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樹敵

三日後，夏侯循離府巡營。

入府為婢近一月，鳳瑾瑜在做事間也偶爾查探過府內佈置，以便它日順利溜走。只是不知夏侯循是否在邊關呆傻了，府內竟全無暗衛及任何設防，簡直不是夏侯循的作風。

臨近年關，鳳瑾瑜坐在水井邊的小凳上，不顧嚴寒浣洗着幾大盆衣服。腦海中卻思量，夏侯循已離府十日，自己是否要趁此脫身走人，去尋鳳府舊部。

“小姐不好了！素月不知如何得罪了青瑤郡主，此刻正在接受二十杖刑！”前來告知的紅翹神情凝重，鳳瑾瑜一聽立刻趕去青花苑。

鳳瑾瑜一路奔跑而來還未闖進，庭院中便傳來素月挨打吃痛的嗚咽。

見崔玉蘭正好走出來，鳳瑾瑜趕忙上前：“求崔姑姑為我妹妹求情，她還小，若有開罪郡主的地方，我願意替她受罰。”

追來的紅翹正欲阻止，崔玉蘭卻得意開口：“我這還愁找不到人消了郡主的怒氣呢，既然你非要扎進來，那便進來吧。”

鳳瑾瑜推開門口小廝跑進去，向院中的沈青瑤匆匆行過禮，便抱住哭成淚人的素月。

“素月，你有沒有傷到哪？”問出聲，鳳瑾瑜才發現素月的腰跡已經被責打出了血痕。

素月蒼白着臉抽泣搖頭：“奴婢無礙，小姐不該來這。”

正在飲茶的沈青瑤想起崔姑姑向自己附耳的話，挑眉看向鳳瑾瑜。

“這是你妹妹？可真夠膽大包天的，竟敢私自進入長卿苑，還說什麼是王爺特意交代，讓她去給書房裏的花澆水。這等借口也敢拿來糊弄本郡主，簡直找死！”

素月聽來拚命搖頭看向鳳瑾瑜：“小姐你信我，奴婢沒說假話，真是王爺交代奴婢前去的！”

“小姐，什麼小姐？”沈青瑤耳尖的站起身。

“我家小姐是南幽皇后的胞妹，自幼從未吃過苦，還請郡主罰我一人就好，千萬別遷怒於她，我家小姐自幼身體虛弱！”素月邊說邊咚咚直磕頭。

原是出於忠心護主，卻叫沈青瑤當即尖叫變臉：“你居然是南幽皇后鳳嵐的胞妹？”

鳳瑾瑜暗叫不好，沈青瑤卻沒給她思慮的機會：“來人！給本郡主將這個妖女當場誅殺！”

“誰敢動我家小姐！”紅翹不由挺身相護。

“若非她長姐，王爺何必受困邊關至今，還與皇位失之交臂。姐債妹償，鳳瑾瑜自是該死！”沈青瑤怒意更甚抬手一揮，聽命湧進的府中侍衛立刻抽刀殺向鳳瑾瑜。

紅翹不願遮掩，赤手相搏拚命護鳳瑾瑜無虞。

三人受困，身為靶子的鳳瑾瑜正欲出手，卻被素月緊緊抱住，似在提醒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咻…！”混亂中一支箭疾馳向鳳瑾瑜射來，恰到好處的角度當場划傷她的脖頸。雖不致死，箭的力道卻將她掀翻在地。

眾人停手看去，身形挺拔的夏侯循不知何時站在院門口。鳳瑾瑜神情吃痛的抬起頭，才發現手持弓弩神情剛毅的夏侯循正看着自己。

“參見王爺。”

沈青瑤在侍衛的呼聲中奔去：“王爺你可回來了！這賤婢竟然是鳳嵐的親妹妹，你定要親手殺了她！”

鳳瑾瑜疼的說不上話，任由紅翹撕下衣擺按在自己的傷口上止血。耳中卻傳來夏侯循喜怒不顯的聲音。

“冒犯郡主不知死活。將擅闖青花苑的鳳瑾瑜倒吊五個時辰，倘若沒死，明日送進長卿苑，做本王的通房丫頭。”

見夏侯循轉身闊步離去，沈青瑤滿是囂張的臉瞬間錯愕。

鳳瑾瑜依舊坐在地上，任由紅翹幫自己包紮傷口，對接下來的懲罰倒無所謂，就是一時猜不透夏侯循此刻在想些什麼。

竟想到用通房丫頭這種招數來羞辱自己，拉仇恨便算了，他就不怕夜深人靜時，自己一刀了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