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這不是信弘的聲音嗎?!
傑森震驚暗道。
屋頂上,信弘的話激怒了被稱為鬼的傢伙,鬼齜牙咧嘴地朝着他撲了過去。
兩人在房頂上交鋒。過了幾個回合,信弘手中的刀刀身一振,盪出一陣縹緲的白氣。鬼的行動立刻受制,變得緩慢了下來。
就在此時,手起刀落,信弘將鬼的手斬下一隻。倘若不是鬼側腰躲閃,他的腦袋已經落地。
被困住的鬼立刻反擊,他從喉嚨深處發出嗬嗬聲,血口大張,從內部飛出一堆細小的,好似是蟲子一樣的東西,朝着信弘的涌去。
蟲子黑壓壓地一片,嗡嗡作響,很快就將信弘給包圍起來。
面對此種恐怖的東西,信弘毫不慌張,他握住手中的刀,面色冰冷。
傑森看到他的刀身結上了白霜,順着刀尖,他所站的那一處全部刷白,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停止了流動。那些飛舞嗜血的蟲子被固定在了半空中。
“雪之呼吸,一之型,雪粒。”
霎時間,無數雪粒從他的刀身飛出,旋轉,將聚在他周身的蟲子全數擊碎,化為粉末。對面的鬼被此等景象給嚇到了,拔腿就跑。信弘穿過飛揚的雪粒,一刀揮出。寒芒閃過,鬼的腦袋與他的身軀分離,落在房頂,從瓦片上滾落,吊在了大街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鬼的身子倒下了,頭還能開口說話,它不甘心地瞪着落在他面前的信弘,問道。
信弘甩掉刀上的血液,將刀收回刀鞘,看着逐漸消散的鬼的頭顱道:“你一個新生的鬼,孤陋寡聞,當然不知道。我是鬼殺隊的人,鬼的宿敵,產屋敷信弘。”
“記住我的名字,然後,下地獄去吧!”
信弘一腳踩在鬼殘缺的頭顱上,鬼頭瞬間灰飛煙滅,地上連灰都沒有留下。房頂上鬼的屍體,葉子月光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終於處理完了。嘖,上弦六可真是噁心,跑來游女屋留下這麼多蟲子。”信弘環顧四周,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明天就離開這裏吧……”
房屋內,傑森避過信弘探究的目光,躲在緊閉的窗戶后。他正在消化着剛才看到的一切。
被稱為鬼的奇怪人形生物,還有鬼殺隊,上弦六這些他從未聽說過的名詞。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奇異之處嗎?這會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嗎?
等到細小的腳步聲走遠,又等了五分鐘,傑森打開了窗戶。他想去剛才鬼死掉的地方去查看一下。
窗戶剛推開,傑森的左側傳來一個溫雅的聲音,揶揄地說:“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準備直接回去睡覺了呢。”
有人!
傑森一驚,條件發射地抄起身邊擺放的木盆,朝着聲源砸了過去。抬腳衝著被木盆扣住腦袋的傢伙的肚子就是一下。
被踹人本就是站在極其窄小的窗沿上,被這麼一踹,站不穩往後倒去。
好在他身手靈活,反應迅速,抓住了窗沿。指尖用力定住身體,腳踩着牆體一蹬,又穩穩噹噹地落在了窗沿上。像是雪花飄落一般,毫無聲息。
傑森見人沒有掉下去,伸腳勾到靠在牆角的掃帚,一個橫掃朝着對方的面門襲去。對方抽出長刀,白光一劃,掃帚把被斬成兩截,齊齊整整。
“別動,我只是來和你打聲招呼而已。”
刀尖對準了還想繼續攻擊的傑森,帶着恐嚇意味的寒氣撲在他的外露的皮膚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你和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蹲在別人窗檯,等對方出來時,嚇他一大跳嗎?
看來是鬧了誤會,那麼也沒必要繼續僵持下去了。
傑森捏着他的刀尖,從屋內的陰影里走出,潔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對方看清了自己的長相。
“傑森?!”
“信弘。”
見是熟人,信弘收起刀,跳進了傑森的屋裏。傑森關上窗戶,點燃了蠟燭。
屋內有了昏暗的光,信弘看到這個應是倉庫的一角,擺放着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這是你的房間?原來你在這家游女屋裏工作。”
“是的,你來過這家游女屋?”傑森問。
“嗯,為了調查,偷偷潛入過。”信弘顰着眉頭。他回想起了自己潛進來時,看到的噁心場景,臉上的表情不好看。就是因為這個經歷,本對游女屋沒有什麼概念的他,對這裏觀感不好。
“調查什麼?”傑森的目光落在他的刀上,收進刀鞘的刀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銀白和寒氣。“鬼,鬼殺隊,上弦六,又是什麼?”
在偷聽到這些詞的時候,傑森心裏一陣悸動。在信弘與那隻鬼戰鬥時,他體內的大種姓之刃不斷的振動,發出鳴叫。
這正是在明示,他會來到這個世界,與這些邪惡的嗜血生物有關!
信弘端正地跪坐着,刀橫在他的腿上。聽到傑森的問話,他搖頭道:“這個不能告訴你。”
“可我都聽到了。”傑森說。“你不也發現了嗎,不然也不會在窗戶那裏蹲我。”
“不是……”信弘尷尬地搖頭,“我以為你是……算了,誤會先不提。這事很危險,你雖然能和我過幾招,但是對付那些怪物,這些可都不管用。
等我把事情辦完,我也會離開這裏。別在意這些了,你就忘記我,忘記這件事,好好生活,去尋找你的父親吧。”
傑森現在對外使用的身份就是一個被外國父親拋棄,母親病死,流落煙花之地的可憐孤兒。尋找父親不過是他搪塞信弘的說辭。
傑森拉住起身準備離開的信弘,嚴肅地道:“你把相關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我也會和你說一個秘密。”
被扯住袖子,信弘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他。傑森眼神認真,藍綠色的眼睛在燈火下,染上橘色,像晶瑩剔透的琉璃。燈影憧憧的環境下,彷彿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一縷遊魂。他提起了聽對方說一說的心思,又坐回了原地。
“秘密?”信弘說。
他從方才與傑森過招,以及這幾天的相處中知道,傑森不是一個普通的流浪兒。其原背景複雜,流落至此,想必有着種種不為人知的原因。
不過這些不是他該管的,對方有自己的處理方式,現在日子比他過得還要好些。
而他本身也有着背負着前行的重擔,無心插手他人事務。
但傑森拿自己的秘密與他交換,這讓信弘起了興趣。
這些天的相處下,信弘覺得,傑森不是一個沒有眼力見的莽夫,他做的事都是有考量的。在拿食物交換情報,隱藏身形等多個方面都能體現此人的機警聰慧,做事小心謹慎有條理。
他將這個秘密拿出來做交換,說明這是個有價值的東西,且並不是與此事無關緊要。否則這個籌碼就毫無價值。若是自己認為它不足以交換信息,那麼傑森就是白說了。
會是另外一個鬼的下落嗎?
信弘想,如果他說得秘密自己滿意的話,不是不可以告訴他一切,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反正他一個普通人,也無法斬殺惡鬼,最多這個城鎮多出了一個奇聞軼事流傳罷了。
他們鬼殺隊已經存在千年,多少地方留下傳聞,不在乎再多一個。
先前不想說,只不過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傑森徒曾恐懼罷了。
“你說說看吧。”信弘道。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