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
此時大田村裡正家也是一片肅靜。
大堂里坐着幾個老頭,都是大田村德高望重之人。
“今天叫大家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跟大家商量。”說話的是大田村的里正田大春,他也是傅三木大嫂的親大哥,上一任里正是田大春的爹。
田姓是大田村的大姓,往上數幾代都是一個祖宗,家家都沾親帶故,所以田姓人家在大田村極有威信地位,歷來大田村的里正都是由田家族長擔任的。
大田村也有一些別的姓氏,例如以傅家為代表的當年逃難過來的幾戶人家。不過他們也多數和當地村民聯姻,現在也在大田村紮根下來。
今天在場的多是田家的族老,唯一例外的就只有傅老頭和黃秀才兩人。
黃家當年也是逃難過來的,和其他人家迫不得已賣兒賣女不同,黃家家境還算殷實,在大田村安頓下來后,還買了幾畝田地,可是為了供唯一的獨子黃宗博念書,還是把自家的幾個女兒賣掉了。只可惜,黃宗博只考上秀才,就止步於此了。不過,就是個秀才也足夠讓黃家人在大田村翹着尾巴走路了。
“大家也發現了,最近的天氣有些反常,三木今早來找我,告訴我他親家剛從漓川省過來,今年整個漓川省都絕收了,灕江上游也斷流了。”田大春的話引起一片嘩然。
“你這話可是真的,灕江真的斷流了?”問話的是田家的一個族老,他們一家就靠家裏的幾畝地過活,灕江上游斷流,他們下游過不了多久也會沒水,到時候靠什麼澆莊稼,這鬼天氣,一天澆三次地,水還是蒸發的很快。
“是真的,漓川已經有災民發生了暴動,漓川的守兵有限,如果朝廷沒有及時賑災派糧的話,恐怕那些守兵就受不住了,災民會全朝我們這來。”傅三木的聲音很沉重,嶺東離漓川最近,漓川那麼多災民一骨碌的湧進嶺東,會發生什麼是大家都能想到的,快餓死的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哼,一派胡言。”黃秀才重重的拍了桌子,很不屑的看着傅老頭:“如果漓川像你說的那樣發生旱災,朝廷怎麼會不公佈,我們離漓川這麼近,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看你就是危言聳聽。如果你們今天聚在這裏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的話,就恕我不奉陪了。”黃秀才傲慢的彈了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塵,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可沒功夫陪這群泥腿子瞎鬧,有這時間他還不如溫習一些書,籌備明年的科考。
傅三木一番好意卻被人譏諷,恨的牙痒痒,現在不信有你後悔的時候。
“宗博說的也有道理,這麼大的事,朝廷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有幾個人聽了黃秀才的話開始動搖,或許事情並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灕江三省每年的產糧要供應大半個朝廷,要是漓川絕收的消息傳出去,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田大春能當上田家的族長,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而且,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家裏有糧的別賣了,沒糧的趁消息沒有傳開之前趕快去買點糧備着,反正糧食放久了也不會壞。”現在剩下的除了傅三木都是田家的族人,田大春的話還是有點分量的。
“這件事是我們大田村的秘密,誰都不準說出去。”田家村的村民和附近幾個村子都有聯姻,“這種時候我們也只能顧得上自己了,要是消息傳開,恐怕糧價就不是現在這個價格了。”田大春稅利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畢竟大田村的村民不是戶戶都家境殷實的,糧價上漲對他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幾個族老滿是愁緒的從田家離開,傅三木也不知道他們相不相信他的話,但是消息他已經傳達了,剩下的就看各家的造化了。
*****
此時的寶珠正幸福的窩在自家親親表哥的懷裏。
李青山昨個感染了風寒,現在還在床上躺着,李氏看到侄子沒事後表示了慰問就急匆匆的去看自家大哥去了。
“妹妹變胖了。”景瑜好奇的戳了戳寶珠肥成藕節的胳膊,唔,手感不錯。
“啪”寶珠生氣的一掌拍開那個搗蛋的手,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這就是寶珠吧。”一個神情溫和的中年男子指着寶珠說道,眉目間和芸娘十分相似。
“她就是你侄女,寶珠,快叫舅舅。”芸娘推了推沉浸在男色之中的傻女兒。
這個舅舅可是金大腿,還是男神他爹,必須討好,咧開嘴,甜糯糯的喊道:“舅舅好,車車,喜歡。”
她口中的車車就是李凌白特地從京城帶來的學步車了。
李凌白仔細打量着自己這個侄女,白玉粉嫩似觀音坐下的仙童,機靈狡黠,惹人憐愛,怪不得他兩個兒子在書信里一再提起,連自己那個古板的父親也對她疼愛有加。
他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那些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沒有他這個侄女來的出色。
“大嫂怎麼沒在家。”芸娘看這麼久了也不見大嫂出來,好奇的問道。
“這不這麼多年沒回來了,今天她就回娘家了,要是知道你們今天過來,她肯定就不走了。”
李凌白的妻子趙氏和妹妹感情很好,在沒嫁給他之前就和芸娘是閨中密友了,這麼多年沒見了,也很想她。
“光宗和耀祖都長這麼大啦。”李凌白看着妹妹身邊的兩個小子,“咦,我沒記錯的話,光宗今年不到七歲吧,這個頭都快趕上十歲的孩子了。”
李凌白指着大外甥滿臉不敢置信,難道是他記錯了?
“大哥,你可不知道,這臭小子可會吃了,每頓都要吃一桶飯,力氣也大得很,家裏的東西不知道被他嚯嚯了多少。”芸娘嘴裏抱怨着,眼神卻很慈愛。
傅光宗聽到他娘的數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誰讓他力氣太大,有時候一個不小心,東西就壞了。
“哦,還有這種事。”李凌白有點不相信,一個六歲的小孩,力氣再大又大的到哪去。
芸娘看自己哥哥質疑自己的話,不服氣的對兒子說:“大郎,給你舅舅看看你的本事。”
傅光宗看自己娘親都發話了,二話不說,捲起袖子,一把將大廳中間的石桌舉了起來。
李凌白看的目瞪口呆,這石桌是他特地請人打造的,用的是純正的大理石,這麼一張桌子,起碼得上百斤了吧。沒想到他這大外甥居然是天生神力。
他激動的看向芸娘:“光宗有這個本事,你和妹夫就沒想過好好培養?”
芸娘有些疑惑,光宗力氣大了點,除了寶珠喜歡讓他抱着走,其他還有什麼用處嗎?
李凌白見妹妹不明白,提醒到:“你難道就沒想過讓光宗習武,考武舉嗎?”
她怎麼沒想過,光宗這孩子平時憨憨笨笨的,連寶珠那小丫頭都能欺負他,她和傅傳嗣早就不抱讓他讀書考科舉的念頭了。可是他們這小地方哪找得到合適的老師來教導武藝吶,他們的想法也就此擱置下來。反正孩子還小,傅傳嗣打算等他考完科舉,去京城的時候再替兒子好好物色一個老師。
李凌白一看芸娘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夫婦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要是有這個想法,我這到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是誰?”關係到兒子的將來,芸娘也有點不淡定了。
李凌白叫來一旁的婆子,“你去把西院的傅鏢頭請來。”
“妹夫可跟你提起過我在漓川差點遇險的事情。”
芸娘只聽相公說了個大概,具體發生了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你不知道,那傅鏢頭.......”
*******
傅衢窩在李家好幾天,正感到不耐煩,要不是小主子跟他說只要護着李家商隊回雲田縣他就能收到一個最合心意的徒弟,打死他都不會來這,還不如去邊關打仗來的有意思。
可是幾天過去了,這徒弟怎麼還沒影吶。
當婆子叫他去前廳時,他就琢磨着,難道是徒弟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