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蛇蠍心腸

第147章 蛇蠍心腸

在路上白芍就給我打來了電話,電話那頭的白芍十分焦急:“白小姐,我媽不見了。”我的心裏一個咯噔,和蘇慕安對視了一眼,他沒有說話,我只好說:“是不是她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會的,我媽媽在S市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她不知道會往哪裏去,更何況,就算她要走,也不會一聲不吭,她肯定會提前給我通知一聲的。”白芍就像是要哭了。我胡亂地說:“也許她只是隨便出去走一走,很快就會回來,你不要擔心了,在家等一等就好了。”

白芍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她只是張了張嘴,我聽到電話那頭沒有了什麼聲音,只余她的輕輕地嘆息。我掛斷電話對蘇慕安說:“白芍已經發現她媽媽不見了。”

蘇慕安點了點頭:“沒有關係,反正她早晚都是會知道的。”“可是聽她那麼傷心的樣子,我開始懷疑我們究竟做得對不對。”

“這件事情沒有對不對,畢竟白芍和她的媽媽各自做了自己的選擇,就算今天我們沒有讓她走,以後她也會自己找機會離開的,這隻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你不要想太多。”

我垂着頭,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她為什麼那麼固執地要離開呢?蘇慕安又說:“白芍的媽媽發現白芍到S市之後,過上了和她截然不同的生活,母女倆的生活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白芍需要依附於她生活,反而她一個人在S市生活得很好,然後白芍的媽媽和S市的生活又顯得格格不入,所以她才那麼迫切地想要離開。最根本的問題是她們母女倆的生活方式上發生了分歧,要是沒有解決的話,就算她繼續在這裏,最終也會呆不下的。”

我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微微點了點頭,說:“那好吧,現在我就聽你的,但是你說白芍要怎麼樣才能走出這件事情的陰影?”

“分別從來都不會造成任何人的陰影,白芍只是沉浸在這種情緒裏面,只要過幾天,等這種情緒平復下來了,就好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不是白芍,反而是兮兮。”一想到兮兮我現在就更頭大了,又嘆了嘆氣。

蘇慕安說:“不過現在還不用太悲觀,畢竟什麼事情都沒有定論,等我先看看安建培究竟要做什麼,咱們再想一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我知道兮兮的事情是急也急不來的,她在安建培的手上,我和蘇慕安都拿他沒有辦法,所有的事情都只有循序漸進,慢慢來了。

晚上我直接回的我家,我想看看白芍閑雜究竟什麼樣子了,就算給不了她什麼安慰,只要能陪在她的身邊,我都能稍微安心一點。她在家,顯得很頹廢,臉上像是剛剛哭過,一臉的淚水,眼睛周圍又紅又腫,看到我嗓子一顫抖:“白小姐。”我看得十分動容,輕聲問道:“你媽媽回來了嗎?”

白芍搖了搖頭,眼淚如同山洪暴發,滾滾而下:“她不見了,她不要我了。”

我試探性地問她:“你有沒有問,她會不會回老家去了?我記得前段時間她一直說要回老家來着。”白芍聽了之後,醍醐灌頂,嗎,抹了一把眼淚,掏出手機開始到處打電話,給老家那邊的人去了好幾次電話,都輸她沒有回去過。白芍哭得更加嚎啕,我的心也猛地一緊,她為什麼沒有回去?當時她不是說的她要回老家嗎?一連串的疑問在我的腦子裏炸開了花。白芍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我想要把她拉起來,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只一味地哭。

晚上九點多,可曼給我打電話,說她已經安全到了新西蘭,旁邊還有艾維斯耍寶一樣的聲音:“如斯,我們都到了新西蘭了,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可曼darling的。”

可曼沒有理他,但是她聽出了我語氣中的不對勁,問我:“如斯,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聽到你說話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對。”我瞥了一眼白芍,走到窗前,壓低了聲音說:“白芍的媽媽不見了,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她到哪裏去了?”

可曼沉默了兩秒,對我說:“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們。”

“什麼事情?”

“前兩天我聽到白芍的媽媽在給誰打電話,因為她說的是方言,所以我聽得不大懂。”聽后,我一急,高聲問她:“她說什麼了?”

白芍一聽我這麼大聲,頓時也朝我投來了目光。她問我:“白小姐,是不是有我媽媽的下落了?”

可曼頓了頓,說:“你知道的,我聽得不是很懂他們的方言,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聽到的那麼回事。我好像聽到她在問到那邊的車票是幾點的,是不是要坐兩天的火車。”“兩天的火車?那肯定不會是回老家。”我推理道。

可曼應承道:“對啊,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她問這個幹什麼,不過她看到我就么有繼續說了,本來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所以我也沒有告訴白芍,要不是你今天跟我說她不見了,或許我都快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我說:“那行,你趕緊去休息,我和白芍再去找一找,要是找不到的話,再想辦法。”

掛了電話之後,我沒有立即告訴白芍兩天火車的事情,我問她:“你知不知道你媽媽經常去的地方?要不然我們現在再去找一趟?”白芍站起來,整個人都像風中飄蕩的柳絮,像是沒有根一樣。她點了點頭。

我們一起出門,開着車,沿着她媽媽經常走的街道一直找,可一連找了好幾條街,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我現在突然開始後悔,要是下午我沒有極力讓白芍和我一起去機場送可曼的話,白芍的媽媽今天也就沒有機會出走了。現在她下落不明,我們每個人的心裏都難得安寧。再晚一點,天上突然下起了雨。街上有一段路是沒有路燈的,我的車燈也照不到那麼幽深的地方。在一個拐角處,我們看到裏面的小巷子裏似乎有一個人影,蜷縮在屋檐的廣告牌下。白芍就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海岸一樣,急忙說:“白小姐,停車,我看到那裏有一個人。”我把車停了下來,白芍飛一般跳下了車,朝那個人影飛奔而去。天外還下着雨,雨還挺大的,打在車窗上,蜿蜒而下一道道水珠。白芍沒有撐傘,甚至沒有披一件外衣,天氣那麼冷,就衝進了雨里。我叫她:“你撐傘,不要弄感冒le."

她就跟沒有聽見一樣。

我在車上等了她大概二十分鐘,她都沒有回來,隱隱約約我只看到她蹲在屋檐下去那團黑影在說什麼。我以為她已經找到她媽媽了,心裏正一陣開心,突然又看到她往旁邊的一個便利店走去,出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很多的食物和東西。她把那些東西放在那團黑影的旁邊,我感覺到疑惑,下車朝她走去。她半個身子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了,藉著廣告牌微弱的燈光,我看到她的嘴唇成了烏紫烏紫的。我問她:“找到了嗎?”

她機械式的搖了搖頭,眼淚滾滾而下:“沒有,不是她,這是一個流浪的老婆婆。”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里的語調都低到了塵埃。我感受到她的難受,卻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蘇慕安說得沒有錯,就算是她媽媽今天不走,遲早有一天都是會走的,她早晚都要經歷分別的傷痛。白芍木木然地在前面走,我走在後面,極力想要給她撐傘,可是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左搖右擺,毫無章法,我根本無法預測,她究竟是要往哪個方向走。快到馬路邊上的時候,有一小步台階,白芍就像是不會抬腳了一樣,趟過去,“啪嗒”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我嚇得不輕,急忙去拉她:“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倒在哪裏?”

她沒有起身,順勢坐到了地上,眉宇間全是濃濃的絕絕望,她抱膝坐在潮濕的地面上,語氣十分哀戚:“媽媽,你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什麼還不出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現在說什麼安慰的話好像都無濟於事。我低聲說:“你不要太擔心了,她肯定會沒事的,可能是到哪裏迷了路。”

“如果是迷了路,為什麼我們報了警現在還沒有消息?”她哭着問我,又說:“她是不想要我了她肯定是不要我了,所以才拋棄我。”我聽着她的話,心裏很難受,終於忍不住問她:“你們家還有沒有很遠的親戚,坐車都要坐好幾天的那種?”白芍聽后,一愣,回想了一下,對我說:“我的舅舅,他住在D市,離這裏很遠。”

D市在我國的最北端,和S市一南一北相去十分遠。我想可曼聽到的坐幾天的火車,肯定就是到白芍的舅舅那裏去了。可是我始終想不通,為什麼白芍的媽媽要拋棄自己的女兒和家鄉,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呢?白芍問我:“白小姐,你是不是有我媽媽的消息?”

我遲疑了片刻,說:“我也不知道和她有沒有關係,今天我問可曼,可曼說前幾天她聽到你媽媽在給一個人打電話,問到那裏是不是要兩天的火車。”

白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我說:“我的舅舅和我們已經很多年都不聯繫了,媽媽應該不會去那裏的啊。”

但是她突然又說:“不對。”

我問她:“怎麼了?”

白芍哭着說:“前幾天,我吧我的銀行卡都拿給我媽媽了,我的舅舅為人非常勢利,要是她知道媽媽有錢的話,說不定就會收留她。”

“要不然你看一看你給她的銀行卡還在不在家裏?”

白芍聽后,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往車裏拐去,看的我心裏十分難受。回到家裏,白芍開始在房間裏翻箱倒櫃,一邊找東西,一邊十分慌張。沒多久,她帶着一張十分傷心的表情走了出來,她的手裏還拿了一張銀行卡。我的心又沉了下去:“難道她沒有把卡給帶走?”

白芍搖了搖頭:“我有兩張銀行卡,這張銀行卡的錢更多,她沒有帶走,那一張不多的,她帶走了。”

她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她捨不得花我的錢,她以為我在外面工作很辛苦,所以千方百計想要替我省錢。所以她才走的,我吧這些錢給她是讓她去治病的,她不想治病了,不想拖累我,所以才悄悄走了。”

我一頭霧水:“什麼治病?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白芍哭得聲音都聽不清楚了:“媽媽已經得了癌症,醫生說治癒的可能性很小,就是上次體檢的時候檢查出來的。我想要給她治病,她不要我給她治。她說會花很多的錢,會拖累我。我說我問你借錢,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還,可是她不許我再向你伸手。她這一輩子都希望我能夠正正噹噹的做人,我對不起她,我以前不是一個好人,現在還不能盡孝。”

白芍說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炸開在我的頭頂,怪不得上次回來的時候,白芍的眼睛就像是剛剛哭過的一樣,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生病了。怪不得她一直就想要回老家,其實她根本就不是要回老家,只是想找個地方安頓自己,不想再給白芍增添負擔。我的心裏被她們母女倆的感情給感動,又為她而擔憂。她一個人究竟能去到什麼地方呢?會不會真的到白芍的舅舅家裏去了?

我把白芍扶了起來,說:“好了,你現在不要哭,這裏到D市的火車兩天才只有一趟,你媽媽那麼節儉的人,肯定不會坐飛機。我們現在就出發,到D市去,肯定能趕在你媽媽下火車之前就到火車站,她不知道我們會想到她到那裏去了,所以肯定能找到她。”白芍的臉上這才有了一點光彩,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她問我:“真的嗎?”

我說:“你相信我,趕緊去收拾東西,咱們天亮了就走,趕最早的那趟飛機。”

早上我起來得就算是很早的,可是白芍比我起來得還要早,看得出來她壓根就是一夜沒有睡覺,雙眼都是浮腫的。我問她:“你為什麼沒有睡覺?”

“我擔心我媽媽一個人在外面,她的膽子很小,基本上不會自己坐車,要是我不在的話,她要怎麼走到D市去,而且我害怕要是她沒有到D市去我要怎麼辦?”

她的話音剛剛落腳,可曼就又給我來電話了,所有的事情都擠到了一起,我慌亂得不知所措。可曼問我:“白芍的媽媽找到了嗎?”我搖了搖頭,但是隨即想到她看不到我搖頭,於是說:“現在還沒有找到,不過白芍說她有個舅舅在D市,我覺得她很有可能是到那裏去了,畢竟現在她的親朋好友沒有多少,又沒有回老家。”

可曼說:“既然這樣,你們有個方向就好了,什麼時候去D市呢?”

我說:“馬上,我和白芍定的最早的那一趟飛機,現在剛好準備出門。”

“那好,你們先準備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好。”想了想,我又說了一句:“你好好照顧你自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我都是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會照顧好自己嗎?”她有些自嘲地說。

掛了電話之後我和白芍就出門了,因為最近蘇慕安要處理我和艾維斯的事情的後續階段,肯定也很忙,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打算叫上他跟我們一路,在去D市之前,我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報告行蹤。直到登機前,蘇慕安都沒有回我的信息,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我們終於到了D市。這裏因為位於最北端,所以氣候要冷上許多,我裹着厚厚的防寒服,還是覺得冷到了骨子裏,倒是白芍穿得很少,像是不知道冷一樣。我們直奔酒店,因為白芍的媽媽昨天才出發,剛好昨天有一趟從S市到D市的火車,大概明天才能到,所以我和白芍還要在酒店住一天,才能知道她媽媽究竟有沒有到這裏來。

因為這件事情,白芍就像是憔悴了不少,本來就沒有幾兩肉的臉頰現在瘦得顴骨更高了。我到餐廳里給她點了餐,她扒拉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對她說:“現在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先吃一點東西,否則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你媽媽現在的身體,需要你去好好照顧,找到她了之後要是你垮了的話怎麼辦?”

她這才勉強打起精神,扒拉了幾口飯菜。我看到她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中帶有疑惑,我問她:“怎麼了?遇到熟人了嗎?”

她搖了搖頭,驚訝地對我說:“可曼姐……為什麼會在這裏?”我大吃一驚,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對面桌子旁邊站了個服務員,眉眼和可曼極其相似,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和她就像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一樣。懶懶散散地站在那裏,我也頓住了。白芍瞪大了眼睛,問我:“白小姐,那不會是可曼姐吧?”

我搖了搖頭,可曼現在在新西蘭,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更加不可能會是一個服務員。可是她們又是這麼的相似,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海里拂過一個名字——可心,秦可心。

那個把可曼關在地下室,要不是爸爸突然出現,就把她給活活餓死的秦可心。可是她不是跟着她們家的親戚到美國去了嗎?但是要是她不是可心的話,世界上又怎麼會有一個人和可曼長得這麼想像。我對白芍說:“你先吃飯,我去去就來。”

我站起身來,從她的面前走過,經過她的時候故意在她的腳上踩了一腳。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我是故意的,她不是吃素的,當即就大叫了起來:“你怎麼回事啊?走路沒有長眼睛嗎?”

我道歉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很抱歉。”

“抱歉?不是故意的?我明明看到你就是故意的。”

我眉毛微微一揚,問她:“你說我是故意的,有證據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你去告啊,反正你們這些有錢人不就是喜歡維權嗎?明明就是你故意撞我的,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正說著,他們的經理走了過來,態度謙和地問我:“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淡淡地說:“剛才我一不小心碰到了這位小姐,結果她說我是故意的。然後讓我趕緊去告她。”

經理一聽,眉毛都擰在了一起,怒斥道:“秦可心,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才來一個月,已經和多少客人發生爭執了?”我的心就像是墜下了萬丈深淵,原來她真的就是秦可心,原來她真的就是那個蛇蠍心腸的秦可心。她回國了,還到酒店裏當起了服務員。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陰差陽錯,當初可曼因為她被關在地下室,被爸爸帶回家,現在過上了與她截然不同的生活。而她費盡心機頂替可曼到了美國,到頭來卻還是流落到了酒店端盤子。我的心裏浮起一絲報復得逞的快意。經理罵了她之後,轉頭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是我們員工培訓不到位,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請您諒解。”

我冷冷地回答:“就她這個態度,恐怕只有一輩子端盤子的命,我犯得着跟她生氣嗎?”

說完掉頭走到白芍的面前。白芍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麼嚴肅的樣子,表情有些獃滯,她問我:“白小姐,你認識那個人嗎?”我恨恨地說:“豈止是認識,要是有機會我恨不得把她的皮給剝了。”

“那個人肯定很壞吧。”白芍說。

“你怎麼知道?”

“白小姐這麼好的人看到她都會生氣,說明她真的是壞到了骨子裏,只是可惜,她居然長了一張和可曼姐這麼相似的臉。”我側過頭去看她,她正被經理領走,眼光恨恨地瞧着我,竟似要把我生吞了一般。我回過頭,沒有再說話。

晚上我早早地就讓白芍去睡覺了啊,因為她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睡覺,要是今天再不好好休息的話,我不敢保證明天看到她媽媽了她會憔悴成什麼樣子。我強迫她上了床,讓她好好睡了一覺,我沒有什麼事情,用酒店的電腦登錄了我的郵箱,裏面陳秘書又給我發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其中還提醒我說下個月就是我中學母校的校慶,我答應過會回去參加,讓我不要忘記。處理完這些事情,我準備到白芍的房間裏去看一看她現在怎麼樣了,可是剛剛起身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門口有很響的一陣動靜,好像是誰在這裏摔倒了,發出了“哎喲”的一聲叫喚。我以為是白芍,急忙把門拉開,結果看到門外的走廊上有一個酒店的員工,因為摔跤,所以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

我嚇了一跳,急忙走上前把她扶起來:“你沒事吧?”

“不好意思小姐,打擾你休息了。”

“沒關係,你身上有沒有哪裏摔着?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我關心地問道,因為看到她的樣子顯得十分痛苦。她摸着自己的腰,痛苦地哀嚎:“天哪,是誰在這裏扔了讓一塊石頭。”

她旁邊還有一個酒店專門打掃垃圾的時候用的車,看樣子她是從我的隔壁房間裏出來。聽到她說的話之後,我低頭在地上看了一圈,果真看到好幾塊和地毯顏色相近的石頭正躺在我房間的門口。我說:“我幫你打救護車,等一下就好。”她卻拉着我的袖子說:“不用了,小姐,不用叫救護車,我自己可以的。”

“可是你的腰傷了。”

那大姐這才面露難色對我說:“我是剛剛到酒店來上班的,我的五險現在還沒有開始交。所以……”

“什麼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要是腰有什麼事情會更麻煩。”

我們倆正在爭執的時候,樓梯間又走來了一個人。他看到我們倆在門口,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姐一看來人了,急忙說:“經理,我在這裏摔了一跤,我馬上就去打掃退房的衛。”

“不行。”我說:“她的腰上肯定帶了傷,從這裏摔下去肯定會很嚴重的,要是不及時去看醫生,以後要是有什麼問題就更麻煩。”

那經理看了我們兩眼,又問:“好好的怎麼會摔跤?”

我指着門口的石頭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放假門口有幾塊石頭。”

突然我低頭看了一眼我腳上穿的鞋子,接近十厘米的高跟,要是剛才這位大姐沒有摔跤的話,我出門隨便踩一塊都會摔得四腳朝天。我臉色陡然一變,要求道:“我要看你們的監控,究竟是誰在我的門口放了石頭。”

那經理的臉色也變了變,說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堅持說:“不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都要去看一看監控。在我的門口發生了這種事情,要是剛才不是這位大姐的話,摔倒的人就有可能是我,所以我有權利要求查看監控。”

“可是我們酒店的監控……”

我拿出手機,晃了晃,說:“你們這裏是五星級酒店,但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要是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我只能報警維護我自己的權益了。”經理看我倒像是來真的了,於是立馬改了口風:“好,我現在馬上安排安保部的同事。”

“不用安排。”我說,指着走廊說:“麻煩您帶個路,我們直接過去調監控就可以,不用提前通知。”我微微仰起臉。我知道這些酒店有的時候為了免責,會對酒店的監控視頻進行處理,我要向知道最真實的情況,就只能突襲。

那個經理大概看我是個難啃的硬骨頭,只好硬着頭皮對我說:“那好,小姐,您這邊請。”

我對那個掃地的大姐說:“你先去醫院檢查一下,看身體有沒有什麼情況,等我從監控室回來之後再說。”那個大姐可能沒有見過像我這麼強勢的客人,只好點了點頭。經理帶我去了監控房,裏面的保安都站了起來,他說:“現在可不可以把29樓行政客房樓梯上的監控調出來。”

我想了一下,中午我和白芍一起去吃飯回來的時候都沒有,我回房間也沒有看到地上有石頭,所以極有可能是在我進房間之後,到我出房間這之間有人放在我門口的,於是我說:“你們只需要調最近三個小時的監控就可以了。”

他們點了點頭,在機器上操作,沒多久就把監控給查了出來。我說:“用5倍速度放就好了。”我們一起查看監控,我進去房間之後的幾十分鐘裏,外面除了有幾個客人經過之外,就沒有人經過了。我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想多了,但是就在我快要出房間的時候,外面走過了一個人。她穿着紅色的衛衣,戴着口罩,走到我門口,好像在門口停留了片刻之後,才離開。我說:“停一下。”

保安立即把畫面停在女子離開之後,我指着我的房間,說:“把這兒距離拉近一點。”

他依言把距離拉近了,剛才女子站過的地方,現在赫然已經躺了好幾塊石頭。我看到經理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慘白的。我又說:“把畫面調到剛才她沒有出現過的時候。”

果然如我所想,那幾塊石頭就是那個女子放在我門口的。原來在這個酒店裏還存在着處心積慮想要害我的人,我掉過頭看着經理問道:“不知道經理認不認識這個人是誰?”很顯然,這個女人是酒店的員工,因為她知道什麼時候有監控,所以經過監控的時候頭垂得很低,我們根本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另外,這間酒店的房間,除了房客有門卡進入電梯,其他的只有工作人員才能憑藉工作證進入。其他人想要上到高樓層,除非是爬樓梯,然而我住在29樓,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

那個經理臉色鐵青急忙向我道歉:“小姐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去查明真相。”

“不必了。”我說。

“那個經理詫異地看着我。”

我說:“你們的總經理現在在什麼地方?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難道你一句抱歉就能夠解決了嗎?馬上把你們的總經理叫出來,我和他一起等你去查明真相。”

那經理聽了我說的話之後,急忙說:“小姐,我馬上就去讓各部門的經理過來認人,要是她真的是我們酒店的員工的話,我們肯定會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我重複了一遍:“難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讓你們的總經理出來,我和他一起等你查明。怎麼?出了這種事情,難道你還想瞞着嗎?或者我現在打電話給警察局,讓他們來查?”

聽我這麼一說,經理這才說:“好的,小姐,您先稍等,我馬上就去叫我們的總經理。”

他出去打了一個電話,我站在顯示屏前,看着畫面裏面的那個女子,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做這種事情。經理很快就回來,他帶我離開了監控室,說:“我們的總經理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很重視,所以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把那個人給揪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跟着他上電梯。那個總經理在電梯廂門外等着我們,電梯門一開,外面那個人和我打了一個照面。我看到他的神情愣了愣,隨即,畢恭畢敬地問好,說:“白小姐,原來是您。”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請問你是?我們認識嗎?”

“不好意思,白小姐,您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您,前不久百城的年會上,我有幸見過白小姐一面。”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想到這一次白小姐來一聲招呼也沒有打,還出了這種事情。”

說完,頓了頓,他彷彿小心翼翼地問了我一聲:“蘇先生難道沒有和您一起來嗎?”

我的腦子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我繞老繞去,又走到了蘇慕安旗下的酒店裏來了,怪不得這人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個大轉彎。我說:“他有事情,所以沒有和我一起來。”

他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對我說:“白小姐,請先到我的辦公室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安排人去查。”

我跟在他的身後,走到了他的辦公室里,我說:“不用那麼麻煩,你看這樣,你讓安保部的把監控拿到這裏來,然後讓各部門的經理到這裏來認人,我們把動作搞快一點,不用弄得那麼複雜。”

一聽我這麼說,他愣了愣,笑道:“好好好,就依白小姐說的。”

說完,他對那個經理說:“快去把各部門的經理都叫到這裏來,順便讓安保部的吧監控拿過來。”

那經理頓時點頭道:“好。”再也沒有了剛才和我討價還價的膽子了。

總經理給我倒了一杯茶,我剛剛接過來,電話就響了。拿出啦一看,原來是蘇慕安,我接起:“嗯?”

他說:“現在到了嗎?我上午開了一上午的會,現在才閑下來,給你打個電話。”

我瞥了一眼那個總經理,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樣子,就什麼都沒有說,我見過蘇慕安對張青崖的樣子,他不相識能容忍屬下犯錯的老闆。於是我說:“我早就已經到了,剛剛睡了一覺,才起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現在在處理陳秘書給我發來的一些文件,你呢?”

蘇慕安“哦”了一聲,說:“我下午打算再回安家去一趟。”一聽到安家,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好像是一種本能上的恐懼:“你回去幹什麼?”

蘇慕安淡淡笑道:“安建培不是說我不回去陪他嗎?所以我打算回去儘儘孝心。”

我說:“那好吧。”

我突然想起,江祁的年會,我就安排在明天,我明天肯定是回不去的,到時候沒有辦法組織。於是我跟蘇明遠說:“對了,明天是江祁的年會,就在天勝舉行,到時候你幫我盯着一點。”

“怎麼?你明天還不回來嗎?”蘇慕安問我。

我說:“白芍的媽媽還沒有找到,而且我們不知道明天她會不會出現在這裏,如果她不在火車上的話,我們可能還要去她舅舅那裏一趟。所以江祁的年會我肯定是趕不及回去參加了,不過流程那些我和陳秘書已經確定好了,到時候你幫我多派幾個安保上去盯着,不要出什麼亂子就行了。”

蘇慕安說:“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對了,你在那邊有什麼認識的人沒有。”

我說:“當然沒有啊,我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啊。”

“那我找人去接應你,到時候也好有個照顧。正好我有家酒店在那邊。”

我笑了一聲,看向旁邊坐立不安的總經理,要是蘇慕安知道我誤打誤撞已經走到了他的酒店裏,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想法。我輕輕咳了一聲,說:“你的酒店是你的酒店,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慕安笑道:“老闆娘過去了,當然要好好迎接你了。”

我呸了一聲:“你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要去看文件了,你趕緊回去吧。”

蘇慕安這才心滿意足地把電話給掛斷了。

掛斷電話之後,總經理捏了一把汗,朝我訕笑。我也覺得有些好笑。

正在這時總經理的電話又響了,他滿臉歉意地對我說:“不好意思,白小姐接一個電話。”

我朝他點了點頭,他走到一邊去接電話,沒有聽到電話那頭說些什麼,只聽到他一直在“哦”、“嗯”、“好的,放心吧”,然後就掛斷了電話,走到我的旁邊,笑着說:“蘇先生真的很關係白小姐,剛才打電話來讓我去接您。”

我淡淡地說:“要是他知道我在你這裏差點摔成大烏龜了,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總經理的表情顯得很尷尬。很快,外面就有人陸陸續續進來,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手邊的一本旅遊雜誌,沒有理他們。沒多久,就聽到總經理,說:“都來認人,看看這個上面的人究竟是誰?居然敢在酒店裏做出這種事情。”

那一群經理圍在一起,共同觀看視頻,大家都在討論什麼,我沒有聽得太清楚。最終,我聽到一個人高聲說:“這不是餐飲部那個秦可心嗎?我看到過她穿這一身衣服。”

秦可心?我的心裏又升起了一陣涼意,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居然還和以前一樣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目標可以不折手段,僅僅因為我今天當場和她鬧了不愉快,她就敢在我的門口扔石頭!我站起來,走到他們面前,總經理對我說:“白小姐,這個人已經找到了。”

我看着畫面上穿着紅色衛衣的女子,一想起當年可曼受過的苦,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說:“今天我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她了,應該是她懷恨在心,所以才在我房間門口放石頭。”

總經理訝然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說:“中午的時候有個經理也在現場,不過我記不得是哪一位了,你可以問一問。”混在人群中的一個人走了出來,低聲說:“的確有這樣的事情。”總經理聽了之後,勃然大怒:“咱們酒店的員工培訓是怎麼做的?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人力資源的經理小心翼翼地站了出來:“這個秦可心酒店之後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客人發生矛盾了,前幾天她也在行政酒廊和客人發生過爭執,但是因為她剛過了實習期,我們不能隨便處置……但是又教育了好幾次,她就是不改。”

“那當初為什麼要招她進來?”

人力資源部的經理委屈地說:“當初招她的時候她還是很正常的,但是後來因為和她一起進來的一個員工,因為工作出色,所以年會之後就被安排到了S市,百城的總部去上班了,所以她一直就來纏着我們要換到其他部門,我們沒有同意,所以她就故意鬧事。”

不知道這些年在秦可心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為什麼她會變成現在這種人?可是轉念一想,又能夠想得通,畢竟當年她的年紀還那麼小,就能夠把自己的親姐姐關在地下室,任她自生自滅。對秦可心的憎恨又上了一層樓。

我對經理說:“反正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今天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打掃清潔的大姐剛好從我的房間門口經過,可能現在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你們一個個的也就都排隊到醫院裏來看我。這件事情,如果你們不能給到我最滿意的處置的話,後果你們自負。”

總經理一聽我來真的了,忙問我:“不知道白小姐是怎麼打算的?”

我淡淡地說:“她的心思這麼惡毒,你們不會還想着要把她給留下來吧?還有,那個大姐檢查住院修養的錢總不能我來掏吧?第三,我無緣無故差點被人害死,總不能一句道歉都沒有吧。”總經理一聽,瞬間瞭然,他吩咐下去,說:“人力資源的,趕緊去起草解聘合同,你們再去通知這個人一聲,就說要是這次的事情她不出面道歉的話,我們就上報公安機關。”

說完他又問我:“百小姐,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其他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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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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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蛇蠍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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