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鬼了

撞見鬼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紀清晨還是留了他們夫妻用晚膳,畢竟難得來一趟。待天黑之後,裴世澤之後便命裴游護送他們夫妻回去。

待他們走後,紀清晨坐在羅漢床上,撐着手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做女子可真不容易。”

坐在旁邊的裴世澤聽地愣了,旋即便伸手一把將她撈在懷裏,“不許胡思亂想。”

可紀清晨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問:“柿子哥哥……”

“我以後肯定不會這般的,你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還沒說完,裴世澤就已經堵住了她的話頭。

紀清晨抬頭瞧了他一眼,輕聲哼了下,嬌聲道:“我都還沒說完呢。”

“那就不用說,”裴世澤低頭瞧了她一眼,閑閑道。

紀清晨登時頓住了,又是撲哧一笑,有些嬌怒:“柿子哥哥,你怎麼這般討人厭啊。”

裴世澤低頭看着她,輕聲反問:“我討人厭?”

可是下一刻,他便低頭吻在她的唇上,方才她吃了莓果,此時輕輕吻着她的唇瓣,嘴唇上似乎還殘存着果子的清香味。紀清晨小心地仰起頭,承受着他的親吻。自從她懷孕之後,兩人就連擁抱都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架勢。

只是裴世澤是個男人,而且是血氣方剛的男人。素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娶了個小媳婦抱在懷中,如今又要素着,說不難受,那是騙人的。

可要叫他去碰別的女人,那他也不會一直等到紀清晨嫁給他了。

裴世澤的性子打小就是霸道慣的,是他的別人碰一下都不行。不是他的,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太多了。

紀清晨抱着他,只覺得隔着輕薄的衣衫,他渾身都發燙。

她伸出細長的手掌,白嫩凝滑指尖帶着一絲冰涼,探進他的衣裳中。裴世澤微微往後退了一下,兩人的眼睛四目相對,直到他沉聲說:“不要招惹我。”

小姑娘登時得意地笑了,就像是個偷腥的小狐狸。

眉眼嫵媚,帶着說不出的得意。大概與喜歡的人在一起,總是能這般,便是偶爾的口舌之爭,都能迅速地變成旖旎曖昧的氣氛。

**

待到六月的時候,紀清晨的肚子像是吹氣一般地起來,便是連裴家老夫人瞧見了,都直說這肚子裏頭只怕不止一個。

方皇后倒也不放心,還着太醫來給她把脈,只是太醫醫術雖精明,卻也不能查出這肚子裏頭究竟是幾個。好在紀清晨自個也不着急,反正再過四個月,不就都知道了。

倒是曾榕一個月便要上門來瞧瞧紀清晨,知道她如今懷孕了不能時常回家,乾脆她就過來了。

紀湛也鬧着要來,只是之前曾榕都沒帶着她。不過這會倒是被他鬧騰地沒法子,把他帶了過來。他一進門,就瞧見紀清晨挺着個大肚子,登時喊道:“姐姐,你變成這個樣子了?”

紀清晨如今最怕旁人說她胖了,登時有些擔心地問:“是變醜了?”

“你別他一個小孩家家的亂說話,哪裏就變醜了,我瞧着還是跟之前一樣,除了肚子之外,竟是一點兒都沒變,”曾榕立即說道。

紀湛哼了下,小傢伙如今正是抽條的時候,都說小少年八九歲的時候最是難看,可是他卻一點兒也不,反而越發地清朗俊秀。

紀清晨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便招呼他到旁邊坐下,細細地問他學業上的事情。

“姐姐,你什麼時候能生完孩子啊,”可偏偏紀湛就只對她的肚子感興趣,這會還一個勁地問。

紀清晨笑道:“再過幾個月吧,怎麼了,是不是等不及看小外甥了?”

“我是想姐姐你早些能回家,”紀湛突然說。

這話倒是叫紀清晨一愣,隨後她才懂紀湛的意思。雖說他們也能來看望她,可這裏總不是紀家。他是想她回家去了。

紀清晨瞧着彆扭的小傢伙,登時笑着伸手去摸他的小腦袋,輕聲說:“你來看姐姐不也是一樣的。”

曾榕生怕他說話惹得紀清晨不開心,便道:“先前不是說沒來過定國公府,便叫杏兒陪你去花園逛逛?”

紀湛撇嘴,心底哼了下,還真當他是小孩子啊。

可偏偏卻沒駁了曾榕的意思,反而是跟着杏兒她們出門去了。

此時六月,外面日頭雖有些烈,不過倒也沒到難以忍受的時候。待到了定國公府的花園,才一過轉角,便瞧見對面花樹繁茂,只怕有數百年歷史的槐樹,樹冠高大繁茂,鬱鬱蔥蔥地顏色佈滿花園的各處。

紀湛又不是小姑娘,哪裏喜歡逛什麼花園。他知道母親不過是想把他支出來,與姐姐好說話。

大概又是那些叮囑的話,紀湛沒什麼興趣。

杏兒見他意興闌珊的模樣,便小心地問道:“小少爺,要不咱們去前頭逛逛吧,那邊亭子可以觀賞湖裏的錦鯉。”

“杏兒,你多大了,”紀湛回頭瞧她。

杏兒一愣,隨後低聲說了自個的年紀,可誰知就聽到撲哧一聲,待他抬頭就看見紀湛咧着嘴,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齒,“你哄孩子呢?”

“小少爺,您怎麼這麼逗奴婢啊,”杏兒登時着急了。

紀湛哈哈大笑,結果就瞧見對面匆匆走過來一個男子,他瞧了一眼,奇怪地問:“那是誰啊?”

“是府里的五少爺,”杏兒立即低聲說。

只是裴渺如今多是在書院裏讀書,這個時辰不應該在家中才是啊。

杏兒奇怪,紀湛見她表情,登時笑了下,說道:“咱們跟上去瞧瞧,不就是知道了。”

“小少爺,這可萬萬使不得啊,”杏兒怕他闖禍,便是攔着他。

可是紀湛又不願意逛花園,這會正碰到有趣的事情,自然想上去瞧瞧。杏兒着急地都要哭了,不過紀湛卻笑着安慰她,不過就是跟上去看看他幹嘛而已。就算是被瞧見了,找了借口搪塞過去便是了。

杏兒不知他為何對裴渺的事情這般有興緻,又勸不住他,只能小心地跟着他過去。

“五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這片乃是在花園中的花牆,就聽到一個丫鬟又低又焦躁的聲音。

只聽一個男聲有些無奈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丫鬟大概是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冷漠,登時便慌了手腳,低聲抽泣起來。裴渺確實是臨時回來的,只是他是被謝萍如叫回來的,說是為了他的親事。他如今也快二十了,這兩年娘親一直在給他相看婚事,只是未尋地滿意的。

“五少爺,我懷孕了,”一聲低泣后,丫鬟說地話,簡直是石破天驚。

別說杏兒震驚了,就連紀湛都睜大了眼睛。杏兒一瞧,趕緊伸手去捂紀湛的耳朵,要命要命,竟是聽到這般臟事,可真是玷污了她家的小少爺了。

紀湛雖然年紀小,可是卻不傻,一聽便明白了。

這是家中的少爺與丫鬟有了苟且之事,紀湛可沒想到,他頭一回來定國公府里,就能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登時撇嘴,那這般瞧來,這個定國公府也不過而而嘛。

裴渺也是震驚了,他年方二十了,雖說書院讀書,可是自幼相識的都是些勛爵家中的子弟。這些個人,哪個不是十六七歲便開始有了女人。就是尋常去花樓尋歡作樂,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謝萍如一心想叫裴渺娶個高門戶的兒媳婦,便沒在他房中塞通房。畢竟這些事情,若是有心打聽,自然就能知道。

可她也沒想到,竟然有丫鬟真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爬上自個兒子的床。

大概是瞧慣了裴世澤成親前,剋制的模樣,所以她便以為裴渺也能有這般的定力。可也不想想,裴渺都這般年紀了,有女人是遲早的,越是約束着他的,反倒越是會壞了事情。

這深宅大院裏的丫鬟,若是想出人頭地,無非就是兩個法子,得了主子歡心嫁個好人家,或是成了通房,待生得一男半女被納為姨娘。只是前者雖是正妻,可生出來的兒子女兒還是奴才命。

顯然這會的這個丫鬟,就是後者。

偷聽的杏兒都要哭了,她不明白五少爺為什麼不在自個的房中說這些污糟事,非要跑到花園裏頭來。她更不懂的是,自家的小少爺,為什麼非要跟過來偷聽。

好在此時紀湛準備偷偷離開了,反正他已經偷聽到最關鍵的了。

就在兩人準備的離開的時候,紀湛先行往前跑出小圓門,可誰知杏兒跟着跑的時候,卻不小心踩到石子,啪嗒地一聲,她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杏兒疼地齜牙咧嘴,可誰知疼完之後,她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因為她想起身後隔着一片並不怎麼厚實的花牆後面,就是五少爺還有那個懷孕的丫鬟。

自然此時裴渺聽到動靜了,別說他聽到了,那個丫鬟更是嚇得連眼淚都要下來了。裴渺一把捂住她的嘴,指着對面,示意她從另一邊離開。他心中也有後悔,不該在花園這樣人多口雜的地方。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該死的丫鬟,是與他說這樣利害的事情。

家中的丫鬟,他自然是沒放在心上,之前不過是嘗鮮弄了一次而已。所以方才那丫鬟求着要見他,他怕讓她進自己的院,會被別人看見,乾脆就約在這花園中,準備說兩句話,就把人打發走的。

丫鬟這會嚇得眼淚汪汪,不敢再說話,趕緊轉身離開了。

待裴渺出來時,就看見一個丫鬟,此時正捂着膝蓋坐在地上,而旁邊則站着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我就說了,叫你快點追,你瞧現在飛沒了。”

此時杏兒抬頭,瞧見裴渺,緊張地便要喊道。

就見紀湛則是抬頭,瞧了他,咦了一聲,疑惑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啊。對了,你可瞧見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蝴蝶?”

“你們在捉蝴蝶?”裴渺定睛看着他們,只是丫鬟此時已經跪在地上,垂着頭,看不見表情。

倒是小少年點頭,還遺憾地說:“我頭一回瞧見那樣好看的蝴蝶,結果追到這裏竟是不見了,我這丫鬟還摔倒了。”

裴渺注意着杏兒摔倒的位置,靠近月亮門,卻離他方才站着的花牆十分遠。

若她真是追着蝴蝶進來摔倒的,那便不可能聽到。

只是裴渺又看着紀湛,問他:“你是何人?是來家中做客的嗎?”

“我姐姐是元曦郡主,你又是誰啊?”紀湛微微揚着頭,一臉傲嬌地模樣。

裴渺有些驚訝,原來是三嫂的親弟弟。他又低頭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便輕聲說:“我是府中的五少爺,按理你該叫我一聲哥哥。”

紀湛本就生得好看,這會一仰頭,叫了一聲哥哥,倒是有幾分小少年的天真與可愛。

只是他又四處張望,還惋惜低聲說:“真可惜那隻大蝴蝶了,我還沒見過那般漂亮的呢。”

“若是喜歡,哥哥下回幫你捉,”裴渺一笑,只當他是小孩子。

紀湛又說了一聲,這才伸腳踢了一下杏兒的後背,惱火地說:“都怪你,沒用的東西,我要叫姐姐罰你去廚房裏頭幹活。”

“小少爺饒命,小少爺饒命啊,”杏兒哭着求饒。

裴渺瞧着他一臉驕縱的模樣,便知是在家中被寵愛長大的,便道:“你也別責罰她了。人哪能追得上蝴蝶,你瞧她不是因為追蝴蝶都摔傷了。”

紀湛聽罷,這才勉強饒過杏兒。

只是又兇巴巴地叫她起身,還抱怨道:“這裏一點兒都不好玩,我要回去找姐姐。”

就見杏兒起身,眼裏含着淚,一臉地擔心受怕。

待他們走後,裴渺還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去背影。

等走出去了,杏兒低聲問:“小少爺,你說五少爺有沒有瞧出來啊?”

紀湛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也不知,不過應該沒事吧。”他心底也有些懊悔,不該去偷聽。只是一聽那個裴渺是定國公夫人的兒子,紀湛知道這個夫人不喜歡姐夫,也不喜歡姐姐。便想去瞧瞧他搞什麼鬼,若是被他抓住把柄了,他便去告訴姐姐。

可誰知小少爺頭一回偷聽,就聽到這麼污糟的事情,真是平白玷污了小少爺純潔的小心靈。

而裴渺在原地站了會,這才轉身回去。

就見原本花牆下面的泥土,腳步凌亂,只是一枚小小的腳掌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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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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