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欲

佔有欲

從接到江廷電話那天起,徐慢把作息時間都改了,為了讓皮膚有更好的狀態,她晚上入睡的時間從十二點提前到了十點半,晚上一有時間就去操場夜跑,飲食都清淡了許多。

她在時尚雜誌上看到一個詞,叫effortlesschic,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毫不費力的時髦,起先形容的是法國女人的一種穿衣風格。徐慢覺得這個詞和它背後呈現的意思恰好相反,你必須非常努力地去搭配你身上穿的衣服,才能擁有這種“毫不費力的時髦”。

美麗是需要付出時間和金錢的,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天生麗質,大部分人的美都是經過後天苦心經營的。她慶幸父母給了她一副還算不錯的皮囊,讓她可以在這方面省點力氣。

十月十七號那天,徐慢依然是只畫了眉毛和口紅就出門了,她換了一身比以往看上去光鮮亮麗了一些的衣服,以示自己對這次聚會的重視,如果再和前幾次一樣灰頭土臉地出現那就太刻意了。

黑長直的頭髮,白色棉麻長裙,初戀臉加上這樣的裝扮,對於男人來說殺傷力無疑是巨大的。徐慢並不屬於美而不自知的類型,從小因為外貌受到的讚美和優待太多,她知道自己長着一張很具有欺騙性的臉,但在以前,她從來沒有利用外表的優勢為自己謀取過什麼。

當然,她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所有的心機都耍在了江廷身上。

鄒成浩的別墅建在郊區,富人區的別墅沒有直通的地鐵和公交,坐到終點站后,她想要打車過去,但好半天都沒有司機接單。

津城早晚溫差大,中午這會熱得嚇人,她站在路邊等了一會,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如果她打了底妝,現在妝肯定全都花了。

點開最近的通話記錄,徐慢猶豫着要不要給江廷打個電話。

與此同時,她也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她是以江廷女伴的身份出席的,他為什麼沒有提出要主動來接她?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也在試探她。

他在等,等自己主動聯繫他。

徐慢盯着手機屏幕上江廷的號碼,忽而笑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江廷頹靡墮落墜下雲端的那一天。

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撥通江廷的電話,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車停在路邊,還響了兩下喇叭。

是一輛銀色的越野車。

抬起頭,徐慢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她想起來了,是上回問她要微信的蔣煦陽。

“徐慢?你怎麼在這?”

對方拉開車門走下來,站在她面前,徐慢沒辦法忽略他的存在,只好說:“鄒先生邀請我過來的,但我還沒打到車。”

蔣煦陽瞪大眼睛:“你是說成浩哥?他、他怎麼會……”

對方貌似多想了,徐慢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和他講述了一遍。蔣煦陽緊繃的眉頭終於鬆開。

“我剛好也是要去那邊,那我送你過去吧。”見徐慢還在猶豫,他補充了句,“你不是打不到車么?”

似乎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徐慢說了聲謝謝,便彎腰上車。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車窗外的風景很美,徐慢很少看到這麼大片的花海,一直扭過頭去看,心情正愉悅着,突然蔣煦陽問了她一個她不想回答的問題。

他說:“上次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怎麼你後來就沒回我消息了?”

徐慢嘴角的笑容斂住,她想起上回加了蔣煦陽微信后,打了聲招呼后就再也沒回復過他消息。他給她朋友圈評論,她也沒有主動回復。

“我那會被室友喊走了,沒帶手機,然後回來的時候忘記回了。”也不管對方信不信,徐慢胡亂編了個理由。

蔣煦陽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那以後你不回我消息,我就當你在心裏已經回了。”

徐慢禮貌性笑了笑,沒有給他其他反應,上回加了他微信后其實她回去就後悔了,就算是為了氣江廷,也不應該牽扯到不相關的人。

很快車就在鄒成浩別墅前停下,徐慢下車前環顧了一周,覺得自己好像到了車展的現場,顏色各異的名車大大咧咧地停在院子裏,好像是什麼不值錢的玩具。他們這群人的作風向來如此,徐慢在心裏暗哂。

徐慢視線突然停頓住,她看到了江廷的車,原來他早就來了。

蔣煦陽下車后,看到徐慢停在原地沒動,以為她是被這場面嚇到了不敢進去。可以理解,像徐慢這個階層的人突然接觸到這樣的生活,產生懼怕的心理也很正常。

蔣煦陽心裏多了些酸澀,看向徐慢的眼神都帶着心疼,他走到她旁邊,輕聲安慰:“別怕,如果待會你覺得拘謹的話,可以坐在一起和我說說話,就不會覺得那麼不自在了。”

徐慢這才知道自己在蔣煦陽眼裏成了什麼,她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

當徐慢和蔣旭陽走進會客廳時,裏面的人正坐在沙發上聊得熱鬧,鬨笑聲一陣又一陣的,化着精緻妝容的女士邊笑邊用右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失了儀態。

和上次見到的那群網紅不同,這次在場的是真正的名媛淑女、富家小姐,有幾個徐慢以前就見過,說話尖酸刻薄的勁兒她也是領教過的。

鄒成浩是最先發現他們倆的,他把香煙往煙灰缸上一摁,伸手招呼他們過來坐,邊問:“煦陽,你們倆怎麼是一塊兒過來的,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全場的焦點轉移到了門口站着的兩個人身上。

江廷就是在這個時候抬起頭的,起初他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一眼,但眨眼間眼裏的笑意漸漸斂住,最後凝固成一汪平靜無瀾的水。

他盯着徐慢瞧,但徐慢似乎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這一點讓他很不悅。

蔣煦陽表情有些得意,他沒有過多地解釋,指着就近的沙發,問徐慢:“那我們坐這兒吧?”

徐慢在落座時才發現這個位置正對着江廷,他旁邊的座位刻意空着,不知道是不是準備留給她的,對上江廷投過來的目光,徐慢突如其來有些緊張,因為事情並不在她所預設的想像里。

她並沒有要在這個時候刺激江廷的意思,事實上她更想坐在江廷旁邊,因為她想知道江廷會以什麼身份介紹自己,但現在事已至此,她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讓蔣煦陽難堪。

有人把她當成了蔣煦陽的女伴:“煦陽,介紹下你旁邊的美女唄,好像以前從來沒見過?”

蔣煦陽竟也不解釋,看了徐慢一眼,笑着說:“她叫徐慢,在津海大學上學,她臉皮薄,大家還是不要開她的玩笑了。”

眾人又是一陣起鬨,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越是這麼說,越是起到反效果。

徐慢皺眉,對蔣煦陽的印象一落千丈,從無感已經變成了反感。

有人緊接着搭腔:“上回煦陽和我說,他看上了津海的一個妹子,素顏都特別漂亮,我還不信,你這回倒直接帶着人過來打我臉了啊。”

“你瞎說什麼呢。”

蔣煦陽惱了,沒想到對方把這些私下的話拿到枱面上來講,本來徐慢就對自己不冷不熱,這下肯定對自己印象更差了。

徐慢突然成了大家的焦點,話題都圍繞着她轉,她能留意到在場的女人對自己打量的目光,大家都不願意風頭讓她這個外來者搶了去。

“你們這些直男啥都不懂,你們不知道有些妝就叫心機素顏妝嗎,我才不相信現在有誰出門還不化妝呢。”

徐慢認出了這個人,她叫寧曼珠,上一世徐慢對她印象深刻,因為她還和江廷在一起的時候,她每次見到自己,都要挖苦一番,她說江廷心裏一直有個放不下的人,但絕對不會是你。徐慢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後來她知道了,寧曼珠說的是對的。

寧曼珠話中的惡意每個人都聽得出來,蔣煦陽怕徐慢生氣,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她就這個性格,你別放在心上。”

“嗯,沒事的。”

江廷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鄒成浩問:“你去哪呢?”

江廷沒說話,視線在某人身上停留了一陣,又轉身離開。

江廷出門后,鄒成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想起了點什麼,和大家解釋:“江廷昨天說他要帶個女伴過來,估計是過去接她了吧。”

“誰啊?”寧曼珠臉色都變了。

鄒成浩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沒聽他提起過,不過呢,江廷最近確實有點不對勁,先是有個女孩給她畫了一幅畫,他還帶回家裏當作寶似的,放在書房裏……”

拿着玻璃杯的手一頓,瀲灧的水光盪入徐慢眸中,淺淺的笑意在眼底漾開,沒想到那天她隨手畫的那副畫,他竟然這麼珍視。

轉瞬間想起剛才江廷陰鬱的表情,她低聲對蔣煦陽說:“失陪一下。”

還沒等蔣煦陽問,她就已經離開了座位。

方才看到江廷從大門走出去,她順着那條路往外走,繞過屋后的花園還是沒看到他的身影。她正急着往回走,差點撞上了眼前的人,熟悉的聲音落在頭頂:“你怎麼出來了?”

江廷兩指夾着香煙,煙已燃了一半,聲音也染上煙嗓的沙啞。面前的女孩抬頭快速瞧了自己一眼,又低下頭去,他在她眼中讀到了羞怯,不安,驚慌。

他聽到她悶聲說:“其實,我……我是出來找你的。”

“找我?”江廷吐了一口煙。

“我想和你解釋,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江廷是個佔有欲很重的人,剛才蔣煦陽和她的互動已經越過了他的底線,她在想有沒有辦法挽回。徐慢故意把聲音放低,為了讓自己顯得更真誠,她抬起頭直視對方的雙眼。

本以為會起到一些作用,只是,這次出乎她的意料,江廷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說:“沒必要解釋,因為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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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對方正在長膘中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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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大佬后他更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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