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距離病毒開始還有十分鐘。現在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嗎？重新整理一下現在的情況吧。

眼前的難題就是最後之作腦袋中的病毒，解決這個問題的前決條件有兩個，一個是學習裝置，一個是解毒程序。

學習裝置是以電流對人的腦加以操控，將人格及知識強行輸入的裝置。人腦操控，正是星野白羽最擅長的事情，她的能力不需要學習裝置救能夠對人腦進行操控。

但現在問題就是無論是她還是攜帶着學習裝置的芳川桔梗都無法在十分鐘內趕到那裏。

即使她找到一個空間移動能力者，可以一瞬間到達那裏，也算滿足了學習裝置的條件。

但是第二個條件解毒程序還需要時間來製作，她目前都沒有看過妹妹們的人格資料，更不知道所謂的病毒程序到底是什麼樣的，所以無法判斷自己能不能在十分鐘內做出解毒程序。

不，根本沒有十分鐘的時間給她來製作解毒程序。要在目前這個空曠的馬路上找到空間移動能力者，即使是lv1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即使真的找到了，那麼留給她的時間也肯定不足10分鐘了。

等等，既然她的能力可以代替學習裝置的話，那麼操控所有方向的一方通行是否也可以通過控制電流信號來修改妹妹的人格資料

“一方通行，你的能力可以操控大腦的電流信號嗎？”

在學校授課包括超能力開發的學園都市之中，學園都市最強的超能力也意味着擁有學園都市最強的頭腦。

幾乎是瞬間，一方通行就明白了星野白羽的意思。“我沒有實際操縱過他人腦內信號的經驗，但是有嘗試的價值。”

“妹妹們的人格資料，你哪裏有嗎？”

“有。”

“……雖然很厚顏無恥，但是可以拜託你嗎？能拯救那孩子的人只有你。”

沒錯，是拯救，而不是殺戮。

“你似乎總是在拜託我幫忙的樣子。雖說事不過三，但這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聽着兩個人簡短而默契的對話，芳川桔梗疑惑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說到一半，芳川桔梗彷彿理解了什麼。“一方通行，難道你想把自己當作學習裝置？不可能的，雖然你的能力是自由改變任何能量的方向，但操縱人腦的信號根本是天方夜譚！況且現在解毒程序都沒有製作出來，如果你現在能夠立刻寫出解毒程式來，那又另當別論。但是你能做得到嗎？病毒只剩下幾分鐘就要發動了。”

“當然。”一方通行毫不遲疑地回答。

一方通行將視線投向癱在副駕駛座上的最後之作，接着又朝信封袋內望去。信封袋內的隨身碟上寫着[編號20001號人格綱要/感染前]。

這裏有病毒感染前的人格資料。換句話說，只要將如今的最後之作的頭腦與這個人格資料交互比對，找出多餘的部分，就可以讓病毒程式碼無所遁形。這個工作完成之後，接下來只要將正常的資料覆蓋在異常資料上，予以修正就行了。

“可惡……我當然做得到。你以為我是誰？”

一方通行露出了狂妄的笑容，他對着少女的手機宣告着：“喂，星野白羽，你現在只需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就你，還想承擔世界毀滅的責任，還是太嫩了一點！”

接着全然不顧依舊在說話的芳川桔梗，他將兩個手機隨意地扔到地上。

星野白羽感覺到手機里傳出的聲音變輕了，她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只有祈禱，祈禱他可以成功。

時間一點一滴的經過，最後之作口中那些原本含意不明的語言，逐漸被轉換成日文。屏幕上的警告視窗不斷消失，最後之作的身體狀況也逐漸趨於安定。

就在這時，一方通行看見原本因被駕駛座車門夾中而昏厥的天井亞雄，竟然站在他身旁，而且手上握着一把漆黑油亮的手/槍。

“別妨凝我！”天井亞雄的眼睛充滿紅色的血絲。

距離病毒啟動還有9秒鐘。

如今的一方通行正將全部的力量傾注在操縱最後之作的頭腦信號上，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進行反射。如果分心進行反射，將無法準確操縱那些如同電子顯微鏡影像一般精細的電流信號，而這也意味着最後之作的頭腦將被燒毀。

面對這個狀況，他完全無計可施。那小小的子彈只要打中一發，就可以要了一方通行的命。

把手從最後之作頭上拿開！

生存本能在吶喊着。重新開啟反射！

的確，這麼一來他絕對能得救。別說是□□，就連核彈掉下來也無法傷他分毫。但是，他依然無法將手從最後之作頭上拿開。

不可能拿開。

天井亞雄顫抖的手握着□□，槍口正直指着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只能愣愣地看着那掛在扳機上的手指。

隨着清脆的槍聲響起，一股強大衝擊力已經襲擊了一方通行的眉心。

但是，他依然沒有放手。

「Error.BreakcodeNo000001toNo357081.因不正確的處理程序，上級命令文遭到中斷。編號20001號將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蘇醒。」

伴隨着叮的一聲輕微電子聲響，最後一個警告視窗也消失了。一方通行明白，他已經靠着這隻手，將危險的程式碼全部覆蓋完畢。

子彈打中了額頭的正中央。遭到子彈直擊的一方通行往後飛了將近一公尺，仰天倒在地上。他的額頭裂開，鮮紅色的血液泉涌而出。

“……幹掉他了？為什麼？哈哈，為什麼我為什麼還活着？”天井亞雄握着正緩緩冒出白煙的自動□□，陷入了茫然之中。

少女的手腳無力地癱在椅上，雙唇不住翻動。她那小小的嘴巴正在輕輕地說道：“程式碼000001至程式碼357081因不正確的處理程序而遭到中斷。現在正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蘇醒中。重複，程式碼O00001至……”

天井亞雄非常清楚那代表什麼含意，病毒沒有啟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井亞雄大聲慘叫，舉起槍口對準了沉睡於副駕駛座上的少女，扣下了扳機。

但是，子彈並沒有貫穿少女的身體。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麼做嗎？混帳東西！”

鮮血正不斷從他額頭上的傷口處流出。一方通行伸出了手，擋在天井的槍口前。被反射的子彈精準地飛入槍口，讓□□從內側整個炸開。

一方通行站在天井亞雄的眼前。不在乎額頭上流下的鮮血，不在乎微微抖動的雙腳，不在乎兩眼逐漸無法看清目標。

看着一方通行的模樣，天井亞雄笑了。“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像你這樣的傢伙，如今還想改變什麼？”

“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渣，如今還想要拯救別人，實在是很愚蠢的事。我真是太天真了，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如果拯救別人，說不定自己也能得救。

乍看之下似乎是很崇高的想法，但說穿了不過是為自己着想的醜陋台詞。利用他人的生命來為自己牟取利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個善類。

“但是啊，”他用彷彿要斬斷一切的口吻說道，“這孩子是無辜的。”

鮮血從額頭上的開口不斷地湧出。但是，他依然笑着說道：“就算我們是最腐敗的人渣，連開口說要拯救別人的資格都沒有的人渣廢物……”

額頭上流下的鮮血滲進了一方通行的左眼之中。

“但這個小鬼沒有理由因此遭到見死不救的待遇吧？難道因為我們是人渣，就可以踐踏這個小鬼所擁有的一切？”

視野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一方通行大聲嘶吼：“沒錯，我殺了近一萬個妹妹們，但這並不表示我應該對剩下的一萬個妹妹們見死不救。我知道這樣的話很虛偽，我知道現在的我根本沒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不對！不管我們是再爛的人渣，不管我們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代表這個小鬼應該被殺！”

一方通行壓低了身子，以炮彈一般的速度跳起，朝着天井亞雄飛來。天井亞雄奮力朝側邊跳開躲開了攻擊。

還想着再次攻擊的一方通行突雙腳一軟，全身失去了平衡。耳中聽到啪的一聲。此時他才察覺，自己已經倒在地面上，意識被黑暗吞沒。

天井亞雄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他愣愣地看着倒在馬路上的一方通行許久，才口袋中的備用槍口對準了一方通行的頭。

“哈！到頭來，你根本沒有像英雄一樣解決一切的力量。這沒什麼，像我們這種人就是這樣，大家都一樣。”

但扳機被扣下之前，天井亞雄就已經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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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段參考原著小說較多，因為我覺得這裏不需要再畫蛇添足了，原著里就是兩個字，完美。

這也是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