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焦瑞青的立場
焦瑞青衝車陣揮揮手,車子開出,等最後一輛車子完全隱沒在夕陽里,他低頭輕笑兩聲,玩味地看向剛剛進入醫院大廳的紅色身影,腳底碾一顆石子,似玩厭了,腳尖輕動踢開,吹了聲口哨,大跨步追那身影而去。
他在電梯處追到曉輝,雙手插在口袋裏,望着電梯門上方不斷變換的紅色數字,輕聲問:“曉輝,你忘了你昨天與我大哥結婚?也忘了我?”
曉輝本來不耐煩,聞言,心頭一跳,斜睨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站在舊情人的立場上提醒你,你別惹怒大哥,剛才的事我不會跟他說,我們就咽在肚子裏,好不好?你就當你是出來送送家人的。”他突然變得溫柔,一副為她着想的樣子。
曉輝想了想,這人說的話可信度太低了,她腦子犯抽才會信他,指不定心裏打什麼鬼主意。還舊情人?去他的舊情人!她現在滿心絕望,勢必要看到結婚證才肯死心。她就不明白了,原來的丁曉輝到底人品有多好,或者人品有多差才會攤上這樣的家人和這兩個目的不明的男人。
焦家有必要和丁家換婚嗎?
焦瑞青無趣,電梯下來,他把珍妮擋在門外:“你去乘另外一部,我有話和曉輝說!”他冷瞥珍妮一眼,珍妮嚇得縮回腳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焦瑞青按住曉輝的肩膀,直到電梯門合上,她連忙按下另外一部電梯,心急如焚。
“你放手!”曉輝冷冷地說,索性放棄掙扎。
焦瑞青嘴角浮現笑意,吐氣在她耳邊:“你別生氣了好嗎?我知道你沒忘記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是因為我把你讓給大哥而恨我嗎?你知道,我們家除了爺爺就是大哥說話最管用,既然娶了你,我相信大哥會對你好的。我也會,會默默地守護你。”
曉輝厭惡地扭過頭,後退一步貼到牆壁上,與他拉開距離,這人說話真是噁心到家了,還打算來一出瓊瑤苦情劇嗎?她咽下喉嚨里的嘔吐感,淡淡地說:“我知道了,瑞松這麼優秀,我會好好和他相處的,你放心好了。”看誰噁心誰!
焦瑞青微怔,扳過她的臉審視,她眼斂低垂,面上看不出表情,更像是哀傷。他鬆開手,又是那副傷情王子的模樣,略顯頹廢地靠在電梯上,眼底有淡淡的懷疑閃過。不過,丁曉輝原本就是一副木納懵懂的樣子,他僅是疑惑而已。
曉輝在心裏大吐特吐,若不是她早先一步發現這人的殘酷絕情,她一定也會被他此刻的表情給欺騙,哪個女孩沒有過騎士夢?
電梯開門,她率先走出,回到病房。
“到底是剛出嫁捨不得家人,哈哈。曉輝啊,今晚本來是你和瑞松的新婚第一夜,現在只能委屈你們在醫院裏度過了。”焦老爺子笑着起身,跟焦母和焦子甫說,“鬧了一天了,我們也回去吧,不耽誤他們小倆口相處。”
焦母看看焦瑞松,焦瑞松輕笑頷首,她便起身走到床邊,對曉輝拿出婆婆的威嚴:“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好好照顧瑞松,有半點差池我絕饒不了你!”
曉輝倒沒在意她的態度,天底下多是不和諧的婆媳,而且她一個當母親的時時看兒子的臉色,只怕是個紙老虎。她低頭乖順地應聲。
焦老爺子又是一樂:“曉輝是個好媳婦,你就放心吧!舒雅,你和瑞青扶着我,這天黑了,路不好走。子甫,你還坐着幹什麼!”最後一句帶着幾分嚴厲和厭棄。
焦子甫連忙起身,要去扶焦老爺子,焦老爺子低斥:“我還沒老得走不動,不用你攙扶!”他便仍舊低下頭,表情沒有多大變化,溫文有禮,不笑不怒。焦老爺子更加生氣,抓着焦瑞青的手先走了。焦母緊隨身後,焦子甫殿後,最後面跟着一排保鏢。
曉輝送他們到達電梯,深鞠一躬,微笑着看電梯門合上,怔了會兒,才轉身去病房單獨面對焦瑞松。說心裏話,她是感激焦老爺子的,因為他明裡暗裏的維護,雖然她不知道她是哪裏入了他的眼。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
病房走廊里有保鏢,她不敢有大動作,輕呼口氣,推開門,這家醫院的高級VIP病房可與總統套房相媲美,只不過焦瑞松此時算是躺在大廳里,病房裏也有套間,可供護工和家屬晚上睡在這裏。
在這個男人的目光下,她總有些無所遁形,不如在焦老爺子面前自在,拘禁地坐在床邊絞手指,不知道除了這個動作還能做什麼,思量着丁家、焦家之間以及家人之間的關係。
焦瑞松和悅道:“你餓了吧,想吃什麼我讓人送來。”用的是陳述句,有種不容人反駁的氣勢,說你餓了,你不餓也得餓。
曉輝確實心力交瘁,低聲道:“那隨便弄些飯菜吧。”她說完始才發現不對勁,他是病人,她應該照顧他,現在卻相反了。一想到眼前人是自己的丈夫,她心裏就如揣了只兔子撲通跳,任誰美色當前也要動幾分心。原來不僅男人有獵艷心理,女人也有愛美色之心。她掐掐手心,眼前人目的不純,不是你能肖想的!這麼一想,就把他純當某位極俊的明星了。
焦瑞松打電話說了幾句話,他為她點的是比薩。
“你晚餐吃什麼?”曉輝探詢地問,讓她關心一個陌生人實在有些難度。
焦瑞松看她一眼,目光重新放回眼前的報紙上,中午焦丁兩家在酒店舉行家宴、他受傷、焦瑞青回家的消息已經在報紙上刊登出來,媒體的揣測多有不實,他嘴角笑意菲薄,道:“你別操心,先休息會兒,我的晚餐家裏會送來。”
好像真是個體貼妻子的丈夫。
曉輝抿唇,掃一眼他手中的報紙,大標題上寫道:疑似焦家私生女。下面是她的照片,她整個臉埋在珍妮懷裏。晚報竟然用一個版面來報導焦家今日的事。
她突然有些委屈,結婚本就不願,沒結就算了,現在既然已經結婚那就沒必要弄得她見不得光了。脆弱的情緒只是一瞬間,她挺直腰背,誰都不能幫到她,也沒人能知道半年後的結局,自然不會有人能理解她的恐慌。現在唯一能算好的就是,她至少不會為焦瑞青那人渣要死要活!還有那個莫名其妙流掉的孩子,想想就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