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聖人心
司馬仁見自己的愛徒被付紫玲如此重傷，頭上青筋跳了幾下，想也不想，翻手取出了一個藍色的玉如意。.
“你簡直就是個潑婦！”司馬仁一邊嘴上罵著，一邊將藍色如意丟在空中，緊跟着射出一道法訣。
“哼，老不死！就憑你也敢和我叫板？”付紫玲冷艷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在整個雲水仙居，只要是個築基中後期的修士，估計沒有哪個會怕司馬仁。
半空之中，藍色如意光暈朦朧，周圍的溫度也開始驟然降低。
“呵呵，冰如意？”付紫玲輕蔑的笑了笑，看着那如意，然後笑呵呵的翻手取出了一隻銅碗。
“玄光缽！”司馬仁一見那銅碗，原本暴怒的神情頓時減了大半“沒想到郝師祖連這個都給了你！”
“識趣點！雖然礙於規矩不能殺你，但是揮手殺了你這兩個徒弟和那個齊然還是輕鬆的緊。”付紫玲晃着手中的銅碗，得意的說道。
“哎，說吧，你想怎樣？”司馬仁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重傷的吳艱，心中很悲哀。
“哈哈，倒也識趣。不過你放心，我現在不會殺那個齊然。”付紫玲得意的說道：“不過明年的鬥法大會，你們蒼月祠必須參加，我會名正言順的殺死你這老東西！”
司馬仁沒有說話，抬眼狠狠的盯着付紫玲，還有她手中的玄光缽。
“哼！”付紫玲冷哼一聲，轉身喚出一方絹帕，跳了上去，御器而走。
付紫玲走後，鄧科攙起了吳艱，二人看着司馬仁。
“師傅，要不要把師弟叫來問清楚呢？”鄧科開口問道。
“不用了，沒有意義了。你們也都下去吧，抓緊時間修鍊吧。艱兒，你的傷要緊么？”司馬仁神情黯然。
“師傅放心，付師叔並未下殺手。”吳艱捂着胸口，艱難吐字道。
司馬仁那邊發生的事情，齊然這邊卻渾然不知，轉眼間，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間，齊然可以說是如在煉獄一般。當初把心一橫，決定開始修鍊司天瞳陣時，雖然有過最壞打算，但真的修鍊起來，齊然卻數次因疼痛昏迷，眼睛險些失明。
“幻，傷，滅，封！怎麼會如此輕易的修完呢？”渾身被冷汗濕透的齊然猛地睜開了眼睛，心中不解：“雖然有所謂的四個境界，但怎麼每層境界突破的這般容易？”
齊然擦了一把額頭上因疼痛滲出的冷汗，翻了翻眼皮，望着天花板出神兒。
齊然此刻想笑，想哭。自己折騰了兩個多月的所謂上天入地唯我獨尊的功法，竟然就這樣結束了，回味起來，除了一些古怪的能量波動外，似乎那幻，傷，滅，封四個境界就是弄出來折磨他的瞳孔，身心的法子。
比如，齊然修鍊所謂幻境界時，無非就是出現了一座陰氣沉沉的迷宮，其中出現了很多姿色妖嬈的女人而已。但齊然開幻陣之前，就知道，找到迷宮的出口，便會修成。當時齊然也很奇怪，自己用眼睛掃過去時，很輕鬆便可發現哪些女人是虛幻出來的，哪些牆壁是虛幻的，所以齊然走出迷宮也只不過花了不到四天時間。
至於那司天瞳陣中的傷，滅，封三境界，齊然覺得更是有些惱怒。三個境界其實就是三座大陣，齊然按照說明，用神識一催，立刻能量澎湃而出，竟然全部湧向瞳孔，彷彿瞳孔是這三座大陣能量的唯一出口。並且傷，滅，封三座大陣竟然一個比一個產生的威能強烈，衝擊瞳孔時，齊然幾乎心跳停止，元魂甚至都要剝離而出的樣子。
“這算什麼瞳陣，完全就是自己找罪受的鬼東西。”齊然一邊回憶自己痛苦修瞳陣的遭遇，一邊在心中咒罵創下玉眼的作者。
“哎，看來修仙之路沒有什麼捷徑可以走，還是安心修鍊水無功吧。刻苦一些，說不定十幾年後說不定也能到鍊氣十一二層的境界”齊然雖然對司天瞳陣心灰，但想想自己已經身在雲水仙居這樣一個修仙聖地，憑藉刻苦修鍊還是有機會鍊氣圓滿時，不由的自語安慰自己。
“呵呵，小友，你還真的容易滿足。”
突然，齊然的神識中一道渾厚的聲音憑空出現。
“嗯？”齊然猛地坐直了身子，警覺的環顧四周，但並無任何發現。
齊然收回了心神，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手中的玉眼，心道：“可能是這兩個月來，修鍊那無用的司天瞳陣，以至於靈元大減，從而導致了幻聽。”
“呵呵，小友，難道不想進來與我見上一面？”那道蒼茫渾厚的聲音再次在齊然的神識之中響起。
“你……你是誰？你在哪裏？”齊然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將神識快速的散了開去。
“司天瞳陣！”渾厚有力的聲音說出了這四個字。
齊然聞聽這聲音所說出的這四個子，呆住了。只是一個愣神，齊然毫不猶豫的將神識融入了玉眼之中。
“你……你是？”
一個人正盤膝坐於玉眼之中，笑吟吟的看着已經快呆住的齊然。
米白色的粗佈道袍，頭頂紫色道冠。右手持着一個散着莊嚴金輝的木魚，而左手正拿着一段陰森的白骨不斷的敲着金木魚，只是木魚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小友，你當真只想修鍊到鍊氣大圓滿就滿足么？”還沒等齊然回過已經痴傻掉的神兒，那飄逸的男子便開口問道。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齊然一怔，想了想，開口回道。
“呵呵，兩個月，沒想到兩個月你便見到了我，真大出我料。”那人繼續笑道。
齊然此時已經穩住了之前驚詫的心神，恢復了以往的冷靜與謹慎。聞聽那人所言，並沒有立刻應答，只是皺了皺眉，等着那人繼續說下去。
盤坐在中央的飄逸男子，見齊然這麼快變恢復了常態，也像十分滿意似地，嘴角淡笑，點了點頭，繼續說。
“幻，傷，滅，封。只不過是我出的四道題而已，並非有意刁難。只有通過四道測試的人，才具備修我道的天賦和機緣。小友你只用了兩個月，便過了那四種測試，不知是否願得我道？”
齊然淡淡的看着眼前之人，還是沒說話。
“呵呵，想問我為何如此故弄玄虛？設下四道要人性命的危險關卡？”面對齊然淡漠的態度，男子沒有生氣，反問齊然。
“是！”齊然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字。
“因為那幻，傷，滅，封四座瞳陣，是保護我元神不散的四個屏障。我只能化形出來一次，一旦現身後，那我不久后將化為真正的虛無。”蒼茫渾厚的聲音有了一些傷情。
齊然抿了抿嘴，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沒有打斷那男子的話。
“現在我只問你，為何修真！”兩道淡金色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齊然。
“為了有尊嚴的活下去！為了斗天，斗地！”齊然沒有一絲猶豫，朗聲說道。
“很好！”男子收回了那犀利的目光，柔和的看着齊然道：“你要斗天地，可你知道天地是什麼？”
齊然聞言，思索了一會兒，眼神有了些許迷茫，搖了搖頭。
“呵呵，甚好！我來告訴你！天地就是聖人心，世間萬物，皆為螻蟻！聖心歡時，萬物齊樂，聖心悲時，萬物皆死。世間修真者萬萬千千，都在修天地，試圖懂天懂地。但豈止，到頭來沒了本心，卻做了揣測聖人心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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