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太華山之行

凌嵐在靈仙洞修養，不覺已是數月，身體意志業已恢復如初，只是每當打坐修鍊之時，那自遇見柳穆如以來經常夢到的場景，邊時不時出現在腦海中。凌嵐被這一情況困擾，修為一直無法提升，便同柳穆如商議后，將這一困惑，講與白澤與陸壓。白澤與陸壓一時也無法體會其中的緣故，只說那煉化五彩神石、人面蛇神之人，定是女媧，他們三者之間，必然有密切的聯繫。

凌嵐得知兩位博古通今的上古神族，尚無法解答，不禁有些失落。這時柳穆如靈光一閃，想到御珠璣一事，便滿懷希望地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翻閱碧水宮古籍以及你講述星辰傭兵工會製作御珠璣一事，我們或許可以從中找到一些答案。”凌嵐一想也是，現今當務之急便是找到土靈珠和金靈珠，從而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謎。凌嵐這便把自己與柳穆如的打算講於白澤及陸壓。兩位師傅本來就對凌嵐得身世有些好奇，現在得知有一些蛛絲馬跡，當然鼎力支持，況且，凌嵐在這種情況下修行，別說修為有所進步，會不會走火入魔還很難說。於是便答應凌嵐同柳穆如一起尋找靈珠。

凌嵐與柳穆如這便辭別白澤與陸壓，起身向太華山方向飛去。

及至巳時，兩人已然來到太華山上空。凌空俯視，但見那太華山削成而四方，高五千仞有餘；山原本為一座，相傳華山因阻擋了黃河水，使得黃河只能繞道而行，河神句靈便用手劈開山頂、用腳蹬開山麓，使山平分為兩座，從而便以黃河水流動。按說此地黃河水流經，原本應為福澤之地，卻見其間樹木突兀，寸草不長。兩人正在猜疑，此地是否有凶禽猛獸出沒，卻在聽到黃河岸邊突然出現一片“沙沙”的聲響，繼而從地上飛起一片片雲狀物，鋪天蓋地罩來。待到那“雲團”飛近之時，凌嵐和柳穆如才辨得清楚——這原本就是傳說中的肥遺。凌嵐多年以前，聽到過白澤對於此物的描述:那肥遺六足而四翼，是為一種怪蛇，傳說它們在哪個國家出現，那個國家便會出現旱災。因此它們的形象多出現在墓室牆壁或者棺木之上，

從而達到保護墓室乾燥、保護墓主的目的。凌嵐和柳穆如這才明白山上樹木突兀，寸草不長的原因，原來就是被這種東西迫害的。這東西凌嵐也曾見過，數月之前，金彰大會結束后，凌嵐司馬暖玉及星辰傭兵工會一干人等，途徑空桑山，就曾遇見這種凶獸。較以前不同的是，空桑之山上的肥遺，喜歡單獨行動，且個體巨大；而此地的肥遺，個頭只有拳頭大小，卻喜結伴飛行。

須臾之間，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雲團，將凌嵐與柳穆如團團圍住。凌嵐與柳穆如只感覺置身黑洞。又見那肥遺不停抖動翅膀，同時全身變得通紅，周邊溫度瞬間上升，兩人只感覺被扔進煉藥爐蒸煮一般。凌嵐與柳穆如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只見凌嵐拔出巨闕劍，順手使出一式利劍出鞘，只見一道如彎月一般的劍氣，噴薄而出，向外擴散開去；劍氣所到之處，肥遺被劈得七零八落，出現一道彎月狀缺口。只是那肥遺，似乎久經訓練一般，不待凌嵐與柳穆突圍，又有後面的迅速補上。柳穆如臉上稍露不悅之色，雙臂張開，兩手平攤向下，竟從地上召喚出一簇簇柳葉，那柳葉原本是綠色，竟然在逐漸上升的過程中，幻化為銀色，且遍體透着寒光，竟是柳葉飛刀。那飛刀宛若星雨，從柳穆如及凌嵐的腳下四射而去。那肥遺不少躲之不及，被斬落者不及其數。原本銅牆一般的肥遺群落，瞬間出現斑斑點點的光隙。這時凌嵐也不袖手旁觀，只見他眉頭微皺，用意念幻化出一條火龍，那火龍遍體鱗甲都燃着火焰，張開大嘴朝前方奔騰而去；只見那火龍搖頭擺尾、左吞右咬、並且嘴裏不停噴出火焰，前方瞬間出現一個光洞。

柳穆如和凌嵐心有靈犀地相互看了一眼，趕忙起身向光洞外飛去。

那肥遺群自然不願放過這兩人，迅速朝兩人飛出的方向聚攏，竟然又堵住了兩人的去路。這時柳穆如的面色開始變得冷峻，她白色衣袖一甩，方才射出去的柳葉飛刀，竟從四面八方折射而回，由方才的白色，變為了黑色，且由原來的直線飛行，變成了旋轉運動，在肥遺群落只見，留下一個個桶一般粗細的光洞。待到那火龍散去，凌嵐也揮舞者巨闕劍，一波又一波地向外劈出光弧，只見那肥遺軀體如冰雹般砸落而下，只是，那肥遺數量似乎無窮無盡，不知是掉落的復活了、還是新的幼蟲成長起來了。地面之上不停有新的肥遺補上，似乎一個樊籠大陣，要把凌嵐與柳穆如困死一般。

柳穆如還好，能夠輕鬆應付；但是凌嵐意念和體力不斷消耗、加之巨闕劍對凌嵐靈力的吸收，凌嵐竟然有些氣虛喘喘的現象。正在凌嵐考慮如何脫身之時，只見黃河之中河水翻滾，有一龐然大物、掀着巨大的波濤，逆流而上，身邊透漏這強大的力量。那一群群肥遺，此時竟然停止了圍困凌嵐和柳穆如，擺好陣勢，竟然開始準備對付新來的怪物。

凌嵐與柳穆如此時竟然忘記的遁走，被那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好奇於自己將要面對一種怎樣的龐然大物。待到那波濤接近凌嵐與柳穆如，突然波濤洶湧，從水中鑽出一顆巨大腦袋，而後從水面走出一個赤膊上身的巨人。那巨人高兩二十丈有餘，不長毛髮，眼睛蔚藍，渾身肌肉，線條分明，裸腿赤腳，腰間掛有貝殼。環視一周，口吐人言，說道：“兩位小友好本事，我道河面上肥遺屍骸如山，竟是你們兩位所為！”凌嵐和柳穆如這才向腳下望去，只見河面之上，漂浮着大量肥遺的屍體，正順着河水向下游流去；而河岸之上，亦是屍山血海。那肥遺似乎不願意與巨人對峙，似乎收到命令一般，突然四散而去。那巨人喃喃說道：“你們逃吧，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消滅乾淨。”繼而向凌嵐及柳穆如介紹道：“我乃黃河之神，名叫句靈，原本正在下游遊歷，但見黃河之上，漂浮着大量肥遺的屍體，知道有本領高強者經過，所以趕來查看。”只是他沒想到，對肥遺造成巨大創傷的，竟然是這樣一對面目清秀的少年。那句靈對凌嵐及柳穆如甚是客氣，原來，這河神巨靈，雖神力高深莫測，卻深受肥遺所擾。那肥遺是涸水之精不說，還繁殖極快，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這太華山，原本福澤之所，奇花異草不計其數、高大林木蔥蔥鬱郁，就是被這肥遺迫害，變為不毛之地。巨靈曾數十次前來剿滅，但是因為肥遺的數量似乎無窮無盡，都以折戟告終。

凌嵐與柳穆如這才明白，倘若不是句靈前來，兩人雖不至於殞身於此，但是想脫身，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說話間，句靈轉化為正常人大小。

交談之間，已近夕陽西下，天色早已已由辰時到了申時。句靈見凌嵐與柳穆如也沒有安腳之處，便對兩人說道：“兩位小友似乎一時也無去處，我在黃河水下，建有一處洞府，如若不嫌，可以暫住少許日子。”凌嵐望向柳穆如，柳穆如客氣說道：“既然大神不怕我們打攪，我們豈有不願意之禮。”說罷，便示意凌嵐，隨句靈而去。柳穆如還好，一副順其自然的面色；凌嵐心裏卻泛起了嘀咕。原來，凌嵐自幼生活在昆崙山之上，根本不通水性，隨那句靈走到黃河水底，一時心慌不已，但是看到，柳穆如平靜的臉色，他又不好露出怯色，便硬着頭皮隨二人而去。

其實柳穆如也沒有什麼心機，只是內心隱隱感覺自己對水元素的東西都充滿信任、因此竟覺得句靈乃是可靠之人；卻並沒有想到凌嵐會不會水性或者句靈有沒有給她們安排通道。句靈自然不會想那麼多，只是徑直在前面帶路，不一時便走進河裏。待到河水漫到句靈頸部時，句靈竟也沒有回頭探望。這下，只留下凌嵐和柳穆如面面相覷。

突然凌嵐靈光一閃，想到最近這些日子，自己一直修鍊巨闕劍以及穩固自己結丹的修為，竟然忘了自己攜帶旱魃與應龍所增的兩片楓葉，其中一片，就是記錄的辟水決。在柳穆如皺眉思考之際，悄悄施展咒語，只見那奔涌的黃河水，竟然從中間分出一條道來。而那句靈站在河底，方才回過神來，先是驚訝，繼而低下頭，露出少許歉意，方才自己只顧前面帶路，竟然沒有考慮到客人是否熟悉水性。不過，凌嵐所展現出來的技能，着實讓句靈驚詫不已。

凌嵐對柳穆如輕輕說了一個“走”字，兩人便飛身追上了句靈。凌嵐應對肥遺之時，便消耗了不少靈力與體力，所幻化出的結界似乎不穩定。句靈看在眼裏，說道：“小友前面對付肥遺，已經消耗不少能量，雖然天賦異稟，也應該節約使用意志力和體力，不弱將水道關閉，在你們二人身旁，幻化出兩個氣泡，這樣，既能節約靈力，又能達到目的。”凌嵐茅塞頓開，收了大部分靈力，只在柳穆如和自己身邊幻化出兩個氣泡，將兩人籠罩在內，果然既省靈力，又能達到目的。

不一時，凌嵐與柳穆如便隨句靈來到了水底的洞府。

句靈的洞府，卻並不是一處巢穴，而是一片府邸，並且不是被水淹沒，而是與水只見有一丈左右的結界，結界內充斥着靈氣，將水與府邸隔離。來到大門之前，只見眼前有一界牌，界牌中間寫有“水晶宮”三字。走進大門，映入眼帘的是一處瓊樓玉宇，採用“山”字結構，中間高而兩邊矮；屋頂上方長有各類珊瑚，院落並不是很大，四周遍佈水草海藻，古樸而威嚴。凌嵐和柳穆如看到此處，竟猜想不到句靈貴為黃河之神，日常生活竟然如此簡樸。凌嵐和柳穆如隨着句靈走到主房，只見屋子中央只有幾把藤椅和一個茶桌，牆壁簡單鑲有幾顆夜明珠；東側乃是休息打坐之所，西側乃是一個書房，而樓上是為客人居住之地。與其說是水晶宮，倒不如說是處僧廟。

句靈簡單同凌嵐和柳穆如交談幾句，便匆忙為兩人準備飯菜去了。晚飯畢，三人似乎心有靈犀，白天經過一天的戰鬥，凌嵐與柳穆如早已精疲力盡，此時草草吃過菜肴，也不互相打攪，各自找一間卧室休息去了。

待到第二人日一早，凌嵐和柳穆如來到一樓，只見門外早已擺好了洗漱用具，待到兩人洗漱完畢，句靈便前來邀請，至餐桌用餐。待到三人安靜吃完飯菜，句靈收拾完畢，才來找站在院落內觀覽的凌嵐和柳穆如。這時句靈一直端詳柳穆如，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說，但又怕冒犯姑娘，先請姑娘贖罪。”然後接著說道：“我總感覺姑娘體內有無盡的生命力，這種生命力，就像草木的生命氣息一般，隱忍而充滿力量；昨日那肥遺無緣無故圍攻你們，想必就是這種氣息的吸引。敢問姑娘最初在哪裏修行？來自何處？”柳穆如微微一愣，說道：“我也並不清楚我來自哪裏，只是有記憶開始，我便在太行山碧水宮之上，與一個叫珠兒的丫頭相依為命。”句靈根據柳穆如的言行舉止，自然判斷的出，她所言非虛。轉而問凌嵐到：“昨日少俠所展現天賦，可以說是冠絕天地，又出生何處？師從何處？”凌嵐說道：“近日得大神照顧，深感萬分榮幸，不敢隱瞞。”便把師從白澤和陸壓，在昆崙山學藝之事和盤托出。至於自己的身世，也是身邊所有人迷惑的事情。

突然聽到那句靈“哈哈”大笑，繼而意猶未盡地說道：“我說你們兩人真是有趣！原本以為你們是一對雙修的夫妻，從昨日情況來看，你們又不是；說你們沒啥關聯吧，竟然都身懷絕技和身世不解之謎！有趣！實在是有趣！”繼而話題一轉說道：“柳姑娘身體內所蘊含的能量，宛若地下的岩漿，洶湧澎湃、無窮無盡，卻又被什麼東西封印了，難以噴涌而出，全力施展。”繼而臉色變得嚴肅說道：“這位凌嵐少俠給我的震驚，一點也不比柳姑娘少！少俠雖然看似年級輕輕，卻似乎是一塊經歷了萬千年的磐石，古樸而充滿神秘。好在你們兩人都是心地樸實善良之輩，否則老夫還要想辦法困住兩位！”凌嵐還沉浸在句靈的上句話中，心裏想着自己如果真的和柳穆如是一對合修的夫妻，該是怎樣的場景！根本沒有聽到句靈在講什麼，這時轉過神來，見句靈和柳穆如望着自己，趕忙躲避兩人的眼神，竟然情不自禁地紅起臉來。柳穆如不明所以，那句靈卻是生存數萬年有餘，看到此處，意味深長地看向兩人，然後接著說道：“昨日我觀察了凌少俠所施展的技能，總感覺凌少俠的技能強大，卻是博而不專，我建議凌少俠找一個突破口，先熟練掌握一種技能為好。”凌嵐這時想到自己修為停止不前，以為是自己修鍊遇到瓶頸，如今經句靈點化，似乎醍醐灌頂，趕忙道謝。

凌嵐與柳穆如一直在句靈的住處調整，與句靈談古論道，須臾便是數日。待到第七日時，便講明兩人為尋找靈珠一事，需要上路，句靈也不挽留。只是說道，據自己的印象，那靈珠乃是特殊神石，各類靈珠原本都生長在自身元素充沛的地方，經過兔飛烏走、斗轉星移，慢慢吸收靈氣，並把靈氣聚於體內，從而形成有特殊作用的珠子，也就相當於一個容器。後來金木水火土五顆珠子，不知被何人尋得，一直在世間流轉。現在凌嵐和柳穆如所尋找的金靈珠，應該在西域或者天台山。凌嵐和柳穆如的得知金靈珠的消息，便當即商定，兩人分別去尋找，尋得后在碧水宮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