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第三十回

卻說羽柴秀吉於谷水南安營紮寨,忽報明智光秀遣大軍從小路而進,來取谷水。羽柴秀吉笑曰:“光秀此來無能為也。吾料必得谷水矣。”乃率兵於谷水之西以迎之。明智光秀命齋藤利三為先鋒,前來決戰。帳前一人出曰:“某深知地理,願助將軍同去破之。”明智光秀視之,乃副將津田信春。光秀大喜,遂命津田信春為副先鋒,相助齋藤利三。齋藤利三、津田信春引軍至谷水,齋藤利三令前軍渡水列陣。津田信春曰:“軍若渡水,倘要急退,如之奈何?”齋藤利三曰:“昔漢初韓信背水為陣,所謂致之死地而後生也。”津田信春曰:“不然。昔者韓信料敵人無謀而用此計;今將軍能料羽柴秀吉之意否?”齋藤利三曰:“汝可引步軍拒敵,看我引馬軍破之。”遂令搭起浮橋,隨即過河來戰秀吉兵。

卻說有細作告知羽柴秀吉。秀吉勇將蜂須賀正勝、竹中重治告秀吉曰:“某等各引本部兵去迎其兵。”秀吉應允。二人引兵而行。蜂須賀正勝謂竹中重治曰:“今齋藤利三恃勇而來,且休與敵;待日暮兵疲,你我二人分兵兩路擊之可也。”竹中重治然之,各引一軍據住寨柵。齋藤利三引兵從辰時搦戰,直至申時,秀吉兵不動。齋藤利三盡教弓弩手向前,望秀吉營射去。蜂須賀正勝謂竹中重治曰:“齋藤利三令弓弩射者,其軍必將退也:可乘時擊之。”言未已,忽報齋藤兵后隊果然退動。於是秀吉營鼓聲大震:蜂須賀正勝領兵左出,竹中重治領兵右出。兩下夾攻,齋藤利三大敗,軍士逼入谷水,死者無數。齋藤利三死戰得脫,回營責津田信春曰:“汝見吾軍勢將危,如何不救?”津田信春曰:“吾若來救,此寨亦不能保。我曾諫將軍休去,公不肯所,以致此敗。”齋藤利三大怒,欲殺津田信春。左右相勸方止。當夜,津田信春引本部軍就營中放起火來,光秀兵大亂,齋藤利三棄營而走。津田信春渡谷水來投竹中重治,竹中重治引其去見羽柴秀吉。津田信春盡言谷水地理。羽柴秀吉大喜曰:“孤得將軍,取新安無疑矣。”遂命津田信春領嚮導使。

卻說齋藤利三逃回見明智光秀,說:“津田信春反去降羽柴秀吉矣!”光秀大怒,親統大軍來奪谷水寨柵。竹中重治恐孤軍難立,遂退於谷水之西。兩軍隔水相拒,羽柴秀吉與謀臣黑田如水來觀形勢。黑田如水見谷水上流頭,有一帶土山,可伏千餘人;乃回到營中,喚竹中重治分付:“汝可引五百人,皆帶鼓角,伏於土山之下;或半夜,或黃昏,只聽我營中炮響:炮響一番,擂鼓一番。只不要出戰。”竹中重治受計去也。黑田如水卻在高山上暗窺。次日,光秀兵到來搦戰,秀吉營中一人不出,弓弩亦都不發。光秀兵自回。當夜更深,黑田如水見光秀營燈火方息,軍士歇定,遂放號炮。竹中重治聽得,令鼓角齊鳴。光秀兵驚慌,只疑劫寨。及至出營,不見一軍。方才回營欲歇,號炮又響,鼓角又鳴,吶喊震地,山谷應聲。光秀兵徹夜不安。一連三夜,如此驚疑,明智光秀心怯,拔寨退三十里,就空闊處紮營。黑田如水明笑曰:“明智光秀雖知兵法,不知詭計。”遂請羽柴秀吉親渡谷水,背水結營。秀吉問計,黑田如水曰:“可如此如此。”明智光秀見羽柴秀吉背水下寨,心中疑惑,使人來下戰書。黑田如水批來日決戰。轉日,兩軍會兵谷水旁,列成陣勢。明智光秀出馬立於門旗下,兩行布列桔梗旌旗,擂鼓三通,喚羽柴秀吉答話。秀吉引五奉行石田三成、淺野長政、前田玄以、長束正家、增田長盛並關中諸將而出。光秀揚鞭大罵曰:“藤吉郎何故起兵謀反?”秀吉曰:“吾乃敕封太政大臣,奉詔討賊。汝上弒大將軍,自立為主,僭用鑾輿,非反而何?”光秀呵斥曰:“信長無道,天下盡知,欺凌下屬,霸持朝政。孤只為天下人所欲為而不能為之事而已也!”秀吉罵曰:“汝大言炎炎,實無恥也!吾今奉河間王密詔興師討逆,還不下馬受死!”光秀大笑曰:“汝有密詔,孤有明旨!今奉河間王旨,取羽柴秀吉首級者,賞金萬兩,加官進爵!”秀吉大笑曰:“無人可與汝賣命也!”光秀大怒,命溝尾茂朝出馬來戰,淺野長政出迎。交戰之時,秀吉先走入陣。淺野長政敵溝尾茂朝不住,撥馬便走。光秀下令:“捉得藤吉郎,便為關中之主。”大軍齊吶喊殺過陣來。秀吉望谷水而逃,盡棄營寨;馬匹軍器,丟滿道上。光秀軍皆爭取。光秀急鳴金收軍。眾將曰:“某等正待捉羽柴秀吉,大將軍何故收軍?”光秀曰:“吾見其兵背谷水安營,其可疑一也;多棄馬匹軍器,其可疑二也。可急退軍,休取衣物。”遂下令曰:“妄取一物者立斬。火速退兵。”光秀兵方回頭時,羽柴秀吉軍師黑田如水號旗舉起:秀吉中軍領兵便出,石田三成左邊殺來,前田玄以右邊殺來。光秀兵大潰而逃,黑田如水連夜追趕。明智光秀令軍回新安,只見新安火起,原來秀吉遣其將福島正則、加藤清正二人,分兵殺來,先得新安。光秀心驚,望函谷關而走。秀吉大兵追至新安而休整。整軍完畢,秀吉問黑田如水曰:“光秀此來,何敗之速也?”如水曰:“其者弒君篡位,軍心未穩,故此耳。”秀吉曰:“今其退守函谷關,其勢已孤,先生將何策以退之?”如水曰:“可教關東諸侯襲其後方,使其收尾不得相顧,不出數日,光秀必敗也。”秀吉大喜,即遣使往關東各處。

卻說三日後,明智光秀聞關東諸侯起兵二十萬來攻旋門關,不禁失色,急調其將明智光忠往處迎戰。誰曾想光忠還未抵旋門,便知其關已失。光忠欲回撤洛陽,半路為松平清康所部本多忠勝所殺。關東諸侯即攻洛陽。關秀恐洛陽不保,由函谷關撤兵回洛。羽柴秀吉見其撤兵,當即攻入函谷關。光秀於前逃入洛陽,堅守不戰。羽柴秀吉會諸侯於城外,下令圍城而火攻。頓時,城外火箭如雨,傾巢而下。如水謂羽柴秀吉曰:“今光秀為吾軍所困,必死無疑,不如如此如此。”秀吉依其計,止教軍士攻西、東、南三面,唯北隅不圍。光秀所部此時軍心渙散,紛紛由北門而逃。光秀欲東山再起,亦與近臣秉夜由北門出逃河內。行至平縣,將渡河。光秀命人去尋渡船。只聽喊聲大起,一軍攔路,乃榊原康政也,大叫:“逆賊,快來納命!”光秀大驚,舉槍便迎。二人相交數合,未分勝敗。斯時,光秀閃出一員大將,兩騎相錯,光秀無妨,為長槍所刺,當即跌落下馬而亡。榊原康政視之,乃井伊直政也。光秀所部見其主陣亡,當即四散逃走;未有走者,非死即降。羽柴秀吉聞聽光秀即死,乃入得洛陽。河間王於嘉德殿召諸倭臣,拜羽柴秀吉為征夷大將軍、松平清康為太政大臣。其餘諸侯,各有進賞,時建元五年荷月初。

卻說中原事變一事,早有細作報至荊州。近臣奏知趙帝泰。趙帝大喜曰:“今中原變動,何不乘其國中無主,起兵伐之?”司徒劉備曰:“羽柴平秀吉初登僭位,各處倭賊未曾變動,必傾力連通,陛下不可倉促伐之。”正言間,忽一人從班中奮然而出曰:“不乘此時進兵,更待何時?”眾視之,乃太尉呼延覃也。趙帝大喜,遂問計於覃。覃曰:“若只起荊州之兵,急難取勝。須用五路大兵,四面夾攻,令倭賊首尾不能救應,然後可圖。”趙帝問何五路,覃曰:“於益州起兵十五,出祁山,攻隴西諸郡;於漢中起兵五萬,齣子午谷,奇襲長安;於荊州起兵十五萬,出漢水,取荊北南陽郡;於淮南起兵三十萬,出淮水,伐豫州;於揚州起兵十五萬,出下邳、廣陵,擊徐北。共八十萬,五路並進,羽柴者便有呂望之才,安能當此乎?”趙帝泰問曰:“當以何處為首戰?”覃曰:“依臣觀之,徐州武田信玄,世稱其甲斐之虎;其麾下赤備騎所向披靡,若使其馳援他處,則不利於吾軍,應先敗之,戳其銳氣也。”趙帝問曰:“何以敗之?”席間左丞相曹操進曰:“臣弟純,督虎豹騎,或可破之。”大司馬東方恪曰:“吾軍可由廬江、九江出,以佯攻豫州,臣料定武田必來相救,屆時吾軍再出廣陵而襲其後方。此聲東擊西之計,彼軍必敗也。”曹操進曰:“臣雖不才,願為陛下收復失地。”趙帝大喜,即以左丞相曹操為征北大元帥,許褚為先鋒,曹仁、夏侯淵、夏侯惇為副帥,張郃、高覽、樂進、于禁為副將,典韋、曹洪為左右護軍,程昱、毛玠為軍師,曹純為虎豹騎督,出兵十五萬,出九江,直逼沛郡而來。

卻說羽柴秀吉初得明智光秀之豫州,守兵還未充實,便聞趙軍北伐。沛郡守將浦上政宗急書往洛陽求救。黑田如水謂秀吉曰:“吾軍主力盡於關中,近聞祁山有趙兵動,未可抽調。不如遣人往求於今川義元、武田信玄二人,此可解吾軍東西不能相顧之勢也。”秀吉即遣使往兗、徐,告知今川義元、武田信玄。今川義元、武田信玄各起兵八萬,來奔沛郡。建元三年冬,今川氏輝趁松平清康遇刺而犯青州,卻中道崩殂,其弟義元平亂而襲承家位。今川義元引兵至朽秋,其弟氏真進曰:“吾家雖與武田有姻,然其家甚眾,若令其成果,今後必為吾等之禍也。兄何不按兵不動,坐以收利?”義元曰:“吾女許與信玄子義信,如此恐不利二人也。”氏真曰:“國之利,大於家之利,望兄三思。”義元乃依其計,安營紮寨,以觀態勢。

卻說建元五年春,武田家督信虎因疾而亡,其子信玄襲承父位。信玄引本部人馬至沛郡,聞聽今川義元駐於朽秋,謂其子義信曰:“汝岳父是何用意?”義信曰:“待兒臣往問之。”不日,義信至朽秋,問於今川義元曰:“尊父詢問,父君是何用意?”今川義元對曰:“非為父不肯出戰,實勢不及信玄兄也。吾願為後援,為信玄兄供食。”義信乃回報其父,武田信玄亦不再追究。數日後,趙軍下谷陽、符離、銍縣、竹邑,將抵沛郡。轉至槐月末,兩軍對峙於沛郡城外。武田信玄於城上見趙軍盡皆騎兵,曰:“吾素聞其有虎豹騎,天下驍銳,亦不過如此。”即遣四天王內藤昌豐、甘利虎泰、諸角虎定、飯富虎昌出城迎戰。曹操於陣中見勢,問於左右,曰:“何人願出戰迎敵?”麾下越騎校尉樂進應聲曰:“末將願往!”但見樂進引越騎一千出陣,其部能騎而皆善射也。倭將諸角虎定引騎兵五百迎出。二人錯馬相交數合,不能分勝敗。倭騎愈戰愈勇,越騎節節而退。樂進見勢不妙,急撥馬回返。曹操心平如鏡,謂曹純曰:“子和當去也!”但見曹純引五千虎豹騎由左右傾巢而出。倭軍哪見過此陣勢,頓時亂作一團。虎豹騎將倭軍夾於中心,四天王不得脫走。武田信玄見狀,親引騎兵出城。曹操見時機已到,命曹仁、夏侯淵引輕騎數千,繞至其後,襲其側方。武田信玄方知中計,急命人鳴金收兵。斯時,倭軍為趙軍困於騎中。騎圍愈戰愈緊,武田信玄大呵一聲:“吾乃甲斐之虎,何人敢阻攔!”虎豹騎攔他不住,信玄由東北面撕一大口,殺出血路,往徐州而逃。曹操遣曹休引虎豹騎乘勝追擊,親引本部大軍強攻沛郡。守將浦上政宗見武田信玄兵敗逃走,又趙軍壓境,被迫開城獻降。

卻說武田信玄引殘兵敗將十數騎,奪小路欲逃回徐州。行至梧縣境,兩下是山,山邊皆蘆葦敗草,樹木叢雜。時已五更將盡。正走之間,一聲喊起,兩下伏兵盡出,長鉤套索,一齊並舉,先把武田信玄坐下馬絆倒,信玄翻身落馬。定睛觀瞧,乃苗泰、諸葛衎。二人自郡縣陷落,不能南走,乃引本部殘兵逃往山中。其子義信見父被擒,火速來救;背後曹休率兵齊至,把武田義信四下圍住。義信孤身獨戰,力盡亦被執。至天明,曹操聞武田父子已被擒獲,大喜,聚眾將於帳中。少時,苗泰、諸葛衎簇擁武田信玄至前。曹操曰:“吾久慕將軍才德,公平昔自以為天下無敵,今日何由被吾所擒?將軍可否歸降?”武田信玄厲聲罵曰:“我今誤中奸計,有死而已,何必多言!”操乃叱左右去其縛,賜酒食壓驚。信玄不知所措,嘆曰:“人言趙人博大胸懷,果然如此。前日深感虎豹騎之威,某心悅誠服也。”乃與其子降。不日,信玄書信與東海、琅琊,二城亦開城歸順。后,遷苗泰仍為州牧,遷諸葛衎為州刺史,不在話下。

卻說武田信玄兵敗一事,傳至朽秋,今川義元大驚,急欲退兵北撤。哪曾想行至豐縣,由打遠處閃出一支軍。今川義元大喜,以為是其將福島正成之軍,即放鬆警惕。沒曾想彼軍來在眼前,義元一見大事不妙,拔軍便撤。那一軍追趕上來,為首一將大喝曰:“倭賊休走,梁文白在此!”原來乃兗州牧梁治所部。自倭亂起,兗州失,梁治攜本州軍民抵抗,慘遭重創,乃攜程昱、宇文梁、王奭、滿寵、王凌數人逃至豐縣大澤而聚義。今川義元大驚,乃往東而走。梁治分兵與宇文梁、王奭,兩面包抄。義元殺出一血路往東北而逃。正遇趙將曹真所引虎豹騎數千人。義元抵不住曹真,加之曹操遣夏侯惇率部趕上,義元主力慘遭兵敗。夏侯惇會梁治於沛縣,遣副將郝昭、文聘、夏侯尚、宇文梁、呂虔各引兵二萬取山陽、濟陰、任城、陳留、汝南五城,所到之處,倭軍兵敗如山倒。今川義元見趙軍勢大,於荷月中,獻土納降。於東平之六角定賴、東郡之北北畠具教聞聽比鄰已降,自知不敵,亦開城獻降。曹操即命夏侯霸、王奭、朱靈、臧霸引兵入東郡、濟北、東平、泰山二郡也。又過數日曹操遣毌丘儉、王基、胡遵、文欽引兵取梁郡、陳郡、潁川、魯郡四城,倭軍勢敗,盡皆歸降,時建元五年菊月。

卻說沛郡大捷一事傳至荊州,趙帝泰大喜。右丞相糜光曰:“今東線大勝,陛下可遣一軍佯攻中線南陽;再遣大軍取隴西、關中諸郡。”大司馬東方恪曰:“南陽真田昌幸者,真田信隆之子,其父四年春亡於瘧疾。其子幸村、信之亦有勇武,倭人謂之第一兵也,不可大意。”趙帝問曰:“何人願佯攻宛城?”席間一人挺身而出曰:“臣雖不才,願為陛下分憂。”未知此為誰人,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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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穿越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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