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26要切磋也要挨掌
常明公主和梧桐的馬車在前,由戴鈺施乘駕,為了照顧沈醉,周寞深勉強給沈醉乘駕,讓張聞溪沾了個光。裴將軍的軍隊,早在幾個月的時間內佈陣完畢,可以將常明公主的前進路線包圍起來,幾千精兵沿路暗中隨行。
張聞溪看見唐飛和幾個人,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馬車後面,其中一人戴着斗笠。
一場江湖和朝堂的盛宴就這樣拉開序幕了。
“張聞溪。”周寞深叫道:“你出來學乘駕,自己的人以後自己拉。”
聽周寞深的語氣就知道,若不是因為沈醉,張聞溪走着去他都不會管。張聞溪和沈醉對視一眼,躬身走到馬車外坐下,對周寞深道:“唐飛在後面跟着,還有個帶斗笠的人。”
“知道。”此行艱難,周寞深預感尖刀也會來插上一腳,所以才要早些做準備,讓張聞溪多學些手藝總沒壞處:“這是你能看見的,看不見的更多。”
這次出行就是要讓別人跟着,幾個月的時間,前朝寶藏江湖內已人盡皆知,沈醉心態平常,他知道金銀珠寶是真的,“寶藏”卻是假的,演完這一場戲,才能讓真正的“寶藏”徹底安全。
拉左邊繩往左走,拉右邊繩往又走,跟騎馬差不多,只是要調節速度,他們這兩匹馬很頑皮,也不知道有什麼開心的事兒,走着走着就容易跑起來,張聞溪上手很快。
周寞深把乘駕的活交給張聞溪,心裏有了別的計算,一直在觀察四周,常明公主說,寶藏不遠,以他們行進的速度,大概一個月左右可以到達。
跟着他們的這些人中,高手很多,周寞深在找跟張聞溪程度差不多的,抓來給張聞溪長經驗。
自家孩子還是得自己養,這一個月可是絕佳成長機會。
“師傅。”張聞溪又發現一撮人,眼神示意周寞深:“那邊有人一直跟着咱們。”
“跟着就跟着,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自己慢慢玩吧。”周寞深掃眼一看,那幾個張聞溪都打不過,輕功一點,飛上前方車頂,翻身坐在戴鈺施身邊。
他們的馬車屬於陸協辦規格,像是平常出門遊玩,張聞溪看着沿途路邊百姓,無論諦國發生什麼樣的事兒,他們都渾然不知,忙碌在自己的生活里。
第一日落腳,張聞溪在附近看見一輛豪華馬車,引起民眾驚呼,張聞溪多看了兩眼。
乘駕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小姐姐,車裏面下來的,是兩個戴着斗笠的女人,看身姿應該都是美女。
周寞深又掃一眼,得,看走路都知道,這三個她也打不過。
客棧一樓打尖,二樓住店,張聞溪發現獻猶的人沒跟進來,旁邊一桌坐着一個手拿拂塵的老道士,仙風道骨,凡俗不同,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張聞溪從小在姥爺家長大,對老頭沒來由的有好感,覺得這麼大歲數的人應該頤享天年。
老道士身邊,還有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對老道畢恭畢敬,像是父子。
這個,玉清教掌門志清道長,還有其弟子則魚。周寞深佛了,玉清道長武功雖不如尖刀,但卻在他之上。玉清教在武林正派中占重要地位,說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也是不為過的。
那個弟子則魚,他倒是不在話下,可是哪個都不是張聞溪能打的,她這個運氣哦,不太行。
“有點難。”戴鈺施與周寞深心有靈犀,二人相視一眼。
沈醉看向志清道長,回過頭來:“確實很難。”
“沈先生懂我。”周寞深道。
“你們在說什麼?”六個人的桌子,三個人的戲,張聞溪從頭到尾都坐在這裏,卻感覺自己斷片了:“什麼難?”
周寞深說了沈醉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堵張聞溪:“男人間的默契,你就不要問了。”
三人不再言語,和常明公主一起吃飯,周寞深收斂許多。
又過幾天,張聞溪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豪華馬車也是跟着他們的,周寞深說那是銀環庄的人。
銀環庄以銀環為武器,庄內都是女性,莊主卻沒人見過,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張聞溪覺着這一點和天鶴有點像。
眼看着過了十天,周寞深還沒抓到一個練手的,他打算再過兩天,如果還是抓不到,就直接抓獻猶的人來練手,反正打了也是白打,那個戴斗笠的看着可以用用。
有一點沈醉可以清晰的判斷,那個斗笠男並非獻猶頭目,真正的頭目應該會來,只是不知道躲在哪裏,這也是唐飛他們跟的這麼明顯的原因。
也或許是斗笠男幸運,兩天之內,周寞深真抓到一個可以陪張聞溪練手的人,只是這人讓他內心糾結。
為了孩子能夠茁壯成長,周寞深拿出當老父親的心,帶着張聞溪尷尬的和梅花派掌門敘舊,笑道:“苗掌門。”
這老頭長得好像姥爺,張聞溪好感倍增,下一刻便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兒,苗掌門竟然管周寞深叫:“周兄。”
周兄?張聞溪風中凌亂,一個和自己姥爺差不多大的人,管周寞深叫周兄?這輩分不對吧?
這輩分確實不對。
正常來說,周寞深還要比梅花派掌門大一輩,若是旁的人,周寞深還能沒皮沒臉的來佔個便宜,但是苗掌門實在是太好了,又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他實在張不了這個嘴,甚至每次見面都覺得尷尬。
周寞深與前朝公主同行,這次各方各派帶着自己的目的,都很默契的沒有互相打擾,苗掌門本來也沒打算和周寞深相認,但周寞深來,他也不能當做不認識。
苗掌門身邊還有兩人,一個大概二十齣頭,和周寞深年紀相仿,看見他就臉色不太好。另一個大概十五六歲,還有奶膘,白白嫩嫩,眼睛清澈明亮,像只小白兔。
本來吃的正歡的他,聽見苗掌門叫周寞深周兄,一臉懵逼的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哪裏不對,又不敢言語。
看着臉色鐵青的大師兄,他終於明白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周大俠,雖年齡與大師兄相仿,確是該叫師爺的輩分,更可怕的是,大師兄小時候和周大俠比武,沒有一次是贏的,每次都輸。
輸了就要心甘情願叫周寞深師爺。
已經輸出心裏陰影了。
果然,周寞深大大方方坐下來,向大師兄道:“建州,怎麼越大越不懂規矩,師爺都不會叫了?”
又轉頭對苗掌門道:“苗掌門,咱倆各論各的,我來是想管您借個人。”
苗掌門笑道:“周兄是看中我哪個徒弟了。”
“我看這位小兄弟不錯。”周寞深指向大白兔子,大白兔子指自己。
這是苗掌門的關門弟子顏盛亦,年紀不大卻根骨奇佳,現如今武功馬上超過路建州,腦子卻單純的很,江湖經驗也少。
“只怕傷了姑娘。”
苗掌門並非嘲諷之意,周寞深收徒不久,張聞溪又年近二十,已屬大齡。
練武要趁早,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顏盛亦更是從出生就摸着劍長大,和張聞溪比,不敢誇大,也是十有九勝。
“沒關係,苗掌門,也該讓我這徒弟感受一下江湖險惡了。”
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周寞深可不想輕易放過。
得到苗掌門允許,幾人找了片空地切磋,戴鈺施要保護常明公主,便只能在樓上遙遙觀戰。
周圍人看熱鬧,將四周圍了起來。
“聞溪姐姐,得罪了。”大白兔握劍行禮,劍已出鞘。
“沒事沒事,別客氣。”說著別客氣,其實張聞溪還是很虛,一是不清楚顏盛亦的武功路數,二是當著這麼多人跟一個小弟弟切磋,輸了好像都不太光彩。
而且,一個心思清明的人,往往只鑽一門,會有更大的成就。
張聞溪行禮,切磋開始。
還是以試探為主,天罡劍一,起式。
天門派里的天罡劍以猛烈著稱,張聞溪不清楚梅花劍的武功路數,顏盛亦卻清楚天門劍的武功路數。
梅花派的武功大開大合,招式華麗,又相輔相成,一個看似無用的動作,更像是一種障眼法,在為另一招鋪墊,張聞溪看的眼花繚亂。
身後就是人群,限制了輕功的使用,張聞溪果斷棄劍,側身躲過顏盛亦攻擊,一腳將聞溪劍踩在腳下。
近身,順手牽羊。
顏盛亦反應很快,在張聞溪棄劍的那一瞬間,他以為張聞溪已經放棄了,卻沒想到是要來搶他的劍,向後兩步拉開距離,用的竟是輕功身法。
他也是會輕功的。張聞溪心裏有數,腳尖勾起聞溪劍,天罡劍一向顏盛亦擊去。
梅花十三式,顏盛亦化解天罡劍一,欲起攻勢,可就劍招來講,梅花劍招式華麗繁瑣,天罡劍以迅猛著稱,在顏盛亦解招的時候,張聞溪便發動了連招式——天罡劍一。
顏盛亦反應是真的快,現學現用,果斷棄刀,轉眼人已消失在張聞溪視線之中,出現在張聞溪身後。
是梅花派的步法,踏雪無痕。
張聞溪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