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流星

兩顆流星

說是說開工,但事實上,二叔的人把地聽埋好之後,只有劉喪一個人在勤勤懇懇的工作。拿着個聽診器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聽着。比醫院裏的大夫都要認真。

潘心恆他們幾個斜靠在一旁的麵包車上彷彿是出來度假的一樣嗑瓜子兒聊天。潘心恆還問了問為啥不是花生。胖子說吳邪最近太窮了,買不起。順嘴教育潘心恆有的吃就不錯了,別挑有的沒的。

然後他就急需對劉喪挑三揀四地吐槽了。

小哥還是很安靜,純粹就是換了個地方閉目養神。

至於吳邪……

吳邪先是問了問潘心恆和劉喪到底什麼過節。潘心恆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她老氣橫秋地回了句:“大概是年輕氣盛吧。”

到是胖子在旁邊哼哼了兩聲:“看不慣這喪背兒多正常啊。”

吳邪:“……”

這個問題聊不出個所以然的吳邪,開始教育潘心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是不能像剛剛那樣說話的。簡直不成體統,像個小流氓一樣。

潘心恆隨口嗯了兩聲,裝都不願意裝,敷衍的很。還伸手從胖子的口袋裏重新掏了把瓜子兒。

胖子也很配合,抬了抬自己的胳膊肘,方便她拿。

這一大一小簡直沒心沒肺,還異口同聲的問他要不要來點水,說了這麼久渴不渴。

吳邪:“……”

吳邪簡直被氣笑了。

“潘心恆我告訴你啊,你一個女孩子,不能什麼都學這胖子!你得學點好!”

“嘿,天真,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學胖爺我怎麼就不好了?我和你說,恆妹兒,他就是吃醋。他妒忌你更喜歡我。咱不搭理他。”

“你個死胖子!誰妒忌你了。我告訴你,阿恆到現在都嫁不出去都怪你。”

“什麼,什麼就怪我呀。我們恆妹兒漂亮聰明,有房有車,憑什麼便宜外面那些歪瓜裂棗的。再說了,恆妹兒一個九零后着什麼急,結什麼婚吶!你以為都和你這年紀似的。恆妹兒,我和你說,天真是被他二叔逼着相親憋了一肚子火氣,朝你發作來了。別理他,你聽你胖爺和你說,結婚咱不着急,但是這個戀愛啊,你確實可以談起來了。大好青春年華,不談幾場轟轟烈烈戀愛多浪費啊!就你們學校年輕的教授啊,講師啊挑一挑……再不濟,學生也行啊!黎簇他們幾個我看就不錯。你悄悄和胖爺說,有沒有相中的,但是不好意思的說的。胖爺幫你啊。”

潘心恆:“……”

潘心恆一邊喝水一邊眺望遠方,企圖通過眼前這片不太美麗的“詩和遠方”來暫時逃避來自家長唱臉譜式的催婚。

她寧可過去給劉喪打下手。至少還能懟回去。

大概是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吳二白招招手把他們幾個像是出來養老的人都叫了過去給劉喪埋炸,葯,包。因為地下埋得太深,光靠地聽還不夠,需要爆破來確定方位。這種體力活是不能讓他這樣金貴的人來乾的。

畢竟,他們這群人裏面,他非但是薪酬最高的,而且還是唯一一個有薪酬的。

毫無疑問的,潘心恆拿到了距離最遠的位置。以及劉喪假惺惺的一句“辛苦了,潘老師。”

潘心恆也假惺惺的回了一句:“不客氣,劉顧問。”

雖然這是一次團隊合作,但是吳邪他們打心底里還是想單幹的。埋完之後,清理了一下小鏟子直接就裝到了包上背在了背上。一副時刻準備着的樣子。還為此制定了一個不成熟的小計劃——等着劉喪聽音辨位結束,畫地圖的時候,潘心恆去現場把圖記住,然後他們就先下手為強。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胖子埋的炸,葯,包沒有在劉喪預定的時間裏炸開。

於是,劉喪炸了。當場和胖子兩人吵了起來。就在兩人都準備動手的時候,從天而降一隻鳥。和他們原先挖沙子埋炸,葯,包的時候挖出來的一樣的死鳥。

在場的都是和非常行業打交道的人,第一時間收起了這些恩怨情仇警惕地四處觀察起來。

潘心恆的視力最好,在這樣的黑漆漆的環境下就和在白天是一樣的。她最先看見了不遠處飛起來的土煙。

像是雪崩一樣。

“快跑!”她話音剛落,劉喪就聽見了山體滑坡和地面崩塌的聲音。

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頃刻間,他們還沒有跑出去幾米,裂縫就到了他們腳下。就和他們整齊劃一的看死鳥落地一樣,他們又整齊劃一的跌落進了這個裂開的巨縫裏。

是堅硬又潮濕的崖壁,沙石混着些許海水就像是瀑布一樣往下倒。整個味道令人作嘔。但也正是因為這些沙流,他們在落地的時候摔得還行。

潘心恆一把抹開自己臉上的沙子,嗆了好幾聲才撐着自己坐起來。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四下打量了一下。裂縫很寬,也很陰暗。

雖然這點陰暗並不不影響她的視力,但是這樣的空間還是讓她微微蹙眉——她其實是排斥這樣的地方的。

花了點時間適應了這個環境之後,她往上看了看,目測了一下距離,距離地面大約是五六十米。

“這麼多年,吳邪這體質,不減當年啊。”

潘心恆一邊吐槽,一邊沿着面前僅有的一條路一邊往外走,她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一點聲音。走到一個岔路口時,她朝兩邊看了看,隱約看見了右邊有光源閃爍。

是手電筒的光。

當下,潘心恆就抬腳朝那邊快步走了過去。越來越靠近光源,她也聽到了些許熟悉的聲音。一聲“胖子”,一聲“天真”,就在前面的拐彎口傳過來的。

潘心恆徹底鬆了口氣,剛想也開口回應一聲,就聽見了吳邪的聲音。內容很奇怪,讓她愣在了原地。

“……就算你告訴他們,我也不會承認的。”

這個口氣,和當初吳邪在古潼京的時候比起來,甚至還保持着他富貴人家小少爺一貫的溫和。但是,吳邪從來不是隨便亂說這些話的人。而且,這樣的口吻,潘心恆還能確定,吳邪對面的人一定是劉喪。

她從拐角處出來的時候,預料之中的對上了劉喪的眼神。對方一副早就知道她在偷聽的樣子:“他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

潘心恆掃了一眼劉喪,沒有說話。

吳邪有事情瞞着他們,她不會覺得奇怪。可若是吳邪不會承認的事情,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可這樣的事情,劉喪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沒有預料中的冷嘲熱諷,倒是讓劉喪詫異了一下。難得見她這麼認真的像個人樣,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像是看出了她的疑問,他輕笑了一聲。在對方抬頭看他之際,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但也除此之外也沒有再多說半個字,彎腰撿起了在地上的王胖子的外套和背包就往前走。

“走吧,他們倆就在前面。”

語氣有那麼點……懶得說這句話的感覺。

他們過去的時候,吳邪一腳踩死了一隻海蟑螂。而王胖子的兩隻手放的位置非常的微妙。微妙的劉喪臉色都變了變,但又不着痕迹的偏了下頭,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擋住了潘心恆。他咳了一聲,把胖子的外套和背包都丟了過去。

大約也是看見了劉喪身後的潘心恆,王胖子連連整理自己的儀容儀錶。一邊撿自己的裝備,一邊日常吐槽劉喪。

潘心恆看了兩眼在前面神色如常,絲毫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吳邪,抿了抿嘴。留了個心眼,到底也沒表現出來。琢磨着上去之後再撬開劉喪的嘴巴。

最後一個和大部隊匯合的是小哥。他還找到了出口,當下就帶着大家一起往外走。只可惜還沒走兩步,這條裂縫居然又開始閉合起來。來勢洶洶的,就像是餘震一樣讓人措手不及。

隨着石壁閉合速度越來越快,這條陰溝變得狹窄擁擠起來,上面還不斷有碎石混着沙礫往下砸。

劉喪一時不察被一塊落石絆倒,潘心恆想回去救他,結果被一塊石頭砸在了後背上,整個人往前一撲,一頭磕在石壁上,當下一陣暈眩。幸虧小哥身手敏捷又力大無窮。一手提着剛剛被絆倒的劉喪,一手還能及時把她也提走沒讓她被滾滾落下的石頭給活埋。

不太熟悉但是記憶猶新的手法和力度讓潘心恆一下子就清醒了,脫口而出三個字——輕點扔!

然鵝,並沒有什麼用。張起靈丟人,一如既往的簡單幹脆和粗暴。

他不惹塵埃又居高臨下的看着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的趴在地上的兩個人,確定沒什麼大問題之後,舉起手電四下打量起來。

比起剛剛的天然的裂縫,這裏顯然是人為石壁。看樣子,還是宮殿前的甬道。電筒照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線索,也沒什麼異常。他又把光對準了已經爬了起來的兩個人身上。他的手頓了一下,把光留在了潘心恆臉上。

“沒事吧。”

潘心恆被光刺得下意識閉了眼。她動了動自己的肩膀,後輩明顯的疼痛傳遍全身。但是好在並不是刺痛。大概也只是淤青,一會兒也就好了,所以沒放在心上。就是腦袋上的傷口,有點不尷不尬。

一旁的劉喪也看見了,他雖然沒看見,但是聽見了潘心恆往回跑的腳步聲。面上還是異常嫌棄的嘖了一聲。但又麻利地從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醫藥包。

潘心恆看着他的動作,忍不住開口:“我好的快,不用包紮。”

劉喪也沒客氣,非常誠實:“我是看在我偶像的面子上,勉為其難幫你處理一下。再說了這種地方,誰知道有什麼鬼東西,萬一你感染了,倒霉的還是……”

劉喪話說了一半,忽然愣住了。因為把那些順着臉頰往下流的血跡擦掉之後,潘心恆的傷口再也沒出血。

傷口雖然不大,但也並不小。不應該呀!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一臉奇怪。因為潘心恆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面對劉喪的瞠目結舌,潘心恆撇撇嘴:“我說了,我好的快。”

這特么是單純的好的快嗎!!!!

雖然震驚,但是畢竟是粉了一位活了好幾百年的堪稱活化石的成熟粉絲,劉喪也很快的接受了潘心恆這奇怪的癒合能力。

但是大概還是有點心疼自己的同情心吧,他伸手就一掌把根本用不上的紗布貼到了潘心恆的腦門上。力氣不大不小,讓她毫無防備的向後仰了一下,後腦勺不輕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

“劉喪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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