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24是天鶴也是好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此事一出,必定引起軒然大波,無論朝堂還是江湖,都會前來插上一腳,好久沒出現的周寞深和戴鈺施,又開始守在常明公主身側,寸步不離。
新皇擬定去尋找寶藏的名單,除了戴鈺施還有裴將軍的十萬大軍,前朝寶藏是要入到國庫的,別人休想覬覦。
聽到裴將軍的十萬大軍,想去前朝寶藏湊熱鬧的有,想去把前朝寶藏據為己有的卻沒有了,但也不排除那麼一些藝高人膽大的,總之還是要小心為上。
日子定在八月立秋,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準備。
張聞溪抓緊時機去損周寞深:“這不是我那便宜師傅嗎?太長時間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了。”
“別惹他。”戴鈺施言簡意賅,張聞溪自然得聽,而且聞到瓜的味道。
實際上,自從年前,張聞溪找不到周寞深學輕功的時候,周寞深就已經很忙了,當然不是想張聞溪想的那樣,是在和戴鈺施你儂我儂,而是忙着尖刀的事兒。
有一件事兒就連劉冠章的都不知道,大學士派來與劉冠章接頭的人早就被尖刀殺了。
尖刀這個人,亦正亦邪,行為詭譎難測,其實他的武功比周寞深還要高,之前的一切都是裝的。
張聞溪一陣后怕,感覺自己從和他喝茶起,就是撿回一條命。
讓周寞深生氣的是,不僅自己對尖刀一無所知,武功沒他好,竟然連輕功也沒他好。
“那師傅輕功到達什麼境界?”原來聽沈先生說過,高手不過滑翔六彈指,高可達兩仞。
只聽周寞深說道:“滑翔一炷香,高可達兩丈。”
滑翔五分鐘,高可達七米左右,這些量詞張聞溪已大概能聽懂,只是需要反應一下。
對於普通高手滑翔六彈指來說,周寞深五分鐘已經是質的飛躍,尖刀竟然比這個還厲害。
“一招鮮,吃遍天。”戴鈺施意味深長的勸張聞溪:“好好練天罡劍一連劍式。”
有瓜的味道。張聞溪對於別人的瓜異常敏感,原來說她的天罡劍一,不如程咬金的三板斧,現在竟然變成吃遍天了,這道理說在別人嘴裏還真是怎麼都對。
戴鈺施說,尖刀只會蜻蜓點水,但就一個蜻蜓點水,溜得周寞深怎麼也追不上,所以他才這麼憋氣。張聞溪暗笑,能讓周寞深吃癟,甚至是鬱悶,這人肯定是個人才。
閑暇幾日,張聞溪得空去找劉靜怡,想找她護送自己去追星,那日妞妞給她的紙條上,明確寫着蘇見憐就是天鶴,叫張聞溪有空去找他。
這事兒不能讓沈醉知道,周寞深和戴鈺施都跟沈先生是一夥的,也不能告訴,正值危難時刻,常明公主也不便出門。
敵我不明,雖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張聞溪也得保證自己安全,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賭這一把,便是因為蘇見憐給沈醉線索,也得回謝一下。
張聞溪本意是想讓劉靜怡在小琴樓等,如果她安全出來了便無事兒,若是沒有出來,也可以儘快去找沈先生。
“聞溪多慮了,天鶴大人是好人,我和你一同去便好。”
“你們......認識?”張聞溪尷尬的可以用腳趾摳出一棟別墅,就好像她和別人在說別人閨蜜的壞話,她哪知道有這麼一層關係啊。
“認識不久。”劉靜怡和張聞溪表明:“而且我現在在給天鶴大人做事兒。”
她本意是想當政客,但是條件不允許,在上次和蘇見憐交流之後,二人互相欣賞,劉靜怡決定加入蘇見憐的情報組織,也算曲線救國,給自己另一個希望,而且她之前也有這方面的經驗和天賦。
“真不錯。”張聞溪想起什麼:“我認識的一個人說,養門客也是在壯大自己的勢力,你也可以試試。”
“是常明公主吧。”劉靜怡直言不諱,她摸着自己的假面荷包道:“我就不了。”
她唯一的門客已經不在。
“你都知道了。”
“嗯,天鶴很強大。”加入天鶴,劉靜怡知道更多的事兒,不止局限在她那一隅,這世間遼闊,知道的越多越心生敬畏,越覺自己渺小,越覺人生如戲世事平常,但是有些放不下的還是放不下。
“聞溪,有一句話想和你說,我覺得沈醉不適合你。”
張聞溪停頓一瞬問道:“你喜歡沈先生嗎?”
“小時候也許是真的喜歡,但是現在也是真的不喜歡。”劉靜怡不假思索,他們之間的恩怨,她心裏知道,但不便和張聞溪說。
“那就祝福我們吧。”
回憶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張聞溪覺得,兩個人之間的事,是第三個人永遠也說不明白的,就像她和劉靜怡成為朋友,也是梧桐不能理解的事兒,可她還是這樣做了。
劉靜怡不再多言,她認識蘇見憐,張聞溪就放心許多,二人一起去拜見蘇見憐。蘇見憐多精的一個人,看見二人一起來的便笑道:“張姑娘還是信不着我啊。”
頭一次,張聞溪覺着自己臉紅:“下次就信了。”
成功追星,張聞溪心滿意足,第二天就被周寞深安排特訓輕功水上漂。
水上漂其實很難,因為很難可以掌握到着力點,特訓前周寞深先給張聞溪做了個測試,此時張聞溪還沒開始練扶搖直上,追風逐影的成績為兩彈指。
“笨徒弟,練這麼長時間才兩彈指。”周寞深其實已經很滿意了,覺得張聞溪日後有望超過尖刀,但除了戴鈺施,他實在不習慣夸人。
腳尖輕點,周寞深給張聞溪示範水上漂,輕功水上漂更像是點水式和漂移式的結合,水至柔,落腳處似有似無,抓的是一個感覺,但凡那個感覺到了,基本也就成了。
看完周寞深的示範,張聞溪勇敢的向水面衝去,隨之而來“噗通”一聲,掉進湖裏。
“救命,師傅,救命,我不會游泳。”
這年頭還有不會游泳的,真是活久見,周寞深不緊不慢:“你掉哪兒去了,那是淺水區,我只見過在淺水區磕死的,沒見過在淺水區嗆死的。”
周寞深說的什麼張聞溪是一個字都沒聽見,只顧着撲騰自己的了,他看自己再不出手張聞溪真能給自己嗆死,便出手把張聞溪撈了回來,張聞溪覺得自己劫後餘生。
“笨徒弟,你有一天死了也是笨死的。”周寞深無情吐槽,覺着指着張聞溪超過尖刀這個想法本身就是錯誤。
原來那只是個淺水區,張聞溪得知真相之後,也被自己蠢哭了。
練習一天,張聞溪有些頹廢,她從沒覺得什麼事兒這麼難過,練其它招式的時候,要麼入門快,要麼進度快,沒有一個像現在這般練了一天還找不到法門的,她覺得自己不是在練輕功,她是在練游泳,湖裏的水都快被她喝沒了。
回到陸府,劉冠章看見她還以為今天下雨了自己不知道。
張聞溪回到自己屋裏鬱悶,同時還打了幾個噴嚏。沈醉端來一碗熱湯,張聞溪向沈醉求經,但是沈醉說實戰的事兒得聽周寞深的,這股勁兒要自己找,他也無能為力。
練習輕功水上漂的感覺,就好像一覺醒來,明明很想記住的夢,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第二天,張聞溪憋着一股勁兒,在水上多跑了幾步,掉進深水區,周寞深趕緊撈人。這次張聞溪也顧不得那麼多,雖然又失敗了,但是她好像找到了那種感覺,只是節奏感不太好找,這讓她欣喜若狂。
“是不是每一次點水,下一次的力道都要調節?”周寞深聽見張聞溪這樣問,就知道快了。
張聞溪越練越起勁兒,到最後已經掌握了這股勁兒,只是在水上漂的並不遠。
又過了兩天,張聞溪已經可以在水面上飛行十步,而且意外收穫游泳技能,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是天才沒錯了,在打算收張聞溪的時候,周寞深就知道這一點,更難得的是,張聞溪自己也認練,而且從不服輸,越挫越勇,成為一個高手的潛質,要的就是這一股勁兒,如果哪天這股勁兒沒有了,也就離瓶頸期不遠了,就像現在的他。
現在的他,哪怕有尖刀的刺激,也不太有上進的心,甚至不知道要從哪裏上進,若是自己也有師傅在,不知道情況會不會比現在要好一些。
周寞深陷入深思,他現在很羨慕張聞溪這個能夠快速成長的階段。
如果有一天,張聞溪進入了瓶頸期他會怎麼做?
如果現在他師傅還在,會怎麼說?
周寞深陷入回憶,那些人雖然沒了,但總歸應該還會留下些什麼,他只記得師傅說,人與人不同,有的人就是天賦異稟,怎麼追也追不上的。
與尖刀比,他似乎不是天賦異稟的那個,周寞深懊惱,在武功上,他從沒有過這麼自卑的情緒,如果師傅在,這一定不是師傅想告訴他的。
如果追不上,便要放棄嗎?
顯然不能,可現在周寞深也的確沒有追趕尖刀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