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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吃了晚飯後,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往常一樣出了門。我騎着自行車到了廠外的遊戲室,在門口把車子停好,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小龍和老狗他們幾個都在。“小濤,你晚上不去上晚自習,跑這來幹什麼?”老狗看到我,問道。小龍看到我臉色不太好看,走上前來,一把摟住我的肩膀,擁着我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這裏太吵了,我們到外面去說話。”
出了遊戲室,我們找了個對方蹲了下來。
我接過長毛遞過來的煙,給自己點燃,吸上2口才開了口:“我在學校打架,被老師知道了,要我停課一周,下星期一還要把家長叫到學校去。”
“那你準備怎麼辦?”小龍皺了皺眉道。
“還能怎麼辦?先玩幾天,等星期一的時候再給我家裏說。”
這時候老狗插進來問了句:“你怎麼和人打起來了?”
“下午我去上學,在學校門口看到了王征,他們……”我一五一十的把下午的事給他們說了。老狗聽了以後,笑道:“小夥子,可以啊。我們幾個不在外面混了,你一個人跑到一中去打江山?”
“滾你嗎的蛋,打個幾把的江山,當時要是老子不動手的話,那多沒面子。”我笑罵道。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年輕人心裏就是放不住什麼事,一會就把什麼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幾天,早上我就騎車到學校,跑到住讀生的宿舍里睡上一個回籠覺;白天和晚上就去找小龍他們幾個玩……
可是要來的終歸要來,時間終於到了周一。我最終還是把這事告訴了家裏人,父母也不出意料的大發雷霆,在把我臭罵了一頓以後,去了學校。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回來了,告訴我:學校這次給了個記過的處分,如果再有下次直接開除學籍,並且要我下午去學校上課。
我,吳欣和肖亮都是同樣被記過,學校是各打了五十大板……
每個學校,每個班級里總會有幾個不安分的學生,這些學生就是所謂的校園混混。如果說上面的事讓一年級的新生混混們對我熱情客氣了許多,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幾乎讓整個學校的混混都認識了我。
在一中,每天早上下了自習之後,就有45分鐘的早飯時間。而學校食堂的早點我一直都吃不習慣,那裏只有稀飯饅頭,我喜歡到校外去吃牛肉拉麵。
那天早上和往常一樣,下了早自習以後,我就和班上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同學一起,走出了學校。等我們有說有笑的來到每次吃牛肉麵的那家早點鋪時,那裏已經擠了很多人了。
因為每天早上在那裏吃早點的學生太多,那家鋪子的老闆估計是擔心人多出錯,就別出心裁的想了個辦法:要吃面的人先給錢,收了錢以後他就給個碗你,然後你拿着碗到拉麵的師傅那裏去盛面。
他什麼都考慮到了,就是沒有考慮到秩序問題。所以每到吃早點的時候,拉麵師傅那裏都是被團團圍住,四面八方全都是碗。這天也沒有例外。
我去交了錢,也領到一個大碗,然後我就站在旁邊等着——我不喜歡和人擠來擠去的。
平時,我都是找一個人比較少的方向,然後等站在我前面的人走了后再補上他的空位。這樣雖然慢點,但也不必等很久。
這天我也是這樣做的。
可這次等的時間明顯要比過去長了很多,拉麵師傅旁邊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有增多的現象。我漸漸的有點沉不住氣了。
這時,傳來一個非常刺耳的聲音:“快點,快點……”
人和人之間真的是非常奇怪,有的人你看到他就感覺順眼;而有的人只聽聲音,你就會覺得他很討厭。無疑,這個聲音就讓我非常討厭,特別是我現在已經有點煩躁的時候,所以我說話了:“你吵個幾把?”
“哪個罵老子?***要死?”話說著,刺耳聲音的主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剛才他在人群中,我還真沒有看到是誰。此人1米6幾的個子,頭髮較長,還帶着個能蓋住半邊臉的碩大眼鏡。
在他擠出來后,他的身邊又站出了幾個人,看來是和他一起的。他的話音剛落,我旁邊幾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可能是擔心受到我的牽連,隱隱都離我遠了點。這樣我一下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不過這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打算不認賬:“剛才的話是我說的,怎麼樣?”
眼鏡說話了:“小几把,你叼的很啊,你不認識老子?”
“老子為什麼要認識你?”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可能服軟。
“兄弟們上,打死他個***。”眼鏡搶先衝上來踢了我一腳,,和他站在一起的幾個人也上來踢了我幾腳。
雖然以前也打過架,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個人面對幾個人,那時候的我也沒有能夠兇悍到一個人和他們幾個人對打。於是我做了還手之外的另外一個舉動:我伸手指了指眼鏡,大聲說道:“你再打老子一下!”
也許他們本來在學校就不是那種經常打架的人,也許是被我當時的氣勢壓倒了,反正我喊了那麼一句以後,他們也沒有再繼續動手打我。
這個時候,我記住了2個人。一個就是眼鏡,另外一個是我班上的同學,叫做趙玉明。一個是率先動手打我的人,一個是當我大喊一聲后,衝出來站在我身邊的朋友。
既然沒有人動手了,大家就又都各干各的事去了。可我再也吃不進早點了,我感覺自己受了委屈。我理智的告訴自己:他們現在人多,我占不到便宜。我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轉身向學校走去。
但這事不算完!
整整一個上午,我腦海里想的都是早上的事,那個眼鏡,我一定要報仇!我已經忘記了前不久剛被學校處分過的事。
他有人幫他,那我也要找人來幫我。首先我想到的就是找小龍他們幾個。
事情偏偏就是這麼湊巧。中午一放學,當我跟隨着人流一起湧出校門的時候,剛到大門口,我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小龍,老狗和長毛。
“小龍,你們幾個怎麼在這裏?”我還有點奇怪,早上剛發生的事,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
老狗滿臉笑容的說道:“怎麼樣?老子們對你夠意思吧?專門來接你放學。”這傢伙說話長期不靠譜,所以他的話我一般都只信一半,於是我看了看小龍。
小龍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麼,今天上午我要他們2個陪我一起上街買衣服。往回走的時候,估計到你快放學了,就在這裏等你一起回家。”
“我們走吧。”老狗說著就一**坐在我自行車的後座上,一手摟住了我的腰。
既然他們幾個都來了,我也就不用擔心眼鏡有人幫忙了。於是我決定現在就去找眼鏡。
“你們來的正好,等會兒幫我個忙,我要打一個人。”我從自行車上下來了。
老狗還是坐在車的後座,用腳支住了車子,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打誰啊?”我顧不上說那麼清楚,只說了句:“你們在這裏等等我。”說完轉身就往校內跑去,我怕去晚了眼鏡已經走了。
我自己所在的那座矮點的教學樓里都是一年級新生,他肯定不是在這裏;另外一座是上次我和王征他們一起去過的3層樓,下面2層也都是新生,只有3樓是高2的,我上午去問過了那邊和我認識的新生,他們都表示沒有見過那人,那麼眼鏡只能是在6層樓那邊了。
但具體眼鏡是哪個班級的,我並不清楚。我只能站在6層樓的樓下看着,希望眼鏡還沒有走掉。
我在樓底下焦急的四處張望着,生怕看漏了一個人。
結果沒有讓我失望,我看到他了,眼鏡!一個讓我想念了一上午的人。
只見他和別人有說有笑的從6層樓靠最右邊的一樓的教室門口走了出來。我跟在他的後面,看到他去車棚騎上車子,然後依舊和別人說笑着向校門口走去。
是的,眼鏡並沒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後的我,看來他根本沒有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我要讓他知道,他錯了,有的人打了之後,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眼鏡已經出了校門。我跟在他背後,對着小龍他們,用手指了指眼鏡,然後快跑了2步,上去一把抓在他的車後座架上,迫使他停了下來。
眼鏡回頭一看,是我,問道:“你想幹什麼?”和他一起放學回家的幾個人也停了下來,都看着我。
我對着眼鏡,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只想問你個事。”
這時,小龍他們幾個也走了過來,小龍對着和眼鏡一起的幾個人說:“你們都走,這裏沒有你們的事,別給自己找麻煩。”那幾個傢伙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眼鏡,最終還是丟下了眼鏡,都騎上車走了。
眼鏡看到和他一起的人都走了,有點恐慌起來,又問我了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還是繼續保持着微笑,說:“今天早上,你不是問我認不認識你嗎?現在我只是想問問你,你認不認識老子?”說完,我左手一把抓住眼鏡的頭髮,用右手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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