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府為婢

回到循王府，夏侯循站在檐下目視着鳳瑾瑜等被掌事帶走，剛毅的臉上浮現輕嘲。

“好久沒打戰了，同你再博一次也不錯！”

鳳瑾瑜自是感受到了身後的緊盯，愣是裝作不知隨掌事前往後院。

三人被安排住進了雜物房，空氣中傳來的惡臭和白日出洞的老鼠讓紅翹叫屈。

“小姐怎可隨我們一同住在這。”

鳳瑾瑜倒不在意，挽起袖子收拾屋子。

“趕快打掃乾淨，將屋子規整規整，只怕我們得住上一段時間。天寒地凍難得有個落腳之地，總不能到了眼下還丟了性命。”

紅翹還想說些什麼，終是如鯁在喉。

夜已深，鳳瑾瑜伸手試探着服藥許久的素月，察覺着已經退燒呼吸漸穩，懸着的心這才放下。

“吱…”推門聲驚醒淺眠的紅翹。

一個衣着得體的女人手拿短鞭邁進雜物間，視線移向鳳瑾瑜便揮鞭而去。

“啊！”鳳瑾瑜吃痛，下意識的防備讓手臂瞬間染上一條鞭痕。

鳳瑾瑜立刻被紅翹護在身後：“你憑什麼打人！”

來人冷笑：“就憑我是這王府的掌事崔姑姑！”

鳳瑾瑜心中明白，崔姑姑不過聽命行事，強忍吃痛上前行禮：“還請崔姑姑寬宏大量，我等初來王府尚未接到差遣，素月又在病中，我們這才藉機收拾收拾屋子。”

“我不管你們從前是何身份，但你們三人既已入府為婢，就當聽我差遣。”崔玉蘭雙手環胸神情高傲。

“姑姑說的是，我等日後定盡心做事。”說話間，鳳瑾瑜拔下頭上的發簪放進崔玉蘭的手中。

這發簪自是入不了崔姑姑的眼，但也算是塊敲門磚。

崔玉蘭打量着發簪，視線未移。

“鳳瑾瑜去長卿苑伺候王爺，素月和紅翹去青花苑伺候金瑤郡主，倘若素月命短熬不過，拉出去扔了便是。”

紅翹動怒，卻被鳳瑾瑜暗中制止：“奴婢知道了，還請崔姑姑容素月修養兩日。”

“記住，你們不過是府中最低等的下人，別以為分進王爺郡主的院中就能尋到捷徑。倘若讓我發現你們不安分，本姑姑定會教你們重新做人！”

“奴婢等定會崔姑姑教誨謹記。”鳳瑾瑜故作順從的應下，崔玉蘭這才把玩着發簪轉身離去。

...

鳳瑾瑜身着婢女常服跪在地上認真擦拭着台階，直覺告訴她。自打進了循王府，自己便被暗中緊盯。

“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身後的一等婢女出聲呵斥，身邊同樣在擦地的婢女立刻出聲應着。

不多時，一個穿着俏皮的女子走了過來，身後還跟來幾位婢女。

鳳瑾瑜不經意的打量一眼，很快便認出來人。金瑤郡主沈青瑤，其父為北遼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王爵，沈青瑤自是抬了身份成為郡主。

只是，她怎麼會在這？

“王爺！青瑤來看你了。”舞象之年的沈青瑤面露羞澀，站在院外直接輕喚夏侯循，全然忘了讓小廝通傳的規矩。

鳳瑾瑜隨旁人退至一邊跪地候着，瞥了一眼院門緊閉的長卿苑，心中倒也知曉大概。

夏侯循雖已年近三十卻還未娶妃，就連妾室和通房丫頭都無一二。手握重兵的嫡系王爺，生母又是當今北遼太皇太后，朝臣自是想通過嫁娶來攀上夏侯循這高枝。而沈青瑤這位北遼有名的才女，便是其中之一。

說來可笑，自己也是尚在安逸時日，無意聽說過這位北遼郡主。

鳳瑾瑜見沈青瑤來回踱步了一炷香，門內依舊未見回應，漂亮的臉蛋不由浮現怒氣。

“本郡主日日前來，王爺都閉門不見，這是當眾打本郡主的臉啊！”

沈青瑤環視着跪了一地的下等婢女，惱羞不已直接拿起帶來的禮物便隨手砸去。好巧不巧，正好砸在鳳瑾瑜的額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見沈青瑤宣洩一番負氣離去，一等婢女這才看見鳳瑾瑜額頭滴落在地的血跡。

“你這下等婢女好生大膽！竟敢由着你的血髒了循王府的地，還不快滾！”

“是，奴婢這就告退。”鳳瑾瑜故作惶恐，這才捂着生疼的額頭起身離開。

鳳瑾瑜正在自行清洗傷口，收到消息偷偷趕回雜物房的紅翹趕忙接過手去。

“小姐，委屈你了。”

鳳瑾瑜苦笑：“比起枉死的鳳家一族，我這小小傷口算不得什麼。讓你打探的事情如何？”

“南幽皇帝賀蘭時加派兵力嚴查關隘。所以一時半會，鳳府舊部怕是不能前來同小姐匯合。”

紅翹所言讓鳳瑾瑜自嘲。

“看來咱們得在這循王府繼續低頭做事些時日，否者就憑夏侯循的手段，我等前腳離去，他必下令追殺我這位舊敵的胞妹。”

紅翹點頭附和，手上的動作卻未停下。

“眼下對我們而言，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對了，那位金瑤郡主可是個心思歹毒的主兒，這幾日奴婢雖未近身侍奉，但也從旁人口中得知她品行。若再同她撞上，小姐還是小心些。”

“說來沈青瑤也算生得國色天香，那夏侯循怎麼就不心動呢？”

鳳瑾瑜心緒難得放鬆，紅翹失笑：“大抵是夏侯循當年見識過大小姐的手段，以至他至今不敢招惹行事凌厲的女子。”

“言多必失！你該知當下是何處境。”鳳瑾瑜出聲輕斥，紅翹才驚覺自己差點說漏嘴。

“是，二小姐，奴婢一時大意，日後定當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