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

監視

顧言聽着一怔,順着指尖看向大紅的床鋪,上頭的被子上繡的是一副麒麟送子圖,床設得的確挺大,容下兩人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他又怎能趁人之危呢?看小姐的樣子應該全然不知新婚當晚要做些什麼,他輕柔地摸摸她的頭,說道:“阿宛自己一個人睡床會更舒服些,我也會在旁邊陪着阿宛的。”

謝詩宛仰起頭,疑惑地微微眯起眼睛,新婚當晚真的是這樣的嗎?但見顧言神色不見作偽,心下的懷疑便少了一半。

或許阿言真的是為了她能睡得舒服些?

正當顧言松下一口氣,準備去取被褥打地鋪時,突然聽到屋頂有些動靜。

他神色一變,剛要邁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

“怎麼了?”謝詩宛不明所以,歪着頭想問,突然一隻手覆在她的唇上。

顧言急急回身,與她挨得極近,用自己的身板遮了大半光線。

從遠處看,像是將人摟進懷裏耳鬢相貼。

謝詩宛說不出話,便眨巴着眼睛,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顧言壓低了聲音,微微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有人!大約有兩人在屋頂上監視着。”

一聽到有人,謝詩宛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她也是馬馬虎虎習過武的,靜下來一聽,果真聽到屋頂上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成親還能在屋頂上監視她的人,除了皇帝的人還能是誰。

沒想到皇上竟然疑心如此之重,她都已經嫁給顧言了,三叩九拜明媒正娶,就差昭告天下了,皇上還懷疑他們只是做戲。

她再抬眸時,眼神與顧言相撞,兩人不謀而合,既然皇帝還要監視,那他們就演一場大戲給他看。

可是,問題是新婚之夜到底該做些什麼才能打消皇帝的疑心呢?

謝詩宛眼神雖然堅定,但動作上還是無措的,手抓着顧言的衣擺,不自覺地揉皺了那一角。

謝詩宛想問顧言接下來該如何做,又怕二人說話會被屋頂上的人聽着,索性踮起腳尖,兩隻手像是要摟着顧言的脖子一樣,臉蛋湊到顧言的耳下。

本是一個尋常的動作,但謝詩宛莫名覺着顧言的身子僵了一瞬,不過他也怕露餡,手臂虛環在謝詩宛的腰側。

雖然他們小時候也擁抱過,但從來沒有現在這麼讓人心跳加速,謝詩宛無意間瞟到顧言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她的臉也跟着爆紅。

結結巴巴地問道“阿言,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女子的呼吸就在耳側,打在他的耳垂上,也讓他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幸好這些謝詩宛都沒有看見。

顧言暗自深呼吸幾口氣,壓下心中的雜念,放緩着語氣說道:“來,阿宛按我說的做就好了。”

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謝詩宛突然身子一空,卻又不想被屋頂上的人看清神色,埋進了顧言的懷中。

顧言的懷抱是她熟悉的溫暖,卻也多了一份陌生的堅硬,青竹的氣息撲面而來,濃郁地纏繞在鼻端,怎麼也揮散不去。

穩穩走到了床邊,顧言才將她放下,此時兩人都只穿着裏衣,剛剛的一番,讓顧言的衣口開了一些,但他渾然未覺。

瞧着阿宛信任他的眼神,顧言更是不忍讓她做那些,眼神微動,打算換個法子。

顧言的衣口微開,隱約露出長年習武而練成的健壯的肌肉,謝詩宛瞧了一眼便不再敢多看,她還記得小時候的顧言哥哥還是個清瘦的小子,怎麼好像一瞬間與她的記憶產生了偏差。

他一隻手撐在謝詩宛的臉側,傾身而上,本就比謝詩宛要高大許多的身子將她嚴嚴實實地蓋着了,從屋頂上往下看,要不是還能瞧見女子的長發,不然真看不出床上還躺着一個女子。

顧言就是故意這麼做,即便他們要演戲,也決不能讓外人窺看到小姐的身子。

他狀似無意地拉過被褥,將二人的身子都被被褥蓋着。

雖然屋頂上兩人看到的是男子覆在女子身上,但只有謝詩宛知道,雖是現在他們看似挨得如此近,其實都是靠顧言在撐着,他連自己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碰着。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擺成這樣的姿態,不過她相信阿言不會傷害她。

“阿宛,叫我的名字。”顧言俯下身,在她耳側低聲說道。

聲音低沉卻穩重,謝詩宛下意識就照着他說的去做。

“顧言?”尾音上挑,不確定是不是該這樣叫。

屋頂上的人看兩人沒有了動靜,怕是沒有確認不好交差,還在屋頂上待着打算再確認一次。

外頭秋意漸濃,樹影斑駁,風一卷過庭院內高立的竹子,便發出清脆的莎莎聲。一隻倦懶的貓兒被竹影驚到,跳起一躍,“喵嗚”地叫了一聲。

其中一個黑衣人誤以為是有人靠近,慌亂間,腳尖踢動了一塊瓦片,發出了不大不小的一聲脆響。兩個黑衣人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往下看,怕屋內的兩人發現。

就在他們懷疑底下的人或許早就發現他們的存在故意演給他們看時,底下傳來了一陣又一陣嬌呼還有男人間斷的喘氣聲。

“阿言。。。顧言哥哥。。。我不行了。。”

“阿言。。阿言。。”漸漸帶了點哭腔。

黑衣人有些驚訝,不過聽着聲音好像是他們多慮了,便躡手躡腳地將瓦片放回原處,回去交差。

屋頂上的兩人一走,底下的嬌喊聲戛然而止。

謝詩宛喊得口乾舌燥,吐了吐舌頭,問道:“他們終於走了?”

幾滴汗珠順着顧言的脖頸滑下,一路滑過線條明朗的鎖骨到露出了一點的胸/膛,最終落入衣物內不見蹤影。

“嗯,他們走了。”顧言終於將撐在謝詩宛頭側的手一松,翻身仰躺在床上。

謝詩宛臉兒通紅,她還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能喊出這種聲音,都怪顧言剛剛哄着她,要她帶點哭腔變着法兒喚他。

顧言也不好受,他為了瞞過屋頂上的兩人,只能單手撐着,不讓自己碰着小姐絲毫,另一隻手抖動着被褥,常人做這個動作,不過幾下便會氣喘吁吁地倒下,而他硬是堅持了一柱香,這還不是最要他命的…

最要命的是他的小姐用那樣像被欺負狠了的聲音喚他的名字,要不是他意志堅定,心中默念不知何時看過的一本佛經,不然他可能真會有一瞬以為這些是真的。

他起身,準備回到原先計劃,去取被褥時,手背上突然多了一隻手,他回頭,正好撞見謝詩宛滿臉羞紅的模樣。

剛剛為了更逼真一些,謝詩宛都擠出了幾分眼淚,淚珠還點在眼角,更像是被人欺負了。

“怎麼了?”顧言壓下心中的躁動,問道。

謝詩宛一瞧顧言的眼眸,就想起剛剛他的眼中是她看不懂的黑沉,她又是一羞,小聲建議道:“剛剛明顯是皇帝對謝家還存有疑心,為保萬一,阿言還是一同睡在這張床吧。”

說罷,又覺着這樣說有些不妥,補充道:“這個床我看也是挺大的,多容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女子說的話露骨又坦誠,換作是其他男子,想必就會以為這是暗示着什麼,尤其是適才還演過這麼一出“大戲”。

可顧言明白這小姑娘是什麼都不懂或說是一知半解才會這樣建議,她不明白對於一個男子而言,與女子同睡一張床榻上意味着什麼,還以為是像小時候那樣。

不過小姐的建議着實有道理,皇帝生性多疑,而且不只有皇帝,在這風浪口上,也有許許多多隻眼睛盯着謝家,做錯一步便會落入萬丈深淵。

顧言安撫地反握着手背上的小手,說道:“好,今日我們就一起睡。”

謝詩宛眼中像是有星星亮起,她好久沒和顧言哥哥一起睡過了,自從他們長大之後,顧言哥哥雖然一如往常一樣照顧她,可總有些地方好像不如之前一般親密。

這次阿言難得鬆口答應她,她興奮得身子迅速往牆沿處一靠,留下一大片地方,手掌拍拍餘下的地方,有些得意道:“瞧,我可給你留了一大片地方。”

女子素凈的臉上滿是洋洋自得,像是求誇獎一樣,柳眉上挑,杏眼裏皆是歡喜。

顧言無奈地搖搖頭,但還是輕笑着誇了一句:“阿宛真是貼心。”

“那當然啦,我可是最喜歡顧言哥哥了。”小姑娘仰起頭,露出白皙的脖頸,得意地一笑。

顧言本想着就這麼睡下了,耳邊卻猝不及防地聽到了“喜歡”二字,瞳孔一縮,眸中又是一陣波瀾。

他迅速起身,將薄被捲成一條,橫在兩人中間,謝詩宛看着這個突然多出來的阻隔,睜大眼睛問道:“阿言,為什麼要放這個啊?”

顧言闔了眼眸,停頓片刻,才睜開,惑人的丹鳳眼中一派正直,煞有此事地說道:“新郎新娘睡在一張床上都要放這個東西的。”

“哦,原來是這樣。”謝詩宛眼中有些失落,原來就算是成親了,睡在一張床上還是與小時候不一樣啊。

不過折騰了一夜,她也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半闔着眼眸,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顧言見小姐沒有再問,松下一口氣的同時又唾棄自己,今兒晚上究竟是撒了幾個謊啊,自己之前從不騙小姐,今個真是開了先例。

他將燭火熄滅,給小姐蓋好被褥之後,自己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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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臉不紅心不跳?言:我們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上就好了。

小白兔宛:真的嗎(⊙x⊙;)

搞大事作者背後喝茶: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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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護衛與嬌蠻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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