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隸市
蘇夕瑤這兩日都是早晚都差不多的時辰出現給他上藥,然後吃吃睡睡的過着豬一般無趣的生活。
今日一早蘇夕瑤給司馬翎上完葯后,司馬翎前腳有事出了府,她後腳就拉着雲煙出府,雖說她沒有見不得人的事,可是就是不想讓司馬翎把她當個嫌疑犯一樣跟蹤。
她先是買了些祭品去了張家的墳地,畢竟是因為她張家全家才慘遭了滅頂之災。
這就像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在張家的墳前痛哭流涕,她不僅連累她自己和爹娘,還連累了無辜的張家,就連可愛稚嫩的若若那兩個惡人都未放過,她跪拜在墳前流着淚不停的懺悔。
若是時光能倒流,她多想自己從未喜歡上齊淵,允恆哥哥待她如此好她卻眼瞎了從未看見過,全身心撲在了禽獸不如的人身上,只有錯過了再也無法彌補了,這才發現原先的她是有多瞎多愚蠢。
齊淵和宋芊芊刺傷司馬翎已是犯了誅殺的大罪,處死不過是時日的問題,等到那日她定要做宋家和張家的眼睛,親眼看着他們倆付出代價!
隨後她拉着雲煙去了城西最大的如意隸坊。
雲煙一瞧蘇夕瑤竟然帶她到了隸市,她害怕的拉扯着蘇夕瑤的袖擺含着淚可憐道:“小姐,奴婢若是有做錯的還請小姐責罰,奴婢下次一定改,還請小姐千萬別賣掉奴婢。”
蘇夕瑤被雲煙這無厘頭的一出着實驚到了,她害怕的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無助可憐。
蘇夕瑤牽過她的手安撫道:“你別想歪了,我怎麼會發賣了你,我就想來挑挑有沒有姿色上乘些的姑娘給王爺納妾啊。”
雖說給王爺納妾該尋良籍的女子,可她完全沒有認識的,總不能滿大街去找良家女去問吧,也只得出此下策的來到隸市尋兩個清白的賤籍女子先收入府做婢女。
日後若是司馬翎看上了侍寢有了子嗣也可以抬為賤妾,若是看不上就留在府里做婢女也比在外被人隨意買賣的好。
雲煙可不贊成她如此腦洞大開的想法,拉扯着她就想要走:“小姐,王爺若是知道您給他在隸市裡尋妾定會雷霆震怒的,我們還是走吧。”
蘇夕瑤可不會輕易動搖,她硬拉着雲煙走了進去,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隸市,裏面烏泱泱的匯聚着一群人,一個簡陋的大圓台上站着一排排待賣的賤籍男女老少。
這種場景看着確實不是個滋味,人都成了可以販賣的物品一樣,明碼標價隨意買賣,蘇夕瑤的心裏也是難過的緊。
這些待賣的人有些是犯錯被發賣的奴婢、侍妾,有些則是變賣自己換取錢財讓家人可以果腹,其實都是可憐人。
雲煙一直不敢睜開眼睛,她害怕的躲在蘇夕瑤的身後。
蘇夕瑤則先站在後圈看着,畢竟不知道裏面的規矩、門道,暫時不適合貿然出手憑空惹了笑話可就尷尬了。
牙婆子先挑了五個人帶上前去,然後挨個介紹他們的年齡、名字和賣點,然後會報出底價來,底下的買家若有中意的就會競價,最後價高者得,若是沒人出價則帶到後面繼續站着等待下一倫買賣報價。
往往年輕、樣貌好一些、仍是清白之身的姑娘底下都會有一群色色的丑老頭來競價,一般都會炒到是報價七八倍,更有甚者能番到十倍的高價,而非清白身發賣的女子、年紀大些的和小孩則很難賣個高價,往往都是報價買取,所以許多貧寒的人家將家裏剛及笄的女兒來賣掉換取高額的錢財。
這些女子很多都是和她都是差不多的年歲,被家人販賣哭哭啼啼的模樣着實惹人憐愛心疼。
蘇夕瑤原本設想的很美好,來隸市隨便挑選兩個容貌姣好身家清白的女子帶回府,可是現實卻背道而馳,這樣的女子往往是被色坯子炒賣高價的,她完全不是那些個有錢色老頭的對手。
越看人口買賣她越是覺着難過,尤其是那些仍稚嫩無知的孩子,更是覺着傷感,可她現在也只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活,沒有能力把孩子買回去好好教養着,何況她買一個兩個孩子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畢竟後頭還有更多的孩子待買賣。
正當她放棄想走時,突然感覺手被一雙有力溫熱的大掌緊緊拽住。
下意識還以為遇見了色坯子,轉過身剛想要大聲呼救,卻看見了司馬翎那張面色鐵青的俊臉,嚇得她方才想脫口的救命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她明明出門小心翼翼的,時不時在意着周邊有沒有人跟蹤,到底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司馬翎養的一幫暗衛着實是能力高,她的一舉一動終究還是逃不過司馬翎的眼睛。
她忐忑道:“王爺您今日不是有事外出嗎?怎麼會在這啊?好巧啊。”
司馬翎將她拉出隸市貼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本王若是再不來,本王的王妃是不是就要給本王尋一堆來歷不清楚女子回府了。”
他雖嘴角微揚看似掛着笑意,可他語調沉重又冰冷的讓她止不住想打寒顫。
蘇夕瑤辯解道:“我只不過是來瞧瞧見見世面,我可什麼都沒買。”
“本王雖賣不了你,要不本王就將你這婢女賣了讓你好好見見世面?”
雲煙聽罷膽小的嚇得腿都軟了,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她跪在司馬翎的跟前哽咽哀求道:“求王爺開恩,奴婢知錯。”
蘇夕瑤掙脫開他溫暖的大手護在雲煙身前:“雲煙是我的婢女,賣身契在我那,你沒權買賣我的婢女!”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一切自然歸屬於本王,你的婢女也是,本王有權買賣發落!”
這話說的她也實在無法接茬反駁,眼看和他硬碰硬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只能先服軟老老實實的認錯跟他上了馬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