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士兵當馬養

“難道你們想看着自己的家鄉被黃巾賊摧殘么？”

聽了這話，不少準備走的新兵又反應過來：是啊，自己這麼一走，是沒有條例來管自己了。但同時也就沒什麼人來保衛家鄉了，當初自己來這裏，不就為了這個來的么？

自黃巾亂起以來，流落到附近的流民可不少，他們家鄉被黃巾賊肆虐過的慘烈景象，都被他們親口描述過，自己的家鄉可不能也遭此橫罪啊！

就算黃巾不來這裏，但因為黃巾之亂而導致的各處匪寇四起，也早已令鄉民們苦不堪言。戰事一起，官府的兵力，包括很多原本用來輯盜的縣吏都被征入軍中，去奔赴前線跟黃巾主力作戰去了。現如今這涿郡的治安可以說是極差！

於是不少新兵又猶豫着不再走了。最終堅持走掉的只有幾十人。不過一個零頭而已。

劉備很高興，自己的話算是奏效了。而趙二則陰測測地邪笑着，心說你們今天不走，以後就走不了嘍！

訓話完畢，暫時先讓他們解散，然後讓所有軍官先留下。

目前軍隊有八百餘人，其中十幾個工匠，二百名輔兵，六百名戰兵。戰兵中騎兵、弓兵各五十人，近戰步兵五百人。如果按大漢軍制，則是兩個部。不過由於騎兵、弓兵、步兵和輔兵被完全分開，所以只有一個軍司馬，兩個軍侯，五個屯長，大量的隊率什長伍長。

趙二看了下光軍官就這麼多人，估算了下，就先讓軍司馬到屯長一級的軍官先站前面，騎兵、弓兵的隊率也在前面。其餘的軍官站後面。然後跟他們講，這些軍規條律要求全軍的每個人都必須背下來，當然，不是當天就得背下，畢竟內容長了點。只需要在訓練期結束前背下就好。

至於把軍官叫來，是要先讓軍官背下，然後再由軍官複述給自己的下級，下級再讓更下級來背。每天背一點，然後逐級檢查。

這也是考慮到這些人從軍官到士兵都不識字的因素。沒法直接把軍規發下去讓他們看，劉關張等人也不可能一直有時間給他們念。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當然，軍官數量也有點多，所以劉關張先念給屯長以上高級軍官和騎、弓兩隊率。然後再逐級執行下去。

當天晚上，四人再度議事，正當趙二抱怨識字的人太少時。劉備忽然說自己認識幾個讀書人，自小跟自己認識，可以把他們招來。

趙二一拍大腿：“你怎麼不早說，快把他們請來！”

劉備猶豫了下，不過沒說什麼，當即寫信，讓僕人送了出去。事實上，那些讀書人雖然跟他從小認識，但自從成年後，就沒什麼往來了。而且他們大多跟士家大族有些聯繫，不怎麼看好劉備。劉備邀請他們，他們來投奔的幾率實在說不上大。

第二天一大早，部隊再次集合，開始正式的訓練，首先讓他們按照各自的編製站好，站成一個方隊，每人間隔一步（步為古代長度單位，大約半米多）。關羽、張飛遊走於隊列之間，看到誰站的不整齊或站錯了位置就過去糾正。糾正好后，趙二告訴他們，以後集合就按照這個位置站好，由各伍長進行監督。如果再出問題，一人出錯，整伍受罰，伍長加倍。

之所以不是整隊、整屯受罰，是因為目前軍官是臨時選出，對下面人尚沒有足夠控制力。等到以後軍官控制力足夠后，就可以實行一人犯錯整隊或整屯受罰了。

都站好后，趙二宣佈了第一天的訓練內容，很簡單，就是站軍姿。這是趙二現代軍訓學來的內容，不過要求要簡單的多，不必像解放軍那麼標準。只要站直了，雙手垂直放兩側即可。但是一開始站好，就絕對不許動。手指頭都不能動，擦汗撓癢更是不行。

很多人對站軍姿的作用不夠重視，覺得這玩意沒啥用。其實作用可大了，因為這是用來鍛煉士兵紀律性的最簡單的方法了。如果一個士兵連站軍姿都做不好，那根本沒辦法指望他去執行更為複雜的命令。

監督還是三兄弟加趙二一起來。劉備站前面高台，趙二站後面高台，關張二人無規律巡邏監視。

一開始自然有不少不老實的，不是撓個痒痒，就是動動腳。被關張看見了，直接就是一鞭子。然後對扭頭看熱鬧的人同樣一鞭子，霎時間鞭聲、慘叫聲一片。

立刻有人受不了了，高喊：“不練了！不練了！”

趙二冷笑一聲：“想不練？晚了！”

帶頭喊的人立刻被拉出來打軍棍。周圍人有想要阻攔的，被張飛一嗓子吼了回去：“敢阻攔軍法？不想活命了！”

張飛的嗓門不是蓋的，不僅聲音大，還有震懾人心的效果，在三國演義里當陽橋上，可是能一嗓子吼死人的。直接在第一時間掐滅了可能出現的嘩變苗芽。

之後這幫新兵老實了不少，小動作基本沒了。過了一刻鐘（15分鐘）的時間后，有人體力開始不支。不過趙二並不放他們休息，即使是因體力不支而動的，照樣挨鞭子。趙二記得自己當初軍訓時，第一次可是20分鐘（其實是10分鐘，趙二記錯了）。趙二不清楚他們的體力極限如何。畢竟趙二在現代時很少接觸體力勞動者，只是單純看學校老師連站兩節課也毫無倦意，那些超市收銀員、門崗保安站半天也沒事。所以覺得這些農民應該也差不多。

不過畢竟一個今人、一個古人，參考性不是很大。所以趙二叫來了關羽，小聲向他詢問，這些士兵的體力是否到極限了。關羽告訴他還早，除了小部分輔兵外，大多數還能堅持。趙二放下心來，就繼續讓他們站下去。不過畢竟第一次站軍姿，沒必要到體力耗盡。於是又過了一刻鐘，就讓他們原地休息一下。

趙二又問了關羽他們的體力恢復的如何。得知恢復得差不多了時，又繼續。輔兵在往複幾次后就徹底休息了。戰兵則一直練到中午。

中午一開飯，一肚子不滿的新兵們愕然發現飯菜里竟然有肉！雖然量很少，每人只能吃到一小塊。但還是令他們欣喜異常，要知道對於他們這些窮苦百姓來說，肉這玩意可是以往過年時才吃得到的。上午訓練產生的不愉快立刻被他們拋到腦後。

下午時，士兵們的訓練積極性有所提高。趙二便趁機告訴他們，在以後的訓練中，如果表現好，飯菜里的肉量還會增加。這下士兵們的積極性更高了。

第二天除了站軍姿，又增加了左右轉訓練。令趙二感到詫異的是，這些村民竟然大多數連左右都不分。一讓他們左轉，他們有的向左，有的向右，有的不知所措。趙二想了想，想到一個辦法。

於是讓他們去外面採集一些草葉回來，現在這個季節草葉還算長，有些可以沒過膝蓋。趙二讓每個人在右臂上纏幾根草，纏錯的糾正。然後讓他們記住纏草的方向就是右。這樣一來效果立刻顯現出來，轉錯方向的人數大大減少。

只不過，沒過兩天，他們胳膊上纏的草葉就爛了。於是趙二一邊讓他們纏新草，另一邊緊急暴晒了一批乾草。

張飛不知趙二晒乾草幹什麼，就問：“馬棚里和草鞋作坊里不是有乾草嗎？是不是不夠？”

趙二一拍腦門連罵自己糊塗。不過已經開始曬的草還是繼續曬，反正不會浪費。然後從草鞋作坊取了一些草繩讓士兵們纏上。

趙二又讓張飛多買一些豆子，張飛以為是要喂馬，但一看數量不對，又問趙二用來幹啥，趙二說用來給士兵吃。張飛笑道：“老趙你這是把士兵當馬養啊，又是乾草又是豆子的。”

趙二笑笑不以為意。古人對營養學完全沒概念，趙二卻是知道的。人每天進行高強度訓練，不補充大量蛋白質可不成。最好的補充蛋白質的食物就是肉。不過張飛雖然豪富，卻也沒法讓士兵頓頓敞開吃肉。每天讓這幾百士兵嘗點肉味就是極限了。所以趙二想到了植物蛋白，就是豆子。

之後幾天，部隊的訓練方式又有所變化，上午練隊列，下午練體能。理由是上午頭腦清醒，練隊列不易出錯。下午頭腦不如上午靈光，就練體能。體能方面趙二沒什麼好建議，就是簡單的跑步，長途行軍，舉石頭，掌上壓之類的。

長途行軍時，趙二就讓他們排成隊列去周圍幾個村子轉，讓周邊村民們知道下自己練兵的成果。那些村民看着這些新兵統一穿着新草鞋，頭裹乾淨的黑巾，手持長棍（其實是槍桿），軍官舉着大旗，走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不由覺得把自己家人送過去還真是送對了。那些沒來投軍的小夥子們也都羨慕不已，商量着也一起去投奔劉備。至於新兵們自己，在村民面前這麼露臉，也覺得風光無比。

幾天後，新來投軍的沒看見，一個客人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