我就像是來真的,頓時慫了,重重地甩上了門。白芍不知道我怎麼會和她認識,問我:“白小姐,你怎麼會認識她。”

“昨天下午你休息的時候,我準備出門,結果發現我的房間門口全都是一些碎石頭,要是踩上去肯定會摔傷的,然後我就把酒店的總經理叫來了,可我沒有想到這個酒店居然也是蘇慕安的。然後總經理為了把事情搞清楚看,就查了監控,結果發現那些石頭全是這個秦可心放的。”白芍聽了之後,大吃了一驚:“那白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地方受傷了?”

我搖了搖頭:“幸虧當時有一個掃地的大姐從門口經過摔了一跤,不然的話現在我恐怕沒有辦法站在這裏。”白芍一聽,神色更加凝重了:“這個人雖然和可曼姐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她完全沒有可曼姐的好心。”我沉着臉說:“不要提可曼。”提起可曼我就會想起秦可心當年對她做下的天理難容的事情,就算是吧秦可心給鞭屍了我也不會眨一眨眼。白芍的媽媽一聽我因為她差點被人暗算,神色間也浮起了後悔L:“對不起白小姐,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被她暗算了。”

“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要再提了,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們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咱們趕緊回去,我已經讓蘇慕安聯繫好了醫生,等你回去就做檢查,制定治療方案。你放心,我問過醫生,醫生都說只要治療及時,並且呵護得到位的話,是極有可能很快就能痊癒的。”白芍的媽媽眼睛都快哭腫了,不停地說:“白小姐,我們欠你的東西,這一輩子都換不清了。”

我笑着說:“既然還不清了,那就好好活下來,用下半輩子慢慢給我還。”她的臉上總算是浮起了一點笑意,朝我點了點頭。白芍的舅舅憨厚地摸了摸頭:“既然你們都已經說好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再強留你們了。當初白芍媽媽非要到我這裏來,我還拒絕過,可是因為她堅持己見,我沒有辦法。不過現在看到你們又說好了,我心裏面真的是很開心。”白芍的媽媽走到他面前,說:“哥,謝謝你,當時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想到到你這裏來。我害怕吧白芍給拖垮了,只想找個地方,自己安安靜靜的死去,不要麻煩到了她。可是現在想一想,卻很麻煩你。”

白芍舅舅說:“你我的都是親兄妹,說什麼謝謝不謝謝的話,太見外了。”

說著他又說:“今天中午你們都到我家裏去吃飯吧,反正家裏都已經做好了。”白芍下意識看了看我,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吃不慣平常的飯菜,可是我想要多知道一些關於秦可心的事情,當初她明明已經出國到美國去了,為什麼又灰溜溜地回國,還混到了這個地步。所以我先點了點頭:“那今天就麻煩你們了。”

白芍的舅舅說:“怎麼能說麻煩呢?我聽妹妹說過白小姐的事情,您的心地這麼好,能留你在我的家裏吃飯,是我們家的榮幸。”

我說:“您客氣了。”

白芍的舅舅把我們請進了他們家,因為這裏臨近鄉下地方,所以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巨大的院子,院子裏面中滿了瓜果蔬菜,一派田園風光。我說:“你們這裏的生活好悠閑,自己種種菜,日子過得很悠閑。”白芍的舅舅說:“只有你們才會覺得悠閑,要是我們有條件的話,就都到外面買菜吃去了,誰還要費力地干這個呀。要坐農活的,都是生活無可奈何的。”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了,對面的那個秦可心,你們很熟悉嗎?”

一聽到秦可心,白芍舅舅的眉毛皺的老高,咬牙切齒地說:“還說她呢,才搬到我們這裏四個多月,我看差不多換了十幾個男朋友了,我都怕我們家的妞妞跟着她學壞了,平常也沒見她有個什麼正經工作,平常白天都在家裏睡覺,白天就找一群男男女女在他們院子裏又唱歌又跳舞,鬧得雞犬不寧。前幾天聽說她到城裏一個酒店裏找到了工作,可是昨天我看她又成天在家,肯定是工作又給丟了。整個沒有個正形,還上我們家裏偷東西,上次到我們這裏來偷東西,被我給逮住了,消停了好幾天,結果又聽說旁邊的老李家又進了賊。你說不是她,還有誰。”:

“那她以前是在什麼地方呢?”

白芍舅舅又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她從什麼地方來的,老劉把房子租給她的時候,還跟我們說是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女娃租的,然後我們還挺高興地,不是都說國外人的素質都特別高嗎,可是她回來我們才曉得,這根本就是進來了一隻蟑螂啊。”

見白芍舅舅對秦可心這麼厭惡,我大致也能明白她平常的為人是怎麼樣的。現在唯一讓我疑惑的就是,她為什麼會從沒有回來,要知道當年她可是把可曼給關在地下室,才換來這個到國外去的機會。為什麼她要突然回來。

我問白芍舅舅:“她是剛胡來就到你們這裏來了嗎?還是回來之後先在其他地方待了再來的。”

“哪兒能啊,當時我聽老劉說,她從小就在美國生活,十七歲的時候父母都死了,然後她回國內找其他的親戚,可是親戚沒有找到,然後她自己自力更生在一個機構里當老師。你說這不是瞎掰嗎?那個機構會招聘這樣的老師,要是我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吧自己的娃給送去。然後說她現在想自己做一點其他事情,所以才把房子租到這麼偏遠的地方。我猜她就是把身上的額錢給花沒了,所以才到這裏租房子,我們這裏得房租要比城裏的便宜很多。”

說起秦可心的時候,白芍舅舅的話就多了起來,平常看起來還是一個寡言的漢子,可是這會兒我才發現原來他的話也挺多的。不過提起白芍他的態度明顯就緩和了很多:“我們白芍是個苦命的娃,要是當初不是她爸爸走得那麼急,也就不用小小年紀出去上班,現在也許還在學校裏頭,念了大學念研究生,多好。”

白芍所經歷的苦痛別人不知道,她曾受過的煎熬也不會有人知道,所有人提起她,都只剩一陣惋惜。我別開頭,看着她坐在她媽媽的身後,一臉驚懼,小心翼翼地把她媽媽陪着,好像一不小心,她又會消失一樣。我太明白她的這種感受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僅有的親人,要是再失去的話,不知道她還有沒有足夠的力量活下去

在白芍的舅舅家吃完午飯,我們就回酒店去了。因為D市來往S市的航班不是很多,當天已經沒有合適的航班,所以我們定的第二天的機票回去。下午白芍和她媽媽在酒店裏休息,我和蘇慕安反正都來了,所以順便就在這裏逛了一圈。可是這種天氣根本就不是逛街的好時候,我們走了兩步,就冷得不行,鑽進了路邊的一家咖啡館裏,叫了兩杯咖啡,相對而坐着聊聊天。對於我們來說,這樣的休閑時光很是難得,所以大家都覺得很放鬆。

坐了一小會兒,咖啡館的大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她手裏挽着花籃,花籃里放了好幾支新鮮的玫瑰花。她看到我和蘇慕安,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對蘇慕安說:“哥哥,給姐姐買一枝花吧,姐姐長這麼好看,和花很相配的。”蘇慕安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伸手從花籃里取了幾支,然後從口袋裏掏出錢來遞給小女孩。小女孩看了之後,忙說:“哥哥,姐姐這麼漂亮,你也很帥氣呢。”

蘇慕安滿意地點點頭:“去吧。”

小女孩蹦蹦噠噠地走了,我笑了笑,對蘇慕安說:“原來你的耳根子也這麼軟,別人說兩句好話,你就投降了。剛才那麼多的錢,拿到花卉市場就可以買好多的花了。”蘇慕安笑着說:“可是花卉市場買來的話,不一定能買來你的開心啊,你可沒看見,剛才小姑娘誇你好看的時候,你的嘴角都快笑得咧起來了。”我恨了他一眼:“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蘇慕安沒有再說話,他把花遞給我,說:“漂亮的小姐姐,介意我給你送幾朵花嗎?”我一把把花接了過來,嗅了嗅,真的好香呢:“當然可以了,帥氣的蘇先生。”

咖啡館的服務員看到我們笑成一團之後,有些擔心地說:“先生,您剛才不應該買花的。”

蘇慕安一愣:“哦?為什麼這麼說?”

服務員又說:“因為這些小孩都是專門來賣花的,要是你們買了一個人的,等會兒可能會有一群小孩來要你買他們的話。”蘇慕安一聽,反倒是笑了笑:“他們都會來誇我的太太漂亮嗎?”服務員大概沒有理解到蘇慕安的腦門路,問道:“嗯?”

蘇慕安攪了攪杯子裏的咖啡,笑道:“要是他們都來誇我的太太,能把她哄得開開心心的,就算買幾朵花也沒有什麼。”服務員臉一紅,訕訕地走了。我私下悄悄踢了蘇慕安一腳,他抬起頭來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翻着白眼,咬着牙說:“要你胡說八道。”

話音還未落腳,外面就走進來了一大群小孩子,大概有十多個,他們蜂擁而上,很快就把我和蘇慕安圍堵在了中間,七嘴八舌地說:“姐姐你真好看。”

“哥哥,給漂亮的小姐姐買一朵花吧。”

蘇慕安這個傻子,果然樂呵呵地從口袋裏掏錢,那群小孩子就跟搶一樣,又一窩蜂一樣消失不見了。吧枱的服務員看到蘇慕安這個樣子,搖頭笑了笑。我看着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的玫瑰花,問道:“你看,現在這麼多的花,咱們怎麼帶回去?”蘇慕安說:“我願意為白小姐效勞,說罷,他站起身,把所有的玫瑰花都捧進了懷裏,他筆挺的西裝要是沾染上了玫瑰花的花漿,到時候肯定不好打理。我說:“要不然我來抱花吧,弄到你衣服上,到時候不好打理。”

蘇慕安卻不理我,把手插在兜里,對我說:“你拉着我就可以了。”

我拿他真是毫無辦法,只好順從地挽着他的手臂,一同走出了咖啡館。外面又飄起了飛雪,天氣冷得天上就像是在飛刀子一樣,蘇慕安叮囑我:“把圍巾扯上去一點,把臉遮住。”我吧圍巾往上面提了提,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路。我問他:“咱們要走回去嗎?”

蘇慕安說:“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散步了,要不然一起走一會兒?”

我覺得現在這個天氣散步應該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是蘇慕安說他想走,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我們走在異鄉的街道上,天空飄着雪,兩人相互扶持,好像什麼都不害怕一樣。我說:“我們是不是還沒有在下雪天已經逛過街?”

蘇慕安笑了笑:“逛過。”

我偏過頭看着他,不過他的臉也被圍巾遮了個大概,看不很清楚。他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下雪的日子,你一個人走在街上,然後我看到了,跟在你身後,我們倆逛了整整兩個小時。我看到你去商場買了兩個雞蛋仔,還吃了一個牛奶糕,最後還到一個小攤上買了麵筋。我跟在你身後,看你一路這麼吃,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能吃。可是那一次,你一連吃了兩個小時都沒有停下來。最後在廣場上還買了一個關東煮,一個人坐在那裏吃了很久。”

我一愣:“我有那麼能吃嗎?你肯定是胡說的,不然為什麼我記不得了?”

蘇慕安笑着說:“因為那不過是你人生中很普通的一天,所以你記不得了。但是那天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逛街,所以到現在我都還記憶猶新。”我的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原來我和蘇慕安在很多年以前還有這樣的故事,我們曾一起走過一條一樣的街,也許他就在我身後兩米遠的地方,可是我們離得那麼近,都沒有認識。

我文蘇慕安:“那個時候,我是什麼樣子的?”

蘇慕安慢悠悠地說:“我還記得你是穿的一個紅色的外套,毛絨絨的,帽子上有一對兔子耳朵,看起來非常可愛。頭髮紮成馬尾,用紅色的頭繩,頭繩上海有一雙毛絨絨的繡球。總之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毛絨絨的,讓人無比溫暖的毛絨玩具。”

“原來我還有那麼可愛的時候。”我喃喃地說:“不過我好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以前小的時候總是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自己能夠快快長大,所以時間過得特別慢,現在長大了,又不想長大,所以時間又過得那麼快,快得我幾乎都記不大清很多的事情了。”

蘇慕安笑着說:“我倒是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呢,我現在嫌時間過得太慢了。”

“為什麼?”

他頓了頓,說:“因為我恨不得與你一夜就白了頭,那樣就不用擔心你什麼時候會離開我了。”我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說:“就算時間慢慢地過,以後我也會和你一起白頭的。”

蘇慕安彷彿有什麼不放心的,說:“可是時間太長,我總是害怕會有什麼變故。”

我冷哼一聲:“除非是你要變心了。”

蘇慕安笑着說:“當初我跟着你走了那麼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說風雪吹白頭,是不是也算是白首了?”

我掉過頭看向蘇慕安,天上飄下來的雪花,落在他的頭髮上,又是白色茫茫的一片,我說:“算啊,比如說現在,你就是一個糟老頭子了,你看你這一頭白髮。”

蘇慕安笑眯眯地對我說:“如斯,你也成了一個老太婆。”

我們相互說著渾話,走回了酒店。渾身上下都被凍得沒有什麼知覺了,可唯獨兩人交握的手,還是那麼溫暖。

晚上我們一起到酒店的餐廳去吃飯,我們四個人剛剛到餐廳,就聽到身後林倩的聲音,她彷彿在追什麼,氣喘吁吁地說:“阿定,你等等我。”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許定在前面走,林倩被甩在後面,一直在追他。蘇慕安朝許定打了個招呼:“要不要一起來用餐?”許定朝我們這一桌掃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白芍的身上,他正要搖頭,林倩卻從後面把他挽住,說:“阿定,現在是用餐的高峰期,已經沒有什麼位子了,要不然我們和蘇總他們拼桌。”

說完又是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白芍給她媽媽倒了一杯開水,說:“媽,你多喝一點水。”

白芍的媽媽點了點頭,我看到許定又朝白芍多看了一眼。我恨了許定一眼。

許定坐在了我的旁邊,林倩坐到了白芍媽媽的旁邊。她看到白芍的媽媽,笑着問了問:“阿姨,請問您是?”

白芍的媽媽十分樸素地說:“我是白芍的媽媽,你好哇。”

林倩巧笑嫣然,對她說:“您好啊,阿姨,我叫林倩,是白芍的好朋友。”

一聽是白芍的好朋友,白芍的媽媽對林倩的態度都更要熱絡一點:“是哇,我家白芍不懂事,平常肯定沒少給你添麻煩,你可千萬不要放心上。”林倩笑着說:“阿姨,你這是什麼話,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肯定會相互遷就的,況且還是白芍包容我的多,上一次我不小心把她給得罪了,說了不好聽的話,還希望她不要往心裏去呢。:”說著她朝白芍說道:“白小姐,要是上次我說的話讓你不開心了,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白芍的臉色漲得鐵青,大家都心知肚明上次的事情是什麼,在現在這個時候,現在這個場合,她林倩把這件事情提起來,根本就是故意來找白芍的不痛快。我感覺自己就快要坐不住了,馬上就要站起來把她臭罵一頓的時候,許定黑了臉,對林倩說:“你少說兩句,沒人吧你當啞巴。”林倩十分委屈地朝許定看了一眼。白芍的媽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林倩說:“你放心哇,我家白芍不是那種記仇的人,肯定不會往心裏去的。”林倩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我就放心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蘇慕安的臉色好像也十分不好。突然,我的眼角瞥到了一個人,昨天晚上在休息室認識的桌球教練唐文祁,他正好走進餐廳。我眉上一喜,朝他打招呼:“唐教練。”他回頭看到是我,嘴角笑了笑,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白小姐,蘇先生。”說完,他看到了白芍,又小聲地打了一聲招呼:“白小姐,你也在啊。”

我急忙邀請他一起用餐:“唐教練是來吃飯的嗎?這會兒座位不好找,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吧。”

唐文祁就像是個剛剛從學校畢業的男孩子,十分靦腆:“那怎麼好意思?”

我急於需要一個人來沖淡許定和林倩給這頓飯帶來的不適,於是極力邀請:“沒關係,反正大家吃飯都是圖一個開心,大家一起更熱鬧。”說完,我朝蘇慕安使了個眼神。

蘇慕安不愧是我男朋友,當即就領會了我的意思,幫我說:“沒錯,大家一起比較熱鬧,而且這個時候也不好找位子。”唐文祁一聽蘇慕安都這麼說了,只好點了點頭,走到最裏面白芍旁邊的位子坐了下去:“那就麻煩了。”

坐下之後,他跟白芍小聲地說:“白小姐。”白芍一看到唐文祁也十分靦腆,回答道:“唐先生。”唐文祁的臉上憋得通紅,他問:“白小姐,今天晚上還會來學桌球嗎?”白芍想了想,說:“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可能要早一點休息。”

我看到唐文祁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地失望。我急忙說:“沒關係的白芍,我們明天下午的飛機,要是你今天晚上想去玩玩兒的話,那你就去吧,不會耽誤事情的。”然後白芍又轉過頭看着她的媽媽:“可是,我媽媽她……”

白芍的媽媽笑吟吟地一直在大量唐文祁,一聽到白芍說到了自己,急忙說:“沒有關係,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只不過是一晚上而已,到時候你早點回來就可以了。”白芍一看我們這情形,臉上猛地一下就紅了,她應該是懂起了我們的意思。她小聲地說:“那好吧。”唐文祁笑着說:“那好,晚上我在休息室等你,到時候不見不散。”白芍輕輕點了點。看着他們倆都是一副嬌羞的模樣,我不禁覺得好笑。

許定突然冷冰冰地問道:“你們點菜多久了?怎麼還不上菜?”

蘇慕安說:“我家的大廚又不是小仙女,仙女棒一揮就可以出菜了,好歹要給人一點準備的時間吧。”

許定一臉等得不耐煩,瞎子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十分煩悶。我和蘇慕安相對而視,都會心地笑了笑。沒多久廚師就上菜了,我們一邊吃飯,一邊和唐文祁說話,許定和林倩兩個人的氣壓都低到了塵埃里。我實在是想不通林倩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她明知道我不待見她,偏偏還要往我們面前湊,難道這樣就可以證明許定很在乎她了嗎?真是可笑的行為。

吃飯的時候,唐文祁小心翼翼地把魚肉裏面的刺挑出來,再夾給白芍的媽媽:“阿姨,這個魚是野生的魚肉,吃了對身體很好。”白芍的媽媽笑得一臉慈祥:“瞧你這孩子,你自己吃就行了,阿姨自己來。”說著她碰了碰白芍的胳膊:“你快點,幫我給唐教練添菜。”白芍的臉燒得通紅,順從地聽她媽媽的話,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唐文祁的碗裏,看起來非常和諧。

為了不讓他們顯得那麼局促,我故意給蘇慕安也夾了菜,說:“你多吃一點蔬菜,可以補充維生素的。”一想起維生素,我突然想到好像醫生說我身體裏面缺維生素,要是想要寶寶的話,要儘快吧維生素補起來。於是我問蘇慕安:“對了,你昨天不是說我要吃維生素嗎?為什麼沒有給我?”

蘇慕安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了一絲慌亂,他解釋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回去加班了嗎?然後就忘了,今天回去我再給你拿。”我提醒他:“那你這一次可不要再給忘了。”他說:“你放心吧。”林倩聽說我要吃藥,問道:“白小姐是生病了嗎?為什麼要吃藥?”

我沒有好氣地說:“你看我的樣子像是生病了嗎?難道沒什麼病就不能補充維生素了嗎?”

林倩被我的話一堵,低下頭扒拉碗裏的飯菜。許定似乎是為了緩解這尷尬的環境,給林倩夾了一筷子菜,林倩立馬笑得像一朵花似的:“謝謝阿定,我很喜歡吃你給我的菜呢。”我在心裏反覆罵道——做作!

吃完飯後,我們徑直就去了樓上的休息室玩兒桌球,我雖然對桌球沒有什麼意思,但是我非常想看到白芍和唐文祁之間會發生什麼樣的火花。因為擔心白芍的媽媽會再次出走,所以我們特意和酒店的前台打過招呼,讓他們注意一下,要是發現了白芍媽媽出門,一定要留下她並及時通知我們。

然後我們就上了休息室,我陰陽怪氣地問許定:“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兒嗎?”

林倩立即挽着許定的胳膊說:“阿定,我今天太累了,咱們明天再來玩兒吧,反正蘇總他們明天走了,到時候咱倆有的是時間來玩兒。”我實在沒有搞懂林倩說的這一句到底有什麼邏輯,本來桌球就要人多才好玩兒,他們兩個人有什麼好玩兒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許定和林倩之間出了什麼事情,所以許定一直對林倩愛答不理的,可是林倩還一門心思地熱臉貼冷屁股。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能看到林倩有今天我就覺得很開心。我知道許定現在和白芍之間的氣場很微妙,於是說:“明天我們都走了,你們兩個人多沒有意思,要不然一起去了?”然後讓唐文祁和白芍把你給氣死。

白芍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好像從來不認識許定這個人一樣,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許定看出了我眼中的挑釁,說:“我不去了,你們去吧。”說完,徑直往他們客房的樓層走去,林倩又在他身後跑着小碎步跟上。我看着他們的背影,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我問蘇慕安說:“你覺得他等會兒會不會來?”

蘇慕安攤了攤手:“以我對她的了解,他說不來就是不會來的。”

我說:“我跟你打賭,我覺得他會來的。”

“女人的直覺。”我說。

蘇慕安笑着說:“你什麼時候對自己的直覺這麼自信了?”

我說:“因為男人都很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去得到。”

蘇慕安的臉色變得很微妙:“白小姐,我覺得你有必要把自己的這句話再斟酌一下,重新說一遍。”我立馬想到了,我身旁這位蘇總正好也是男人,訕訕地吐了吐舌頭,我說:“我的意思是許定那種男人很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去得到,比如說林倩,我聽說他們以前很相愛,可是林倩都已經拋棄他了,他還不計前嫌和她在一起。但是現在又發現林倩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樣子,於是又覺得白芍是最好的,心裏開始躁動不安。”

蘇慕安問我:“你從哪裏看出來他躁動不安了?”

“眼神啊。”我給他分析:“你看許定看白芍的表情,有的不甘心,又有點生氣,因為他覺得白芍應該是愛他的,不能失去他的,所以他看到白芍和唐文祁交往,眼睛都快恨得掉下來了。早幹什麼去了。”

蘇慕安清了清嗓子,對我說:“白小姐,我現在對你很不滿意。為什麼我在你旁邊的時候,你居然有精力去看別的男人?”

我正色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他許定在我的眼裏還能算個男人?我頂多管他當畜生。”

蘇慕安一臉惶恐:“白小姐,我覺得你這菊花有可能是在罵我,畢竟我和許定已經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我見這個話題一開始就沒完沒了了,急忙說:“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先上去看看白芍和唐文祁現在怎麼樣了。”蘇慕安想了想,說:“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去年年底的時候,分公司向總部推薦人,好像裏面有唐文祁的名字。”我眼睛頓時就亮了:“你是什麼意思?”

蘇慕安說:“我的意思是要是我一開心,說不定可以讓唐文祁到S市的天勝去上班,你覺得這對他和白芍有沒有什麼好處?”我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兩眼,嘖嘖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後手,你覺得唐文祁這孩子怎麼樣?我感覺他還不錯,和白芍挺相配的。”說完,又想到了什麼,喃喃地說:“就是不知道以後要是他知道了白芍以前的事情,會不會有什麼想法。”蘇慕安攬過我的肩膀,說:“我見過自尋煩惱的,還沒有見過像你這種自尋煩惱的。白芍的事情只要你不說,我不說,白芍不說,還有誰敢出去亂說。”我白眼一翻:“還不是你那好朋友的好女朋友,我看林倩今天話都說到嘴邊了,差點就說出來了。”

蘇慕安說:“因為林倩,許定現在已經失去很多朋友了。林倩這個人,佔有欲特彆強,不管許定到哪裏,她都要跟上,有的時候我們男人之間的活動,她都要跟着來,許定被她煩得沒有辦法。許定的態度是,要是林倩敢在我們這些朋友頭上動土的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所以只要她和許定在一起一天,她的嘴就不敢亂說話。”

“要是她不和許定在一起了呢?破罐子破摔。”我說。

“那她就更不敢了。”蘇慕安一臉胸有成竹的笑容:“畢竟誰要是敢在你的頭上動土,難道我會輕易放了她。林倩她拎得清楚,不會輕舉妄動的。而且,我覺得要是白芍真的唐文祁在一起了,她不僅應該放鞭炮慶祝,反而應該守口如瓶,畢竟只有這樣她才能失去最大的威脅。”

聽到蘇慕安這麼一說,我的心才微微放下去了一點。很快,我們就走到了休息室的外面,透過玻璃,我看到唐文祁正彎着腰教白芍打球,樣子看起來十分親密。我和蘇慕安一進去,服務員就主動端來了飲料,我一看,他們十分貼心地給我準備了牛奶。我笑着道了聲謝謝,蘇慕安走過去看白芍打球,問道:“現在學得怎麼樣了?”

白芍不好意思地說:“還不是很熟練,我覺得我肯定打不好了。”

唐文祁聽后,急忙說:“你千萬不能這麼想,我第一次打球的時候,也是這種情況,總是不知道該怎麼用力,但是後來慢慢的,熟練了就好了,只要你天天堅持練習,早晚有一天會學成的。”白芍脆生生地問道:“真的嗎?”唐文祁十分真誠地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白芍的神情暗淡了一下:“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夠學習。”

唐文祁聽她這麼一說,竟然也有點失望的表情。蘇慕安笑着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年你們酒店的推優裏面好像有你的名字?”唐文祁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這一茬,愣愣地點了點頭:“是總經理謬讚。”蘇慕安說:“既然總經理覺得你有這個能力,我相信他的判斷,希望你以後在天勝還能這麼努力地工作。

“啊?”唐文祁訝然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喜不自禁地說:“你的意思是……”

蘇慕安故作生氣的樣子:“怎麼?難道你不想到百城的總部來上班?”

“當然願意。”唐文祁笑着說:“我當然願意到百城去上班,只是……我只是……太開心了,謝謝你蘇先生。”

蘇慕安笑着說:“不用謝我,謝你自己平常這麼努力地工作。”

我看到白芍的眼底也洋溢出了點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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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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