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歲有冬雪8
男人聲音很啞:“什麼也沒有想。”
他似乎是回憶了片刻:“只是想,如果我能留在翹翹身邊.......”
男人停頓一瞬,聲音更啞:“讓我付出什麼都可以。”
盛翹不知道,但是系統和005卻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真的想過為她永遠留在遊戲裏,想過就這麼變成一段不需要被規則控制也會選擇服從的數據。
是盛翹選擇了席寒時,也是盛翹留下了席寒時。
.........
總管知道他們要舉辦婚禮,請他們在寢宮休息之後就主動擔起了溝通的任務。
婚禮估計還要準備幾天,他們這幾天都非常空閑。
盛翹也沒有出去玩的心思,窩在席寒時懷裏玩音游,抓着席寒時的手指幫她作弊。
贏了盛翹就會抓着他的手指比勝利的姿勢,如果是輸了,就會把他的手放下,戳他的腰。
席寒時的勝率不高,盛翹哼哼唧唧地戳他的腰:“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太近了,席寒時反而分不清她在哪裏,只能靠感覺,習慣性地低眸,然後盛翹就會配合地換個姿勢親他一下:“現在找到了嗎?”
“嗯。”
盛翹眨眼:“找到什麼了?”
席寒時順從地低聲重複:“找到翹翹了。”
盛翹覺得自己可能是找回了當初面對紙片人老公的感覺,埋進他懷裏的時候又抬頭:“你......”
她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怎麼說,等席寒時低聲問怎麼了,只是搖頭說沒什麼。
等他睡着的時候,卻睜開眼睛,戳着他小聲:“你變回席寒時的時候,是不是也感覺到,我有點怕你?”
她的聲音似乎低了:“其實我不是怕你,我就是........”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閉了嘴,蜷縮在他懷裏,握着他的手指。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你在遊戲裏的時候,我確認你不會知道,所以才敢,才敢那麼對你,可是換成了我喜歡很久的人,我總是想在你面前表現得討人喜歡一點。”
席寒時讓她不要怕她。
可是她不是怕他,她只是怕他不喜歡這樣的她而已。
盛翹吸着鼻子:“我只是喜歡你,沒有不喜歡這樣的你。”
她埋在他懷裏:“等久了,我肯定也會變得那麼任性的。”
盛翹看了他一會兒,委屈小聲:“我沒有想讓你變回去。”
系統告訴盛翹她已經和席寒時綁定的事之後,盛翹就一直覺得是因為她,席寒時的眼睛才會受傷。
席寒時安慰過她很多次,但是她還是走不出這個坎。
似乎是睡着的人眼睫輕輕顫了顫,等她鑽進他懷裏閉上眼睛,手指不動聲色地收緊,眼睫也一片潮濕。
席寒時一如既往地縱容他,盛翹逐漸恢復了之前的驕縱,席寒時明明就不擅長飛行棋,她還總是拉着他玩,而且他輸了就要罰他吃糖。
席寒時微微偏頭躲了,她就戳他的臉讓他遵守規則。
席寒時習慣帶在口袋裏給她的糖,最後都被她拿來當做懲罰。
男人的手裏被塞了不知道多少張玻璃糖紙,等她起身去開門的時候,視線才逐漸由模糊轉為清晰,他也看到了糖紙上的字。
端端正正書寫的願望就像是咖啡廳牆壁上貼着的貼紙。
最喜歡許願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願望都變成了和他有關。
男人眼睫潮濕,等盛翹回來了,才側眸。
盛翹還沒注意到席寒時已經恢復了,熟練地蹭了蹭他的臉頰,戳他:“你的糖吃完了嗎?”
男人低眸,嗓音不自覺地微啞:“翹翹為什麼讓我吃糖?”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她看到他手裏握着的糖紙,合上他的手指:“好好握着,不許丟。”
席寒時低眸看了她一會兒,低眸,盛翹就似乎察覺到什麼,親了他一下:“這次找到我了嗎?”
男人眼睫微顫,聲音很緩:“嗯。”
盛翹抓着他的手指,指着她的耳朵:“這是哪?”
席寒時眼睫猛顫,微微偏開頭,盛翹就戳他:“說呀。”
難道是太難了?
她想了想,讓他摸自己的眼睛:“這次能猜到了吧?”
席寒時低眸看了她一會兒,垂眸:“嗯。”
“哪?”
男人嗓音很啞:“是翹翹。”
“.........”
盛翹哼哼唧唧:“我是問你這是我的哪,不是問你我是誰。”
“是翹翹.......的眼睛。”
盛翹繼續抓着他的手指,本來是想讓他不要忘記自己長什麼樣的,結果越問越不對勁,抬眸看了他好一會兒,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席寒時沒什麼反應,只是視線卻準確無誤地落在她身上。
盛翹:“!!!”
“阿時,你好了?”
席寒時低眸:“嗯。”
盛翹眼睛卻酸了,積壓的委屈終於有一絲泄露的痕迹:“你嚇死我了。”
席寒時抱着她,垂眸。
她還想伸手確認他身上沒有別的傷了,席寒時卻認真地看着她,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她。
盛翹讓他看,還很乖地抓着他的手讓他摸自己的眼睛:“我變好看了嗎?”
男人低聲縱容:“嗯。”
盛翹耳根一熱,戳他。
他啞聲:“我每天晚上都夢見翹翹,夢見.......翹翹趴在桌上寫糖紙給我許願。”
盛翹耳根一紅,試圖辯解,但是想到他肯定是看到了,才這麼說,又紅着耳朵埋他懷裏。
“翹翹害羞了?”
盛翹掐他,然後小聲:“有時候,會害羞,很正常好嗎?”
席寒時聲音很啞:“嗯。”
盛翹又不好意思了,她覺得自己在席寒時面前還是有點不想那麼流氓的,假裝埋頭沒聽到,男人卻低聲:“翹翹如果還是害羞,就把我的眼睛蒙起來好不好?”
他大概明白了為什麼他剛剛恢復視力,和他回來的時候她會躲着他。
男人耐心道:“翹翹如果不習慣這樣親近我,把我當成陸時也可以。”
他低聲:“我和這個名字,本來就是因為翹翹才存在的。”
盛翹卻眼睫一顫。
他細細地吻她,像是飛列支敦士堡之前,他啞着聲音回答她那個“我把你當做遊戲人物的時候,你在想什麼”的問題的時候那樣,氣息滾燙,情緒潮濕:
“翹翹,我只想留在你身邊。”
盛翹眼睛一酸,小聲:“沒有誰是為誰存在的。”
她吸着鼻子:“就算有,那也是盛翹是為席寒時存在的。”
席寒時想開口的時候盛翹卻道:“我把存錢罐弄丟的時候,裏面放了我全部的錢。”
她看他:“我還以為,我再也找不到那筆錢了。”
席寒時想起她迷迷糊糊地說她養他時候的神情,眼睫一顫。
盛翹已經摟着他親了他一下:
“現在我找到了。”
盛翹弄丟了存錢罐,卻找回了席寒時。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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