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衢

傅衢

傅衢一進大廳就看到李府上多了幾個未曾見過的生人。

他的視線在略過芸娘時略有停頓。

沒想到鄉野之間也會有如此出塵絕艷的女子,不過他一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只是稍作感嘆就略過,看向她身邊的兩個稚童。

一看他就呆住了,緊接着就是一陣狂喜。

居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先天武體,而且一見就是兩個。

到傅衢這種水平,已近不需要摸骨就能判斷一個人的資質了,他可以通過膚色,毛髮,氣色,步履看出你皮囊之下的筋骨是否強健。不過這有時也會出現偏差。

李凌白見到傅衢,正想為他介紹,就看到傅衢一個健步,把光宗和耀祖抓了起來。

“果然是先天武體,我有徒弟啦,哈哈哈哈哈哈。”傅衢扯開兩人的衣袖,對着手骨摸了又摸,彷彿是看見什麼稀世之寶。

“你這是做什麼,快把孩子放下。”芸娘着急大喊。

李凌白也上前制止,“額,傅鏢頭,有什麼話好好說,先把孩子放下來。”李凌白看到他癲狂的樣子,忽然有點後悔,這傅衢武藝的確高強,只是這腦子似乎有點問題。

傅衢也發現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突兀,不好意思的把兩個孩子放下,不過還是難掩興奮之情。

“凌白兄,不知這倆孩子是?”他現在只想找到他們的父母,向他們提出收徒的事情。

“這倆孩子是我妹妹的兒子。”李凌白指了指一旁把孩子摟在懷裏的芸娘。

芸娘看到他的視線掃過來,把孩子摟得更緊了。

“那個,這位夫人,小生這廂有禮了”傅衢什麼都好,就是不耐煩跟女人相處,在他看來那些閨閣女子嬌滴滴的,不小心碰一下就壞了,哪有軍營里的漢子來的爽快。

但現在他已經給人家留下了壞印象,豈不是會影響他收徒,只能裝出一副斯文的樣子,深深鞠了一揖,配合他滿臉胡茬一臉兇悍的長相,顯得不倫不類,反倒把芸娘逗笑了。

笑了就好,傅衢熱切的看着芸娘懷裏的兩個孩子:“這位娘子,你的兩個兒子有沒有拜師,若是沒有,就考慮考慮我吧。”

“我是正德十三年的武狀元,身家清白,沒有妻兒,以後估計也不會娶妻生子,要是你把兩個兒子交給我,我一定把他們視若親子,把一身本領傳授給他們。”

“噗嗤”寶珠聽到傅衢喋喋不休的自我推薦,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滾,這哪是找徒弟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上趕着當后爹吶。

傅衢的滿腔真情就這麼被打斷了,生氣的看向噪音的來源。

“居然又是一個先天武體,難道這年頭先天武體已經這麼不值錢了嗎,一來還來三兒。”

傅衢頓時覺得氣也消了,渾身都舒暢了,果然聽小主子的話沒錯,跟着李凌白就能找到徒弟。

寶珠正笑的開心,就被人拎着衣領,提了起來。

喂喂喂,做人不要這麼小氣,不就是笑了你幾聲,該不會是想把她摔死吧?

寶珠膽小的死死抱住拽着自己衣領的手,還覺不保險,把四肢都纏了上去。

“你放開我妹妹。”光宗和耀祖衝上來,對傅衢一陣拳打腳踢。

“妹妹,還是個女娃!”傅衢皮糙肉厚,並沒有把那點打擊放在心上。伸手捏了捏寶珠的筋骨,一手下去軟軟的都是肥肉。

“誒,小丫頭,你該減點肥了,這麼胖,連骨頭都摸不到。”

寶珠氣的漲紅了臉,什麼胖,她這是嬰兒肥,等她長大了自然就會瘦下來。

“傅鏢頭,雖然你救了我爹一命,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也太失禮了。”李景彥皺着眉看着眼前粗魯的男人,氣的臉色漲紅,上前一把將寶珠從他手上奪回。

傅鏢頭看着疾言厲色斥責自己的青衫少年,羞赧的摸了摸鼻子,扭過頭去。

大男人長得唇紅齒白的像什麼樣子。

“這位夫人,你家這閨女要是沒有師傅,也可以把她交給我。”傅衢用更熱烈的眼光看着楞在那裏的芸娘。“以這小丫頭的資質,我保證不出二十年,我就能把她培養成大慶第一個女將軍。”

芸娘開頭還因為傅衢的背景震驚,畢竟她這麼大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縣令了,現在居然見到了一個武狀元,這個人還求着做她兒子的師傅。

本來還挺開心的,聽完他後半段話臉都綠了,自己女兒怎麼嬌寵都不夠,眼前這莽漢居然還想把自己女兒教成五大三粗的女將軍。

“壞,壞人。”寶珠覺得眼前的人實在太討厭了,先是嘲笑她胖,現在又想破壞她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生活,她的夢想是當嬌滴滴的小美人,可不是剽悍的女將軍。

“我學,我學,傅師傅,你收我為徒吧,我也想當大將軍。”李景瑜最不耐煩坐在學堂里聽夫子講什麼之乎者也了,可惜李青雲盯他盯的緊,連想逃個學都千難萬難,他的夢想是像話本里的大英雄一樣鋤強扶弱,保家衛國。

“你不行。”傅衢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他第一天到李家就仔細觀察過李家兩個兒子,李家二少爺的資質比一般人好點,但也夠不到他收徒的標準。

“你要是不收景瑜,那我也不要你當我師傅。”光宗看到景瑜失落的表情,很有兄弟義氣的說道,他雖然不太喜歡這個男人欺負自己妹妹,但是他也知道能讓一個武狀元做自己師傅是天大的福氣,他想保護自己的娘親和妹妹,這一切都基於自己的實力。

李凌白也有點心動,他本來就敬佩傅衢的本領,聽到他是武狀元后,想和他結交的信念也就更深了,要是自己兒子能拜他為師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一旁的李景彥皺着眉,有點疑慮,“你既然是正德十三年的武狀元,為什麼現在卻只是一個普通的鏢頭?”他到是不擔心傅衢說謊,只擔心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權貴,所以仕途盡毀,怕他連累表妹一家。

李凌白和芸娘一聽,也疑惑的看着傅衢,好好地武狀元怎麼會淪落成一個小小的鏢局護衛?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原因,”說起來傅衢也有點不好意思,古銅色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還不是我哥,逢人就說自己教出的徒弟最優秀,我和他從小不對付,這不和他打賭一定會教出一個比他徒弟更優秀的弟子,不然不再踏進京城半步。”說完也覺得有點幼稚,嘿嘿的傻笑起來。

芸娘忽然很不放心將兒子交給他教導,本來就挺傻的,教完估計更傻了。

放一個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傅衢打定主意,堅決不能錯過這麼好的苗子:“如果你們兄妹肯拜我為師,那我就收下那小子。”

“不要。”寶珠傲嬌的扭過頭去,避開景瑜渴求的目光,她可不想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練武,這輩子她就安安心心做個小公主,練武這種苦差事還是交給她家親愛的大哥吧。

“我也不要,如果只是普通的鍛煉身體,增強筋骨我就答應了,但若是想我考武舉那還是放過我吧。”傅耀祖對舞刀弄槍沒什麼興趣,他和他爹的志向一樣,更喜歡做個斯斯文文的文官。

傅衢一下子被兩個心儀的徒弟拒絕,身心受到重創,只能寄希望於最後剩下的那個。

“我還是那句話,要是收我,那必須也景瑜收下。”傅光宗語氣堅定,不容置疑,獲得景瑜感激的小眼神一枚。

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傅衢只能含淚答應下來,心裏盤算着,沒事,現在不答應,反正接下去有的是時間,他相信那兩個早晚會迷途知返,發現武術的魅力的。

等傅傳嗣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兒子已經找好了師傅,還附帶了一個拖油瓶。

回去的時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除了他們買的一大車糧食,還有傅衢和李景瑜的一車行李,看樣子是打算常住了。

傅傳嗣只能這心裏安慰自己,旱災消息曝光后可能會出亂子,有這麼一個高手在,也算是給家裏雇了一個免費的打手了。

*******

傅傳嗣幾人到家時,孟氏和徐氏也正準備好晚飯,端着菜盆往正堂走去。

“咣當,”孟氏和傅衢打了個照面,手裏的菜盆就掉到了地上,裏面的菜灑了一地。

是他,他這麼會出現在這,孟氏嚇得整個人瑟瑟發抖。

“你個殺千刀的沒用的廢物,就知道霍霍糧食,連盆菜都端不住,你怎麼不去死了算了。”李氏看到孟氏把菜盆摔了,氣的破口大罵。

“我不舒服,先回房歇歇。”孟氏臉色慘白,根本不理睬婆婆的責罵,跑回了自己房中。

“還學會甩臉子了,真是無法無天了,既然身體難受那就別吃飯了,今晚誰都不許給孟氏送飯。”李氏氣了個仰倒,惡狠狠的盯着傅大牛和大丫說道,她就不信餓不死她。

傅衢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長得有這麼恐怖嗎,怎麼把那婦人嚇成這樣?

*******

孟氏把自己嚴實的裹在被子裏,雙目赤紅。

她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張臉,那個奉旨將傅家滿門抄斬的驃騎大將軍,凶名赫赫的殺神——傅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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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福女在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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