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34四人聚在山水間(加更)
學會全套天罡劍,張聞溪又連帶學會整套天罡掌,天罡掌便是以掌為劍,因此張聞溪在學人劍合一時稍顯順利,只是有形無氣,只要勤加練習,很快就能靈活運用。
新年除夕夜,四人聚在山水間,顯得格外溫馨。
沈醉雙手殘疾,什麼也不能做,免去勞累之苦,戴鈺施讓周寞深幹活,周寞深讓張聞溪幹活,張聞溪無人可支,又打不過這倆人,只能親自動手,但也不忘了放狠話,沈醉想要幫忙,但是張聞溪不讓。
醫生當時就說過,沈醉今生不能幹重活,不能沾涼水,連寫字時間也不宜過長,一字一句她都記得。
如果沈醉碰了這些,老的時候,不止陰天下雨,還有整個冬天都會感受蝕骨之痛,這是萬萬不行的,沈醉只能在一旁干著急,陪張聞溪說些話。
戴鈺施不好意思讓張聞溪一個人幹活,便悶不做聲在一旁幫襯,周寞深看戴鈺施幹活,也不得不上手,過來拍拍沈醉肩膀:“沈先生,交給我仨就行了,這裏怪擠的。”
他如此說,沈醉也只能坐回暖爐旁研究棋譜,這是他新的愛好。
原本覺得下棋是紙上談兵,但現在看卻越覺有趣,這也可能是因為,沈醉的啟蒙象棋老師是張聞溪的原因,但張聞溪下棋全看心情,沈醉卻是實打實的鑽研。
夜晚,飯菜上桌,四人圍坐桌旁,張聞溪和沈醉相聊甚歡,戴鈺施有一瞬神情不對,被周寞深察覺,問道:“你也感覺到了?”
“嗯。”戴鈺施點頭。
“感覺什麼?”張聞溪問道。
“沒什麼。”周寞深答道,他可不想叫情敵進屋同坐,況且,山水間裏只有三間房,沒有多餘的房間,他話鋒一轉:“張聞溪,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和沈先生完婚啊?沈先生你也是,你都奔三了也不着急?”
“聽聞溪的。”沈醉道,他一早就想結婚,奈何張聞溪說要自由戀愛,還沒到時候,即便再想卻也不能強求。
“還沒到時候。”張聞溪又是這樣回答。
“嘿,我就怪了,都二十了,什麼時候算是到時候?我頭一次見老姑娘不愁嫁的,我都替沈先生急。”
沈醉輕咳兩聲。
“我說你有完沒完?就這還自稱周大俠呢?”張聞溪不滿道:“二十怎麼了,在我家鄉四十歲結婚都是自由,都是正常的,容你在這兒嗶嗶叭叭。”
張聞溪按壓自己心中怒火,想要再吃一口,發現實在是氣不過,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就你話多,想結你現在就結唄,誰攔着你了。”
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聞溪與我們不同。”沈醉道:“我尊重她的選擇,周兄也莫要生氣。”
他想去哄張聞溪,可為客之道,不能把主人家曬在這兒,剛好也讓張聞溪冷靜一下再和她講。
這次是真觸了張聞溪的逆鱗,她平時得過且過,插科打諢,坐姿禮儀從不像個女人,也很少計較什麼,還是頭一次見發這麼大的脾氣。
周寞深試圖緩和一下氣氛:“沈先生,這以後可有你受的了。”
“我到覺得,確實是你話太多。”戴鈺施道。
“承君。”周寞深撒嬌道:“我笨徒弟凶我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不幫我?”
把他們晾在這兒好像也沒什麼不好,沈醉扒了兩口飯。覺着自己剛才就不應該留在這兒。
守夜結束,周寞深與戴鈺施回房之後,沈醉帶着飯菜,輕敲張聞溪的門:“聞溪,睡了嗎?”
半晌之後,房門從屋內打開,發過脾氣之後,張聞溪唯一有的,是對沈醉的愧疚感,雖然她覺得她沒錯,但好像那個時候,確實沒有考慮到沈醉的感受。
山水間的卧室都有飄窗,打開便可看見窗外風景,月明星稀,張聞溪確實是餓了,自顧進食。
“其實,現在很好。”的確不用着急做出改變,沈醉看着張聞溪有感而發。
“沈先生當真不急。”
“急。”沈醉從不與張聞溪說假話。
張聞溪一時不知說什麼,繼續進食:“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要是能埋怨我幾句,我會覺得我的所作所為理所當然一點。”
“我有什麼資格。”沈醉並非自嘲:“聞溪,我尊重你的決定是因為你值得,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未必能找到自己所愛,都是愛而不得,或者得而不愛更多一些。”
“像我們這般,有來有往,互相記掛,已經是我人生中遇見的最幸運的事情了,你的所作所為本就理所當然,不必自責,我也就是喜歡這樣真實的你。”
“沒有人可以左右你,也沒有人有資格去要求你必須要怎麼做。”
愛與不愛,沈醉遇見過,單是字面表達卻略顯空洞,張聞溪不一樣,她會和他分享她遇見的事兒,無論過了多久,都不會把他沈醉的好當做理所當然。
人是趨利避害的生物,那樣單方面的喜歡不會長久,貪嗔痴念,也由此而生,而更深刻的感情,卻要在兩個人之間相互流動,才能被稱之為愛。
“害,這是表白么。”張聞溪伸出雙臂,向沈醉要抱抱,沈醉總是溫柔強大,包容並且理解她的一切,不知不覺紅了眼眶,在沈醉衣服上悄悄留下兩滴淚水。
也是因為昨晚的事兒,周寞深師徒倆,默契的沒有在一起練武,張聞溪依舊沒把扶搖直上提上日程,全心全意練習天罡劍,順帶練人劍合一。
要兼顧人劍合一,並且融會貫通,天罡劍揮出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張聞溪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那時練順手牽羊,要奪劍,也要考慮劍刃。
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練,張聞溪心知肚明,把天罡劍全套連劍式,練出肌肉記憶,再去結合人劍合一,就會容易許多。
確認練習方案,張聞溪勤奮起來。
正練的起勁兒,沉浸在她張聞溪未來的武俠夢中,一把尖刀無聲無息的抵在張聞溪脖子上。
熟悉的聲音,帶着威脅悄聲問道:“你感受過真正的恐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