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老娘娘病發

三十八章 老娘娘病發

大婚以後就去邊關?留下自己和新婚的王妃?

祝麗華不知所以的睜大眼睛看着北堂煥。

“我想把你也帶去,咱們兩個在邊關過咱們的日子,我還能帶你去你家鄉看看。

她喜歡做王妃,就在京城做她的王妃。我和你在邊關跑馬放鷹,自由自在,你說好不好?”

年輕的王爺濃眉飛揚雙眼放光,滿臉憧憬的看着祝麗華。

北堂煥的想法太簡單了,簡單得令人心動。

祝麗華露出神往的表情,卻只能委婉的勸說。

“王爺的想法當然是好的,只是現在想這些事情為時過早,不如等到明春再看?”

北堂煥黝黑的臉上泛起失望,他也知道自己的計劃幾乎沒有多少實現的可能,小梨兒也知道,不過是在安慰自己。”

他狠狠的捶了一拳身邊的樹榦,悵然若失。

祝麗華急急忙忙捧起他的手,幸虧每天練拳,手上只擦破了一層外皮滲出點點血珠來。

她心疼的用嘴吹着,埋怨北堂煥。

“你不愛惜自己,盡讓我擔心,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小梨兒嬌嬌柔柔的聲音真好聽,比平時清澈平緩的語聲悅耳多了。

北堂煥突然伸手把高挑的女子抱進懷裏。

身體很柔韌,溫熱軟嫩,帶着淡淡的香氣。靜靜的任他抱着沒有掙扎。

祝麗華光滑的面頰靠在少年被汗水打濕而微黏的鎖骨處,北堂煥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

他貼着心愛的小梨兒耳畔低沉的耳語。

“梨兒,咱們在一起吧。再不一起,人家都以為我有隱疾了。”

夜色里的祝麗華臉色酡紅欲醉,軟軟的靠着北堂煥的身體有些立足不穩,幸虧有他粗壯的胳膊緊緊攬着腰肢才沒滑下去。

少年微微的汗水氣味出奇的好聞,祝麗華垂下眼帘,細如鶯語的說了一句,“回房去吧,如君所願。”

良宵苦短日高起,只羨鴛鴦不羨仙。

比起孤燈寂寞的胡奉儀和碧雲碧芝,留風軒的氣氛每日好比過年。

川流不息的珠寶綢緞與脂粉玩器源源不斷的送進來,大廚房已經不再負責留風軒的膳食,因為王爺特意給嫿奉儀設了個小廚房。

王爺也每晚都在留風軒用膳,然後陪着奉儀跑馬散步,花前月下。

祝麗華白如雪玉的臉頰多了淡淡的紅暈,明艷如桃,奉儀真是一天比一天美麗了。

蘭萱姑姑很歡喜奉儀現在的狀態,按王爺每夜留宿的情勢來看,只怕府里很快就有喜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歡歡喜喜的滑過去,很快便到了中元節。

北堂煥一早就換了禮服進宮去了。

祝麗華推說有點兒頭痛,讓司柳將安大夫請來,開個方子再好生靜養一天。

北堂煥晌午特意從宮中跑回來看了她一回,見她只是有點精神不振。

又問了一遍蘭萱姑姑和丫頭們,絮絮叨叨叮囑了好幾遍才出去。

馬上還要進宮,上午聖人便率領闔宮上下與皇子皇孫們往太廟祭祀,午飯都在宮中留飯吃素。

到了傍晚天色昏黑,便要接引送魂,擺下豐盛的素質祭品以供祖先享用。

皇帝與皇后穿着莊重肅穆的玄色紅邊寬袍,頭帶冠冕。

帶領着一眾皇親貴胄,恭敬的向正殿香煙繚繞中高高擺放的先祖牌位跪拜。

太子抱着幼小的皇孫跪在皇帝下首第一的位置上,北堂昭與北堂煥並排跪在太子身後。

五皇子的生母出身低微,又尚未封王,只是光頭皇子,只能排在兩位封了王的兄長後頭。

最後邊便是趙美人所出的一對雙胞胎,還是兩個小娃娃。

被內侍扶着跪在最後,不停的在小太監手裏扭來扭去,一刻也不安穩,弄得小太監滿頭大汗。

再往後便是按着身份支脈排出遠近的皇室宗親們。

好不容易等到了儀式結束,皇帝率領眾人回到內宮正殿擺宴吃飯。

太皇太后也會出來與皇族宗親們見個面。

後宮的嬪妃早已經在大殿等候,雖然祭祖只有皇後有資格參與,但夜晚散福送魂還是可以列席的。

皇帝與皇后居中共坐,上首還有一榻雙席留待太皇太后。妃位的娘娘們都是一人一席,嬪位以下則按位分高低,循規蹈矩就坐。

眾人都在等着太皇太后的鳳駕降臨,每年都是如此。

老娘娘入了席,聖人舉起杯中的清水說上幾句祝詞,眾人紛紛起身離席應和,素宴這才算完全開始。

今天很奇怪,老娘娘往年都早早便來,隨意說幾句話吃一兩口素宴應景便回慈恩宮休息。

大殿裏的眾人坐了半天,也沒見外頭有內侍來通傳。

北堂煥伸長了脖子往大殿外看了好幾次,只有宮女太監們腳步輕盈,來來去去。

皇后伸手招過長樂宮的大姑姑素荷來問。“可派人去接老娘娘了?”

大姑姑搖頭,往年都是福清,福安兩位嬤嬤陪侍老娘娘,並不需人去接。

崔淑妃心裏隱約有些不安,這段時日老娘娘一直身子不爽利,吃了太醫院院使的葯也時好時壞。

她擔憂的看着殿外,想着要不要讓北堂煥去慈恩宮看看老祖。

太子妃親自抱着未滿周歲的小皇孫起身向皇後娘娘請示。

“母后,莫若讓兒媳帶着景兒去迎一迎老祖。”

北堂煥便站起來大聲說道,“我也和嫂子同去。”

崔淑妃皺了皺眉頭,這孩子總是這樣沒頭沒腦。殿中人多又不好說他,只能使勁瞪了北堂煥一眼。

殿外的走道上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來兩個小太監,遠遠的喊着太皇太后急病,連滾帶爬衝進了大殿。

眾人紛紛站起來驚詫不已,聖人身邊的大伴甩着拂塵尖聲叱喝。

“休要慌張,速速把話說清楚了。”

“回稟聖上,老娘娘自午後便有些不適,服藥后昏睡了一下午,福清嬤嬤等原想着老娘娘睡一會子醒來會好些。

結果,結果老娘娘至今昏睡未醒啊聖上!

太醫院的院使已經趕去慈恩宮伺候,說病情危急,還請聖上移駕慈恩宮!”

小太監雖然慌張,話還是說得很清楚,眾人頓時大驚失色。

北堂煥跳起來撒腿便往外跑,嘴裏嚷着。

“父皇母后,兒臣先去慈恩宮瞧瞧。”

聖人急急忙忙的下了座位,也顧不得什麼,小三兒向來與皇祖母親厚,失儀也情有可原,現在不是追究這點子事的時候。

皇后和崔淑妃,李德妃,姚賢妃三個高位嬪妃都忙亂的跟着聖人一起往殿外去,北堂昭帶着五皇子隨後跟上。

一對雙胞胎實在太小,皇后匆忙的吩咐讓趙美人帶兩個皇子回宮去等消息,自己提起裙子小腳如飛追上聖人。

北堂煥一路瘋跑,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大聲喊着老祖衝進了慈恩宮。

福安嬤嬤迎上來哭着說道。

“三王爺,老娘娘一直昏迷,院使已經用了針灸,可毫無作用。”

“那還不快多傳些太醫來!不,把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部叫來!”

北堂煥跺着腳大喊,小太監們連忙飛奔着跑出去辦。.

他衝進內室,鬍子花白的老院使正緊皺眉頭將金針一根根的拔出來,見北堂煥進來忙道。

“老臣見過三王爺。”

“不必講這些虛禮了,陳院使,老祖的病是怎麼回事?”

老院使愁眉不展,“老娘娘自數月前便夜間失眠,老臣診斷是肝火上揚,因此開了清火養神的滋補藥物。

但老娘娘服用時好時壞,望舌苔面色又都正常。

老臣又仔細請過脈,並沒有旁的問題,今日突然昏迷實在有些棘手。”

北堂煥撲到床前,見老娘娘靜靜的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無知無覺。

眼睛一紅就滾下淚珠來,他拉着老娘娘的手,對陳院使哭着說道。“快些想個法子救醒老祖!”

正說著,外頭一片腳步人聲傳進殿來,聖人和皇后等人也都到了。

陳院使又將開始的話對聖人稟報了一遍,眾人看着老娘娘無計可施,不由都急的落淚。

太醫院的有名御醫們也都陸續趕來,圍着老娘娘診脈望氣,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如何治療,至少要先將人救醒。

福清嬤嬤端着湯藥上來,聖人親自給老娘娘喂葯,皇后爬上床榻將老娘娘半抱在懷裏,聖人用湯勺往嘴裏送葯。

葯汁在嘴角紛紛流淌下來,毫無作用。

聖人放下藥碗,用袖子遮着臉低聲哭泣起來。他是真的敬愛自己的老祖母,皇后自然也跟着傷心無比。

李德妃和姚賢妃更是與老娘娘有親緣血脈關係,兩人跪坐在踏板上痛哭流涕。

崔淑妃一向孝順老娘娘,老娘娘又是最疼自己母子的人。

現在老娘娘突然病成這樣,一時悲從中來,直哭得梨花帶雨,傷心欲絕。

北堂煥急的滿頭大汗,無計可施,只一個勁催着太醫們快些想法子。

北堂昭眼睛骨碌碌的亂轉,顯然是在思索辦法。

太子站了出來。

他眼眶發紅,卻不失穩重,向聖人拱手行禮,朗聲說道。

“父皇請稍安勿躁,兒臣看老祖的面色尚好,只是昏睡不醒,陳院使診了脈,尚不至危。

但老祖年事已高,若是今夜太醫院無法救醒老祖,人不能進水米才是關鍵。

孤說得可對?陳院使”

陳院使拱手回道。

“正是,當務之急是救醒太皇太后。若是過一日夜再不醒來,老娘娘年高,元氣虛弱,身體沒有滋養,才是最危急的。”

太子點點頭。

“既然如此,還請太醫院儘力救治,兒臣以為,若太醫院明日依然沒有起色,便懇請父皇即刻張榜遍尋良醫,或許有轉機。”

聖人放下袖子,焦躁的道。

“天下良醫盡在太醫院,若太醫院都治不好,民間醫生又頂什麼用。”

北堂昭突然想起王先生偶爾說起過他母親早年曾經得過一場重病,到處求醫不見起色,後來是打聽到一個什麼神醫才治好。

也不知這人還在不在,若是明日老娘娘不醒,倒要趕緊回去問一問王先生才行。

北堂煥雖然着急,卻壓根沒想起安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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