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詡老套的初次遇見
麥當勞的另一邊座位，朱紅竹和湯思穎兩位姐妹淘點了個板燒雞套餐，湯思穎大口大口咬薯條，以發泄自己心頭之恨。朱紅竹直接表演生吞中間的板燒雞，結果當然是被噎着了，湯思穎拍着她的背。
“你慢點吃。錯的是她，氣壞自己不值當。”
“難怪叫什麼舒小小（輸少少），活該她打牌一直輸啦，不就仗着和那隻死感冒藥有一腿嘛（鄺明錦=抗敏感），就在那作威作福。”
“仗着自己人脈好就在那狐假虎威，不就是比我們老了點嗎？等我們到她那個年紀的時候說不定認識的經紀人比她更多呢。等我到她那個年紀啊，一定不會這樣欺壓下面的人。”湯思穎說完大口喝了一口可樂。
“誰像她一樣啊，在一家破雜誌社干十年，還不是找不到別的下家，無能。等我找到其他工作，馬上炒那個死感冒藥的魷魚。死肥婆肯定是更年期提前到了沒處發泄，都這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人生是有多麼失敗啊。唉，但更可悲的是我們還要被人生這麼失敗的人騎在頭上。每天回公司都要聽她那把沙啞的聲音，拜託她吃多點感冒藥去去痰啦。”
“所以人家不就找了個感冒藥咯。不如我們多花點時間去找搭訕黨啦，憑我的鏡頭，一定把他放大放大再放大，我這次就讓搭訕黨名揚全市，為藍海市民出個惡氣，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騙錢？”
“我們明明是做八卦雜誌的嘛，非要來跟什麼社會新聞，還不是多虧了那個肥婆。明明我們是來麥當勞抓搭訕黨的，卻做得比賊還心虛。我替我自己感到悲哀。”
奕凡拿出手機拍照，文茵比了個剪刀手，湯思穎看到這個場面，白眼都翻上天了，內心os：“現在的女生這麼好騙的嗎？不用說了，肯定是拍照回去開戶，然後騙她買一大堆東西，這次還不讓我逮個正着。”，湯思穎拿出照相機拍照，卻被麥當勞店員阻攔，思穎內心責罵，這店員真是不識好歹，老娘為你們店除害，你們竟然不領情，她拿出了記者證，差點就直接甩在店員臉上，但還是被自己的理智拉住了，只是說了一句“我是記者，是來幫你們麥記做宣傳的。”，服務員卻並沒有多大的態度轉變，語氣只是稍微溫和了一點，責怪思穎打擾其他客人後離開。
卓奕凡跟舒文茵正談得如火如荼，舒文茵用她甜甜糯糯的口氣說道：“我想啊，我很想嘗試一下演戲的，我知道我沒什麼演技，但給我機會才有進步的空間嘛，但是我看你們電視台有跟香港那邊合作，如果我有機會拍港劇，一定要粵語很好吧。”
“粵語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勤加練習就一定會好的，以前很多電視小姐冠軍也是選完之後加入電視台才會說粵語的。實話跟你說吧，我在電視台做事的，我的職業是藝員聯絡員，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星探，我們公司正在籌備復辦電視小姐，只是要對外界保持神秘感才沒有對外公佈，如果你有興趣加入娛樂圈，我推薦你參加這屆的電視小姐。”
“真的嗎？”
“是啊，公司會花錢給參賽者進行為期一個星期的培訓，培訓的也都是……”
湯思穎怒地走過來，對着卓奕凡的正面拍了一下，大喊：“還不讓我抓到你？搭訕黨。”
卓奕凡站起來，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周圍的人都看着三人，除了朱紅竹還在和帥哥聊天
“說什麼公司會花一筆錢，等帶她回了公司，怕是要她自己花錢了吧？”
舒文茵一臉無辜地看着二人，“真的是這樣的嗎？”
“小姐，你被騙了，這個人騙你錢的，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我們最近不知道從哪多了這些敗類搭訕黨出來，騙自己人的錢也就算了，沒想到連你這種外來的都騙，丟臉丟到外面去了。”
卓奕凡有口難辯，畢竟電視台的星探是隱秘職業，不配備職員證的，因為在外面跑活的時候不能太過顯眼，否則很多歪瓜裂棗跑過來自薦不說，也會嚇跑一些人，他知道現在辯解沒有多大用處，但還是為自己解釋了一番，“小姐，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是電視台藝員聯絡部的，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星探，我是來說服這位Yan小姐來我們公司casting。至於你說的什麼搭訕黨我有聽過，但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別狡辯了，我觀察你很久了，死色狼，你就是看她身邊沒人好騙一點，又長得比較好看，小姐，你趕緊走，說不定不止騙財，還要騙色呢。”
舒文茵本就對卓奕凡半信半疑，這下在湯思穎的勸說下更加斷定卓奕凡是騙子，合上電腦頭也不回地離開。
奕凡不死心地喊道：“小姐，我沒騙你，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去將軍澳BTV電視城藝員聯絡部，你說是卓奕凡介紹你來的就可以了。”
“人都走了還裝，好啊，你說你是電視台的，麻煩出示你的職員證。”
“我們星探是沒有職員證的，很多人冒充我們這行，出示所謂的職員證，其實反而是欲蓋彌彰，所謂的職員證行外人根本沒看過，弄個假的，再刻個假章蓋上去不就行了嗎？”
“這麼牽強的理由，你當我傻啊？”
“你要看我的資料去電視台找。卓奕凡三個字隨你查，我沒空跟你胡鬧。”
卓奕凡氣得東西都沒收齊就走了，圍觀群眾看好戲散場了，立馬轉過頭繼續吃東西。
“被我踢爆了當然灰溜溜的走啦，看我這次怎麼寫衰你，讓你聞名全港，有手有腳不幹正經公司幫黑公司打工啊，這次我就要為被騙的市民追回這筆數。”，湯思穎走到朱紅竹身邊，拉着朱紅竹離開，然而朱紅竹正沉醉於搭訕帥哥，並不想離開，湯思穎生拉硬拽她出去。
朱紅竹掙扎地對着帥哥大喊，“哎，我們還沒聊完呢。帥哥，記得發微信給我啊。”
在一家酒吧里，一個監製帶着一個編審（即我們經常提到的一部電視劇的總編劇）走進來，兩人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一個吞雲吐霧，一個喝着小酒。另一邊，凌雅健坐在吧枱看電視劇，調酒師Ken哥習慣性地跟他搭嘴，“喂，你又在這裏追劇啊，這部劇好看嗎？”，凌雅健意氣風發地說道，“Ken哥，這部劇OK，不過就真的太燒腦了，所以這次YTT的的收視絕對一般般。”，Ken哥只當他是胡鬧，但無阻凌雅健繼續意氣風發，“不管這部劇的拍攝手法有多高級，製作有多好，但是題材是師奶看不懂的那種，收視好也有限啦。Ken哥，賭不賭，這次YTT的收視絕對在整個藍海的70%以下。”
相隔不遠處的監製李晨光，聽了凌雅健的話，若有所思，對着旁邊的編審黃加發問道，“發叔啊，你怎麼看這位年輕人說的？”
“阿光，這次公司投放這麼多資源給你，這部劇收視不會差的。”
“我反而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能師奶真的是看不懂。”
黃加發的電話響了，他接完電話之後，表情沉重，答了那邊一句馬上回來。
“收視一般吧？”
“真的被這個年輕人說中了，只有60個pecent上下。”
“算啦，這次對我來說算是一個新的挑戰，這次輸不要緊，下次贏就好啦。”
“剛剛冰姐說有要事商量，要我們馬上回去。”
黃加發和李晨光放下買單的錢壓在煙灰缸下，就馬上出門開着車回電視台了，在等待着他們的，是一場腥風血雨的電視台戰鬥。
我們說回卓奕凡的那一邊，他垂頭喪氣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耳邊仍回蕩着moon姐的魔性責罵，“鄺明錦雜誌社網頁版已經率先把你做的好事登出來了，我不管你做沒做過，反正你現在做什麼外面的人也不會信你了，也不可能有新人會願意跟你回來，你還是先回去放個長假吧。”，他走到門口，開始掏鑰匙，然而門已經開了，這下可嚇得他一身冷汗，立馬小碎步入門，凌雅健在他眼前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假如進來的人不是我，你家早被人搶光了，我幫你檢查了一下，沒什麼損失，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呢？”
然而此刻的卓奕凡，無精打采，根本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嗯。
凌雅健察覺到不對勁，便緊隨着卓奕凡，卓奕凡把背着的東西放在原本存放的地方，凌雅健不停緊跟着，卓奕凡感到有點不耐煩，“鄺敏錦雜誌社網頁版，自己看，我先去洗個臉。”
等卓奕凡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凌雅健已經看完那單新聞，在玩消消樂了。
“果然你的關心只是短暫的。”，卓奕凡吐槽了一句。
“你要怎樣？關心你你擺個臭臉，我不管了，又湊不要臉貼上來，信不信揍你哦。你的新聞我已經看了，首先恭喜你成為焦點人物，其次，我看一遍就夠了，我可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
“算了吧，無需再忍笑了，很好笑吧。”
“喂，你這麼帥哪點像搭訕黨了？搭訕黨不都是長得很醜的大叔嗎？”
“哪夠你帥？”
“哈，你這小子啊，客套話都聽不懂，我只是安慰你。”
“搭訕黨哪有樣子給你看的？我倒是寧願所有搭訕黨都在額頭上寫上我是搭訕黨，那些記者有東西寫，這火也不用燒到我身上來。”
“哎，你也知道啦，現在的記者不都是這樣嗎，隨便寫個據知情人透露，就可以編一篇新聞出來，據知情人透露，某某明星是gay，然後雜誌社銷量高，明星多人關注，一舉兩得，我嚴重懷疑是聯合起來炒作。”
“那她們繼續去寫據知情人透露的明星新聞也好啦，我只是個星探，寫我有多少關注度？鄺閔錦不是娛樂雜誌嗎，什麼時候還要管搭訕黨？”
“現在媒體行業不景氣，如果只做一樣新聞，一旦娛樂圈沒什麼爆炸新聞，他們不就等喝西北風了嗎？最近很多人被搭訕黨騙錢，他們當然也想分一杯羹搶獨家報導，只能說你不好運被人當成搭訕黨咯。不過你在麥當勞遇到的那個女生應該不會去告你吧，其他受害人去報案他們肯定供出來的搭訕黨也不是像你這麼帥的，所以他們最多也就像蛇果日報那樣寫寫你的醜聞，大不了換工作嘛。”
“算啦，越說心情越不好，被炒就被炒吧，我也好趁這段時間陪陪弟弟。”
“要不今晚約上阿Dee去酒吧喝一杯？”
“算啦，他最近開劇時間日夜顛倒，不要害他被導演罵了。我今晚回去藍海澳那邊，明天帶弟弟去健身。”
“要不要這麼緊張？他那麼大人了，自己的朋友圈子總有的吧。”
“酒吧什麼時間不能去啊？弟弟不同，我都很久沒陪過他了，遲點要是找到新工作，估計又會忙起來，就更沒時間了，而且爸媽又不在他身邊，我總得看着點吧，萬一他跟那些邊青混在一起，我也可以趁早教育。”
“你看你啊，一提到弟弟就婆婆媽媽的，長篇大論又來了。”
“我哪有？我等會就回去，要是明早回去又要浪費半天時間。你想去酒吧就去吧，說不定能遇到幾個美女哦，早日找個Kori嫂回來啊。”
“你小子沒點正經。”
凌雅健嘴上吐槽着卓奕凡，卻早已默默低下了頭。
“哦，莫非已經有了？誰啊，有沒有照片給我看看，發展到哪步了，看看我能不能給你出謀劃策？”
“你能幫我出謀劃策些什麼？你不也才談過一次戀愛而已，說的自己像個戀愛專家一樣。”
不知不覺間，卓奕凡的手搭上了凌雅健的肩膀，一臉壞笑地對着他說“理論性的知識我還是能給你提供的，實踐性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摸索咯。”，說完對他上下其手，凌雅健一把推開。
“放開你的咸豬手。怎麼？不傷心了？”
“我從來就沒有傷心好嗎？只是覺得硬背黑鍋冤枉罷了，而且還是那麼牽強的理由。不過她炒我就炒我唄，天下之大，我不信沒有容身之處。好啦，我去房間拿點東西，一會出去坐車，你自己搞定。”
卓奕凡狠狠地將凌雅健一把扔向很遠的沙發上，然後甩甩手走向房間。
“接你弟弟就接唄OK，推我幹嘛，有毒吧，你放心，我找大貨車來搬走你家裏全部東西，然後趕你去睡大街，落井下石。”
卓奕凡的語氣中帶着輕蔑，“你試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